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潔
(上海中僑職業技術學院,上海 201319)
2019年1月-4月,國家接連出臺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政策和措施,其中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開篇第一句話為“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教育類型,具有同等更重要地位”。這充分表明在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深化發展,不斷推動高等教育改革的過程中,職業教育的重要作用愈發凸顯。高職大學生與普通院校大學生同樣面臨人生發展任務,但高職生因總體學業水平不盡如人意,他們大多缺乏學業能力與自信,對未來目標不明確,學習的倦怠程度較高[1],且突出表現在成就感維度上[2]。學習倦怠對學業成績有顯著影響[3],降低了高職大學生學業倦怠,培養了該群體的學習興趣,提高了他們學業自信和能力,不僅僅能夠提升高職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更能夠推動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培養全面發展的職業人才。
學習倦怠最初來源于“職業倦怠”,常用定義為:學生對學習沒有興趣或缺乏動力卻又不得不為之時,就會感到厭煩,從而產生一種身心俱疲的心理狀態,并消極對待學習活動。學習倦怠本質反映大學生消極的學習心理狀態,指的是由于學業壓力或缺乏學習興趣而對學習感到厭倦的消極態度和行為[4],目前關于學習倦怠的研究越來越多,說明學習倦怠已成為一個非常普遍的問題。學習倦怠的影響因素包括個體因素和環境因素[5],具體有人口統計學變量、自我效能感和動機[2]、自尊[6]等社會支持[1][7]。自尊作為穩定的人格因素與學習倦怠的相關關系也被較多研究結論驗證[6][8][9]。
目前社會上很多問題的出現與自我控制有關系,例如成癮[10][11][12]、暴食[13]。自我控制是指個體因抑制或克服自身的欲望、需求而改變固有的或者習慣的行為、思維、注意的方式的過程,是一種行為、思想、注意的方式代替(克服)另一種的過程。簡單來說,自我控制能力高的個體有較高的適應和調節能力。高自控者不僅僅能影響身體健康[14],還會對學業成長有重要影響。已有研究發現自我控制得分越高,平均績點越高[15];女大學生學習自控力能夠負向預測學習倦怠[16];自尊對自主學習的影響完全是通過自我控制來實現的,而不是直接影響自主學習[17]。
綜上可見,自尊、自我控制、學習倦怠之間關系緊密,目前尚未有研究者對這三者關系進行探討。本文旨在檢驗自尊和自我控制對學習倦怠的影響,并假設自我控制是自尊、學習倦怠之間的中介變量,能夠為后續改善高職大學生學習倦怠現狀提供依據。
(一)對象:通過分層隨機抽樣對上海市兩所高職院校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450份,回收431份,回收率為95.8%,男生188名,女生243名;大一160名、大二176名、大三95名;年齡在18-22之間。
(二)工具
1.自尊量表(Self-Esteem Scale,SES)采用 Rosenberg編制,季益富、于欣(1993)翻譯修訂的中文版,量表自“非常符合”到“很不符合”4級計分,得分越高,自尊程度越高。本量表是目前應用最為廣泛的測量總體自尊的工具,但目前主要用來測量外顯自尊,信效度良好。Dobson等和Fleming等曾分別報告該量表的α系數為:0.77和0.88[18]。
2.大學生自我控制量表(Self-Control Scale,SCS)采用由譚樹華(2008)等修訂的自我控制量表,共19道題目,共五個維度,分別為:沖動控制、健康習慣、抵御誘惑、專注工作、節制娛樂。該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為0.862,重測信度為0.850。5級計分,得分越高自我控制水平越高。該量表效標關聯效度較好,與心理健康水平、生活滿意感、人際關系滿意感均為顯著相關[19]。
3.大學生學習倦怠量表(Learning Burnout Scale,LBS)由連榕(2005)等編制,共20道題目,共三個維度,分別為:情緒低落、行為不當和成就感低??偭勘鞢ronbach a系數為0.865,分半信度為0.880。三個分量表與總量表之間的相關為 0.914、0.799、0.704(P<0.01),驗證性因子分析的各項指標在0.87~0.91之間,是較好的擬合模型。量表采用“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5級計分,得分越高,學習倦怠程度越高,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20]。
(三)處理采用SPSS22.0對數據進行分析處理,主要有描述統計、皮爾遜相關分析、回歸分析。
(四)共同方法偏差Harman's One-factor Test首個因子能夠解釋的方差變異量(23.053%)小于臨界標準(40%),這說明本研究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表1說明高職大學生學習倦怠均分59.75,每一題均分為2.99分,呈中等偏下水平(中間值為3),其中行為不當因子高于中間值,而情緒低落和成就感低均低于中間值;自尊每題均分2.79,答題條目集中在同意和不同意之間,說明整體自尊水平中等;自我控制水平中等(中間值為3),其中沖動控制、抵御誘惑、專注工作和節制娛樂略高于中間值,健康習慣低于中間值。

