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領導干部的影響作用

曹衛國

[摘 要]生態文明建設關系到人民群眾美好生活的實現，領導干部特別是黨政領導干部，對生態環境保護有重大責任。利用CGSS2013的環境子模塊數據，基于多元回歸模型分析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的態度和工作狀況對于生態環境的影響作用，結果表明：人民群眾對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工作的努力給予充分肯定，對上級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所做努力的評價更高;在控制性別、受教育年限、年齡、收入以及城鄉等相關變量之后，各級領導干部對環保工作的重視程度對于人民群眾的生活環境質量都有顯著影響作用。凡是領導干部對環境保護工作重視并加大投入的地區，生活環境質量更高，環境污染程度更低，人民群眾對于環境狀況的滿意程度更高，其中當地領導干部的直接影響作用尤為顯著。定量分析結果進一步印證了習近平總書記“生態環境保護能否落到實處，關鍵在于領導干部”重要論述的科學性和重要性。

[關鍵詞]生態文明;領導干部;環境治理

[中圖分類號]D6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0-8284（2020）02-0005-05

一、問題的提出

生態文明建設關系到廣大人民群眾的福祉與美好生活的實現，生態環境污染和惡化問題不僅會給民眾生活與工作帶來負面影響，而且還會影響投資者的信心，進而影響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2014年3月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貴州代表團審議時指出：“綠水青山和金山銀山決不是對立的，關鍵在人，關鍵在思路。”而綠水青山的保護，不僅需要普通民眾的參與，更需要各級領導干部和相關職能部門的高度重視與通力合作。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一次集體學習時指出的那樣：生態環境保護能否落到實處，關鍵在領導干部，要落實領導干部任期生態文明建設責任制，實行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明確各級領導干部責任追究情形[1]。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領導干部報告個人有關事項規定》（簡稱《規定》）中所稱領導干部包括：各級黨的機關、人大機關、行政機關、政協機關、審判機關、檢察機關擔任領導職務和非領導職務的副縣（處）級以上（含副縣〔處〕級）干部。社會團體、事業單位中相當于副縣（處）級以上干部，國有大型、特大型企業中層以上領導干部，國有中型企業領導干部，實行公司制的大中型企業中由國有股權代表出任或由國有投資主體委派（包括招聘）的領導干部、選舉產生并經主管部門批準的領導干部、企業黨組織的領導干部[2]。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的重要講話明確指出“地方各級黨委和政府主要領導是本行政區域生態環境保護第一責任人” [3]將習總書記這一重要講話與《規定》相結合，本文中領導干部主要是指各地擔任領導職務的副縣（處）級以上（含副縣〔處〕級）干部、特別是在各地各級黨政機關擔任領導職務的副縣（處）級以上（含副縣〔處〕級）干部。領導干部特別是作為地方重大事項的主要決策和執行者的地方黨政領導干部，對生態環境的治理與改善有著重大責任。各級領導干部如果能夠對其所在地區環境生態高度重視，領導干部破壞生態環境的責任如果能夠得以終身追究和問責，其所在地區的環境保護工作就容易做到位，該地區的生態環境就會得以改善。鑒于此，我們提出的問題是，領導干部對環境生態重視程度不同，是否會導致不同地區的環境污染程度有所差異，進而導致當地人民群眾對環境污染的感知也有差別。也就是說，如果領導干部對生態環境問題越是重視，該地區的生態環境是否越好？本文正是為了回答以上問題而展開的定量研究。

二、數據來源和變量介紹

關于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領導干部的影響作用這一具體問題的研究，其中的數據來源及相關變量介紹如下：

（一）數據來源

本文利用中國綜合社會調查2013年（CGSS2013）問卷中的環境調查子模塊進行研究CGSS2015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缺少環境方面子模塊數據，CGSS2018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數據至今尚未開放。。該調查在全國范圍內進行多階段隨機抽樣，共獲得11438個家庭樣本數據，從每個家庭隨機抽取一名18周歲以上的家庭成員進行問卷調查。CGSS2013中的環境子模塊部分包括B21-B25共五個部分，本研究采用其中的B21、B23和B24三個部分。對于此部分數據中拒絕回答、不適用、不知道的樣本進行刪除，最終獲得11342個有效樣本。從城鄉分布看，城市居民樣本為56%，鄉村居民樣本為44%。

