王 超 韋福安 王鵬飛 翁世洲
近年來,隨著移動技術、電子支付、物流水平的迅速提升,電子商務呈現蓬勃發展的趨勢,極大的改變了居民的消費習慣。據2019 年中國國際電子商務博覽會上數據顯示,中國電子商務交易總額從2008 年的3.4 萬億增長到2018 年的31.63萬億元,網絡零售交易額從0.13萬億元猛增到9萬億元,中國已經連續成為全球第一大網絡零售大國。伴隨著電子商務快速發展,其帶來的利弊爭論也一直是學者們研究的焦點,如部分“電商利益”學者指出,電子商務具有開放性和全球性,能夠提高中小企業的競爭力、減少中間環節、降低人力成本、提高交易效率等,電子商務發展越好的地區,越能更好的整合和發揮當地資源的效率,促進當地經濟的發展。但是電子商務在發展的過程中也存在安全性較差、法律法規不完善、搜索功能不完全、用戶體驗不佳等問題,這些問題也引起了普遍關注。
電子商務因為自身整合資源的優勢,促進了各地區特別是欠發達地區的經濟發展,“電商扶貧”也漸漸的成為了國家扶貧戰略的重要措施。然而在當前電子商務光鮮亮麗的“經濟光環”熱度背后,不容忽視的是電子商務水平在各地區之間的發展是不均衡的,經濟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差距依然很大,由于電子商務的“實體經濟效應”、“購物車效應”、“財稅效應”對電商水平發達地區和不發達地區的影響不同,其是否會讓電商水平落后的經濟欠發達地區的部分“收入”外流到經濟發達地區,從而最終帶來拉大地區間貧富差距的經濟問題是一個需要深入研究的課題。
目前文獻對于電子商務的研究主要分為宏觀和微觀兩個方面。在宏觀方面,一是研究電子商務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實證上電子商務都對經濟增長具有較強的貢獻[1]-[5];二是研究電子商務與經濟的協調發展的關系,得出電商和經濟耦合協同發展態勢良好,協同水平越來越高的結論[6]-[8]。在微觀方面,一是研究電子商務對物流經濟的作用和影響,長期來看電子商務將成為物流業務增長的主要因素[9]-[12],二是研究電子商務與實體經濟的融合發展模式選擇和路徑問題[13]-[15];三是研究電子商務發展和收入差距之間的關系問題,電子商務導致不同類型商品的跨地區流動可能擴大城鄉居民收入差距[16]-[17],不同的作用機制也可能擴大城鄉居民消費差距[18]-[19]。
上述文獻研究中,很少有文獻將地區間電子商務的發展差距與貧富差距放在一個框架中進行討論,其中典型文獻:一是趙霞、荊林波等基于網絡零售的角度研究電商對地區經濟差距的影響,分析地區間的收入是收斂還是發散,得出網絡零售削弱了全國范圍內各省區經濟的收斂性,增強了中部地區的發散效應,同時對東、西部地區的收斂效應也具有削弱作用[20];二是基于互聯網[21]和數字經濟[22]-[24]分析其對二元經濟體貧富差距的影響,得出因落后地區不能很好的接受互聯網和數字信息,有可能引發“數字鴻溝”和貧困的惡性循環等結論。本文通過搜集2017 年各地區(共31個中國地區,不含港、澳、臺)的數據,并用“矩陣差”的形式做了相互差以代表各個指標在各地區間的發展差距,以地區間的貧富差距為研究對象,理論分析了不同地區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差距是否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并通過實證分析支撐理論分析的結果。最后根據研究結論,就如何改善電子商務在發展過程中帶來“貧富差距”加大的經濟問題提出了政策建議。
通過對已有成果的梳理,電子商務對地區間經濟影響可歸納為三種效應。
電子商務作為一種新型的經濟發展模式對傳統實體經濟的發展具有積極影響,如促進了銷售模式的轉變、降低銷售成本、提高了服務水平等。同時,也因為實體經濟的銷售需要支付較高的租金費用、裝修費用、人力資本等,從而使實體經濟與電子商務在經濟競爭中,在價格上缺乏明顯的優勢,電子商務對傳統的實體經濟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從對地區的影響看,電商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可以通過電子商務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減少對實體經濟的負面影響,而電商發展水平較低的地區則受到的沖擊較大,進而導致地區間的貧富差距擴大。
電子商務利用當前便利的互聯網技術為載體,具備了高效性、便捷性、針對性等經濟特點。實際的“傳統購物車”中的商品都是當地商店的一些商品,而虛擬“電商購物車”中的商品則大多數來自非本地。電商水平發展較低的地區的一部分消費,通過虛擬“電商購物車”效應流失到電子商務發展水平較高地區,進而影響本地區的經濟發展,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
