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系列方預防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用方探討

秦裕輝 胡方林 葛金文

〔摘要〕 武漢市爆發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 NCP）疫情，傳染性強，傳播速度快，影響范圍廣，引起了國內外高度關注。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宣布將NCP疫情列為國際關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湖南省開展對 NCP發病原因調研，融匯歷代名醫防疫學術思想，探究全國預防NCP方藥特點，結合湖南省地域特點以及體質因素，提出湖南省預防方案，確定新冠1號（XG-1）和新冠2號（XG-2）兩個預防處方，突出“扶正祛邪”，堅持守正創新，預先服用可提高人體的防御能力，是防控疫情重要且有效的一環。

〔關鍵詞〕 2019冠狀病毒疾病;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湖南省;新冠1號;新冠2號;扶正祛邪

〔Abstract〕 The outbreak of 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 （NCP） outbreak in Wuhan city， which is highly contagious， spreading quickly， and having a wide range of influence， has caused great concern at home and abroad.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 has announced that the NCP epidemic is listed as an international public health emergency of concern. Hunan Province has launched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causes of NCP， integrating the academic thoughts of famous doctors in epidemic prevention， explor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CM prescriptions for preventing NCP in our country， combining the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constitutional factors of Hunan Province， proposing a Hunan Province prevention plan， determining 2 preventive prescriptions of the novel coronavirus No.1 （XG-1） and the novel coronavirus No.2 （XG-2）， highlighting "strengthening healthy Qi to eliminate pathogens"， and adhering to the principle that we should uphold innovation， taking in advance can improve the defense ability of the human body， which is an important and effective part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2019年12月，湖北省武漢市發生了不明原因引起的病毒性肺炎，中國學者經研究鑒定認為本病是由一種新型冠狀病毒引起。2020年1月13日，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將引發病癥的冠狀病毒暫稱為“2019-nCoV”，同日，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將此種病毒引發的病癥稱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NCP）”。2月11日，WHO正式命名該病為“2019冠狀病毒疾病（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同日，國際病毒分類委員會，將引發病癥的冠狀病毒正式命名為“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征冠狀病毒2型（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 SARS-CoV-2）”。一個多月來，以武漢為中心，迅速傳播至全國各地，截止2020年2月15日24時，全國累計確診病例68 584例，累計疑似病例8 228例，累計死亡病例1 666例，累計治愈病例9 425例，其中，湖北省、廣東省、河南省、浙江省、湖南省確診病例位居前五。疫情緊急，形勢嚴峻，目前沒有專一針對該病毒的特效藥，主要是中西醫結合對癥治療，不少省市根據各自特點提出預防措施及方藥。湖南省通過開展對NCP發病原因調研，溫習融匯歷代名醫防疫學術思想，分析探究全國各地預防NCP方藥，結合湖南地域特點以及體質因素，提出預防方案，突出“扶正祛邪”，確定了兩個預防處方。

1 “濕”邪是NCP發病的主要因素

1.1? NCP屬于中醫疫病

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和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印發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五版）》（以下簡稱《方案》）[1]已經明確NCP屬于中醫疫病范疇，具有人傳人的特點，且人群普遍易感，以發熱、乏力、干咳為主要表現。少數患者伴有鼻塞、流涕、咽痛和腹瀉等癥狀。重癥患者多在發病1周后出現呼吸困難和（或）低氧血癥。嚴重者快速進展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膿毒癥休克、難以糾正的代謝性酸中毒和出凝血功能障礙等。胸部影像學早期呈現多發小斑片影及間質改變，以肺外帶明顯，進而發展為雙肺多發磨玻璃影、浸潤影、嚴重者可出現肺實變，胸腔積液少見。

《素問·刺法論》記載：“五疫之至，皆相染易，無問大小，病狀相似。”吳又可《溫疫論》指出“疫者，感天行之癘氣也”，并且指出這種氣“非風、非寒、非暑、非濕，乃天地間別有一種異氣所感”（《溫疫論·原病》），明確疫是自然界疫癘之氣，不同于六淫之氣。一旦發病，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大約病遍于一方，延門闔戶，眾人相同，皆時行之氣，即雜氣為病也”（《溫疫論·雜氣論》）。而且這種疫癘之氣與運氣、地域、季節有關，“疫者，感天地之癘氣，在歲運有多寡;在方隅有厚薄;在四時有盛衰”。吳鞠通在《溫病條辨·上焦》中說“溫疫者，癘氣流行，多兼穢濁”，指出疫癘之氣多夾穢濁毒邪。疫病的感染途徑歷代醫家觀點是一致的，吳有性指出“從口鼻而入”。NCP就是這樣一種新型的時疫烈性傳染病。