（二）變量介紹

本文通過民眾對居住地環境污染狀況的評價以及對各級領導干部環境保護工作的評價，分析領導干部所發揮的影響作用。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工作中發揮的影響作用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體現在各級領導干部自身的環境保護意識和態度、在該地區履行環境保護方面的工作狀態，以及通過決策對存在的環境問題給予人力、物力、財力等方面的投入狀況;一方面體現在該地區的環境質量改善、環境污染治理、環境保護狀況和該地區人民群眾對于環境質量狀況的評價狀況。

本文用環境子模塊中的B23和B24分別測度各級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的努力。B23題項是：“您認為五年來，中央政府的環境保護工作做得怎么樣？” B24題項是：“您認為五年來，您所在地區政府的環境保護工作做得怎么樣？”這兩題的選項設計均為：1.片面注重經濟發展，忽視環境保護工作;2.重視不夠，環境保護投入不足;3.雖盡了努力，但效果不佳;4.盡了很大努力，有一定成效;5.取得了很大成績;6.說不清。這些選項中的第6項既非正向評價，也非負向評價，我們無法得知其對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所做努力的評價，為了避免數據分析偏誤，故將這類數據刪除。

本研究用問卷中的B21量表測量。該量表要求民眾對其所在地區的環境污染程度進行評價。該量表中，民眾被要求對空氣、水、噪音、工業垃圾、綠地、森林植被、耕地、淡水資源、食品、荒漠、野生動植物等十二種類型的環境問題做出評價，評價選項從“沒有該問題”到“很嚴重”，分別將其賦值為7分到1分。本文在研究過程中將其重新編碼為1分到7分，以實現正向計分，得分越高，表明這類環境的污染問題越嚴重。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比較令人滿意，其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896，表明可以對題項進行累加計分。

通過對所得到的上級和當地領導干部環境保護工作對環境污染程度影響效應的均值分析可知，在經濟社會發展進程中，無論是上級還是地方領導干部，越是片面重視經濟增長，忽視環境保護，對環境保護投入不足，當地的自然環境和生活環境污染就越嚴重，人民群眾對于環境污染問題的感知也就越明顯;如果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越努力，則當地的自然環境和生活環境污染程度就越輕，人民群眾對于環境污染的感知也就越不明顯。從該圖還可以看出，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做出的努力與當地環境污染程度呈線性相關，即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付出的努力越多，環境污染程度越低，人民群眾感知到的環境污染程度也就越低。由此可以看出，領導干部對于環境保護的重視程度確實會影響其所在地的環境質量。

（四）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工作中的影響作用

為了進一步分析領導干部環境保護工作對地區環境質量的凈效應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由前文分析可知，我們將12類環境問題抽出生活環境問題與自然環境問題兩個因子，由于荒漠化、野生動植物減少等自然環境問題離大眾的日常生活和日常感受較遠，因此本文在構建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工作的影響作用模型時，只將離人民群眾生活較近的生活環境問題因子作為因變量納入模型，同時在模型中引入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收入、城鄉等控制變量，分析領導干部的影響作用。

在進行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分析之前，本文先對納入模型中的多個自變量進行多重共線性診斷。各變量的VIF值均在1.027和1.392之間，表示自變量間不具明顯共線性問題，因此可以對其進行多元回歸模型的建構。領導干部對生活環境影響作用的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該模型的F值為171.154，并且在0.001的概率水平上顯著，說明構造模型具有解釋力，該模型能夠解釋生活環境問題總變異的22.1%。

在生活環境問題的影響因素中，性別影響作用的非標化系數為-0.026，對應T值為0.950，不具統計顯著性;個人收入影響作用的非標化系數為8.530E-9，對應T值為1.770，呈現邊緣顯著;年齡影響作用的非標化系數為-0.002，對應T值為-2.197，具統計顯著性;受教育程度、城鄉、上級領導環境保護工作、當地領導環境保護工作的非標化系數分別為0.020、0.756、-0.193和-0.272，均在0.001的水平上具有顯著影響作用。從該模型還可以看出，在對性別等相關變量加以控制之后，領導干部的環境保護工作狀況對于地區的生活環境質量有顯著影響。那些領導干部越是重視環境保護工作、在環境保護工作方面努力與付出越多的地區，環境質量越好，環境污染程度越低，當地人民群眾對于環境狀況越是滿意。在對生活環境質量有顯著影響作用的諸多因素中，城鄉因素的影響作用最大，當地領導干部和上級領導干部的影響作用分列第二和第三位，遠大于受教育年齡和收入對環境的影響作用。由此可見，各級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工作方面的努力對于環境質量的影響很大，其中當地領導所起到的影響作用更大。

四、結論和啟示

本文利用CGSS2013調查問卷數據，運用定量分析方法分析了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的意識、態度、力度對于當地生態環境的影響作用，得出以下結論和啟示：