現國內幾大電商平臺及注冊地分別為:淘寶(浙江杭洲)、天貓商城(浙江杭州)、京東商城(北京)、蘇寧易購(江蘇南京)、唯品會(廣東廣州)等,這些平臺幾乎壟斷著全國電子商務約90%的交易額,電子商務發展有著典型的向地區聚集的特征。雖然平臺中其他地區的個人或者商家可以在相應的電商平臺上開店鋪并給當地的財政收入帶來相應的增值稅,但主要的企業所得稅收入依然是在注冊地繳納,歸幾座主要的電子商務城市所有。因此電商發展水平較高地區取得的財稅收入較高,而電商水平發展較低地區取得的財稅收入較低,導致一些本來應該屬于經濟欠發達地區的財稅,轉移到了經濟發達地區,進而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
上述影響機制的理論模型見圖1,根據理論分析提出:

圖1 電子商務發展對地區間貧富差距影響機制
核心解釋變量的假設:地區間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差距越大,地區間的貧富差距越大。
本文共涉及兩類變量指標的選取,一類是反應研究問題的核心變量,即衡量貧富差距及電商發展水平的指標;另一類是輔助支撐文章研究結果的控制變量。
1.核心變量指標的選取
(1)被解釋變量:地區間貧富差距指標的選取。代表一個地區內貧富差距的指標一般采用基尼系數,但基尼系數衡量的是地區內的貧富差距,無法衡量地區間的貧富差距。人均可支配收入可以很好的代表一個地區的貧富程度,故本文選取了人均可支配收入作為衡量地區貧富的指標,將地區間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作為衡量地區間貧富差距的指標。
(2)核心解釋變量:電子商務發展水平指標的選取。衡量一個地區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指標,一般采用電商交易規模、快遞業務量、網上交易規模、電商就業規模等指標,但這些指標的衡量維度都過于單一。為了更加全面的衡量一個地區的電子商務發展水平,本文選取了在國家發改委高技術產業司主導下,由清華大學電子商務交易技術國家工程實驗室、中央財經大學中國互聯網經濟研究院、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國際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研究院、億邦動力研究院聯合編制的《中國電子商務發展指數報告》中的各省、地區的電商發展指數。該電商發展指數從電子商務發展的自身水平與環境因素兩個方面,對電子商務發展水平進行測評,給出了各省份電子商務發展指數與排名,同時給出了按商品品類劃分的電子商務產業數據地圖。該指標從規模、成長、滲透、支撐四個維度全面測評了全國各省級區域電子商務的發展狀況。
2.控制變量的選取
除了上述核心解釋變量—電子商務發展水平以外,需要控制其他對收入(貧富程度)影響的變量,以得到一個更加有效的估計結果。根據對文獻的整理,影響一個地區收入的主要變量有:
(1)經濟發展水平。在典型的菲利普斯曲線模型中,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高,就業機會就越多,工資收入就較高,于是地區的收入水平上升,經濟發展水平是影響一個地區居民收入的最直接變量。反應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通常采用地區生產總值(GDP)來衡量,為了更客觀的反應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剔除人口數量的影響,本文采用人均GDP 作為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指標。
(2)教育水平。一般而言,地區的教育水平越高該地區的收入水平也越高[25]-[26]。關于教育水平指標的選取,一般從教育經費和專任教師數兩個角度來衡量。人均教育經費的投入是一個地區教育水平最直觀的衡量,尤其是高等教育。本文基于關會娟和李昕[25]論文,選取高等教育生人均投入作為一個地區的教育水平的指標。
(3)城鎮化水平。城鎮化水平對地區收入的影響效應,主要通過提高農民收入,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等方式來提高整個地區的收入水平[27]-[28]。通常將一個地區的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作為一個地區城鎮化水平的指標,本文沿用此指標。
(4)金融發展水平。金融通過為企業提供資金融通,為農戶提供金融扶持等方式提高地區的收入水平[29]-[32]。衡量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指標,主要以人民幣存貸款比例來衡量,這個指標忽略了金融基礎設施、金融服務水平等多個維度。本文為了從多種維度更加全面的衡量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選取崔劍劍和王亞萍[33]論文中度量的各省、地區的金融效率值,該指標衡量了地區的“虛實轉化效率”“間接融資效率”“運行效率”“直接融資效率”四個維度。
