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搖仙

80后浙江女子覃雨培為了瞞住家人順利做單身媽媽,費盡心機設層層騙局。最后,她如愿了嗎?
痛快作別渣男,為生子找人假結婚
覃雨培,80后,浙江省寧波市人。家中有一個弟弟,父親靠打工養活全家。好在,覃雨培很爭氣,大學畢業后,她考上市里的一家事業單位。
27歲那年,覃雨培嫁給了大學時的初戀徐明。但這段婚姻只維持了三年,因為無孩。覃雨培曾懷孕過一次,卻發生了胎停,再次備孕也遲遲未能懷上。做過檢查后,發現是因為徐明的精子成活率很低。徐明或許感覺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打擊,不僅一直對治療不上心,還被覃雨培發現他婚內多次出軌。
覃雨培毅然決然地選擇離婚,搬出徐明的家,獨自租住在一個老舊居民樓里。離婚半年后,覃雨培的父母啟動了催她再婚的轟炸模式,直到她寫了保證書,承諾會盡快找對象,她的媽媽才停歇。這時,覃雨培的大學校友程東聯系了她。
程東畢業之后,回家鄉成了一名初中老師,無意中聽共同的朋友說起了覃雨培,便要了她的聯系方式。分別經年,兩人聊起各自的生活,難免唏噓,彼此都經歷了校園愛情的無疾而終和婚姻的失敗。
過了段時間,程東特地來看覃雨培。由于經歷大體相似,聊著聊著,兩人喝多了,趁著幾分的醉意發生了關系。之后,兩人雖然分隔兩地,但每天的聊天少有間斷。萬萬沒想到,一個月后,覃雨培懷孕了。結婚三年,那么想要個孩子,偏偏難以如愿,現在竟然一次就懷上,老天是在開玩笑嗎?
程東會要這個孩子嗎?畢竟他倆誰也沒跟對方明確地表示過什么。思量再三,覃雨培打電話將懷孕的消息告訴了程東。沒想到,程東直接表示不要,還坦白自己已經有了一個準備再婚的女友。覃雨培在傷心氣憤之余,有了出血跡象。她一時手足無措,隨它去嗎?可是,之前的流產手術因刮宮不凈,做了兩次,醫生曾叮囑過,她的子宮壁很薄,下次懷孕要注意,否則會形成習慣性流產。
覃雨培趕緊買了艾草和保胎藥,出血止住了。因為害怕這輩子當不了媽媽,覃雨培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但現在如果貿然把孩子生下來,她不僅會工作不保,孩子的準生證也無法辦理,戶口也是個大問題。孩子以后沒有爸爸,她能強大到護他周全嗎?
此外,覃雨培的父母非常保守,絕對無法接受她單身生子。糾結中,覃雨培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讓她去相親。那有沒有什么方法,既能留下孩子,還能終止媽媽的催婚呢?苦苦思索一個星期后,覃雨培決定先瞞著父母跟單位請3個月病假再說。
為了避人耳目,覃雨培風塵仆仆地投奔了遠在四川的閨蜜李惠。李惠見勸不動她放棄孩子,便不再多說什么,還幫覃雨培租了小套間安頓下來。
程東也聯系了覃雨培,始終勸她去打掉孩子。覃雨培想讓他配合自己拿個準生證,再三表示絕不糾纏他,他根本不同意。就這樣,覃雨培原本心里隱隱的那份對程東能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的期待,也破滅了。
隨著肚子逐漸顯懷,覃雨培得給父母那邊一個合理交代。偶然,她在網上查了很多未婚媽媽的情況后,看到有個單親吧里,未婚媽媽在征假結婚對象。受到啟發,覃雨培也打算花錢找個人假結婚。
這樣一來,準生證就好辦了,工作也可以保住。最重要的是,覃雨培也能有穩定的經濟來源。李惠得知后,還真給覃雨培領來了一個男人。他叫萬豐,四川本地人,與覃雨培同歲。萬豐有小兒麻痹后遺癥,靠著低保生活。李慧認識他們家親戚,且跟對方已經談妥,出2萬費用,他愿意領證后再辦離婚,保證沒有后顧之憂。
第二天,覃雨培拿上隨身攜帶的證件,來到了當地民政局,在眾人的異樣眼神中,和萬豐領完結婚證。覃雨培先付了他一萬元,商定他配合提交證件辦理準生證和離婚證后,再給剩下的一萬。
步步作局步步憂心,“孝女”苦心誰能懂
接下來,覃雨培需要帶孩子的“父親”回家,一來讓父母不用擔心,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二來也讓周圍鄰居減少對覃雨培家的指指點點。
