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播學視角下探析學習類直播流行原因與社會影響

摘 要：隨著互聯網的快速發展以及直播的普及，網絡直播行業受到大眾追捧，泛生活化的全民直播更是成為主流。學習類直播作為泛生活類直播的一種，在一些年輕群體中流行起來。本文基于B站學習類自習室直播，研究其流行原因以及帶來的社會影響。

關鍵詞：學習類直播;傳播學;社會影響;流行原因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0）12-00-04

網絡直播的流行，不僅體現在以花椒、斗魚為代表的專業網絡直播平臺用戶數量的激增，更表現在許多非主打直播平臺的加入。例如抖音短視頻APP、嗶哩嗶哩視頻網站、微博社交媒體平臺等等，紛紛上線了直播的功能，推動直播產業的發展。直播的內容也從最初的秀場直播、游戲直播轉向美食直播、購物直播、美妝直播、教育直播等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的各方面。可以說，直播與人們的生活已經密不可分，全民直播的時代已經到來。

直播學習早在2016年就已經在國外直播網站YouTube Live上流行起來[1]。學習類直播作為泛生活化直播中的一個類別，深受年輕群體的喜愛。近期，B站（嗶哩嗶哩彈幕視頻網站的簡稱）學習類直播的火熱程度甚至不亞于一些游戲直播間。進入B站學習類直播間，隨處可見寫著考研自習室、高考自習室、考公自習室諸如此類的標題，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從幾百到幾十萬不等。自習室直播可謂占據了B站學習類直播的半壁江山，除此之外，還有少部分的學習案例分析直播和學習課堂直播，但大都不溫不火。下文就B站學習類自習室直播間的特點進行分析，并總結其在一眾直播中突出重圍的主要原因。

1 B站學習類自習室直播的特點

1.1 直播主體：以有學習需求的年輕群體為主

隨著全民直播時代的到來，人人都可以成為主播，主播不再受外貌、年齡、性別的限制。學習類直播的主播大都是學生、教師或與教育行業相關的人。而B站的自習室直播，直播主體以年輕人為主，有的是還在讀高中或者大學的學生，有的是剛畢業不久想要繼續深造的青年。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有著求學的目標，現階段有學習需求，不管是為了考大學、考研究生還是考公務員。其次，B站自習室直播中的UP主，也就是我們說的主播，有一些是不露臉的，這根據主播自我的意愿來決定。人臉是否出現在畫面中對于以學習為主的自習室直播來說并不是必需的。并且在自習室直播間里，主播與觀眾之間的互動極少，這與我們平時看的互動性極強的唱歌跳舞類直播大相徑庭，這可以說是自習室直播的一大特色。

1.2 直播環境：場景簡單清新，營造社交型學習氛圍

不管什么類型的直播，直播的環境都十分重要。一個好的環境可以迅速抓住觀眾的眼球。對于學習類直播間來說，直播的場景通常都是自習室、書房等適合學習的地方。畫面大都十分簡潔，一臺筆記本電腦或一個平板電腦、書本、學習資料就足夠。但是，筆者通過對比B站不同觀看人數的自習室直播間，發現觀看人數較高的直播間往往都是環境布置更加獨特的。有的自習室直播間主要畫面為挑選的背景，并配以“考研加油”“高考必勝”的字樣，主播學習的畫面則以小屏幕的方式呈現在手機大屏幕中。具有激勵作用的文字是裝飾直播畫面的一個手段。另外，有的直播間也會打造出自己的獨特風格。例如，白色系的文具和藝術裝飾品共同打造出一個清新自然的學習環境。一個好的直播環境的打造，不僅有利于提升主播自身的學習效率，而且提高了觀眾的觀感，讓觀眾賞心悅目，一舉兩得。與此同時，優美環境的打造，也可以營造出適合學習的安靜氛圍。在B站學習類的自習室直播間里，主播在學習時是不會和觀眾進行互動的，通常在學習結束后會和觀眾有簡單的交流。與游戲類、唱跳類直播的嘈雜不同，學習類自習室直播間是安靜的，有一些自習室里會放一些適合學習的輕音樂，作為白噪音;一些自習室甚至連輕音樂都沒有，觀眾點進去只能看見主播學習的畫面，聽不見一點聲音。所以對于學習類自習室直播來說，缺少聲音和互動的加持，直播環境的打造和學習氛圍的營造顯得尤為重要。

1.3 直播內容：全天候學習共享，穿插點歌環節

學習類自習室直播，顧名思義就是以學習為主要內容進行直播。在一些直播間里主播還制定了學習公約，上面標注了主播學習的時間，也就是開始直播和結束直播的時間，以及觀眾在直播間里必須遵守的準則，不能亂發廣告、私自建群等。自習室直播間的直播時間通常比較長，以主播的學習時長為準，有一些自習室直播間的時長甚至超過了12個小時，這在其他類別直播如吃播、美妝直播、唱跳直播中是比較少見的。持續不斷的學習內容也會讓正在學習的觀眾感到疲憊，所以通常主播會在中午和晚間休息的時候開啟點歌環節。觀眾可以通過彈幕的形式評論發送自己想要點的歌曲名，主播隨機選擇幾首歌曲，在自己的直播間隙播放。這在緩解主播自身和觀眾學習壓力的同時，達到了一定的互動效果。

