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抗戰記憶傳承的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研究

華林 杜仕若 邱雨輝

摘要：南僑機工檔案文獻是珍貴的世界記憶遺產，其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可完整構建南僑機工抗戰記憶，更好地搶救與發掘這一珍貴抗戰檔案文獻遺產。文章闡述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的意義，分析存在的問題，從構建資源體系、實現實體集中與數字資源整合等方面提出資源體系化建設的對策。

關鍵詞：南僑機工 檔案文獻遺產 資源建設

Abstract： The archives of The Nanyang （South？ east Asia） Chinese Drivers and Mechanics Corps are the precious memory heritage of the world. The sys？ tematization of them is conducive to completethe memory of The Nanyang （Southeast Asia） Chinese Drivers and Mechanics Corps in the Anti-Japanese war， rescue and explore the heritage of this pre？ cious Anti - Japanese archives.This paper expounds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systematization of archival re？ sources of The Nanyang （Southeast Asia） Chinese Drivers and Mechanics Corps， analyzes the existing problems， and proposes the countermeasures of systematization of archival resources from the con？ structing resource system， realizing entity concentra？ tion and digital resource integration.

Key Words： The Nanyang （Southeast Asia） Chi？ nese Drivers and Mechanics Corps； Archival docu？ mentary heritage； Resource construction

2002年3月和2018年5月，云南省檔案局申報的“南僑機工檔案”先后入選《中國檔案文獻遺產名錄》和《世界記憶亞太地區名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記錄了在“二戰”期間，3200多名南洋華僑汽車司機和修理工，回國參加滇緬公路國際物資運輸的抗戰歷史。隨著歲月流逝，南僑機工、滇緬公路逐漸被人遺忘。從抗戰記憶傳承視角，整合散存檔案館、博物館、紀念館、電視臺、報社、研究會，以及相關學者和南僑機工后人手中的檔案材料，開展南僑機工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化建設，對更好地搶救與發掘這一珍貴抗戰檔案文獻遺產具有現實意義。

一、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的現實意義

（一）保護搶救南僑機工檔案文獻

現存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從分布保存情況看，主要為中央電視臺、云南省檔案館、廣西壯族自治區檔案館、中國臺灣國史館、新加坡國家檔案館等機構保存。這些機構有專門庫房和保護設施，可為檔案文獻提供較好的保管條件。此外，山西省僑務辦公室、云南省南僑機工回國抗戰歷史研究會、《海南日報》社等機構，南僑機工后人和相關研究學者等，也收集到部分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如學者林衛國長期致力于南僑機工檔案史料的征集工作，在擔任山西省僑務辦公室主任期間，所征集到的檔案史料“裝滿了幾個柜子”。[1]就保管條件而言，這些機構或個人沒有專門保護場所，保管條件簡陋，所收藏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隨時都有損壞流失的危險。開展資源體系化建設，可將散存檔案文獻通過原件收集、復制、拓印或以數字化征集等方式集中到檔案館珍藏，既可為其提供專門庫房和良好的溫濕度控制，并做防光、防塵、防火和防蟲等保護條件，還可形成資源優勢，完整構建南僑機工抗戰記憶，更好地發掘利用這一珍貴抗戰檔案文獻遺產。

（二）發掘利用南僑機工檔案資源

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傳統開發方式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編研出版。如2005年11月，中國臺灣國史館出版《戰后遣返華僑史料匯編》，刊載了部分南僑機工復員檔案文獻。二是舉辦展覽。如2009年8月，國家檔案局等舉辦的“南洋華僑機工回國抗戰史料圖片展”先后在北京、昆明、新加坡等地展出，共展示了200余幅珍貴南僑機工歷史照片和100余件檔案仿真復制件。[2]三是影視開發。如中央電視臺攝制《發現南僑機工》紀錄片、昆明電視臺拍攝的《赤子功勛》專題片等，分別在電視臺和展覽中連續播放，取得了較好的宣傳效果。此外，云南檔案信息網及其他一些網站也公布了部分南僑機工文檔、照片或視頻等檔案文獻。國家檔案局《2018年全國檔案宣傳工作要點》要求，適應時代發展變化，充分運用微博、微信公眾號、移動客戶端等新媒體和音視頻、H5頁面、VR等新技術和新手段，以增強檔案宣傳效果。開展資源體系化建設，可將記錄與反映南僑機工抗戰歷史的文字、聲像和實物檔案等進行集中整合，在數字化基礎上，利用文字處理，圖像、視頻編輯軟件等，制作出超文本、形象生動的檔案信息，依托新媒體傳播技術等，推送南僑機工檔案信息，以滿足不同層次的受眾需求。

