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河北撫寧;邴各莊東漢墓地;家族墓地;墓垣;墓祭設施
【摘要】河北撫寧邴各莊東漢墓地發現、發掘墓葬6座,分布集中,另有石砌遺存和磚砌遺跡。該墓地為一處經規劃的家族墓地,M1位置在最北側,其他墓葬以M1為核心進行布局和墓位的安排。石砌遺存面積較大,但僅圍繞M1,其他墓葬基本都在其外,加之砌建的石材規格較小,該遺存為M1墓垣的可能性較大。墓垣外的2處磚砌遺跡應為墓外用于祭祀的祭臺,南側祭臺可能為M1及其南側的相關墓葬共同使用,西側祭臺則主要為M2所用,也可能服務于M1。M1規模大,形制復雜,墓葬的建造與多人葬的需求及墓外設施的砌建有著密切關系,而陪葬品及墓外、墓內祭祀的設置等均反映出漢代喪葬文化的不斷推廣、普及和趨于統一的特征。
邴各莊東漢墓地位于河北省秦皇島市撫寧縣城東北4公里處,距邴各莊村約0.5公里,1996年4—6月發掘,清理東漢墓葬6座,分別編號為M1—M6,時代為東漢末期,公布資料時對墓地時代、墓外設施、墓內祭祀及家族墓地等進行了探討和分析[1],后續又有學者對M1出土的陶樓進行過專門研究[2],為進行該墓地相關問題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參考。本文擬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對邴各莊東漢墓地的一些相關問題作探討。
一、墓地布局與家族墓地
從墓葬位置示意圖來看,邴各莊東漢墓地大致在邴各莊村北,是由多個墓葬集中分布而形成的一處墓地。1990年8月,在該村東南1公里處曾發現2座西晉初期的磚室墓[3],考慮到相距較遠,是否為同一家族的墓葬還很難確定,本文亦不作過多探討。
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共計發掘東漢末年的墓葬6座。M1規模最大,有三條墓道,皆北向,多室,大致呈“屮”字形。另外5座規模較小,單室,墓室規模大致接近:除M2的墓道位于墓室北壁中部、北向,整體呈“凸”字形外,其余4座墓葬的墓道均偏于墓室東側,整體呈刀把形。其中M3的墓道位于墓室北壁東側,北向,M4—M6的墓道皆位于墓室南壁東側,均南向(圖一)。
M1的墓外有方形石砌遺存,石砌遺存的南、西兩側各有一處磚砌遺跡;M2位于M1西側石砌遺存之外,緊鄰石砌遺存,其北側較近距離有一處磚砌遺跡;M3位于M1南側,位置偏東,墓道打破石砌遺存并向北延伸;M4、M5東西并列,位于M3南側偏西,北側與石砌遺存稍有距離,M4北側與石砌遺存之間為另一處磚砌遺跡;M6位置略遠,在M4、M5南約10米處,東壁與M4大致對齊。整個墓地中,M1規模最大,位置在最北側,M2—M6的規模相對要小,相對方位均在M1的偏后位置,皆在較近距離圍繞石砌遺存,僅M6的位置略偏遠一些,但其距離石砌遺存也不足20米。具體來看,M2、M3與石砌遺存距離較近,且均北向,M4、M5與石砌遺存的距離也較近,二墓與M6皆南向,這應有相關原因。5座墓葬與M1的相對方位及它們與M1外石砌遺存的關系,體現出該墓地以M1為核心的布局和安排。考慮到墓葬之間的距離大多較近或緊鄰,墓地中有規模較大的核心墓葬,其他墓葬圍繞該墓葬分布,規模接近且相對略小,還有相當數量墓葬的形制(含墓向)較為一致,加之時代大致相同,此處為一處家族墓地當無疑問。
