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不懂的藝術

孫晨陽

摘要：中國畫體系自古就非常龐大，山水、花鳥、人物名家輩出。八大山人（原名朱耷）是明末清初的畫家之一，并且是一位個人風格非常鮮明的畫家。文章以八大山人為例，通過了解其生平、藝術風格、繪畫作品等，拋磚引玉解讀為什么許多藝術作品被“不理解”、“看不懂”。只有透過現象看本質，才能明白一些“看不懂”的藝術到底蘊含著什么。莫看江面平如鏡，要看水底萬丈深。

關鍵詞：八大、本質、背景

正文：

一、關于藝術

藝術是什么？這個命題包含了很多，與藝術的本質、產生、發展甚至是創作、門類、接受等方面都相關，很大，卻又很小。所謂很大，是因為與藝術所涉及的方方面面都有聯系，它是需要一個學科一直不斷探索的問題。所謂很小，是每個普通的人在面對一幅“看不懂”的作品時心里發出的疑問。這個范圍可以大到一個學科領域，也可以小到個人的心理活動。那么藝術到底是什么？是與社會生活和社會生產的關系、反映世界的真實性或以特有的方式掌握世界、與美或與情感的關系... ...這樣談起來難免有些深奧。因此我以中國畫家八大山人的作品為例，透過現象看本質，闡述作品背后蘊藏的信息。

二、八大山人藝術分析

1. 畫家生平

朱耷，生于1626年，逝于1705年。本名朱統托，字雪個，號八大山人、個山 、人屋、道朗等，江西南昌人。清初畫壇"四僧"之一。譜名朱統托，為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七子寧獻王朱權的九世孫子。寧王改封南昌后，歷代子孫世居南昌等地，共分八支，八大山人是弋陽王七世孫。因其號是“八大山人”，簡稱“八大”，因此在下文中都以“八大”代表。

八大的祖父就是一位畫家，其父親也擅長山水花鳥畫，因此八大出生在一個藝術氣息非常濃厚的家庭，其八歲便能作詩，十一歲就能獨自完成作品。崇禎十七年，明朝滅亡，這年的八大才十九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經歷改朝換代與家人離去的傷痛，他內心憂郁開始裝聾作啞并且不理世事。順治五年時，他的妻子去世，自此他剃發為僧開始青燈古佛。一生坎坷的他到六十歲時開始用“八大山人”署名。署名時，他通常豎著把四個字連綴起來，看起來像“哭之”、“笑之”字樣，以此來寄托他的感情。他的書畫署名為牛石慧，把這三個字草書連寫起來，很象"生不拜君"四字，表示了對滿清王朝誓不屈服的心情。他們兩個署名的開頭，把個朱字拆開，一個用"牛"字，一個用"八"字。這樣隱姓埋名，可謂用心良苦。朱耷晚年常住在南昌城內北竺寺、普賢寺等地，在這所草屋中度過了他孤寂、貧困的晚年，直至去世。

2. 作品分析

八大有一首題畫詩說："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是舊山河。橫流亂世杈椰樹，留得文林細揣摹。"這句詩既是他真實心境的表現，也是理解他繪畫藝術的重要信息，只有真的讀懂了這句詩，才能理解八大的作品。八大的畫沒有反復的暈染，復雜的構圖和精心的策劃，他的大部分作品都非常簡潔，甚至能不多畫一筆就絕不浪費一個墨點，可是誰知在創作每幅作品的時候，他的淚點并不比墨點少。熟悉的山河依舊承載著春夏秋冬，秋冬過后春天依舊生機勃勃，并不會因為朱家的滅亡四季枯木，而八大面對這大好的山河，所有的記憶都不再完整。春的生機、夏的炙熱、秋的喜悅和冬的希望都變成了他內心寸草不生的荒原，山河仍是舊山河，物是卻人非。在這個亂世，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相依為命，作為朱家人，沒有了往日的榮耀，甚至不如無名無分的布衣百姓，只能逼得自己隱姓埋名。家人離去，生活暗淡，心中滿是惆悵，卻不能言論，只能留得文林細揣摹。這也使他的作品有了自己的風格。

八大作品中出現最多的形象是“魚”和“鳥”。他畫的魚和鳥，都是寥寥數筆，只用簡單的墨色分出結構即可，看起來真是懶得多畫一筆，懶得多看這世界一眼。這些動物的形象或拉長身子、或緊縮一團，傾是而非，變形的形體與他糾結的心理想對稱。最大的特點是，出現在他畫中的動物的眼睛都很有特點，都不是我們生活中所看的魚、鳥的眼睛，生活中魚、鳥的眼睛都是圓圓的，眼珠子在中央也不會轉動。但是八大畫中的動物眼睛都很有神，都會翻白眼瞪人，有時甚至直接不睜開眼睛。這與他的經歷和心境有關，結合他的生平不并不難理解這一現象。此外，他筆下的植物也有自己的特色，皆不按自然生長規律走，畫面感受很隨意，位置的擺放和形狀的安排都是隨心而定，穩不穩當、合不合理并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著名的作品有《魚鴨圖》和《荷花翠鳥圖》。

現在再看八大的作品，有古畫的韻味也有現代藝術的萌芽。我曾在故宮“四僧”的展覽上看過八大的作品，也看到過不同的人看到八大作品的反應。有奇怪這種繪畫方式的，也有覺得有趣新穎的，但是我想，真正了解八大的觀者是笑不出來的。他的作品到處散發著他的苦悶與壓抑，畫中的魚、鳥等形象都是他自己，或閉眼或瞪眼，站在枯木上晃晃度日。所以晦澀難懂的藝術并不是憑空想象，一切事物存在必有意義，能透過現象（作品）看本質（內涵），是我們在藝術道路上需要一直培養的素質。

三、總結

通過對八大山人的了解，或許我們應該明白，一幅看不懂的作品，一定不是簡單的涂鴉，他與時代、畫家和許多外圍因素有關，包括現在的很多當代藝術也不能被理解，這是一個過去、現在，一直并且正在發生的現象，而在“看不懂”的背后，一定有被我們忽視的歷史和觀念。通過分析藝術家及作品，啟示我們在之后對藝術品的理解上需要多方面、全方位的想問題，包括藝術上的、歷史上的、藝術家本身等等... ...我認為無論距離和時空相隔多遠，藝術的本質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