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最美大腳”的閃光足跡

金新 張偉

人物簡介：張振飛，男，河北邯鄲人，2004年12月入伍，2006年9月加入中國共產黨，現任內蒙古自治區森林消防總隊呼倫貝爾市支隊直屬大隊十九中隊班長，一級消防士銜。投身消防救援事業16年來，他累計參加2008年“4·16”、2017年“5·2”“5·17”等重特大森林草原火災撲救任務100余起，作巡回報告20余場，榮立一等功1次、三等功3次，2次榮膺原武警內蒙古森林總隊“軍事擂主”和“年度兵王”稱號，多次摘得各級比武競賽桂冠，先后榮獲內蒙古總隊“十佳士官”，原武警森林部隊“優秀共產黨員”“綠色衛士”提名獎，武警部隊“士官優秀人才”三等獎等，2017年以英模代表身份受到時任全國政協主席俞正聲親切接見。

2017年，在大興安嶺畢拉河林業局阿木珠蘇林場采訪的央視記者，拍攝到了剛剛參加完滅火戰斗的張振飛。張振飛脫下襪子的一瞬間，已經被冰水浸泡得發白、血泡也被擠破結痂的腳掌通過央視鏡頭被億萬觀眾看到，被網友們親切地稱之為新時代的“最美大腳”。

我本農家子弟，亦是平民英雄

1999 年，河北燕山腳下的一戶普通農戶家中，黑白電視里正在直播國慶 50 周年閱兵式，僅有 13歲的張振飛，在自家土炕上模仿起電視里的受閱方陣，像模像樣踢起了正步。“哐、哐、哐”，足起磚落，土炕被張振飛的“正步”踢塌了一個洞。而也正是這個“坍塌”的小土炕，在少年張振飛的腳下墊起了軍旅夢之路的第一塊磚。

剛下連隊時，每次五公里測試成績的名單里，張振飛的名字都是在“文末”出現。接連幾次掉隊已經讓張振飛不再有初入軍營的那種新鮮感，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落與沮喪。“五公里都不及格，你還當什么兵！”班長的一聲吼，把張振飛喊醒了。娘說“去了就當個好兵”，有誰天生就是當兵的料呢，哪個不是自己練出來的？這么一琢磨，張振飛坐不住了，五公里成績達不到自己預期，就自己給自己加壓：背背囊、穿雨衣、捆沙袋……什么方法遭罪就用什么方法。不服輸的他，別人沒起床他就先跑一個五公里，別人午睡了他又偷跑到操場進行核心訓練，雙腳磨破了就粘上創可貼繼續跑。功夫不負有心人，新兵下連他以總評第一的成績通過考核。從此，他就愛上了軍事訓練，入伍第二年他率先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隊伍中最年輕的黨員。第三年開始參加各級各類軍事技能比武，第五年開始進入支隊和總隊比武前三甲，連續3年蟬聯總隊“十大兵王”和支隊“軍事擂主”。2016年，帶領所在班級奪得支隊、總隊、森林指揮部建制班比武第一名，2018年榮膺支隊軍事技能比武個人第三名。

這些成績的背后，無不浸透著他辛勤訓練的汗水，每個成績的取得都是他用比別人10倍的辛苦換來的。來到森林消防隊伍16年，光作訓鞋就磨破了70多雙。用他的話說，“這雙無辜的腳跟著他真是遭老罪了”。

2018年，隨著武警森林部隊集體轉制，張振飛脫下軍裝，成為國家綜合性消防救援隊伍的一分子，他說：“成績屬于過去，新的征程上，我還是那個‘農家子弟，只不過我還有‘平民英雄的夢想。”

風餐露宿累卻快樂，趟風冒雪苦也甘甜

他是祖國北疆生態屏障的戍邊人，靠著一雙美麗的大腳紅遍大江南北。說起張振飛，必須從中央電視臺《面對面》節目播出的一雙血肉模糊大腳說起。

那是2017年早春，大興安嶺北部原始林區的杜鵑花正含苞欲放。5月2日，畢拉河地區突發山火，過火面積高達1.1萬公頃，張振飛受命隨隊前往遂行撲救任務。北方的早春，凍人不凍地，作為第一批次到達火場的指戰員，張振飛與戰友們冒著零度以下的氣溫，蹚過全是冰碴兒的草塘，連續奮戰兩個晝夜，終將任務火線撲滅。還沒等埋鍋做飯，5月4日晚火場西南線告急，在強風的驅使下，大有反攻之勢，之前的戰果恐將功虧一簣。緊要關頭，對講機中傳來前指命令“距離最近的直屬大隊十七中隊立即前往撲救，務必速戰速決，實現火場合圍”。大家來不及休整，連夜奔襲，逢山開路，眼看就要到達火線，卻被一條湍急的河流攔住了去路。看著對面大火的肆意妄為和身邊戰友的焦急眼神，張振飛說時遲那時快，率先帶領17名戰士跳進齊腰深的冰河。刺骨的河水就像無數根繡花針，一個勁兒地往肉里鉆，急速行軍濕透了的撲火服瞬時結成了冰坨。大家手挽手連成一排，肩并肩扛著機具，咬著牙破冰前行，一上岸就撲上火線。又經過兩個小時的鏖戰，火線撲滅了，南線合圍了，為全線勝利搶奪了先機！

