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斯的可能世界

（昆明理工大學,云南昆明 650000）

一、劉易斯設想的可能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關系

在關于模態的探討中。一些懷疑論者針對哲學家們可以自由使用“必然”“真”和“假”等詞來斷定命題感到不滿。如果宇宙中只有一個我們所居住的現實世界，那么這種不滿便只能是情緒上的而無法在哲學中有所發揮更談不上建樹了。他們為了使這種不滿得以發揮出來，于是他們參考萊布尼茲提出的可能世界，并對此作出一些改變，以此為依據認為人們無法自由使用必然為真或必然為假來判斷命題，因為我們所談論關于命題的模態僅僅是在我們所處的世界之中的，但這些命題還在其他可能世界之中，我們并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

由此可能世界在形而上學的舞臺上正式有了一席之地，許多哲學家對可能世界進行了思考，有所建樹。在持有唯名論主張的哲學家對可能世界的思考，以大衛·劉易斯的可能世界為最佳。

額外提一下，關于可能世界它有一條基本要求，在可能世界中不存在邏輯矛盾，例如在人們設想一個可能世界時，不能設想在可能世界內的一個微波爐中加熱的一碗水此時既是37℃又是99℃。回歸正文，關于可能世界的構想，劉易斯認為可能世界是在該世界中各個事物的各個部分的和。可能世界與現實世界一樣都在宇宙之中，但是可能世界有著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它是封閉的，不與我們所居住的現實世界相連接，但彼此間有些非因果性的聯結。每個可能世界都包含著一個事物可能的存在方式，對于另一個可能世界W3來說，它包含著在W1里面B的另一個的存在方式。不過按照劉易斯的設想沒有跨越世界的個別存在，所以在W3中的B的另外一個存在方式不是B本身而是與B極其相似的個別C，C對于B 來說是相應對象。其相似程度達到了讓人吃驚的地步。

在這里劉易斯認為“宇宙是十分廣泛的具體事物，它把其他比較不廣泛的具體事物當作其部分，每個部分分都只同所有其他的具體個別處于時空關系。”①其他的一些哲學家認為可能世界與現實世界是通過因果關系相聯結的，這樣人們可以通過因果關系認識可能世界中的個別。不過劉易斯認為人認識可能世界并不是通過因果聯結去認識而是先天的認識可能世界。他認為可能世界的認識和數學知識一樣，并非通過因果關系而是先天的能力去認識。在一個可能世界中存在著一只十分喜歡歷史的牧羊犬。人們認識它完全是依據先天的能力而不是憑借因果關系，如聽見了牧羊犬說話的聲音，完全是憑人的“先天”的認識能力來認識這只牧羊犬。當然如果繼續細究可以追問數學的先天認識和可能世界的“先天”的認識有哪些不同？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本文在此不做過多探究。

那么現實世界也就是我們所居住的世界，與可能世界相比有沒有哪些出類拔萃之處呢或者是否具有在本體論上的邏輯優先地位呢？劉易斯在這里的答案是否定的。他認為現實世界與可能世界的差別并非邏輯上的先后，并不存在萊布尼茲主張的我們居住的世界是在上帝創造諸多的世界中最為完美的，也不是柏拉圖的現實世界義可能世界為樣式所設，而是純粹的可能世界與現實世界在宇宙中所處的位置不同。在這里“現實（actual）”僅僅是個索引詞，它并非固定的而是會變化的。“現實”之所以是現實僅僅是由于我們居住于此，而對于可能世界的居住者來說，我們這里是“可能世界”，他們所居住的世界是“現實世界”。可以說我們的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特殊之處。

二、在世界中的個別事物

既然可能世界與現實世界是相互隔離的無論是時間上還是空間上，那么在可能世界中的個別事物與現實世界中的個別事物彼此來說便是孤立的，隔離的。這樣就不存在一些哲學家認為的W1內的A發生從而引起W2內的B發生這樣的因果序列。同樣也就不存在個別事物在其他世界中有和它同一的事物，這樣一來每個個別事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假如兩個個別事物是同一的，那么在同一時間下，兩個個別事物可以從各個方面例證相同的性質，這樣這它們無論是在本質上還是屬性上都是一模一樣的。可是現在沒有了同一事物，那么對于個別事物來說能夠將其從其他個別事物中區分出的屬性都將成為它所以是自身的原因，由此一來對于個別事物來說它的每項屬性都是自身的本質而非屬性（或者偶性）。劉易斯表示這個問題可以不用借助于跨越世界的個別事物而得到解決。

