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耦合協調發展研究

郭子雪，田 雨

(河北大學 管理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2)

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的人才結構、產業結構與經濟發展狀況總是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產業結構與人才結構不僅是一個地區發展狀況的空間表現，還能夠反映一個地區的資源配置狀況，進而影響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人才培養投入作為人才結構的重要環節，其與經濟產出的耦合協調發展將會促進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的協調適配。

國外關于人才與經濟的研究起始于上世紀。其中有最為經典的Petty-Clark定理：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均國民收入水平的提高，第一產業國民收入和勞動力的相對比重逐漸下降，第二產業國民收入和勞動力的相對比重上升，經濟進一步發展，第三產業國民收入和勞動力的相對比重也開始上升[1]；丹尼森和美國勞工部對1948—1986年間美國經濟增長源泉的估算表明，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達到了63%，超過了物質資本的貢獻率37%[2]；Lucas[3]構建了新經濟增長模型，認為專業技術化的人力資本是推動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之一。進入21世紀，國外學者的相關研究集中于人才結構優化與產業結構升級、人才開發、人才管理與經濟的關系。Elisa Barbour[4]從理論上分析了產業結構與職業結構的相關關系；而 Florida Richard[5]認為從職業組合中可以推斷地區產業結構；Lepak，Shaw[6]指出，應該建立人才管理系統去引出組織人才中期望的角色行為并且幫助認識到組織的戰略目標。國內對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兩者的相關關系以及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偏離度這兩個方面。在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的相關關系方面，趙光輝等[7-8]主要從定性角度分析得出人才結構和產業結構相互影響的互動關系；鐘秉林[9]、袁靖宇[10]對高校人才培養模式創新作了相應研究，并提出了更適應現代社會的人才培養方案；王錚[11]分析了創新型人才培養對河北經濟發展的重要意義，并提出創新人才培養機制、成立數字培養模式等措施。在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偏離度方面，劉智[12-14]等從定量角度借助模型對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偏離度進行分析；張海英[15]通過動態分析指出高等教育合作與經濟發展之間已經形成一定的互動關系和作用機制；沈映春[16]通過協調度的研究分析得出河北省的產業結構與人才結構之間弱度失調。

從目前的研究來看，針對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之間耦合協調發展的文獻較少，本文基于上述研究，以河北省2012—2018年的統計數據為樣本，將人才培養投入和經濟產出分為兩個子系統，通過構建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評價指標體系，計算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協調度，分析其耦合作用強弱，并通過對耦合效應中關鍵因素的分析找出促進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和經濟產出的耦合協調發展的路徑。

一、河北省人才結構、產業結構與經濟發展狀況分析

(一)產業結構現狀

河北省作為環繞京津的經濟大省，依靠獨特的地理優勢，有著豐富的礦產資源、生態和旅游資源，其經濟發展對周邊地區有重大的帶動作用。從河北省2012—2018年間產業結構的變化可看出其近幾年的發展狀況。

由表1數據可見，近年來河北省農業比重迅速下降，服務業比重逐步上升，服務業比重的增加也使得河北省經濟建設穩步提升。2018年河北省三大產業的產業增加值比例由2017年的9.2∶46.6∶44.2調整到9.3∶44.5∶46.2，河北省服務產業首次超過工業產業。這一產業結構的變化，預示著河北省產業結構正在轉型，但仍有大量高耗能工業企業，河北省應加快推動省內生產方式轉型，增加綠色型工業、服務業比重，保證經濟可持續發展[10]。

表1 河北省2012—2018年產業結構對比

注：數據來源于河北經濟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

(二)人才結構現狀

河北省是人口大省，雖然人才存量較大，但是人才占總就業人數比例較低、層次結構較低、高層次人才匱乏的問題仍然較為突出。根據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計算了河北省2012—2018年就業人員結構對比和2012—2018年常住人口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口數對比，如表2和表3所示。