（一）領導干部是落實生態環境保護和治理的關鍵

從前面的定量分析可以看出，領導干部特別是地方黨政領導干部的環境保護意識和態度與其在該地區制定和執行具體環境保護政策措施呈明顯正相關性：領導干部的環境保護意識和態度越積極，對存在的環境問題給予人力、物力、財力等方面的投入力度越大，當地生態環境污染程度就越輕，生態環境治理和改善就越明顯，人民群眾對環境保護的滿意度就越高。而領導干部環境保護意識不足，忽視生態環境保護，對環境保護投入不足，當地生態環境問題就越嚴重，人民群眾對環境污染問題的感知也就越明顯。環境保護問題雖然在許多地方是個老大難問題，涉及資金、技術、管理、監管等多方面因素，但是正如習總書記所指出“生態環境保護能否落到實處，關鍵在領導干部”，只要各級領導像重視經濟建設一樣重視生態建設，守土盡責，真抓實干，環境問題就容易解決。

（二）廣大人民群眾對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中的積極作用給予充分肯定

從前面的定量分析中可以看出，人民群眾對于各級領導干部對環境保護的重視程度和努力總體上是認可和肯定的，特別是對上級領導干部的認可度更高，對上級領導干部在環境保護方面所做努力的評價更高。這反映出人民群眾對黨和國家的擁護和信任、對黨中央把環境保護作為我國基本國策的真心擁護、對包括生態文明建設在內的“五位一體”總布局的充分認同和擁護，同時也反映出廣大人民群眾對領導干部特別是當地領導干部進一步加強生態環境保護工作的希望。各級地方領導干部使命光榮、責任重大，應該從建設生態文明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的全局和戰略高度出發，以習近平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為指導，為解決當地的生態環境問題、推進生態文明建設認真負起責、服好務。

（三）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黨政主要領導干部要以習近平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為指導，擔負起生態文明建設的政治責任

習總書記在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強調，生態環境問題是關系黨的使命宗旨的重大政治問題，也是關系民生的重大社會問題[3]，把生態環境保護提高到前所未有的政治高度，可見生態環境保護是黨的初心和使命中的應有之義，領導干部對生態環境保護的重視是中國共產黨人初心和使命的一部分。2016年起黨中央開始實施中央環境保護督察制度，在生態環境問題上，堅持黨政同責和一崗雙責，既對地方政府追責，也對地方黨委追責，黨政主要領導都是本行政區域環境保護第一責任人。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黨政主要領導干部要以習近平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為指導，把生態環境保護提高到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的政治高度，深刻理解把握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良好生態環境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是最普惠民生福祉的重要理念，以習近平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為指導，不忘初心，砥礪前行，下大力氣解決嚴重影響人民群眾生命健康和生產生活的生態環境問題。

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生態環境，實現最嚴格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為人民創造良好生產生活環境[8]。只要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黨政領導干部以十九大精神和習近平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為指導，牢記習近平總書記“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生態環境保護能否落到實處，關鍵在領導干部”的教導，理解領會習近平總書記“保護生態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改善生態環境就是發展生產力”“生態環境問題是關系黨的使命宗旨的重大政治問題”等重要思想，在黨中央的統一堅強領導下，以生態環境保護為己任，在思想和行動上更加重視環境保護工作，將保護生態環境和發展經濟有機統一起來，在建設生態文明方面做出更大的努力與投入，與廣大人民群眾共同打造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美好家園，建設美麗中國的目標一定會實現。

[參 考 文 獻]

[1] 習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一次集體學習[N].人民日報，2017-05-28（01）.

[2]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 關于領導干部報告個人重大事項的規定[EB/OL].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3] 習近平.堅決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 推動生態文明建設邁上新臺階[N].人民日報，2018-05-20（01）.

[4] Saphores，J.M，H.Nixon，O.Ogunseitan，A.Shapiro. Household willingness to Recycle Electronic Waste：An Application to Calafornia[J]. Environment and Behavior，2006，（38）.

[5] Jones，R.E.，M.J. Fly，J.Talley，H.K. Cordell. Green Migration into Rural America： The New Frontier of Environmentalism？ [J].Society and Natural Resources，2003，（16）.

[6] 馬戎，郭建如.中國居民在環境意識與環保態度方面的城鄉差異[J].社會科學戰線，2000，（1）：202-205.

[7] 肖明超.城里重視環境污染農村關心垃圾處理[J].市場研究，2006，（2）：7-9.

[9]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23-24.

〔責任編輯：徐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