劉易斯認為在宇宙中絕對不存在兩個在數目上絲毫不差的個別事物，但是在W3中的A與在W4中的B有著一種較弱的關系。就是說這種關系，在宇宙中A和B 是彼此間最為相似的個別事物，兩者相似程度達到在于所涉及的世界中沒有哪個900與A的相似程度高于B，但可以等于B。二者處于一種對應關系之中，A是B的對應物反之亦然。

劉易斯想要通過個別事物的相應對象②（counterpart）來說明對于個別事物的本質與屬性是可以在他所構建的可能世界中區分開的。由于有了相應對象，本質不單單是對于一個個別事物來說，而是要它和與之相對的相應對象共同例證出可以使之成為自身的性質。由于個別事物與它的相應對象并不是同一關系，所以二者會在一些屬性上有區別。例如村口的大黃是一只卷耳狼狗而在其他可能世界與之相對應的對象是一只直耳狼狗。

通過對跨越世界的個別的否定，人們可以不需要絞盡腦汁的去想在現實世界中的個別事物它在可能世界中是如何的，在判斷關于該個別事物的命題時就可以輕松依據真實世界該命題的描述的非語言結構與命題語言進行對比從而判斷命題的真值。而關于該個別事物的命題的模態詞也可以在判斷關于它的命題中進行使用。

不過按照劉易斯的構想，人們無法在關于種類的屬性命題上進行必然判斷。雖然不存在跨越世界的個別，但卻存在“跨越世界”的類：由在幾個可能世界中所有同類個體所組成的類。在對命題判斷必然為真時，則要求在所有世界該命題全部為真，反之則必然為假。如果至少在一個可能世界中該命題不為真，則只能判斷該命題為偶然為真或為假。

（1）狗是汪汪叫的。

（2）狗是汪汪叫的必然為真。

（2）命題如果范圍局限于真實世界則為真，可是假如在W7中狗的叫聲是嘿嘿嘿，則（2）命題為假。關于該世界的狗的叫聲真命題表達為：

（3）狗是嘿嘿嘿的叫。

關于（3）命題的模態判斷表現為：

（4）狗是嘿嘿嘿的叫必然為真。

但如果將命題（1）和（3）范圍放大至全部世界，則兩個命題都無法必然為真或為假。只能說二者可能為真。

劉易斯的可能世界設想雖然很棒，但無法解決關于類在可能世界中的模態判斷，在這里懷疑論者在類的命題上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三、總結

不存在跨越世界的個別為劉易斯可能世界關于個別事物的構思的優越之處。不然按照一個命題必然為真則在所有世界為真，這樣關于可能世界的構想，人類可以放棄對命題的真假判斷時使用模態中的必然了了。因為人無法到達可能世界，由此無法對別人設想的在可能世界中發生的事證偽；同時人又可以自由地對可能世界進行設想，例如曹操剛剛在W2里打贏了赤壁之戰，順流而下將劉備從江夏（今天湖北武漢）驅逐到柴桑（今江西九江）為自己統一東漢末年的群雄紛爭防火狼煙的九州大地奠定了無法撼動的堅實基礎。這樣就無法說曹操輸掉了赤壁之戰必然為真，只能說可能為真。這樣當初的懷疑論者提出可能世界構想的目的就達到了，他們可以迎來勝利。在現實世界居住的人無法到W2中一探究竟。

不過劉易斯的不存在跨越世界的個別可以堵住懷疑論者對自由使用模態中的必然的否定，也告訴他們此路不通，曹操只存在于現實世界雖然已經作古，但他不能出現在W2世界中。但在W2中可以存在曹操的相應物曹操ˊ完成了上述事情。雖然《當代形而上學導論》一書評價他的可能世界構想為唯名論者中的最佳，不過他的關于可能世界的唯名論思想并不是很受歡迎有不少批評者在尋找他的學說的漏洞并進行批評。不過劉易斯也在自己的學術生活中對這些批評進行了回應、反駁。但無法解決可能世界中的類的屬性的模態判斷。

他的可能世界體現出了一種簡約，一種唯名論上的簡約，在中世紀時，奧康感覺到有的實體是沒有必要的，于是他提出了被后人稱為“奧康剃刀”的原則：如無必要，切勿增添實體。③與這一原則相對應的是“柏拉圖胡須”，有奧康剃刀來提出柏拉圖胡須。之所以懷疑論者可以用可能世界來為難人們使用模態就是因為設置了可以跨越世界的個別，人無法去證明在另一個世界的命題的真假，也就無法判斷命題必然為真。劉易斯的可能世界的簡約性也被以一些學者稱為經濟性。

注釋：

①邁克爾·路克斯.《當代形而上學導論》.第五章,199頁.

②邁克爾·路克斯.《當代形而上學導論》.第五章,204頁.

③趙敦華.《西方哲學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