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風中絮

【第二十五回層林盡染】

老大喝了幾杯啤酒之后，對老穆說：“老穆大哥，我知道是誰算計的我，這件事不會這么就算了，我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

姚鳳嵐說：“依我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別瞎折騰了。”

老大說：“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我遭了多少罪，也要他嘗嘗。”

姚鳳嵐說：“剛出來就不知道咋地啦！你愛咋整咋整！沒人聽你胡說八道！”說完她就摔門走了。

老穆說：“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算計人要靠智慧。

老大說：“大哥說對了，你找幾個武警天天去廣場騷擾老于，就會有效果。”

老穆問：“老于如果始終隱忍不發呢？”

老大說：“老于會逐漸煩躁起來，以他的性格遲早會爆發，他一爆發，就會讓他大禍臨頭。”

老穆說：“最了解他的人，既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敵人，而是由他朋友變成敵人的人。”

過擎宇打來電話：“老于啊！他回來了，你知道誰給辦的嗎？”

老于說：“我剛聽說他回來了，還沒有見著人呢，誰給他辦的啊？”

“老穆辦的，據說是武警部隊的關系，你以后要小心老穆這個人，還有你身邊的人。”過擎宇說道。

老于說：“放心吧！我知道往往最危險的人，就是身邊的人。”過擎宇又說：“我再過一個月就調回市局，你先把所有買賣停了，我調回市局，咱們有的是買賣做。”

老于問道：“花子也要停嗎？”“那倒不用，其他的都停就行了。”過擎宇便掛了電話。

老大回來的第三天，金天回到了銀州。老于安排老大吃飯，自然少年、金天、姚鳳嵐都到場了，雖然老于和老大之間彼此都有各自的想法，但二人沒有撕破臉，他們都認為那層窗戶紙未到捅破的時候。一頓安慰之后，金天問道：“大師兄，現在你畢竟回來了，不能待著啊！我看你也到廣場干活吧！我這次去濟南，發現江湖上千花子的技術提高了，不像以前那樣干了，都在干快活。”

老大說：“師弟，我剛出來，想好好休息一個月再干活。”

老于說：“反正你隨時都可以到廣場干活。”老大說了聲“謝謝”，語氣和當初在一起干活時不同，明顯的疏遠了。

老于說道：“現在形勢緊，除花子之外的買賣都停了。花子也應該停的，但畢竟有這么多兄弟要吃飯，就只好接著干了。不過只能留下兩個攤，其他的攤就先撤了，明天再干一天，鳳嵐的攤不撤，金天你看著再組織一個攤，其他的人明天干完活就讓他們撤吧！”

解散另外的棋攤后，金天說：“干花子也要與時俱進，不然就要被時代淘汰，現在江湖上干花子已經進入新時代了，京、滬、杭、哈爾濱、石家莊都這樣干，全國的干法都一樣。”隨后就給大家講了新的干活方式。首局擺“小征東”，主要把簾子圍上，三托兒后由托兒贏下來，再換“大鵬展翅”，再上三托兒，有人下就下，沒有人下自己人再贏下來，然后換上“馬跳檀溪”，一定會開張。若點子錢輸光了，讓自己人借給他，再讓他還錢，這屬于“清盤混打”。金天把每盤棋的托兒步做講解，讓干活的人記好，并按照順序一步一步的上。

于是再擺攤時，由金天當導演，負責全方位技術指導。兩個攤剛擺上不久，卻出現了六個武警，他們說：“你們把棋收了，不要擺了，這里不能擺攤。”大飛便讓把棋先收了，武警也就走了。走遠之后，大飛讓把棋擺上，就應付過去了。

以前的干法都是托兒反復的上，實在沒有點子上，再自己人贏下來，經過金天的改變，要做到有套路、講策略的配合。

姚鳳嵐擺的“小征東”（如圖1），有人走了第一托：兵五進一，將6平5，兵六平五，將5進1，車二平五，將5平4，車五平六，將4平5，車六平五，將5平6，前炮平四，車6進1，炮一平四，車6進l，車一進五，將6退l，車五退三，車6進5，車五退一，車6退1，車五進八，卒4進l，帥六平五，車6進1，黑勝。

這個托兒步主要起到招人圍觀的作用，姚鳳嵐說：“這盤棋不應該走中兵，看看有沒有不同的走法玩一把。”于是第二個托兒步閃亮登場：前炮平四，車6進l，炮一平四，車6進l，兵五進一，將6平5，車二進五，車6退4，兵六平五，將5進l，車二平四，卒4進l，黑勝。圍觀的人多了起來，姚鳳嵐說：“最后再擺一分鐘，就看誰能先把這盤棋解開，剛才那盤頭兩步棋都對了。”

過了半分鐘，第三個托兒步出現了：前炮平四，車6進l，炮一平四，車6進l，車二進五，炮5平8，車一進六，卒4進l，黑勝。

姚鳳嵐說：“這位師傅的贏棋思路走出來了，就是順序有問題，看看誰能把這四步棋都走對了，就能做第一個冠軍。”