表2 河北省2012—2018年就業人員結構對比

注：數據來源于河北經濟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

表3 京津冀2012—2018年常住人口大專及以上學歷人數占比 %

注：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

表2和表3數據顯示，河北省就業人員結構很平均，第三產業從業人員有逐年遞增的趨勢，而第一、第二產業從業人員均逐年遞減，產業結構的變化引起了就業結構的變化；另外，河北省在學歷結構上也呈現逐年遞增的態勢，但仍遠低于周圍的北京、天津。

(三)在適配方面存在的問題

從河北省產業結構與就業人員結構的相關數據來看，在適配方面主要存在以下問題：1)第一產業就業人員長期供大于求，2012—2018年間河北省在地區生產總值中第一產業占比在9.30%～11.37%之間，并呈逐年遞減趨勢，但就業人員中第一產業占比始終在30%以上，這就導致人才過剩，競爭過于激烈。2)第二產業就業人員中缺乏專向性人才，在技術領域缺乏專業素養，應當與高校、機構合作培養更多專向性、兼具知識與實踐的人才。3)第三產業在產業結構中所占比重越來越高，2018年達到46.20%，但在人才結構中僅占35.0%，市場人才匱乏；且常住人口中大專及以上學歷人數占比遠低于北京、天津，需改進市場就業模式，加強人才引進、避免人才流失。

二、耦合協調度模型構建

(一)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系統指標體系

人才培養是對人才進行教育、培訓的過程，而人才培養投入則是指國家或地區在這個過程中所投入的人力、財力、物力。本文根據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之間多層面、多維度的耦合與互動關系，圍繞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內涵與特征，結合國內相關學者的研究成果[17-19]，同時考慮到國內生產總值或地區生產總值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城市經濟產出的核心指標，根據相關數據的可得性，構建了這兩個子系統的指標體系，如表4所示。

表4 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指標體系

對于人才培養投入子系統，從教育投入與科技投入兩個準則出發，選取教育支出、普通高等學校數、普通高等學校教職工總數、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作為教育投入的指標，科技支出、技術市場成交額、規模以上工業企業R&D經費、規模以上工業企業R&D項目數作為科技投入的指標，這8個指標涵蓋了人才培養投入人力、物力、財力3個方面，綜合反映一個城市人才培養投入的水平；而對于經濟產出子系統則選取地區生產總值以及地區生產總值指數兩個指標來進行衡量。

(二)耦合協調度模型

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之間的耦合協調度衡量的是兩者相互依賴、協調和促進關系的強弱。當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兩者相互反饋、呈現協調發展時，兩者的耦合度、協調度較高，反之則較低。

1.標準化處理。設U為人才培養投入子系統的綜合序參量，Xij(i=1,2,…,m;j=1,2,…,n1)為子系統中第i個評價對象的第j項評價指標；同理，設G為經濟產出子系統的綜合序參量，Yij(i=1,2,…,m;j=1,2,…,n2)為這個系統中第i個評價對象的第j項評價指標，因本文所有指標均為正向功效，所以令：

(1)

其中Uij、Gij分別為評價指標Xij、Yij標準化后的變量值。

2.熵權法確定權重。通過熵值賦權法確定各個序參量的權重，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主觀層面的影響。具體的計算過程如下：

(1)計算各指標的比重：

(2)

(2)計算各指標的熵值：

(3)

(3)確定各指標的權重：

(4)

本文在確定人才培養投入子系統指標權重時m=7,n=n1=8；確定經濟產出子系統權重時m=7,n=n2=2。

3.綜合貢獻模型。設ωj、υi分別表示人才培養投入子系統和經濟產出子系統中第j個指標的權重，各指標權重的賦值由熵權法計算得到。則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子系統中指標的總體綜合貢獻模型分別為:

(5)

式中U、G的取值反映人才培養投入和經濟產出的總體水平，且0≤U,G≤1。當U>G時稱為經濟產出滯后型，當U

4.耦合關聯度模型。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關聯度 可用以下公式估算:

(6)

式中耦合關聯度C表示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子系統通過各自耦合因素彼此產生影響的程度，按耦合關聯度的大小，可將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分為 4 個耦合階段，如表5所示。

表5 耦合階段與判別標準

5.耦合協調度模型。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協調度 可用以下公式估算:

(7)

式中D為協調度，T為反映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整體協同效應的綜合評價指數，a、b分別為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兩個子系統的重要程度，此處假設兩者同等重要，因此取a=b=0.5。協調度可以劃分為10個等級，如表6所示。

表6 協調度等級與判別標準

(三)耦合效應中關鍵因素分析

考慮到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耦合作用的復雜性、關聯性、交錯性以及時序性，可利用面板數據灰色關聯度分析兩個子系統之間耦合相互作用中的關鍵因素，同時得到兩個子系統各指標間耦合作用的強弱，從而進一步揭示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機制。

2.計算絕對關聯度：

(8)

其中ζj(k)=

3.計算相對關聯度：

(9)

其中ζj(k)=

4.計算綜合關聯度：

社會網絡理論認為，社會群體中存在個體之間的關系，可把這種“關系”看成是分析單位，社會群體中行動者之間的關系模式稱為社會網絡結構，可用于分析行動者之間的關系模式如何影響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影響網絡成員的行為。社會網絡分析是一門整合的行為科學[7]，已有較多學者將其應用到旅游領域的相關研究中[8]，是較為成熟的研究方法。

γj=θ×rj+(1-θ)×εj

(10)

本文將灰色絕對關聯度與灰色相對關聯度看成同等重要，故取θ=0.5。通過比較γj的大小可以分析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中的各指標間關系密切程度，γj值越大，說明指標間的關聯性越大，耦合性越強，反之則關聯性越小，耦合性越弱。根據關聯度的大小可以將指標間的耦合作用劃分為4個等級，如表7所示。

表7 耦合作用強弱和判別標準

三、實證分析

(一)數據來源

本文以河北省2012—2018年的時間序列數據為樣本，選取人才培養投入和經濟產出的相關數據作為評價對象，實證研究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和經濟產出之間的耦合協調發展狀況，相關數據均來自《中國統計年鑒》《河北統計年鑒》以及國家統計局年度數據。

(二)耦合協調度分析

1.計算各指標權重。依據熵值賦權法計算兩個子系統各指標權重，將時間序列數據代入公式(1)～(4)計算可得出各指標權重，結果如表8所示。

在人才培養投入系統中，科技投入所占比重大于教育投入，而在教育投入中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權重最大為0.18，其次是教育支出占0.13；科技投入中技術市場成交額所占比重最大為0.25，其次是科技支出占0.13，規模以上工業企業R&D項目數占0.12。在經濟產出子系統中，地區生產總值指數所占權重為0.73，遠大于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

表8 各指標的權重

2.耦合協調分析。根據耦合關聯度和耦合協調度的估算公式(5)～(7)，計算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貢獻值、 耦合關聯度、耦合協調度，并根據表5和表6劃分耦合階段與耦合等級，計算結果如表9所示。

表9 河北省2012—2018年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耦合協調分析

由表9可知，自2014年開始，河北省從經濟產出滯后型轉為人才培養投入滯后型，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達到高水平耦合階段并保持這一水平直到現在，表明河北省開始重視人才培養投入，兩者之間產生了較強的關聯帶動作用，有較強的相互影響的關系，但從具體數據來看兩者耦合度有下降趨勢，說明河北省近幾年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度有回落的風險。從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協調度來看，兩者的協調度呈逐年遞增的趨勢，2012—2015年期間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之間的協調度在0.347～0.420之間，兩者處于失調階段；2016—2018年間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協調度上升到0.565～0.728之間，兩者處于協調階段，并由弱度協調趨向中度協調。