第二天休整時，央視記者拍到了張振飛脫下襪子的瞬間——腳趾和腳板泡得慘白，血痂把襪子和肉黏在一起，水泡和血泡連成一片。因表現突出，張振飛所在中隊被上級榮記集體二等功，他本人榮立個人一等功。一雙血肉模糊的大腳讓億萬觀眾潸然淚下，他也從此被網友稱為“最美大腳”。

忠孝如何兩全：鐵漢也有淚人時

2006 年 5 月，免渡河地區發生特大森林火災，由于林區內植被較厚，常規的滅火戰法一時難以奏效。中隊命令張振飛所帶領的班擔負東南線開設隔離帶的任務。當時接到的命令是 ：在火頭到來前迅速開設隔離帶，控制火勢蔓延。然而，連日的滅火作戰，導致工具大量損耗，已經找不出幾把像樣的挖掘工具了。遠處山頭的濃煙已經遮住了太陽，大火燃燒的煙塵散落在周圍，參加過滅火作戰的人都知道，大火已經離他們不遠了，怎么辦？危急時刻，張振飛第一個跪在地上用樹枝挖腐殖層來開挖防火隔離帶，挖著挖著，他嫌戴手套影響速度，摘掉了撲火手套，用雙手代替工具清理枯草，眼看著濃煙離戰友們越來越近，張振飛瘋了一樣加快徒手挖掘隔離帶的速度。戰士們既被猛烈的大火嚇到了，也被班長的“瘋狂”嚇到了，“別看了，快跟班長一起挖！”也不知是誰的一嗓子，把戰士們喊醒了，所有戰士也跟他一起用同樣的方式跪在地上干了起來。終于，在 2 個小時內，憑著雙手和簡易工具，張振飛一行人在地上扒出了一條寬 3 米，長 1.5 公里的防火隔離帶，成功將火頭阻截，保衛了目標地域安全。任務結束了大家才發現，張振飛的十個手指因為挖隔離帶而血肉模糊，有的手指甚至指甲都接近于脫落。就是這樣一個作戰勇敢、訓練瘋狂的錚錚鐵漢，內心卻有著最為柔軟、難以觸碰的“敏感區”。

2015 年夏季，正在備戰軍事訓練尖子大比武的張振飛接到了父親罹患小腦梗塞的噩耗。對于彼時的張振飛來說，沒有什么比撲到父親病床前服侍湯藥、照顧起居更重要的了，但是妻子劉麗麗的一通電話卻給了這個鐵漢吃了一顆最幸福的“定心丸”：“你照顧不了咱爸，因為你是國家的人，咱爸不怪你，我不怪你，孩子不怪你。安心完成任務，家里有我呢！”張振飛發現除了服從妻子的安排外，自己竟無言以對。集訓結束后，張振飛請假回老家看望生病的父親，坐在老父親的病床旁，張振飛一只手緊緊握住父親的手掌，另一只手輕輕撫摸父親花白的頭發，淚落如雨。

跑好“最美大腳”的下一棒

他是新時代消防救援人的楷模，靠著一雙美麗的大腳傳承使命擔當。說張振飛是楷模，絕不只是因為他素質過硬，也不是單單因為一兩場滅火作戰身先士卒，而是在他投身消防救援的這些年頭里，以他的率先垂范帶動和影響了一大批消防救援指戰員。

16年來，作為戰斗班班長，他手把手帶出的消防員不計其數，有的當上了班長，有的還當上了干部。16年來，他教出的徒弟數不勝數，有的入了黨考了學，有的成為了技術骨干，還有的在全隊伍比武中名列前茅。當和這些人說起張振飛，沒有一個不是眉飛色舞，沒有一個不是豎起大拇指。

2017年，作為武警森林部隊先進事跡報告團成員，他歷時兩個多月，在中央國家機關和全國十三個省作巡回報告26場，數以萬計的觀眾被他不畏艱險、不怕困苦、不計得失、不辱使命的崇高品質和衛士情懷所感動，多少有志青年在他的感召下參軍入伍投身綠色事業。

2018年，伴隨體制改革，張振飛毅然選擇脫下“橄欖綠”換裝“火焰藍”，成為第一代國家綜合應急救援主力軍的一分子，面對新時代，履行新使命，他再次擔當重擔，被總隊抽調擔負新招錄消防員集訓任務，為了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傳給新消防員，他徹夜不眠寫教案，加班加點練動作，全身心地傳授滅火經驗、業務技能和避險方法，兩年來累計為國家培養新消防員1800多名，再次用他美麗的大腳，跑出了新時代消防救援隊伍建設的“接力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