1.4 直播性質：自發性、非營利性

B站中的學習類自習室直播都是由主播個人自發開始的，且主要目的是為了滿足自身學習的需求，并且向觀眾分享自己的學習過程，消除一個人學習的孤獨感。商業性的直播與學習類直播在性質上大不相同，商業性的直播通常是為了盈利，獲取收益，而去做一些迎合受眾喜好的直播。而自習室直播幾乎沒有任何營利性質可言，主播直播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督促自己學習，內容上就決定了其本質的單純。雖然B站平臺仍然有給主播贈送禮物的功能，觀眾可以通過充值為自己喜歡的主播送禮物，也有禮物榜和粉絲榜的排名，但是這儼然不是主播和觀眾的主要目的。在一些熱度高的自習室直播間里，可以看到送禮物的現象還是非常多，但是相較于其他類別的直播觀眾狂刷禮物，就不值一提了。在學習類直播里，學習成為了主播和觀眾的共同目的，觀眾可以通過贈送小禮物來表示對主播的喜愛，但是刷禮物上榜就毫無意義且與學習類直播的氛圍和性質格格不入。不以營利為主的學習類直播也是其獨特之處。

2 B站學習類自習室直播流行的原因

學習類自習室直播里的主播通常只是埋頭學習甚至不露臉，其又是如何吸引大批的觀眾來觀看直播呢？筆者從受眾角度分析其流行的原因。

1974年，卡茨首次提出了“使用與滿足”的概念并闡釋了其基本模式[2]。該理論認為，受眾通過接觸媒介參與活動以此來滿足自己特定的需求[3]。從“使用與滿足”理論角度看學習類自習室直播中的觀眾，他們通過B站平臺等媒介的使用，出于自身的心理需要，觀看直播滿足對學習生活方面的需求。

2.1 B站受眾年輕化，滿足共同學習需求

B站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彈幕視頻網站，成立之初就引了大批UP主和ACG愛好者入駐，活躍用戶多數為年輕人，受眾呈現年輕化的趨勢。基于B站自身用戶的特點，自習室直播流行，許多高考生、考研人成為了直播的主體。主播和受眾的年齡相仿，同齡人之間的話題總是有著共同性，所以直播的內容更容易產生共鳴。

學習類自習室直播往往會帶有“Study With Me”的標簽，有著共同的學習需求的個人聚集起來，自習室直播間正是提供了這樣一個空間，讓人們在網絡空間里可以感受到共同學習的樂趣和動力。

2.2 受眾好奇心理

學習類直播的用戶會出于對主播信息的好奇心理去觀看直播。在一個直播標題為“公務員考研21年備考自習室”的直播間內，可以看到受眾會通過彈幕的方式參與留言互動。觀眾會好奇主播的學習規劃、學習資料、學習工具等等，他們以彈幕提問的形式發出問題，主播會在學習的間隙發言評論，解答大家的問題，達到一個共享的目的。不同的直播間有著不同的內容，雖然同樣都是考研自習室，但也會因主播的不同而有著獨特的互動方式。受眾會通過觀看不同學習自習室來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制訂自己的學習計劃，選擇與自己學習安排、學習目的一致或相似的自習室，和主播一起學習進步，成為固定的觀看用戶。

B站擁有的獨特彈幕互動新形式，也是吸引受眾的助推器。直播間屏幕上滾動著的彈幕，都是觀看者的評論。觀看者的彈幕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直播間的傳播，也能夠體現出觀看者自身的感受。在學習類自習室直播里經常可以看到“我要學習”的彈幕刷屏，觀看者出于好奇心理，也可能會加入彈幕大軍的行列里。整齊的彈幕評論，給觀看者形成一定的視覺沖擊，同時也影響著觀看者的心理，促成觀看者行為的產生。

2.3 虛擬的陪伴，消除孤獨感

人是群居動物，比起一個人在家孤獨學習，他們往往會更傾向在圖書館、教室等學習氛圍良好的環境里和同伴一起學習。與一般的學習直播不同，自習室直播室的主播并不會和觀看者有太多的互動。主播開啟自習室直播的目的在于提供一個學習交流的網絡空間，受眾在空間里獲得一種虛擬的陪伴感，觀眾將主播當作和自己一起學習的朋友或“研友”。透過屏幕，自習室直播間的主播和觀眾即時沒有語言上的交流，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但卻在無形之中形成一種聯系，將面對面的人際交往轉移到網絡上，社交媒體上即使網絡距離相隔較遠但是卻拉近了受眾的心理距離[4]。這個現象也與美國學者肖特、威廉姆斯等人提出的“社會臨場感”理論相符。不受距離、空間的限制，讓處在不同環境空間里的人在直播間聚集，消除一個人學習的無力感和孤獨感，觀眾在自習室里發送彈幕相互監督、相互鼓勵，心理上得到安慰，個人需求也獲得滿足。