表1 高職大學生自尊、自我控制和學習倦怠的描述統計
對高職大學生自尊、自我控制各因子及學習倦怠各因子進行皮爾遜積差相關分析得出:高職大學生自尊、自我控制和學習倦怠總體及各因子均兩兩相關,學習倦怠總體及其因子與自尊呈顯著負相關,學習倦怠總體及其因子與自我在控制總體及其因子均呈負相關,自尊與自我控制總體及其因子呈顯著正相關。
根據相關關系的分析結果,符合中介效應檢驗的條件[21]。本研究假設自我控制(W)是自尊(X)和學習倦怠(Y)之間的中介變量,采用回歸分析見表2,采用三步驟法進行回歸分析,檢驗自我控制的中介效應。以學習倦怠(Y)為因變量、自尊(X)為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自尊水平對學習倦怠有顯著的預測作用(p<0.001);以自我控制(W)為因變量、自尊(X)為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自尊水平對自我控制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p<0.001);最后以學習倦?。╕)為因變量,自尊(X)和自我控制(W)為自變量,結果顯示自尊和自我控制能夠同時對學習倦怠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p<0.001)。與第一步驟相比較,加入自我控制(W)之后,回歸系數有所增加,說明加入自我控制變量后,自尊對于學習倦怠的解釋增加了。綜上,自我控制對自尊影響學習倦怠起部分中介效應,中介效應占總效應比例的0.421×-0.546/0.451=51%,

表2 自我控制的中介效應檢驗
高職大學生學習倦怠總體中等,高于相關大學生群體研究結論[1][6][22][23][24],其中行為不當因子最高,說明高職大學生常有曠課、逃學等學業不當行為,與前人的研究結論一致[4][24]。這與高職大學生學業態度較為消極、缺乏專業認同感及目標、高職院校學習氛圍一般有關系,高職生可能會為了獲得成就感將精力投入至學業之外的社會實踐等活動當中。
本研究中,高職大學生自尊、自我控制總體及各因子、學習倦怠總體及各因子兩兩之間都存在顯著相關關系,這也說明自尊、自我控制及學習倦怠三者聯系密切。自尊程度能夠顯著預測學習倦怠水平,自尊程度高的個體持有更為積極、正向的認知,能夠正面學習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并調動資源減少學習倦怠程度[6][9]。學習倦怠與自我控制存在負相關,這與前人[16][17][25]的研究結論一致。高職大學生自我控制能力越差,學習倦怠越嚴重。學習倦怠的定義可以用認知行為理論來解釋,即學習倦怠是因為無法很好應對學業問題,造成學生在學業壓力、學習興趣方面產生不良的厭倦低落情緒從而出現消極應對行為。學習倦怠本質會引起當事人的消極應對行為,而自我控制作為個體的適應和調節能力直接影響到學習倦怠的高低。自尊高的個體,自我控制能力越強,高自尊在的個體傾向于更高地評價自己,良好的自我認同使其通常擁有較高的自我效能感,從而提升個體的自我控制能力[17]。自我控制的中介效應檢驗顯示,自尊通過自我控制進一步作用于學習倦怠,也就是說,高自尊者因為加強自我控制水平而表現出較低的學習倦怠。高自尊者持有對自己的肯定認知,能夠有意識地調動自身資源避免失敗,從而減少學習倦怠。學習倦怠從某種角度來看是在學習情境中的一種消極態度和行為,因為沒有及時獲得指導與調整而帶來的情緒變化和行為失控,倘若在出現學習壓力、缺乏學業興趣時,個體能夠有比較好的認知與行動調節,學習倦怠的程度也許會有效降低。
對于高職院校未來保持教育屬性及辦學特色,為社會培養高層次的技術人才,高職大學生學業問題不只是單從教育模式、教學水平、嚴格管理的角度,而更應該結合高職大學生心理發展特點和現狀學業水平出發。避免一味以學業成績表現評價學生,更要從全人的角度,引導學生樹立合理的學業態度、制定符合自身特點的學業的目標。從本文研究結果來看,自尊水平的提升,可以有效地加強自我控制能力,獲得掌控感,讓高職生不單從學業中,也可以從其他活動中獲得自信與成就。有研究發現大學生學習倦怠程度低,自尊水平就低[26]。這意味著學習倦怠程度降低之后,自尊程度變高,如此形成一種樂觀積極的學習路徑循環,又會對改善學業倦怠起到促進作用。未來研究方向可以通過從加強自尊水平,提升自我控制點出發,制定改善學習倦怠有效的策略。

附表1 高職大學生自尊、自我控制、學習倦怠的相關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