二、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的現狀分析

（一）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的現有優勢

其一，方針政策。2015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29次集體學習講話中指出，“愛國主義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核心……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為祖國發展繁榮而不懈奮斗”。[3]2015年8月，《國務院關于公布第二批國家級抗戰紀念設施、遺址名錄的通知》強調，“各地區、各有關部門要進一步加強抗戰紀念設施、遺址的保護管理，做好抗戰史料文物和英烈事跡的發掘整理、宣傳陳展工作”。[4]國家檔案局《2018年全國檔案宣傳工作要點》要求：“應推進抗戰檔案的開發，廣泛宣傳檔案編研和開發利用成果。”[5]黨和國家制定實施的發掘抗戰檔案文獻遺產，弘揚愛國主義方針，為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提供了政策保障。其二，資源建設。黨和國家長期重視抗戰檔案文獻資源建設，在此背景下，相關檔案館、紀念館、博物館、報社和電視臺等，都搶救征集到豐富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如云南省檔案館珍藏著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共計850卷、2000余份。這些檔案文獻主要是當時國民政府“西南運輸總處”關于征召華僑機工回國參戰形成的文告、公函、文電和名冊等。此外，還保存有300多張南僑機工珍貴歷史照片。又如，央視紀錄頻道為拍攝南僑機工抗戰紀錄片，派出精英團隊，遠赴美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及國內8個省區，采訪到在世14位南僑機工，征集到2000多張歷史照片和60多分鐘的珍貴彩色膠片。[6]這些文化機構保存的豐富南僑機工檔案文獻，為檔案館開展其資源體系化建設提供了條件。

（二）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的滯后問題

1.散存檔案征集問題。首先，散存在相關機構，南僑機工檔案文獻主要為中央電視臺、云南省檔案館、南僑機工回國抗戰歷史研究會、畹町南僑機工回國抗日紀念館、陳嘉庚紀念館、廣西壯族自治區檔案館、中國臺灣國史館、新加坡國家檔案館等機構收藏。如中國臺灣國史館保存有大量南僑機工復員遣返檔案文獻，在該機構2005出版的《戰后遣返華僑史料匯編》第三卷中，專設一章“戰后遣返南僑機工”，刊載了部分南僑機工戰后南返的重要檔案史料。其次，散存于民間，為南僑機工后人或相關研究學者等所保存。如云南師范大學研究南僑機工歷史的夏玉清教授，多次對在昆明的南僑機工進行訪談，收集到一批南僑機工后代口述檔案資料，以及其他一些檔案史料。[7]再次，散存于相關網站網頁。如云南省南僑機工抗戰歷史研究會長期致力于南僑機工抗戰史研究與檔案文獻搶救發掘工作，先后在研究會網站上公布了相關視頻15條，專輯特刊6部，以及歷史照片300多張等。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首先要解決的是資源分散性問題，具體而言，也就是要依托檔案館，通過各種手段與方式，將散存在文化機構、民間或網站網頁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進行征集，開展資源體系化建設與保護工作，為后人留下這一珍貴的抗戰檔案文獻遺產。

2.口述檔案搶救問題。南僑機工口述檔案留存者主要是南僑機工及其后人，以及相關研究學者等。他們主要分布在云南、廣東、廣西、福建、海南島，以及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其中，南僑機工大多已經辭世，而他們的子女和相關研究學者也年事已高，所傳承的口述檔案亟待采集搶救。如2015年，據南僑機工湯耀榮的女兒湯曉梅介紹，目前海內外在世“南僑機工”僅余12人，平均年齡都超過了90歲。[8]又如，2015年，南僑機工后人、云南省南僑機工抗戰歷史研究會名譽會長、75歲的林衛國介紹，研究南僑機工歷史的學者主要有從泰國回來的葫蘆島黃王奇、從新加坡回來的廈門陳毅明、南僑機工后人廣東湯曉梅等，其中，“最小的湯曉梅都已經拿到老年證了”。[9]無論是南僑機工子女，還是南僑機工抗戰歷史研究學者，他們不僅熟知南僑機工抗戰事跡與歷史，對南僑機工舍身為國、不懼生死報效國家的愛國情懷也都心存敬仰，其口述檔案的采集搶救，對宣傳南僑機工抗戰事跡、留存這一珍貴抗戰記憶、傳播愛國主義精神具有重要現實作用。