經科學考古發掘,可知M1為多人葬,至少墓內的Ⅵ室、Ⅶ室、Ⅷ室三個室內葬人,從共葬同一墓穴及共享前室(Ⅴ室)內祭祀來看,M1內所葬人判定為同一大家庭的不同成員較為合適。Ⅵ室葬有2人,據此可大致推斷另二室也應葬2人,即M1內很可能葬3對夫妻。這三個室中,Ⅷ室為主后室,且面積較大,Ⅵ室、Ⅶ室為前室側室,面積稍小,因此就該大家庭中以夫妻為單位的小家庭來講,Ⅷ室墓主夫婦的輩分及等級相對較高,Ⅵ室、Ⅶ室墓主夫婦的輩分及等級相對要低一些(圖二)。據公布資料,M3的墓室壙南北長3.68米,東西寬2.16米,從平面圖來看,棺室長約2.9米,寬約1.4米左右,墓內葬1~2人為宜,結合M1Ⅵ室寬1.6米、內葬2人的情況,M3的棺室寬度亦不算窄,考慮到東西兩壁有向內擠壓的可能,M3內葬2人的可能性較大。M2及M4—M6的墓室壙與M3尺寸相近或相當,墓葬內都很可能葬2人,即夫妻二人。因此,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是以M1Ⅷ室墓主家庭為核心、由多個夫妻同穴合葬墓組成的家族墓地。
墓地中各墓葬的位置或方位的不同及其規模、形制的差異,體現出對應墓葬的等級、墓主地位與輩分及整個家族中的親疏關系等內容。M1規模大,還有石砌遺存,為該處墓地的核心墓葬,墓主所屬家庭在家族中等級要高,尤以M1Ⅷ室墓主最為突出。M2呈“凸”字形,單獨位于石砌遺存的西側,雖位置略偏西南,但某種程度上與M1東西并列,墓主夫婦很可能與M1的墓主為較近的族親,等級也會稍高一些。M3、M4、M5均在M1后(南)側,M3墓室緊貼石砌遺存,但墓道打破石砌遺存,M4、M5則與石砌遺存稍有距離,三座墓葬的平面形狀均為刀把形,規模相似,與M1墓主的關系也應較密切,但較之M2墓主可能稍差。M6的形制、規模與M3—M5相似,雖距離略遠,也應是家族中的成員,并與其他墓葬的墓主有著相應的親族關系。
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可再審視該墓地的墓葬布局(圖一)。M1規模較大,墓外有面積更大的石砌遺存,石砌遺存外南側略偏西和西側中部稍偏北還各有一處磚砌遺跡。這兩處磚砌遺跡作為墓外祭祀設施當無疑問,就其具體內涵、性質及與墓葬布局等相關的內容,筆者將在下文作專門論述。M1墓位及相關遺存確定后,其他墓葬當是以其為核心修建和分布,這在較多漢代家族或家庭墓地中均有體現,且西漢時期已較普遍。如江蘇徐州奎山發現的西漢墓群,M11規模大、等級高,墓內葬3人[4],周邊幾座基本為夫妻合葬墓①,可見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中墓位的安排和布局是有所繼承和延續的。M2墓主為M1墓主較近的族親,墓位選擇在M1西側偏南,緊鄰石砌遺存,墓向與M1一致,平面形狀呈“凸”字形,有別于其他幾座墓葬,且相對獨立,而墓外前端的祭祀設施也可能與M1共用。M3—M5的墓主與M1墓主的親族關系大致接近,墓葬的相對位置基本在M1南,即后側,這樣安排凸顯了M1在墓地中的地位。M3在石砌遺存的東側,墓壙緊鄰石砌遺存,墓道北向,局部打破石砌遺存,時代應晚于M1和石砌遺存。