去哪找孩子的“父親”呢?程東是絕對不肯幫忙的,只能找人冒充了。冥冥之中似有安排。覃雨培在上網時,QQ里的一個好友圖標動了,是在火車上認識的一個朋友成勇。成勇是甘肅人,比覃雨培大2歲,在部隊當兵。當時因為聊得很投機,一直斷斷續續地保持著聯系,節假日時也會互相問候。
覃雨培媽媽當時也在火車上,她也認識成勇,對他印象很好。可是,他會同意幫忙嗎?借著和成勇的聊天,覃雨培對他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成勇直罵覃雨培傻,但最終還是同意幫助覃雨培渡過難關。正在這時,覃雨培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又說讓她去相親。覃雨培便順水推舟告訴媽媽,她懷孕了,不日將帶老公成勇回家。
覃雨培媽媽非常激動,連聲說好,讓他們立即回來。覃雨培的三個月病假也快到期。于是,她打包好行李,一個人回到了寧波,回到工作崗位。
很快,覃雨培給成勇買好機票,在寧波會合后,回了老家。媽媽嗔怪覃雨培不早點告訴她,對成勇也非常熱情,還給鄰居們介紹說:“這是我的女婿,是一位軍官。”覃雨培忍著沒告訴她,成勇已經退役,想著以后正好可以以此為借口,說孩子的父親不在身邊,也很正常。只是,當覃雨培看到媽媽人前人后地告知女兒再婚有喜時的高興樣子,看到她那因操心而干癟的身板,覃雨培心痛得無以復加,躲到廁所,捂著嘴巴偷偷哭了一場。
這次見面,成勇在覃家表現得謙虛有禮。關于婚禮,兩人互相串通著說好,因為覃雨培是二婚,成勇老家不興舉行儀式。覃雨培建議媽媽,這邊也不辦了,反正就一個儀式而已。她媽媽的嘴巴動了動,沉默著同意了。很快,覃雨培以部隊有任務為名,送別了成勇。此后,她一邊工作一邊養胎。
2012年4月,覃雨培到了預產期。在醫院待產的時候,媽媽問覃雨培:“成勇能過來嗎?”覃雨培只好繼續騙她說,成勇在外進行封閉式軍事訓練,請不了假。倒是生下女兒那天,程東突然打了很多電話。由于手機靜音,好幾個都沒接到。等覃雨培知道后,想回撥過去,可看著床邊躺著的女兒,她又很快放下:這個電話打了又有什么意義呢?這是自己選擇的路,現在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因為產后出血較多,需要在醫院里多待幾天。不想三天后,醫生發現孩子黃疸很高,要求送到新生兒監護室。偌大的醫院,覃雨培媽媽完全摸不著門,爸爸還在忙著打工賺錢。無奈之下,覃雨培扎上束腹帶,忍著肚子的抽痛,一步一步地挪去另一幢大樓繳費,領物料,再和媽媽一起送孩子去新生兒監護室。好在,女兒的情況很快穩定下來。
出院后,覃雨培回到媽媽家坐月子。媽媽問覃雨培,成勇在部隊封閉式訓練不能來,為什么婆家一個來看孩子的人都沒有?覃雨培連忙解釋,婆家在大西北農村,兩位老人家幾乎沒出過遠門,根本就來不了。覃雨培安撫了半天,媽媽才平息怒氣。
孩子百日宴時,覃雨培請了幾個親近的親戚吃飯,媽媽再次讓覃雨培打電話叫成勇回來,或者婆家來人。覃雨培知道,媽媽是認為她在婆家太不受重視了。她幾次想要說出真相,可始終都沒辦法說出口。最后,覃雨培以部隊的訓練要一年為由,繼續拖延。她媽媽想要自己聯系成勇,覃雨培推說他們在山里,根本就沒信號。
終于熬到產假到期,覃雨培要回去上班了。媽媽跟覃雨培一起去了寧波,幫忙帶孩子。這期間,覃雨培找了個需要出差的借口,飛了一趟四川,讓李惠約上萬豐,辦了離婚。
2013年6月,覃雨培在市里購置了一間40多平方米的小房子,把家安了下來。母女三代住一起,覃雨培感覺非常幸福,覺得沒有男人也挺好。可是,隨著春節的臨近,如果成勇再不出現,媽媽肯定會起疑心。這期間,她時常在覃雨培旁邊念叨成勇,怎么都不來看孩子。成勇幫覃雨培一次已經足夠,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繼續把他拖進麻煩里。
于是,覃雨培主動出擊,告訴媽媽,成勇不會來。理由是,成勇不想以后背井離鄉到寧波來工作,再說他們家也不喜歡女兒,而覃雨培的工作決定了她沒法再生一個。顯然,覃雨培媽媽也解決不了這個難題,所以就沒有再提。
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單親母女自有未來