(5)人力資本儲備水平。經濟增長理論中認為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重要源泉,一個地區的人力資本越多,地區的經濟增長越快,居民收入就越高。本文選取受教育水平在中職以上的人口占總就業人口的比例作為一個地區的人力資本儲備水平的指標。
(6)對外貿易水平。對外貿易可以很好的促進經濟增長,從而提高地區的收入水平[34]-[35]。代表地區對外貿易水平最直接的觀測指標就是地區的進出口總額,但衡量維度比較單一。本文選取由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國際合作中心對外開放課題組撰寫,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國對外開放40 年》[36]中測算的各地區的對外開放指數作為一個地區的對外貿易發展水平的指標。
本文將上述6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以使結果更加科學和穩健,并對其在實證分析中的影響效應做了分析。
本文主要研究的是地區間電子商務水平發展的差距是否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因此將各個變量的指標數據按地區兩兩作相互差,處理步驟如下:
設A為上述核心變量和控制變量當中的某個變量,Aij=Ai-Aj(?i,j∈n)表示i 地區和j 地區A 指標之差,其中n=31表示中國31個地區(除香港、澳門、臺灣),則矩陣A為:

從A 矩陣中選取i>j 的元素(每個變量共465個元素)組成向量B

則將處理后得到的B(后文統一將此處理稱為“矩陣差處理”),表示A變量的矩陣差,用以代表A變量在各地區之間的發展差距。
對本文涉及的8 個變量數據分別做矩陣差處理,最終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1。
從表1 中可以看出各地區間各變量的差距較大,地區間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即貧富差距最大為43530.66 元,為上海和西藏之間的差距,最小為18.16 元,為四川和寧夏之間的差距,平均差距達10155.74 元;地區間電商發展水平差距最大為52.75,為廣州和甘肅之間的差距,最小為0.02,為山西和貴州之間的差距,平均差距達11.63。其他控制變量差距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間相差都較大。從描述性統計中可以看出各地區間的貧富差距、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經濟發展水平、教育水平、城鎮化水平、金融發展水平、人力資本儲備水平、對外貿易水平在各地區間的發展水平差異較大,這與我國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的整體現象相吻合。
本文選取的數據是除了香港、澳門、臺灣三個地區的中國其他31 個地區的2017 年省際截面數據并做了“矩陣差處理”。共形成8 個列變量、共有465 個截面的數據。根據本文的研究數據類型,采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分析,回歸方程為:

其中i 下標表示第i 個觀測,β0表示常數項,β1-β7為系數估計值,ui為隨機誤差項。
本文研究需要重點關注的是模型中β1的系數值的正負和顯著性。
本文采用stata15.0 對回歸模型進行OLS 回歸。模型中可能因為隨機干擾項存在異方差,且多個解釋變量可能存在多重共線性等問題而違背多元線性回歸的基本假設使結果產生偏誤,因此需要對回歸模型進行相應的檢驗。首先用懷特(white)檢驗方程是否有異方差問題,檢驗結果發現chi2(35)=106.99,Prob >chi2=0.0000,拒絕不存在異方差的原假設,模型存在異方差,故采用穩健標準誤OLS回歸進行修正。進一步采用方差膨因子(VIF)檢驗方程是否存在多重共線性,檢驗結果變量平均VIF 值為7.98,因解釋變量較多,模型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可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為了驗證結果的可靠性和一致性,本文將普通OLS回歸結果與分位數回歸結果進行比較。分位數回歸最初由Koenker 和Bassett[37]引入經濟學分析。與線性回歸相比,分位數回歸具有不需要假定知道因變量的分布函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克服異方差的問題。在分位點的選取上,盡管更多的分位點能夠給出更多的信息,本文選用三個有代表性的分位點,它們是0.25、0.50、0.75 對模型進行估計。普通OLS及分位數回歸結果見表2。
