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指責中國背后的心理成因（焦點話題）

王義桅

日前，美國國務卿蓬佩奧聲稱要和歐盟國家就中國問題建立一個正式的美歐對話安排，有歐盟外交官表示，此次對話可能成為解決像如何打擊西方所說的“中國虛假信息”等問題的論壇。在此之前，歐委會和歐盟對外行動署還發布了“新冠疫情期間應對虛假信息評估報告”，把中俄列為歐盟反虛假信息的“關鍵挑戰”之一。

歐洲加強輿論自主管理是應對疫情的必要舉措，但稍微細想一下就產生兩個疑問：中國為什么要制造虛假信息呢？為何歐洲人認定中國在制造虛假信息呢？

自疫情初期到現在，與美國從政府到媒體的整體“甩鍋”中國的行徑不同，歐洲整體更加重視法制——世界衛生組織（WHO）在2015年規定不得以地名、動物名命名病毒——在這樣的框架約束下，歐洲輿論在報道疫情時幾乎全部使用的是世衛組織對病毒的官方命名，中國對此贊賞。但是，對于美國對中國的污名化，歐盟卻視而不見，不僅歐盟的虛假信息報告不指責美國，還指責中國對美國污名化的回擊是虛假信息？另外一個奇怪的現象是談“中國威脅”往往扯上俄羅斯，制造“虛假信息”上又將中俄聯系在一起。

歐洲指責“中國制造虛假信息”跟以下三種心理有關：

一是種族歧視。一些歐洲人有“你抗疫怎么可能比我做得更好？中國抗疫不透明，散布虛假信息！”的想法，不承認中國的抗疫成績，本質是不認可中國崛起，說輕了是不實事求是，往深了說是種族歧視。

二是西方心理。在“責怪”中國、索賠補償等方面，一些歐洲人存在跟風美國的思維和行為。歐洲雖然批評特朗普政府，但又把特朗普與美國分開，跟風美國，捍衛西方價值觀。認定中國對歐制造虛假信息，表面上說要捍衛歐洲價值觀，實際上正在損害歐洲價值觀和歐洲形象，為美國所利用。

三是冷戰思維。歐洲人看中國往往與俄羅斯聯系，這是冷戰思維作怪，還生活在新中國建國初期。其實，1950年代末中蘇大論戰，中國與蘇聯已經切割了，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

可以說，現在歐洲越來越不自信了。出臺虛假信息報告，推行反虛假信息戰略，就是這種不自信的流露。近年來歐美民粹主義盛行，而民粹主義最明顯的表現即疑歐主義——質疑歐洲一體化的發展模式。在這樣的背景下，支持一體化的政治精英會擔心“中國模式”更有吸引力，阻礙歐洲一體化進程。其實，中國文化是取經文化，而非送經文化，不輸出意識形態。中國是蘇聯輸出意識形態、美國和平演變的受害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中國怎么可能輸出中國特色的意識形態？中國相信，鞋子好不好只有自己的腳知道。

當今世界，唯一的確定性就是不確定性。唯一的虛假信息是虛假信息本身。中歐要攜手，應對虛假信息的共同挑戰。▲

（作者是中國人民大學歐盟研究中心主任，歐盟“讓·莫內”講席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