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師造化，中得心源”
——淺談自身創作實踐

（西安建筑科技大學華清學院,陜西西安 710061）

一、自然之師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其原本語義為，以自然為師，之后融合內心的感受，才能創作出長久留存的藝術佳品。自然美是粗糲的、壯美的、靜穆的、崇高而偉大的；自然美同時又是優美的、細膩的、可人的、樸實而無華的。每一位創作者在創造藝術作品同時又是一位探索者，他們不斷地汲取自然之元氣進入本體來激發自身的創作使得作品本身能夠彰顯出氣韻靈動。那么如何向自然借鑒或者說學習這種美感到自身呢？首先，觀物。仰觀、俯察、橫覽、縱視，當我們在體觀萬物時要全面、透徹、深刻地體會到萬物之象。通過眼睛這個感覺器官，觀察萬物使得萬物自然之象進入靈府隨后能夠有條件成為審美意象。都說“藝術來源于生活”，就是說藝術創作者的作品要生動、富有感染力，源于生活這一要素是不可或缺的。創作者在構思作品前要體察生活，觀其百態。其次，立象。觀自然之萬物后要在其自然物態中提取意象，由眼中意象轉換成為胸中意象，這種轉換是經過創作者審美意識的熔鑄、加工即“情”“景”的契合而產生的審美意象。眼中之象還不是審美意象，胸中意象才是審美意象。[1]完成這個轉換以此達到“立萬象于胸懷”。此時胸中的意象是創作者經過神思后的審美意象。創作者要在雜多的自然物相中迅速提取其中之一意象，其準確性要極高。如何能夠使創作者在紛雜的物象中提取意象達到這種準確性？保持意象本身的內在含義？最后，取凈。在立象同時創作者要保持一種凈心狀態，必須摒除世俗利害的考慮來對物象進行關照，把握萬象的本體和生命——道。這種境界，同老子所說的“玄鑒”，莊子所說的“心齋”“坐忘”，后來宗炳所說的“澄懷味象”“澄懷觀道”有異曲同工之妙。[2]“外師造化”中對道的觀照即是不泥于古，不拘于法，而以天地萬物為師，以此求得對自然的觀照和契合，這在實質上是追求應物含道，通過心的感悟而得道。完成這三步自然之美的萬物之象就有了轉換成為藝術之美的審美意象的條件了。

二、心中的源

“中得心源”即是創作者的內心感悟。自然美并不能自主的轉化成藝術美，在這個轉換過程中，藝術創作者內心的巧妙構思、精心設計、合理推敲、藝術聯想都是缺一不可的。下面就來分析內心感悟的特征。

（一）直接的感性和間接的理性

首先，創作者的感悟源于自然、源于生活、源于內心。這種感悟是直接的第一反應，這種反應是不假思索的、真實的、帶有人情味的生命感悟和生活感知。作品中有了這種感悟才具備了創作主體和審美客體產生情感共鳴的條件。但同時這種感悟又不應該是沖動的、盲目的。這樣就要求創作者要尋找一種恰當的藝術形式，將這種直接而感性的內心感悟呈現出來。其次，間接地理性需要對兩個方面進行再提升和在加工。第一個方面，感悟層次的高度決定創作者作品的高度，一定情況下決定了藝術作品的價值，這個價值分為使用價值和觀賞價值。如何讓作品的感悟提高呈現出其本身的藝術價值呢？就需要創作者將第一種直接的感悟提升。第一感悟雖是真實的但還應該避其膚淺。第一感受每個人都有，藝術家和普通人的區別在于，藝術家會提取感悟后面的人生哲思。這種哲思是應該體現在作品上的真實存在。第二方面，理性思索的藝術呈現形式。經過感性的沉淀之后，理性的思索的藝術表現形式是作品高度呈現的又一決定因素，這種思索是必不可少的。由此看來這兩點是思辨的交叉形成過程。

（二）多向性和專一性

人的內心的多愁善感的，對于生命和自然的感悟總是較多。詩人會因為夜晚床前皎潔的明月思念故鄉，天上掛著的夕陽感嘆人生的將至暮年，這些都是由自然美景給創作者帶來的藝術靈感。（在此我們借用《淮南子》中對美的論述觀點來辯證地看待這個問題）如果反過來思考，這種對自然的感悟越趨向于無限，所得到的美感也就會也大嗎？我想這并不是必然的。對自然的感悟多了固然會使人的內心情感更豐富，但我們不能走向迷途處處感悟，這樣會失去作品的獨一性。真正的藝術作品要想在時間和歷史的流變中保存下來，有時創作者要避其復雜求其專一。深于其中，方得其一，一則精，精則通，通則神矣。荀子的思想中也曾論述過“壹”，由“壹”引入“獨”和“誠”。他認為，人若能對于一事物真實求之，自能對其事物專一求之。所以創作者對自然的內心感悟既要橫向擴展又要縱向深入。