3.數字資源構建問題。其一，數字資源征集問題。部分南僑機工檔案文獻散存在民間，為南僑機工后人或相關研究學者所收藏。如海南籍南僑機工后人，昆明的陳達婭和北京的陳勇，對海南尚存南僑機工及后人進行訪談調研，征集到部分口述檔案材料和紙質、實物檔案資料，整理出版了海南華僑機工的口述檔案資料匯編《再會吧，南洋》。[10]這些民間散存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價值珍貴，是其數字資源建設的重要征集對象。其二，數字資源建設問題。一方面是數字資源建設不平衡問題。數字化資源建設成效最為顯著的是云南省檔案館。云南省檔案館保存有2000多份南僑機工歷史文件和300多張珍貴照片，為避免頻繁調用檔案對原件造成損壞，云南省檔案館投入專項經費，對館藏南僑機工檔案和歷史照片全部進行數字化掃描，構建專題數據庫，為其檔案數字資源體系化建設奠定了基礎。除云南省檔案館等單位外，許多收藏單位尚未進行數字化建設，這對南僑機工檔案文獻數字資源整合造成一定影響。另一方面是由于南僑機工檔案保存在檔案館、紀念館或博物館等機構，其數字化建設存在著錄標準和元數據標準等差異問題，這一問題不僅影響到南僑機工檔案數字資源規范性建設，也不利于其檔案信息資源的開發利用。

三、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的建議

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的思路是：依托云南省檔案館，以資源共建共享為理念，構建南僑機工檔案資源建設體系，通過散存檔案文獻征集集中、收藏單位數字資源共建整合等方式，開展資源體系化建設，以更好地傳承與發掘這一珍貴抗戰記憶。

（一）構建檔案資源建設體系

依據現存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實際狀況，其資源體系構建模塊可劃分如下。一是紙質檔案，主要是檔案館、圖書館等保存的南僑機工回國參戰形成的文告、文電、公函、名冊、證書和家書，以及民國時期刊載南僑機工文告、書信等的《云南日報》（1939-1946）、《民國日報云南版》（1939-1945）等；二是石刻檔案，如云南省昆明市西山森林公園“南僑機工抗日紀念碑”、馬來西亞吉隆坡廣東義山“雪蘭莪華僑機工回國抗戰殉難紀念碑”等；三是口述檔案，如文化機構、學者或南僑機工后人等征集整理的口述檔案資料；四是聲像檔案，主要有南僑機工歷史照片、視頻和紀錄片等；五是實物檔案，如南僑機工駕駛證、手表、紀念章、頭盔、馬燈、扳手等。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的構建，一是可作為資源建設框架，開展資源體系化建設規劃工作；二是可作為資源征集依據，制定其資源征集規范，開展資源征集工作；三是可作為資源整序標準，制定分類整理規范，開展資源有序化管理工作。

（二）開展散存檔案征集工作

其一，原件征集。其方式主要有捐獻、征購、購買和托管等。如2018年10月，云南省檔案局舉行座談會，慶祝南僑機工檔案入選世界記憶名錄。國家檔案局領導，來自馬來西亞、新加坡、緬甸的僑領和媒體，省臺辦、省文化廳等100余人參加了座談會。其間，省南洋華僑機工回國抗戰歷史研究會副會長湯曉梅、馬來西亞砂拉越華人學術研究會會長林邵華代表南僑機工家屬向省檔案局捐贈了部分南僑機工檔案文獻。[11]其二，復制征集。即通過復印、復制、仿真再造、拓片或數字化等方式，在無法征集到原件的情況下，將散存在各文化機構、網站網頁或個人手中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征集到檔案館收藏。以縮微復制為例，這一技術是使用拍攝的方式，將南僑機工檔案文獻按一定比例縮小，記錄在感光介質上。其優勢一是保管時間長，目前，黑白縮微膠片保管期限已經達到500年以上；彩色縮微膠片可達200至300年；[12]二是記錄密度大，按記錄面積計算，普通縮小比率的縮小影像是原件面積的1/49至1/2304；三是可忠實地記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原貌。其三，訪談征集。通過文字、錄音或錄像等方式，將傳承人所記憶的南僑機工抗戰事跡記錄下來，進行保護傳承。如2018年1月，省檔案局以訪談的方式，征集到南僑機工羅開瑚老人第一手口述檔案資料。此次羅開瑚老人口述檔案征集，對于進一步研究南僑機工歷史有重要意義。[13]