1.2? NCP病因以“濕”為主

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和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印發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三版）》[2]指出：本病病因屬性以“濕”為主。濕邪的特點為易阻遏氣機，易侵襲中焦脾胃，故多有脾胃消化系統癥狀表現[3]。苗青等[4]在已確診的患者中發現很多患者舌體偏胖大，有齒痕，厚膩苔甚至腐苔者多，均表現出“濕”的特點。他認為此次NCP從根本上是由“疫”邪引起，但雜以武漢今年特有之“濕”邪為患，故以“濕毒疫”為其中醫病名，與王玉光等專家認識一致。竇曉鑫等[5]從體質、環境等因素提出其病位在肺，總的病機為“濕郁于肺”。

對于濕邪于他邪的間夾，仝小林院士在接受新華社記者就《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四版）》進行說明時闡述此次疫情應與瘟疫、濕瘟相區別，應屬“寒濕（瘟）疫”的范疇。馬家駒等[6]通過對確診病例的中醫流行病學初步觀察，認為本病屬于疫癘邪氣所致溫疫范疇，與武漢暖冬、降水多、濕度大的物候學環境導致的人群普遍易感相關，病因屬性是濕毒，核心病機為“濕、熱、毒、瘀、虛”。張伯禮團隊[7]系統分析各地區中醫藥防治方案，總體來看，該病病機為“濕、寒、熱、毒、瘀、虛”，病位初期在上焦膜原，并耗傷正氣，進而導致脾肺氣虛或氣陰兩虛，重者濕邪化熱，毒邪閉肺，氣營兩燔，內閉外脫。但經分析發現，“寒”在各地區《方案》中體現并不明顯，此次疫病以“濕、熱、毒、瘀、虛”為主要特點，后期以氣陰兩虛為主。楊華升等[8]認為北京地區新冠肺炎患者的中醫病性為“濕熱證”，舌質紅和苔黃說明熱象突出，“熱重于濕”更多見。鄭榕等[9]從時令、地域、人體體質三方面認為“寒濕疫毒”是NCP的重要病因。白長川等[10]結合對時間、空間、人間“三間”以及大生態、小生態、微生態“三態”的分析，認為新冠肺炎屬中醫疫病范疇，病性為“風寒濕”，可稱之為風寒濕疫。

針對湖南省內疫情，范伏元等[11]對全省多個地州市約50余例患者臨床觀察及資料進行總結，認為此次NCP屬于一種獨特的疫毒，此疫毒同時具有濕、毒、燥的特征，可定性為“濕毒夾燥”疫毒，其中“濕毒”是病理基礎，“夾雜燥邪”是病理特點，“子病及母”是燥與濕毒均盛的原因;燥濕相兼外在表現為肺燥脾濕，主要損傷臟腑在肺、脾，后可傷及五臟。

綜合國內多數專家的意見，《方案》明確提出“NCP病因為感受疫戾之氣，病位在肺，初期為寒濕郁肺，中期疫毒閉肺，重癥期內閉外脫，恢復期肺脾氣虛為主要病機”。從根本上是由“疫”邪引起，以“濕”邪為重要特征，間夾他邪，病機發展演變復雜。

