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躍亭還能東山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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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能長久扯皮下去的賈躍亭債務案，在5月份突然加速，5月21日賈可能會獲得4年“創業自由”。

5月8日，80%債權比例的已投票債權人，支持其破產重組方案。自從去年10月14日，賈躍亭在美國申請個人破產重組以來，這恐怕是他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債權人就范

按照方案，他贏得四年的“訴訟靜止期”，即債權方承諾其不再受美國以外的法律追債行為。有消息稱，美國法院認可的、賈的個人債務超過10億美元。多為中國機構所有。而賈目前的資產主要集中于FF，大致有5億美元。不過很多債權人氣憤地表示反對，說根本不值那么多。

而今年3月19日，美國加州中區破產法院就已經同意了賈的方案，賈有望恢復自由身。目前還剩一關，即5月21日加州破產法院將舉行聽證會，會后對此事做最終決定。

這對于賈手里惟一的牌——法拉第未來（FF）來說，是好事，他可以接續中斷許久的B輪融資行動。

在5月31日，FF將有4500萬美元銀行票據到期，必須進行償付。該票據在去年10月其實就已到期，已經展期過一次。如果FF沒有找到過橋貸款或新的融資，美國銀行方面將沒收擔保品（FF的股權和固定資產），可能隨之進行拍賣。FF的運營就徹底涼了。

搞定了債主們，賈老板似乎就能騰出手，再做一番事業。

樂視折戟，陪葬者幾何

在此期間的5月14日晚，樂視網發公告稱，樂視終止上市，15日交易后進入“退市整理期”。根據深交所規定，創業板公司不可以重新上市。

在最后時刻，樂視仍然拉了26萬投資人陪葬。樂視股票在2015年達到高點179元，而停止交易前僅為1.69元，下跌了99%。

這種情況下，仍然有人質疑“賈是騙子”的結論。認為賈只是貪大求全，創業失敗而已，失敗者本身不應貼上負面道德標簽。

賈老板當然不是一般的騙子。能忽悠，只是騙子的傳統藝能。如果忽悠得自己都信了，那是入戲太深。但是他敢于收割大佬，比起那些只敢收割股市小散、大爺大媽的騙子，賈的段位明顯高多了。

據不完全統計，賈坑過3個前妻（甘是合謀還是被坑，尚待觀察）、2個中國首富、3個地產大佬、21個明星、13家銀行、11家券商、21家公募、29家私募。銀證信險無一幸免。賈的手法華麗、走位風騷，就算是精英，也得著了道。

大小投資人可能被“生態化反”、“顛覆市場”、“為夢想窒息”忽悠瘸了。說句事后諸葛的話，難道他們都沒有發現，樂視乃至FF的運營違背基本的商業邏輯？

別人賠錢打對手，做大了馬上回到賺錢軌道上。樂視和FF則是一直賠一直有錢源源不斷進來，好像背后有一個印鈔廠在支持他。

如果不是他狂妄到工業互聯網、新能源汽車、智慧城市、無人駕駛全都要，樂視還可以蹦跶很多年。2016年敗象已成的時候，還坑了攜150億元火線救場的孫宏斌一把。賈跑路很正常，2017年才跑不是因為心理素質強大，而是因為有孫這樣的俠士兼鐵頭老鄉。

賈聲稱免費借錢給樂視，其實不斷在各個價位上套現、質押，至少套現200億元之多。跑路前也不忘成立一支五億元信托給女兒，可謂父愛拳拳。

為什么專薅地產商

就算落魄跑到美國，FF也仍是那個扶不起的FF。FF 91這款惟一的樣品，大多數時候無法開動，但憑借這一輛車拿到的投資，至少包含許老板給的50億元，轉眼花光光。如果評選史上最貴一款車，FF很有拿獎競爭力。恒大當然想對薄公堂，但最終還是和解，一拍兩散。

幾筆大投資，都來自地產商。為什么只逮著一種羊薅？原因不復雜，地產商有錢，而且有閑錢。更重要的是，大地產商都看到地產的未來并不美妙，都急著轉換投資方向。但幾乎沒有什么“大池子”能和地產投資的規模比。新能源汽車算是不多的候選。

君不見，汽車業掛牌轉讓的不良資產，接盤者幾乎都有地產背景。華夏幸福、寶能，都未能免俗。就算恒大被FF坑過一道，回頭擦擦鼻血，又義無反顧地做大新能源規劃。去年11月恒大新能源汽車全球戰略合作伙伴峰會，冠蓋如云，捧場的Tier1供應商達到3位數。這場面是不是有點眼熟？

賈老板可能在肚里暗笑，這都是當年他玩剩下的。和許分手后，賈度日有點艱難，一年多內融資計劃擱淺，只在疫情期間內獲得定向扶持補貼916萬美元，用于“薪酬保障計劃”。這筆錢雖然對2018年的FF來說杯水車薪，但如今FF多半已經在空轉，因此不無小補。

有人認為商業道德無所謂，理由是“又沒騙到我”。他們可能喜歡2000元55吋的樂視電視+3年免費會員，也可能喜歡1.8折去擼瑞幸的便宜咖啡。他們不明白，讓利給用戶有什么錯。

商業氛圍被破壞后，就不會有低成本的融資，也不會有信任。真打算創業而非割韭菜的企業，也因此無法成長。對于消費者或者市場來說，是福音嗎？

瑞幸造假，全球投資者一時對“中概股”敬而遠之，對于中國消費者來說，無所謂嗎？賈躍亭及其事跡名揚海內外，對普通吃瓜群眾來說，代價只是買不到200萬元的FF 91嗎？

就算賈利用破產重組，甩掉跟在屁股后面的索債者，且找到新資本，新合作者必然以嚴厲的態度審視合作，在實施節點上嚴格把關。想對待許老板的錢那樣，對待新資本，后者還能心甘情愿當新韭菜嗎？賈現在需要的是天使投資，因為他仍然只有一張嘴。他需要寬容和資金面上的獨立運作權力，而這恰恰是非常不可能的。

世界是良善的，直到出現第一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