3 學習類直播火熱背后的社會影響

高考自習室、考研自習室和考公自習室等直播間的流行在社會上引起了一定的爭議。有人提出質疑，認為高考、考研都是非常重要的，埋頭苦讀才是王道。在直播間里無法專心學習，主播和觀眾之間會存在干擾的因素，更有甚者認為學習類自習室直播就是在作秀。不可否認，手機等移動端上確實存在許多干擾學習的內容，然而，這并不能代表在自習室直播間里無法專心學習。許多學習直播間的主播都有著嚴格的學習安排，每天學習時間甚至多達18個小時，除了睡覺吃飯，其他時間都用來學習。而觀看者也會自主跟隨主播一起學習，互相約束。如果說這是一種自我營銷的方式，也未嘗不可。學習類自習室直播的出現，同樣也帶了許多積極的社會影響。

3.1 打破大眾對直播的刻板印象

“直播”一詞，通常會令大眾聯想到唱歌跳舞、游戲、秀場等娛樂性質的內容。大眾印象中的主播都是年輕貌美、聲音甜美的女性，主播的外貌和聲音條件都是能否成為主播的限制。隨著網絡媒體的不斷發展，泛生活類直播開始出現在大眾視野，美食、手工、萌寵等與人們生活各方面息息相關的直播主題成為受眾熱捧的對象，直播不再是某類特定人群的專屬。

學習類自習室直播的出現更像是一股清流，在一眾直播中顯得與眾不同，獨特的直播模式更是打破大眾對于傳統直播的刻板印象。學習是一個認真嚴肅的話題，學習的過程中更是需要高度的專注度，以學習為內容的直播幾乎全程無互動，直播環境更是十分安靜，與我們平常看到的直播大相徑庭。盡管自習室直播形式與一般直播形式不同，但學習類直播的影響力是毋庸置疑的。有著相同目標、相同需求、相同社會特征的受眾，在網絡直播平臺上互聯溝通。學習類自習室直播的出現不僅豐富了直播的內容和形式，更展現出直播互通共享的特點，幫助大眾打破對直播的刻板印象，推動直播朝著積極的方向發展。

3.2 年輕群體逐漸成為社會化媒體的主力軍

根據B站用戶的數據分析得出，“90后”是B站用戶的主要構成部分。主打動漫、游戲的B站毫無疑問是年輕人聚集的平臺。自習室直播的觀眾也是年輕群體占據大多數。互聯網時代，社交媒體發展迅速，在各大社交媒體APP用戶中，年輕群體占比較大，同時也是最主要的活躍用戶。學習與年輕群體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由年輕群體開拓出的網絡自習室直播，體現出年輕群體正逐漸將社交媒體內化成自我的符號特征，推動直播發展的同時也帶動了社交媒體的更迭。當今社會是一個社交媒體社會，年輕群體在這種大環境下對社交媒體的依賴更加強烈，也更加享受社交互動帶來的愉悅感。年輕群體逐漸成為社會化媒體發展的主力軍，媒體要重視年輕群體的心理需求，相互促進，共同進步。

4 結語

B站學習類自習室直播深受年輕人的喜愛，離不開B站平臺自身具有的特點以及年輕群體的需求。年輕群體通過網絡直播學習，達到互相督促、互相鼓勵的目的。社交媒體時代，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從線下轉到線上，從現實空間轉到虛擬空間。在現代科技面前，距離不再是限制，相反，可以讓處在不同空間中的大眾在網絡平臺匯集，交流互動，擴大交友面，拉近了彼此心靈上的距離，不斷傳播弘揚正能量。學習類直播的流行也為直播平臺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打破大眾對傳統直播的刻板印象，積極正面的內容在以年輕群體為代表的受眾中不斷傳播，直播的風氣逐漸向好。年輕的受眾在社交媒體平臺有一席之地，他們更容易接受新鮮的事物，也更富有創造力和想象力，活躍在各大社交媒體平臺。隨著時代發展，年輕群體網絡直播學習的新方式正不斷被大眾關注并認可，年輕一代的創新力量不可小覷。

參考文獻：

[1] 楊侖.考研直播 ?積極的學習“作秀”無傷大雅[N].科技日報，2019-10-18（005）.

[2] 布魯姆勒·卡茨.大眾傳播的用途：對滿足感研究的最新觀點（智者傳播研究年度回顧·第三卷）[M].美國：賽吉出版公司，1974：19-32.

[3] 郭慶光.傳播學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180.

[4] 張露丹，崔麗.看別人吃飯能獲得什么滿足？——一項基于B站吃播受眾的質化研究[J].新聞研究導刊，2020，11（05）：45-49+77.

作者簡介：周含芝（1998—），女，江蘇南京人，南京林業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廣播電視學專業本科，研究方向：新聞傳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