圖1 2012—2018年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貢獻值、耦合協調度

圖2 2012—2018年河北省與全國耦合度、協調度對比

為進一步探究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關聯度和協調度演變邏輯，現結合兩者的綜合貢獻值與耦合度、協調度進行對比分析，并通過與全國數據進行對比更好的定位其發展水平。由圖1、圖2可知：2014年為一個時間節點，這一年經濟產出水平大幅下降，而人才培養投入水平在2015年得到顯著提升，耦合度也在2014年有明顯提高，說明兩者彼此影響的程度加深，協調度有漲有落，總體呈上升趨勢，但兩者始終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自2014年李克強總理提出京津冀一體化發展戰略，河北省全面貫徹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深化教育領域綜合改革，并提出改革人才培養方式、教育發展方式、資源配置方式、教育管理機制等措施，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水平大幅提升；但由于近幾年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河北省三次產業結構不合理等原因，河北省經濟增速下滑，2014年時為6.5%，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經濟產出水平大幅下降，之后幾年增長緩慢。得益于對人才培養的重視，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度在2014年得到顯著提升，并在2015年達到頂峰，近幾年由于經濟增速的放緩，兩者耦合度有所下滑。

(三)耦合效應中關鍵因素分析

為了進一步分析系統中各因素對于兩個子系統耦合作用的影響大小，現對河北省2012—2018年間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各指標進行灰色關聯度分析，分析結果如表10所示。

表10 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灰色關聯分析

由表10可知，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綜合關聯度為0.679，耦合作用較弱；在人才培養投入的各項指標中普通高等學校教職工總數關聯度為0.726，與經濟產出的耦合作用最強，其次是規模以上工業企業R&D經費關聯度為0.722，與經濟產出的耦合作用同樣較強，剩余6項指標關聯度均在0.6以上，整體水平良好；而在經濟產出的兩項指標中地區生產總值的關聯度為0.706，地區生產總值指數的關聯度為0.652，地區生產總值與人才培養投入的耦合作用更強。

四、結論及建議

(一)結論

本文構建了反映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耦合協調發展的指標體系，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兩系統間的耦合度、協調度進行了實證分析，并通過灰色關聯分析對耦合效應中的關鍵因素進行了研究。研究表明：(1)自2014年起，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的耦合度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但總體上有下降趨勢；協調度從最初的輕度失調狀態逐漸趨向中度協調，并在總體上呈現上升趨勢，但其協調度仍低于全國平均水平。(2)在人才培養投入的各項指標中，普通高等學校數、普通高等學校教職工總數、規模以上工業企業R&D經費與經濟產出各項指標的平均關聯度均在0.7以上，耦合作用較強，是影響經濟產出系統的關鍵因素。(3)在經濟產出的兩項指標中，地區生產總值對人才培養投入的各項指標的平均關聯度為0.706，耦合作用較強，說明地區生產總值比地區生產總值指數在影響河北省人才培養投入方面更為關鍵。

(二)建議

1.政府部門應加大支持力度。政府主管部門應充分認識到人才培養投入與經濟產出兩者協調發展的重要性，制定、完善并落實兩者協調發展的相關政策，加大對兩者協調發展的支持與扶持力度；保持人才培養投入水平的穩定升高，提升經濟產出水平，對人才培養的模式進行改革、創新，改善就業市場環境，為人才培養和人才流入營造良好的政策環境。

2.大力推進產業結構的調整和轉型升級。新常態經濟背景下，應不斷完善產業結構，使其對經濟發展的帶動作用持續增強，加快經濟增速。推動高新技術產業與傳統產業相結合，促進勞動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產業協調發展，持續提高第三產業的比重，實現經濟轉型，吸納更多的就業人才。

3.從高校和R&D兩個方面加強人才培養。高職院校需盡快完成轉型升級，培養更具有專向性的技術人才；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實現高校學生數量、質量的雙提升。同時，加大R&D項目資金的投入，以此來適應產業結構調整的需求，使兩者耦合性更強、協調度更高從而促進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的協調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