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外一篇）

藍藍

他從很多人那里聽說過這個不起眼的雜貨鋪。那些人說，雜貨鋪里能買來你能想到的一切東西。這太可笑了。他不信，要去看個究竟。走進去，屋里很暗，貨架上都是普通的日用品，屋里有一種年長日久的古怪氣味。他問老板：你這里能買到世界上的一切東西？　老板點頭說：對，如果客人要的東西我沒有，聽憑您處置。他哈哈大笑說，我要買一片比這個國家更大的江山！　老板堆笑說：好嘞，十萬銀票。他把口袋里所有的錢都交給老板，說：只多不少！　老板爽快收了，說您跟我來。他隨老板繞過貨架，眼前有個小門。老板說：進來看，里面就是您要的江山。他推門進去，驚嘆了一聲，門就關上了。老板喊小伙計過來說：記賬！　下個皇帝什么時候來呢……他嘟囔著。

三門峽

那天在羅馬，我跟定居意大利的楊先生說起他的老家三門峽時，想起一件事。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到三門峽，曾跑到黃河灘看黃河，河灘上全是野草，一個穿藍棉襖的少年趕著羊吃草，羊群慢慢朝這邊過來，等離我幾米遠的時候，我吃驚地看到剛才的放羊少年此刻成了一個須發花白的老人。楊先生聽我講了這段往事，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那些年我常在黃河灘放羊，那么大的草灘，冬天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