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智慧與生動筆墨的有機交匯

@徐小紅

——讀呂嘯天微型小說《替仇人捐一次款》《每天說一件高興的事》

呂嘯天的兩篇佛教題材的微型小說《替仇人捐一次款》《每天說一件高興的事》都屬于筆記體微型小說，筆記體微型小說以故事情節離奇曲折因而吸引人見長。紀曉嵐、蒲松齡被認為是中國筆記體微型小說的集大成者，古代筆記小說多以諷喻警世、揚善抑惡為主題。作家的這兩篇新作承繼了傳統文脈又有所創新，是富有時代感的精品力作。

《替仇人捐一次款》依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向前推進情節：鳳凰山仁濟寺了塵和尚下山化緣時，得知山下大北村族長歐萬長與上西村族長容正行祖上有世仇，歷百年而不解，積聚日久，形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兩族有三對青年男女相愛后，迫于族規高壓，相約私奔了。這一下激起了歐萬長的怒火，在了塵化緣時，捐了三十兩銀子，許了一個惡毒的愿，希望佛像重塑金身后讓佛祖顯靈，讓上西村族長容正行得暴病早早死去……離奇情節與個性鮮明的人物兩相結合，便演繹出紛紜生動的故事，在道行高深的住持的巧妙周旋下，造成“替仇人捐獻巨款”的事實，從而使得矛盾化解有了基礎，兩姓族長終于化干戈為玉帛，三對相愛的情侶也得以結成美好姻緣。

《每天說一件高興的事》也是依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向前推進，以一位生活極端不幸的婦人兩次拜會住持這種特殊的事件安排來推動情節向前發展，借住持之口，道出應對生存困境之道、扭轉人生敗局的方略。其“快樂秘籍”既是具體人物的，又是普羅大眾皆可借鑒的：人生在世，總要經歷一些坎坷磨難、煩惱憂懼，對此，只可以“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即內心不能被聲色煩擾擁堵，從而保持內心的平靜平和，進而擁有一顆強大的心，克艱排難，步入新天。而“念如輪轉，樂隨心動”，一切煩惱均不過是“自生煩惱”。每天說一件高興的事，生活真的可以變得逐漸美好起來。起初認為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神奇般地變為可能——丈夫欠下的巨額賭債居然因為自己偶然對于一個瘸腿乞丐的出手相助而得到免除，丈夫也因此得以歸家。戚氏最終變成了一個喜歡訴說喜事的人和得到眾人喜愛的人：“每天早上，戚氏都會把高興的事告訴鄰居鄉親。一家人的生活變得美好起來。她也重新贏得了鄰居親友的喜愛。”生活就像一面鏡子，在為每一個人變“魔術”：你對它哭，你的生活便處處不幸；你對它笑，它便回報你更多的美好。

兩篇作品都充滿了生存智慧和對于人生真諦的醒覺，以簡省的筆墨卻透露出并不簡單的生存哲理，實現了以小博大的敘事雄心。它們對于微型小說文體的意義是：微型小說雖不能夠像長篇幅小說那樣進行宏大敘事，卻一樣可以傳播做人的大道理，潤澤閱讀者的心靈，為創建和諧社會加油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