（三）感悟的主觀性和客觀性

對自然的內心感悟是創作主體的思維活動，也是主觀性的感受和創造過程。主動感受時所創作出來的藝術作品是有生命力的、鮮活的、帶有藝術家特色的。但是出去主動性感悟的客觀性也是隨之存在的。自然的美種類龐多，優美、壯美、粗糲、靜穆、細膩、可人、樸實而無華的各種美態。帶有崇高的美感也是其中之一。崇高的對象是粗糲的、巨大的、無限的，是主體內心產生驚訝、恐懼后而產生的美感和內心感悟。如，巨大的自然災難來臨是客觀現象，人所不能控制的而被動接受的。此時產生的內心感悟也是客觀的被動的。所以我們應該抓住自然所給予的多種感悟來豐富作品的種類。

三、感悟的升華條件

本人認為創作主體的內心感悟是可提升的，這就需要創作者自身修養的提高來完成，從各個方面來提高自身的藝術鑒賞力、藝術創作能力、藝術感悟能力等等。創作主體決定著藝術作品的高度和深度，但是藝術作品的藝術內涵也不一定要過度的深奧之極、高深莫測而是要有一種是中的度，恰到好處的深意、感化和反思。往往藝術作品帶給人的思考分為兩種，一種是當下的反思，立竿見影的內心啟迪；另一種是經過時間和歲月的磨礪，在生活中感悟的深意。這兩點的先決條件就是自身修養的自我完成。

四、自然之師與內心感悟的關系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這一美學命題在審美創造中是一個統一的過程，同時也是一個由客觀現象到藝術意象再到藝術形象的發展過程。就是說創作者在創作藝術作品時，要從生活出發、向自然學習，從中發現客觀現象是藝術創作的首要階段。其次，要在客觀現象中提煉出藝術的可表現性，使之升成為藝術意象。注入創作主體思想情感和構思的意象。最后，藝術作品形成階段。創作者在意向中找到準確的藝術形象和形式將藝術意象、客觀現象總的呈現出來。但是我認為這個發展過程并不是一定的它中間帶有一定的可轉換性，也可以理解為客觀現象、藝術形象、藝術意象。此時的意象則著重于意，寓意、含義的意思。而前者的意象為藝術作品發展的前提階段。這種轉換也是因為創作主體思想、生活經歷、個人藝術經驗等各方面而帶來的差異性。比如，我看到了嚴重的霧霾天氣（客觀現象），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用黑布裹面的人（藝術形象），她不斷掙扎、撕扯，舞者所體現的可以是受到黑暗般的恐怖力量襲擊的無助和恐懼。這樣一來客觀現象就起到了一種引發作用，最終所呈現出來的藝術作品并非客觀現象本身之意，而是由此啟迪人的更深一層的寓意。以此也體現出了藝術表現的靈活性，跳躍性，展現出來了藝術家的想象力。

五、藝術想象

藝術和生活和歷史是有差別的，藝術作品不是自然、生活和歷史的再現和紀實，而是通過藝術手法、藝術想象力、藝術創造力對自然、生活和歷史的重新表現、概括、提升。沒有創造性的想象自然物象就不可能轉化成為審美意象成為藝術作品。沒有藝術想象藝術作品就缺乏新意、活力，藝術發展就會停滯不前。藝術想象活動，是圍繞著審美意象的創造為中心，是一個集中、提煉、概括的過程。[3]如果一個舞蹈編導藝術想象能力十分薄弱的話，那么其創作出來的作品就會呈現有舞無意、有體用無神思的消極現象。比如 “第五屆全國舞蹈荷花杯舞蹈比賽”就出現了內容上、形式上的雷同甚至舞段和表現手法、人物形象的照搬。這就是創作者缺乏藝術想象和藝術創新的最好反面實例。

六、藝術創新

藝術毋庸置疑需要創新，創新才能增添藝術的活力，使藝術領域發展不斷走向多元化，內容和藝術形式的豐富化，才能提升藝術高度。藝術的創新就需要藝術的想象力，在創新上要把握兩點。第一點，對于不同領域、層面、風格的藝術作品所需要的創新形式是不同的。如，就唐樂舞的創新方面來說。唐樂舞的創新就不能全部從“新”來，在舞蹈表現形式上可以千變萬化，但所有的形式也都要符合其本身內在意義上的“禮”并且要把握住體態特征的精髓。核心的精神內涵要保留住，不能全部抹棄，否則就不是唐樂舞。而有的作品要想出新，必須從內容到形式都要進行“革命”性質的變化。這就要求創作者要根據自己的創作經驗、審美趣味等方面，體現作品的新意之點。第二點，藝術的創新不能趨向于被動。一旦出現藝術家對藝術作品的被動創新，那么藝術領域就會出現一種消極的、懈怠的，甚至停滯的病態現象。所以創作者要發自肺腑的對藝術持有一顆赤字的熱愛之心，用滿腔的熱血來澆灌它，使它健康茁壯地成長在歷史的長河里。

七、總結

每一個藝術作品的產生都需要主體與客體的相互作用，審美主體對客觀物象進行審美觀照使自然之美轉換成為藝術之美。在這一轉換過程中，審美主體或者說創作主體的內心感悟，對于藝術作品的形成起到了關鍵性作用。它是將客觀物象提高到審美物象的重要環節，是藝術作品靈魂性藝術價值的重要體現。所以藝術作品的形成首先要以自然為師，取其精華為藝術作品的形成找到藍本；其次，創作者的內心感悟要將自然之初作品經過提煉、打磨使之生成精美的藝術作品。這一過程為具有藝術影響力作品的產生提供了理論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