2 預防是中國歷代防疫治疫的有效方法

2.1? 疫病具有傳染性和流行性

早在《漢書》中就有“天行疫癘，人相傳染”之說。《內經》以降，歷代醫家對疫病的傳染性和流行性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關于“傳染”的概念，劉河間在《傷寒標本心法類萃》一書中，把疫癘稱為“傳染”，并把“傳染”列為專節討論。關于其傳染途徑，巢元方在《諸病源候論·食注候》指出：“人有因吉兇坐席飲啖，而有外邪惡毒之氣，隨食飲入五臟。”孫思邈在《備急千金要方·霍亂》中指出：“原夫霍亂之為病也，皆因飲食，非關鬼神。”虞摶《醫學正傳·勞極》說：“其侍奉親密之人，或同氣連枝之屬，熏陶日久，受其惡氣，多遭傳染。”吳又可在《溫疫論》中明確提出癘氣“從口鼻而入”。王清任在《醫林改錯·論痘非胎毒》中指出：“遇天行觸濁氣之瘟疫，由口鼻而入氣管，由氣管達于血管。”葉天士有“溫邪上受”之說，薛生白在《濕熱病篇》中說：“濕熱之邪從表傷者十之一二，由口鼻入者十之八九”，都概括指出了皮膚接觸、呼吸道、消化道是疫病的傳播途徑。《方案》也明確指出“經呼吸道飛沫和接觸傳播是主要的傳播途徑，氣溶膠和消化道等傳播途徑尚待明確”。在傳播媒介方面，洪稚存在《北江詩話》中說：“時趙州有怪鼠，白日入人家即伏地嘔血死，人染其氣，亦無不立殞者。” 汪期蓮《瘟疫匯編》中記載：“憶昔年入夏，瘟疫大行，有紅頭青蠅千百為群，凡入人家，必有患瘟而死亡者。”這些都是我國歷史上以昆蟲和動物為傳播媒介而引起溫疫流行的記錄。

2.2? 扶助正氣是預防疫病的基本原則

由于認識到疫病的傳染性，所以中醫歷來重視疫病的預防。《素問·四氣調神大論》說：“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出了積極的預防方法。《素問·刺法論》曰：“如何可得不相移易者？……不相染者，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避其毒氣。”《素問·上古天真論篇》言：“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惔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主張保持人體正氣的強盛以抵御病邪侵襲，同時注意不與病邪接觸，以避免染病。這些論述，至今仍然對于預防疫病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2.3? 飲湯服藥是預防疫病的有效方法

如何進行預防，歷代醫家采取了一系列積極有效的措施，包括飲服湯藥、重視環境衛生、注意個人衛生、保持飲食衛生等。其中，飲服湯藥是最為常見的預防方法。早在《內經》就記載有預防方劑，《素問遺篇》載：“小金丹……服十粒，無疫干也。” 葛洪《肘后備急方》介紹霍亂、瘧疾等諸多傳染病，列40余首防治方藥，用于預防瘟疫的藥有蒜、烏梅等，并用柏枝散（柏東向枝，曬干）、避瘟疫藥干散（大麻仁、柏子仁、干姜、細辛、附子）等方劑來預防疫病。葛洪特別介紹以瀉下為主的預防方藥：“家人視病者，可先服取利，則不相染易也。” 《備急千金要方》載有雄黃丸、太乙流金散、殺鬼燒藥、虎頭殺鬼丸、金牙散等，都是采用藥物來預防溫病的發生。滑壽主張在麻疹流行期間用消毒保嬰丹、代天宣化丸來預防溫病。張景岳的《景岳全書》則用“福建茶餅于口腔消毒，以防病從口入”。

中醫的藥物預防不僅僅是針對病源采取祛邪的方法，而是強調重在扶助正氣，一些具有益氣扶正的藥物常用來預防。《松峰說疫》記載：“元日五更，以紅棗祭五瘟畢，合家食之吉。”《本草綱目》記載：“三歲陳棗核中仁（常服百邪不干）。”《醫學入門·病機外感》記載：“凡入疫家，用麻油服之。”

3 多地發布預防方案

于明坤等[12]檢索截止2020年2月1日網頁及中文數據庫發現，在17個國家及各省、自治區和直轄市衛生健康委員會、中醫藥管理局的NCP相關診療方案和14位國醫大師、院士、知名中醫臨床專家等通過公開渠道發表的見解中，共提供預防方藥83種、醫學觀察期方案8個、臨床治療初期方案31個、臨床治療中期方案22個、重癥期方案17個以及恢復期方案16個。

徐旭等[13]收集了自2019年12月8日至2020年2月1日官方通報的北京、天津等地區的13項含中藥處方的預防NCP的方案。13項預防方案中多重視采用黃芪、玉屏風散等中藥和方劑補益“正氣”，也廣泛應用清熱解毒藥，以金銀花、連翹應用較多，菊花、貫眾、青果等也有應用。由于疫病發于冬季，預防方案體現因時制宜的原則，同時也體現了因地制宜的原則，北方8個地區多使用麥冬、玄參等滋陰潤燥中藥，南方5個地區多用蒼術、藿香等芳香除濕中藥。此外，還重視隔離病原、起居有節、調節情志、飲食營養、適當運動等預防措施。重視綜合預防，靈活運用各種措施，達到最佳預防效果。