這時候，金天上陣走了一局：前炮平四，車6進l，炮一平四，車6進l，車一進六，炮5平9，車二進五，紅勝。姚鳳嵐給了金天200塊錢，說道：“這回走對了，大家也看見了，我擺的棋就是紅棋贏，我再換一盤棋給大家看看。”說完換上了如圖2的“大鵬展翅”。

姚鳳嵐便說：“第一個冠軍產生了，咱們看看第二個冠軍花落誰家。”一個托兒說道：“我來一盤。”他走的是：后車平六，車4退2，炮四進五，象5退7，車三進五，車4平5，仕四進五，車5進2，黑勝。姚鳳嵐說：“吃象不是將，再研究一下吧！別看我贏你一把，輝煌誰都有，不能拿一時當永久，下盤贏的就是你哦！”那托兒說：“看你擺棋的人真多啊？”

她則說：“觀眾都是我的粉絲，咋地？給我捧場的粉絲多，你看著來氣啊？我睡粉了，行吧？一個美女擺棋就是吸引觀眾，就是不下棋也能過過眼癮。”那托兒說：“你這嗑嘮的，把我都嘮沒嗑了。”

她接著說：“來往都是客，全憑嘴一張。別說把你干沒電了，我聊天都能把天聊沒了。”“那么厲害啊？”那托兒問。

她說：“厲害啥啊！就是說著說著黑天了唄！黑得啥也看不著了。”

觀眾呵呵直笑時，金天說：“我來一盤，這盤棋贏啦！”交錢就走后車平六，姚鳳嵐則車4退2，金天再走車三平六，姚鳳嵐拿起4路車，卻又放下了，并說：“不對啊！師傅，剛才你贏了一把，不能再下了。”金天說：“我贏的是上盤，你換棋了。”姚鳳嵐說：“贏我的就是高手，所以不能再下了！”她把錢遞給金天，金天接回錢說：“這盤棋就是紅棋贏。”姚鳳嵐說：“你可不能說啊！”

這時一個托兒走了第二個托步：后車平六，車4退2，車三平六，車4退l。姚鳳嵐說：“你看看吧！都給整漏了，這兩步棋都走對了，再走對兩步就贏了，別讓我車下底將死你啊！”托兒故意走了一步仕四進五，姚鳳嵐則象5退7.以下炮四進五，將4平5，炮三進五，將5平6，黑勝。姚鳳嵐說：“嚇得我一身冷汗啊！第三步走錯了。”

金天潛伏在一個看得很認真的觀眾身邊，小聲說：“第三步下炮將就贏了。”那人說道：“是啊！重炮棋。”金天說：“你看出來了吧？兄弟！”那人說：“看出來了，四步棋。”金天說：“你給她解開就行了。”那人比較相信金天，因為他是高手，擺棋的都不敢和他下棋了，便說道：“我下一盤可以嗎？”姚鳳嵐說：“當然可以，出床子就是賣的，擺棋就是下的，不過你贏了，也不能再下了。”那人押了200塊錢，便準備走棋。

有托兒指著前車說：“車將贏了。”那人順手走了前車平六，姚鳳嵐故意大聲說：“撿著了，走錯車了。最近我懷孕了，咋吃肚子不見長，就是胸越來越大，豐胸的時候咋沒這效果呢？郁悶啊！”金天則說：“看來大姐的孩子是當將軍的料。”“咋講啊？”姚鳳嵐問。

金天說：“他自幼就懂兵法，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嘛！”觀眾大笑時，金天對那人說：“你走前車將，再走車就不是將了。”姚鳳嵐說：“耗子再飄，也別惹貓，早晚撓死你。我換棋了，讓你整露餡了。”

金天說：“輸的可以贏回來嗎？”姚鳳嵐說：“他說就下一盤。”

那人說：“我可沒說，我還要再下一盤。”說完又押上200塊錢，姚鳳嵐把錢接到手里說：“錢不夠啊！你連續下兩盤棋，翻倍的，這盤棋是400塊錢的，下一盤就是800塊錢的。”

金天問道：“押400塊錢給多少啊？”“押400給800唄！”姚鳳嵐說著。

金天對那人說：“再押200塊錢，這回先走后車。”

那人又押了200塊錢，第一步走了后車平六，姚鳳嵐則車4退2，那人又走車三平六，姚鳳嵐走車4退1，此時一個托兒用手擋住了三路炮，指著四路炮說：“炮將贏了。”

那人便走了炮四進五，姚鳳嵐則走象5進7擋住了炮路。

金天大聲說：“哥們，你咋走的，先下外面的炮啊！再來一盤！”