（三）推進數字檔案整合共建

信息資源整合就是通過社會組織之間的協調與合作，將散存不同地域信息單位收藏的信息資源，以一定方式成為一個配置合理和一體化管理的整體。[14]為開展南僑機工檔案數字資源體系化建設，建議組成“南僑機工檔案資源共建委員會”，組織、協調其數字資源建設工作。其一，工作規劃。召開委員會會議，規劃共建單位南僑機工檔案文獻數字化建設工作。規劃內容包括：一是工作安排，即依據共建單位南僑機工檔案文獻保存情況，從檔案數量、類型等方面，統一部署數字資源建設工作；二是標準構建。依據國家《紙質檔案數字化規范》（DA/T 31—2017）、《照片類電子檔案元數據方案》（DA/T 54—2014）和《錄音錄像檔案數字化規范》（DA/T 62—2017）等，構建實施標準，規范共建單位數字資源建設。其二，數字資源整合。鑒于云南省檔案館擁有豐富的南僑機工檔案文獻資源，以及專題數據庫建設基礎，建議以云南省數字檔案館為整合主體，在保護信息權益基礎上，將共建單位數字資源進行整合集中，構建南僑機工檔案資源數據庫。其三，開發利用。共建單位在維護信息權益與知識產權保護條件下，依托南僑機工資源數據庫，通過電子編研、虛擬展覽、網絡查閱，以及新媒體檔案信息推送等方式，發掘利用南僑機工檔案信息資源，弘揚愛國主義精神。

南僑機工檔案資源體系化建設，首先，可將散存相關機構或民間的不同類型的南橋機工檔案文獻進行整合集中，以完善其資源建設，為后人留存這一珍貴檔案文獻遺產；其次，可依托檔案資源全面建設，完整構建、保護與傳承南僑機工抗戰記憶；再次，可為其檔案信息開發提供體系化資源支持，以更好地宣傳南僑機工抗戰事跡，團結聯系海外華人華僑，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文化助力。

注釋及參考文獻：

[1]李鵬飛.山西老人搶救華僑機工史（人物聚焦）[EB/OL].[2015-04-04].http：//paper.people.com.cn/rm？ rbhwb/html/2015-04/04/content_155035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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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習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九次集體學習[EB/OL].[2015-12-30].http：//cpc. people.com.cn/n1/2015/1230/c64094-27996756.html.

[4]國務院.國務院關于公布第二批國家級抗戰紀念設施、遺址名錄的通知[EB/OL]. [2015-08-13].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5- 08/24/content_ 10118.htm.

[5]國家檔案局.國家檔案局關于印發《2018年全國檔案宣傳工作要點》的通知[EB/OL].[2018-03-22]. http： //www. saac.gov. cn/news / 2018-03/22/content_ 228321.htm.

[6]央視網.紀錄片“南僑機工”首映式在春城舉行[EB/OL].[2014-07-04].http：//jishi.cntv.cn/2014/07/04/ ARTI140445560345787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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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中國文明網.最后的滇緬路南僑機工：茍利國家生死以[EB/OL].[2015- 06- 29].http：//www.wenming. cn/hswh/jnkzsl70zn/kzjy/201506/t20150629_2702360.shtml.

[9][10]新浪網.南僑機工紀念雕塑[EB/OL].[2013-02-20].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de4db23010189pm.html.

[11]云南信息港網.南僑機工檔案成功入選《世界記憶亞太地區名錄》座談會在昆明舉行[EB/OL].[2018-10-24]. http ： // yn. yninfo. com/message/mes/ 201810/t20181024_2546480.html.

[12]張陽.彩色縮微技術：文獻縮微的新選擇[EB/ OL]. [2013-07-08]. http ： // cpfd. cnki. com. cn /Arti？ cle/CPFDTOTAL-ZGDA201307001009.htm.

[13]云南檔案信息網.省檔案局開展百歲南僑機工羅開瑚口述歷史檔案訪談[EB/OL].[2018-01-19].http：//www. ynda.yn.gov.cn/jgdt/201801/t20180119_679653.html.

[14]何振，蔣冠.電子政務環境下政府核心信息資源整合與共享[M].湘潭：湘潭大學出版社，2008：9.

作者單位：云南大學歷史與檔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