張伯禮院士團隊[7]系統分析了24個中醫藥防治方案。國家《方案》無預防性中醫藥干預措施，而地區《方案》中6個為單純治療性方案，3個為單純預防性方案，15個為防治性方案。地區《方案》發布時間主要集中在2020年1月23日至2020年2月1日期間。共有18個地區《方案》公布了中醫藥預防NCP的措施，涉及到密切接觸者、兒童、普通成人、特殊人群（如偏熱體質、偏寒體質、偏濕體質、虛弱易感人群、老年人、妊娠期女性以及具有高血壓、高血糖、冠心病、慢性呼吸系統基礎疾病人群）等。預防類處方中，以益氣養陰、扶正固表為基本大法，玉屏風散應用最廣，同時多選用黃芪、人參、西洋參、黨參等益氣滋陰之品，用量均小于治療劑量，多為代茶飲。香囊作為在疫病流行期間祛邪避穢的傳統中醫藥措施也被部分地區《方案》采納。張伯禮院士團隊明確提出五條建議，其中第五條指出在《方案》制定及實踐應用中，注重防治結合，充分發揮中醫“治未病思想”。在不同階段采取有效措施，未病先防，已病防變，愈后康復，全程發揮中醫藥作用。仝小林院士在接受網易科技采訪時表示，中醫必須關口前移、中心下沉、早期介入，要效仿古代大疫之時大鍋熬藥集體救治的模式，開出通治方，并親自擬定一個通治方，由政府簽發文件，大面積發放湯藥救治病人。他認為瘟疫是有共性規律的，抓住其病因病性、演變規律、核心病機及主要癥候特點，所開具的通治方是可以對大部分人有效的[14]。

4 新冠系列方強調“扶正祛邪”

截止2020年2月16日24時，湖南省確診病例居于全國第五，累計確診病例1004例、治愈病例430例、死亡病例3例。目前，湖南省主要是輸入病例，大部分是在武漢生活、工作、學習回鄉過年的湖南人，少部分為去武漢出差，極少數是接觸了武漢確診病例者。隨著企業復工復產，人流明顯增加，如何充分發揮中醫藥的作用，為老百姓再添一道防控NCP疫情的屏障？湖南中醫藥大學、湖南省中醫藥研究院通過專題研究，由國醫大師劉祖貽掛帥，秦裕輝、戴愛國、葛金文、熊輝、陳新宇、李木清、蘇新平、賀又舜、胡方林、左亞杰等專家共同討論，制定出了兩個預防方劑。

4.1? 新冠1號（XG-1）

組成：黃芪15 g，白術、連翹、山銀花各9 g，藿香、石菖蒲、防風、甘草各6 g。

用法：一日一劑，水煎，分2次服用。此為成人一日劑量，如多人服用，可視人數加大服用劑量。

功用：益氣固表，健脾化濕，辟穢解毒。

適用人群：成年人的預防用藥，可連服3～5 d。

方解：方中黃芪甘溫，大補脾肺之氣，固表實衛，為君藥。白術健脾益氣，助君藥益氣固表，使氣旺表實，腠理固密，為臣藥。防風辛溫，走表以祛風除濕，且升脾中清陽，伍黃芪則益氣御邪，固表不留邪，祛邪不傷正，伍白術則健脾和胃，且為脾經引經藥，東垣曰“若補脾胃非此引用不能行”;藿香、石菖蒲辛溫芳香，既解在表之風寒濕邪，又化在里之濕濁，且可辟穢和中;連翹、山銀花辛涼，既有辛涼透邪，清熱解毒之效，又具芳香辟穢之功，共為佐藥。甘草既可調和諸藥，護胃安中，又可合黃芪、白術益氣實衛固表，是為佐使。諸藥配伍，固肺衛，實肌腠，健脾胃，化濕濁，辟穢氣，解熱毒。重在健脾益氣，俾脾氣旺則肺氣足，亦“培土生金”之意。全方補中寓散，散不傷正，補不留邪;溫中有清，溫不助熱，清不傷陽。共奏益氣固表、健脾化濕、辟穢解毒之功。