雖然普通OLS 回歸結果可能會受到缺失變量偏差的影響而導致低估,但是從OLS結果還是能夠得到一定的信息。從表2中OLS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地區間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差距越大,地區間的貧富差距越大,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差距每增加1單位,地區間的貧富差距增加74.1 元,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與上文的理論假設相符合。
從控制變量來看,地區間的經濟發展水平差距每增加1 元,貧富差距增加0.0297 元,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教育水平差距每增加1元,貧富差距增加0.218 元,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城鎮化進程水平每增加1%,貧富差距增加278.3元,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金融發展水平每增加1 單位,貧富差距增加3849 元,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人力資本儲備水平差距每增加1%,貧富差距增加211.3 元,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對外貿易水平差距每增加1單位,貧富差距增加40.5 元,雖然不顯著,但系數為正,可能原因是各地區平均對外貿易發展水平對于收入提高的效應不是很顯著。普通OLS回歸結果中所有變量的影響效應均與上文中的理論預期相符合。

表2 普通OLS及分位數回歸結果表
從分位數回歸結果來,在貧富差距最低25%的水平上和最高25%的水平上,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差距拉大貧富差距的效應分別是76.36和61.17。也就是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電子商務發展水平每擴大1 單位,貧富差距分別拉大76.36 元和61.17元。從25%、50%、75%三個分位點的回歸結果來看,電子商務發展拉大貧富差距的效應從76.36 元上升到84.64 元又降低到61.17 元,說明隨著地區間貧富差距的增加,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差距拉大地區間貧富差距的效應先上升后下降,呈倒U型的影響效應。可能的原因是兩個地區若貧富差距較低,地區間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結構類似,導致電子商務促進經濟發展的效應較貧富差距較高的地區低。
為了驗證實證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將代表各地區的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核心解釋變量指標—電子商務發展指數,用其他變量替代以驗證結果的穩定和一致性。為了避免模型的內生性問題,選取的替代變量盡量具有外生性且和被替代的變量高度相關。學者一般都嘗試一些不隨時間變化而變化的變量,通常選取諸如地理距離、地理中心度、地表粗糙度和地面平均坡度等有關地理的變量。江蘇、浙江、上海(后文簡稱為江浙滬)為中國經濟最為發達、城鎮集聚程度最高的地區,也是經濟發展最為活躍的地區且從電商發展水平上看,江浙滬區域也是電商發展最大的區域中心。因此可假設,因江浙滬區域中心的輻射效應,導致整體上離此區域中心距離越遠的地方電商發展水平越弱。
為了檢驗“地理距離”可否替代“電子商務發展指數”作為衡量各地區電子商務發展水平指標的科學合理性,以電商發展指數做為被解釋變量,地理距離做解釋變量進行回歸,結果顯示地理距離對電商發展指數具有顯著的負面效應,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t 統計量為-3.11)上顯著,驗證了指標的合理和科學性。
現將各地區離江浙滬區域中心的地理距離按照前文方法做矩陣差處理,代表各個地區到江浙滬區域中心距離的差距。因地理距離是電商發展指數的反向指標,為了便于和表2 的結果進行比較,故對地區間所有的地理距離差距進行取負值處理(原來的正值變成負值,負值變成正值)來替代電商發展指數進行回歸。通過對模型進行異方差檢驗,得到結果chi2(35)= 87.33,Prob >chi2=0.0000,拒絕不存在異方差的原假設,模型存在異方差,故采用穩健標準OLS 回歸進行修正。進一步檢驗多重共線性問題,得到平均VIF 值為7.73,因解釋變量較多,模型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可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為了進一步驗證結果的可靠和穩定性,將OLS回歸結果與分位數回歸結果進行比較。分別進行0.25、0.50、0.75分位數回歸,結果見表3。