春節期間,覃雨培和媽媽一起帶著孩子回到老家。成勇的再次缺席,讓周圍的鄰居議論紛紛。媽媽一個勁地幫覃雨培解釋,覃雨培把她拉回家:“媽,說那么多干嗎?沒有男人,我不照樣活得很好嗎?”“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媽媽死死地盯著覃雨培問,覃雨培連忙轉移了話題。
然而,覃雨培媽媽終究是起了疑心。年后覃雨培上班去了,從來不動她東西的媽媽,聲稱在家整理柜子時,無意間翻出了覃雨培的離婚證,照片和名字都跟成勇對不上。
覃雨培見瞞不下去了,下班后違心地跟她說:“部隊結婚手續審批很麻煩,成勇不想讓人知道我離過婚,所以當時找了別人辦證,好讓我給孩子上戶口。”同時,覃雨培也告訴媽媽,離婚手續也辦好了,讓她不要擔心。“唉——”她媽媽一聲嘆息。
覃雨培硬憋住眼淚,過了一會,才對她說:“孩子是我想要的,成勇有他的考慮,我們也拿他沒辦法,你不要生氣。”事已至此,媽媽見覃雨培態度堅決,除了照顧孩子,還要忙著上班,便再也沒有說過什么,默認了覃雨培欺騙她的全部行為。
女兒上了幼兒園后,覃雨培媽媽去小兒子家給他帶娃去了。覃雨培開始了一個人邊帶孩子邊上班的生活,早上送孩子到學校,下班再去接回來。
每天匆匆忙忙,工作和生活的壓力接踵而來。
一天晚上,覃雨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我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女人給我生了孩子,卻始終都不找我。”原來是程東。“你想多了,這和你沒關系,我為自己生孩子,不可以嗎?以后,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說完,覃雨培直接掛了電話,并拉黑。
不過,覃雨培嘴上雖堅強,但每每碰到孩子生病時,依然會手足無措。記得女兒3歲那年入秋的一天,由于天氣多變,她突然高熱驚厥,嘴唇發紫,毫無意識。覃雨培慌了神,邊掐她人中,邊一路狂奔攔下出租車。兒童醫院很大,找不到急診中心,兒科的人又很多,還得排隊掛號。最后,覃雨培體力不支,抱著女兒癱倒在醫院臺階上。
那一刻,覃雨培內心的苦楚爆發了,這樣的選擇真的對嗎?覃雨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好在,經過及時治療,女兒最終沒事了。
隨著女兒的長大,一天,覃雨培把女兒從幼兒園接回家,女兒突然開口問她:“媽媽,我有爸爸嗎?”覃雨培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臨,但依然感覺像中了一槍。鎮定下來后,告訴她:“當然有啊,我給你講過寶寶怎么出生的繪本吧?”
“那我的爸爸呢,為什么都不來看我?”覃雨培告訴她:“寶貝,爸爸很愛你,但是爸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沒辦法回來。”“電話都沒法打嗎,不能視頻嗎?”那時候,女兒已經學會跟外公外婆視頻了。“太遠了,沒辦法視頻哦。”“在哪里?”
“在太空——”覃雨培違心地回答,希望能給她留些想象。這是覃雨培能給出的她這個年齡能聽懂的最好答案。
那之后,女兒很少再問爸爸的問題。直到她上了小學一年級,在一次一起回家的路上,女兒認真地問覃雨培:“媽媽,爸爸真的在太空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們分開了,爸爸有爸爸的生活,我們也有我們的生活,相互不打擾。”覃雨培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爸爸什么樣?”“跟你一個樣,就是頭發沒有這么長。”
女兒摸摸自己的頭發,說:“哈哈哈,那你不能把我頭發剪成短發哦。”覃雨培連連答應。她知道,只有自己對此輕描淡寫了,孩子才能泰然處之。
現在,覃雨培的父母不再催婚,也默認了覃雨培單親媽媽的事實,不再提及成勇。親友鄰居偶爾問起時,他們也能做到泰然處之。或許,覃雨培的身邊還是會有異樣的眼光,但那又怎樣?從一開始,覃雨培就選擇為自己生個孩子,不行嗎?既然選擇了,她就會努力承擔。? ? ? ? ? ? ?編輯/白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