那人猶豫了，金天就說：“你看就算沒擺兩個車，你也該先走三路炮，她怎么飛象都重炮。”那人說：“走慌了。”金天便說：“給個機會，把輸的錢贏回來吧？”姚鳳嵐說：“再下我就輸了，我換盤棋吧？”那人說：“不能換。”姚鳳嵐說：“你一定要下這盤棋，我就考驗一下你的膽量，最少2000塊錢的，不下我就換棋。”

金天對那人說：“你問她下2000塊錢，贏了給多少？”那人問道：“贏了給我多少錢？”姚鳳嵐說：“贏了給你4000，我換了吧。”說完就要換棋。金天說：“你不能換，多少錢都要下。”

那人從錢包里掏出僅有的1000塊錢，說：“不夠了，只有1000塊錢啦！”

金天說：“沒有關系，師傅，這樣吧！我們先押上1000塊錢，還欠你1000塊錢，贏了你給4000塊錢，輸了，他去銀行取1000塊錢還給你，你看看我哥們有銀行卡。”那人說：“對，我卡里有錢。”

金天問道：“卡里有多少錢？”那人說：“有2000塊錢。”姚鳳嵐說：“象棋是智者的較量，也是有錢人的游戲。咱玩的現金，沒錢別下了。我存折上有十八萬，你給我六萬就行，咳！咳！咳！你看吹個牛皮還嗆住了，這點啊！可能我要輸錢，預兆不好啊！”

金天說：“我借給他1000塊錢，這總行了吧？”說完，從錢包里往外拿錢，姚鳳嵐說：“贏過棋的人不能借，你該教他了。

金天大聲說：“誰帶錢了幫幫忙，借1000塊錢用。”大飛說：“我有錢，贏了得給我買盒煙。”金天說：“買煙。”然后對那人說：“快謝謝人家。”那人忙說：“謝謝！”大飛說：“這是我借給你的1000塊錢，輸贏你都得還給我。”那人說：“我卡里有錢，一定還你。”金天說：“借錢哪有不還的。”大飛說：“我就為了一盒煙。”

那人又押上1000塊錢，這回第三步走炮三進五，她則象5進7，那人走炮四進五時，她則炮7退6，說：“你不打我的炮，我就打你的炮啦！”金天說：“重炮贏了。”姚鳳嵐說：“重炮是將，我打掉他的炮，他還重啥炮？”

有托兒押了2000塊錢，走的是：后車平六，車4退2，車三平六，車4退l，仕四進五，炮7平5，炮三進五，象5進7，炮四進五，紅勝。她說：“上仕就贏了，天蒼蒼來野茫茫，大哥棋藝實在強，一招疏忽沒應好，這棋贏的很正常。”便給托兒4000塊錢。

金天說：“哦！是這么贏的啊！”大飛對那人說：“給我取錢去吧！我是賭場放高利貸的，閻王爺欠我錢不給，我都得掰他手指蓋，廣場這么亂，你打聽打聽誰說的算，你別想跑啊！這一跑，有可能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跑了。”

輸錢的人說：“不就是1000塊錢嗎？我取給你就是啦！這棋下的，還整出饑荒來了。”大飛走時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以防逃跑。

一個電話進來，金天說：“楚河兄你好！”對方問：“你在哪里？”

金天說：“人在江湖。”楚河問：“遠不遠啊？”“江湖很遠，往往一入江湖，就再也找不著家了，因為江湖是條不歸路。”金天說。

楚河問：“告訴我你到底在哪里？”“江湖在你的眼中，江湖在我的心里。”金天答道。“是不是玩得很有趣？”楚河又問。

金天說：“江湖很無趣，哪有你在家好。”楚河問：“為什么啊？”“因為江湖真的不江湖啊！”金天說。他的角色很重要，起到了穿針引線、推波助瀾的作用，果然威力無窮，殺傷力極強。

姚鳳嵐抽空就調教王爺怎么擺棋，她說：“跟師傅學棋要先學做人，不能長將耍賴，棋品亦如人品。”王爺學棋中期待將來縱橫江湖。

第二天，那幾個武警又出現了，還讓他們收攤，大飛上前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誰的攤，這是老于的攤。”

一個武警說：“我們是巡邏的，管你老魚、小魚，都得給我收攤。”大飛便先把攤收了，然后給老于打了電話。

老于打電話問了友好派出所，根本毫不知情，就說：“他們來了就收一下，走了再擺。”

武警天天來讓收攤，弄得老于很煩，就問過擎宇，過擎宇說應是武警部隊的武警，讓老于避免與之產生糾紛，就算給他們個面子。

巡邏的武警隸屬羽城市武警部隊，老大為復仇讓老穆找的，想把老于搞煩了，以老于的性格一定發生摩擦，否則就不是老于。

附近的小混混輸錢后也領人來要錢，老于告訴他們想多訛錢就不給退，并讓人準備了十根鎬把藏在草坪里。小混混再找人來惹事就不慣著，干活的人不能吃虧。正因如此，就埋下了禍根。到底老于將和武警火拼還是與混混群毆，且看下回分解。

（待續）

編輯，志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