從表3中OLS回歸結果中可以得出,各地區距離江浙滬區域中心距離差距每增加1000m,地區間的貧富差距增加1.62 元,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明電商發展水平差距越大,貧富差距越大,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其他控制變量影響方向及是否顯著與表2中OLS結果基本一致。對外貿易水平由原來的不顯著變為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可能原因是采用地理距離替代電商發展指數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地域因素從而導致地區間對外貿易水平差距對地區的收入水平影響變的顯著。
從分位數回歸結果來看。在貧富差距最低25%和最高25%的水平上,地理距離的差距效應分別為0.00107 和0.00197,即地理距離差距每增加1000米,對貧富差距的拉大效應分別為1.07 元和1.97元。從25%、50%、75%三個分位點回歸結果來看,貧富差距越大,電子發展水平拉大貧富差距的效應越大,這可能和我國經濟在整體上呈現西差東好的經濟地理布局相關。
對比表2 和表4 的結果,無論是用“電商發展指數差距”還是離江浙滬區域地理中心的“地理距離差距”作為衡量地區間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差距,其都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且這種效應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結合表3和表4中的分位數回歸結果,進一步驗證了實證結果的穩定性和一致性。雖然兩個表中的分位數回歸結果從25%、50%、75%三個分位點的結果分別呈倒U 型和逐漸增大型,這和選取的不同指標的特性相關,但不是本文研究關注的點,三個分位點的回歸結果都體現了電子商務在發展過程中,因為其在地區間的發展差距,進一步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

表3 穩健性檢驗普通OLS及分位數回歸結果表
本文基于我國31 個地區間的發展差距數據,研究電子商務在發展過程中是否會帶來地區間貧富差距擴大的經濟問題。在理論上地區間的電子商務發展因為“實體經濟效應”、“財稅效應”、“購物車效應”導致電子商務水平欠發達地區的收入流向電子商務水平發達地區,從而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在實證上,地區間電商發展水平差距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拉大了地區間的貧富差距,用離江浙滬三個地區的區域地理中心距離差距替代電商發展指數差距來衡量地區間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差距,得到的結論一致,驗證了實證結果的穩定性。分位數回歸結果與普通OLS回歸得到的結果一致,進一步驗證了實證結果的穩定性和一致性。
研究結論:隨著我國電子商務近年來飛速發展,經濟形態從之前的單一的實體經濟形態到之后的與網絡相結合的形態,再到現在的共享經濟形態。雖然電子商務對于經濟發展具有巨大的促進作用,但我國各個地區間的互聯網發展依然不均衡,導致我國各個地區間的電子商務發展水平依然存在很大的差距,其對于實體經濟的“支撐”和“擠占”效應在不同的地區有著不同的體現。因為電子商務在發展過程中會呈現集中在少數經濟發達地區的聚集效應,導致經濟欠發達地區存在收入外流的現象,最終帶來地區間電商發展水平差距越大,貧富差距越大的經濟問題。
縮小貧富差距一直都是我國長期的發展戰略,在大力發展電子商務的過程中,不能忽視電子商務發展過程中所帶來的擴大貧富差距的經濟問題。在當前“電商經濟”潮流中,相關部門應從戰略上大力扶持經濟落后地區的電子商務基礎建設,打造地方性品牌電商平臺,特別是具有地方特色的“農業電商”平臺,幫助其在地區推廣和運用,縮小與經濟發達地區的電子商務發展差距,獲得電商效益以促進當地經濟發展;電商水平發展落后的地區應該注重擺脫導致其收入外流的效應,做好實體經濟和電子商務的融合,積極促進當地實體經濟的轉型,留住當地消費者的消費和提高本地企業的稅收,以最終縮小地區間的貧富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