4.2? 新冠2號（XG-2）

組成：黃芪30 g，山銀花15 g，陳皮9 g，大棗5枚，甘草7 g。

用法：一日一劑，水煎，分2次服用。此為成人一日劑量，如多人服用，可視人數加大服用劑量。兒童服用量視年齡酌減。

功用：益氣固表，健脾和胃，清熱解毒。

適用人群：體虛易感冒者、老年人、兒童的預防用藥，可連服5～7 d。

方解：方中黃芪甘溫，大補脾肺之氣，固表實衛，重用為君。陳皮辛苦性溫，理氣健脾，和中燥濕，合黃芪既能助其健脾之功，又使其補而不滯，東垣曰“夫人以脾胃為主，而治病以調氣為先，如欲調氣健脾者，橘皮之功居其首焉”，為臣藥。山銀花辛涼，既有辛涼透邪，清熱解毒之效，又具芳香辟穢之功，為佐藥。大棗、甘草益氣健脾，合黃芪加強益氣實衛固表之功，甘草兼能調和諸藥，共為佐使。諸藥配伍，重在培固正氣，兼以辟穢化濕、清解熱毒。

4.3? 注重“扶正”組方思路

武漢位于江漢平原東部和長江中游，長江和漢江在城中交匯，市內江河縱橫、湖港交織，水域面積占全市總面積四分之一，被譽為“千湖之城”。加之2019年12月以來，武漢按二十四節氣應是寒冬之時，卻反而為暖冬，陰雨天連綿近旬，不時之氣留戀持續。吳鞠通在《溫病條辨·上焦》中指出：“冬溫者，冬應寒而反溫，陽不潛藏，民病溫也。”《素問·六微旨大論》中“有至而不至”，武漢的暖冬和陰雨的氣候相互影響，為此次疫情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環境。而湖南與湖北接壤，自古即屬荊楚之地，境內四水縱橫，洞庭湖平原湖泊眾多，很多地區山水相連，環境相同，氣候相似，語言相同，民俗相通，人員往來十分密集，因此在疫病的發病和防控方面有相似之處。在預防處方時既要考慮氣候環境因素，又要考慮體質因素以及此次疫情的病因及病情演變規律。

本次疫情病因病機總的來說均以“濕”為主，隨著病情的變化，出現夾寒、夾毒、化熱、化燥、生瘀、致虛等病機變化。而預防是針對未病之時的正常人進行的干預行為，正常人不存在明顯的各種病因病機變化，但因體質不同有感染病邪的可能。預防一是提高自身免疫力，二是避免發病原因，所謂“虛邪賊風，避之有時”。因此兩首方均重在扶助正氣，提高人體免疫力，同時兼以芳香化濕、辟穢解毒。

新冠1號（XG-1）由玉屏風散加芳香辟穢的藿香、石菖蒲，并取銀翹散之意組成;新冠2號（XG-2）以固表防感沖劑為主加山銀花、陳皮、甘草組成。玉屏風散作為經典名方，具有益氣固表的功效，用于肺衛氣虛證，對表虛不固所致的多種疾病均有很好療效。藥理研究表明玉屏風散具有提高免疫功能、固本御邪的作用[15-16]，常用于防治免疫低下所致反復發作性的上呼吸道感染[17]，并可直接抗制病毒[18-19]。固表防感沖劑由國醫大師劉祖貽于上世紀70至80年代發明，由黃芪、大棗組成，具有很好的益氣固表、預防感冒作用[20]，能全面提升人體免疫功能，包括細胞免疫與體液免疫，并且能誘導人體產生干擾素。劉老認為，正常人尚未感邪，首先應該是固護人體衛外之氣，尤其是老年體弱之人，多有氣虛存在，易招外邪侵襲。

5 結語

中醫學認為，發病是邪氣與正氣相互作用的結果。邪氣，泛指各種致病因素，如正在流行的新型冠狀病毒。正氣，是人體正常功能活動的統稱，即人體正常功能及所產生的各種維護健康的能力，包括自我調節能力、適應環境能力、抗邪防病能力和康復自愈能力等。邪氣是發病的重要條件，正氣是決定發病的內在因素。只有在人體正氣不足，防御能力下降，或病邪的致病力超過人體的防御能力的狀況下，邪氣才可能侵入人體而發病。張伯禮院士1月29日在接受央視記者采訪時明確指出：“此次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發病實際上是病毒和人體免疫力斗爭的結果，往往是病毒勝了就發病。所以機體的抵抗力提高了，往往就不容易被感染，即使被感染也是輕的。”所謂“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因此，對于潛在的NCP感染，預先服用中藥湯劑是提高人體防御能力也是疫病防控重要且有效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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