推測M3在開挖墓壙時選擇緊鄰石砌遺存,因其位于M1南側,若墓道開于東側或西側可達到要求,但其在墓向方面選擇了與M1一致,所以形成墓壙與墓道南北向,墓葬北向并局部打破石砌遺存的情況。M4、M5亦應選擇了緊鄰石砌遺存,若定在M3東側則距離M1遠,且位置較偏,選定偏西側較為合適。M4與石砌遺存南側中心點向南延伸的水平線的垂直距離與M3基本相同,也說明了當時進行墓位安排與布局時的規劃和要求。M5則與M4東西并列,距離較近,應是M4位置確定后的墓位安排和定位。就M4來講,選擇這一位置,其北側即為磚砌祭祀設施,所以該墓與M5不僅距離石砌遺存稍遠,亦不能選擇北向墓道,但從另外一個方面看,至少這兩座墓葬(M3、M6亦有可能)可與M1共用祭祀設施,達到享祭的目的,該祭祀設施使用時間較長也可說明這一點。而祭祀設施位于M1與M4、M5之間或許也是墓葬布局的規劃。M6位置稍遠,墓向與M4、M5一致,應該是在二墓布局基礎上的規劃和安排。可以說,該墓地的墓葬分布和布局與墓主家族存在較大關系,呈現出的家族墓地特征也較為突出和典型。
二、石砌遺存與磚砌遺跡
M1是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中規模最大、結構最復雜者,其墓壙四周的地面發現有一周用石塊和河卵石壘砌的近方形的遺存,該遺存的南墻與西墻外緊鄰處還發現有磚砌遺跡,體現出不同的內涵和用途。
(一)石砌遺存
方形石砌遺存的北墻多用較大的河卵石壘砌,西墻多用大塊的不規則狀石塊壘砌,現存2層石塊,高約0.4米,東墻經鉆探也是用石塊壘砌,南墻僅西南角余石塊,其他幾座規模相對較小的墓葬分布于石砌遺存的南側和西側。關于該遺存,公布資料稱之為石圍墻[1]。
筆者認為,該遺存作為石砌的墻當無疑問,是否為圍墻還需討論。關于墓地圍墻,出土文獻及傳世文獻中均有記載,多是針對等級較高的墓葬,且以西漢墓葬居多:湖北云夢睡虎地M77出土的《葬律》竹簡載,西漢列侯墓地“中垣為門,外為闕,垣四陬為不(罘)思(罳)”[5,6];漢哀帝令為寵臣高安侯董賢“起冢塋義陵旁,……周垣數里,門闕罘罳甚盛”[7]。對于等級稍低的墓葬,《鹽鐵論·散不足》中有“中者祠堂屏閣,垣闕罘罳”[8]的記載。可以看出,文獻所載墓地圍墻多有相關配套設施,如門闕、罘罳等等。考古發現的墓地圍墻也較多。西漢時期等級較高的墓地如:江西南昌海昏侯墓地,夯土圍墻,有門及門闕,墻內有多座墓葬及道路、水井等[9];山東蒼山縣金山西漢墓,石砌圍墻的墻體部分保存較好,并與房屋等建筑的墻體相連接,包繞墓葬及其他建筑等,部分借助相關建筑的墻體[10]。東漢墓地也有較多發現:安徽蕭縣破閣東漢中晚期M88,圍墻長方形,四角近直角,面積約650平方米,出入口似在南側稍偏東,墻用石塊砌筑,墻內中部略偏北有墓葬1座[11];江蘇邳州青龍山南麓的東漢彭城相繆宇墓周圍有石砌圍墻,墻內南部有一定面積的開闊地,南墻基東端有一方形凹槽,似為門框臼窩[12];江蘇徐州市賈汪石猴林墓地為一處東漢時期家族墓埋葬區,外圍存有圍墻遺跡,由石板材和石塊等砌成,南北長48米,東西寬39米,西側可能有門,圍墻內的墓葬時代相近[13]。上述考古發現的墓地圍墻均有配套設施,就東漢墓地的圍墻來講,至少都有門或出入口。圍墻設有出入口,是進出圍墻內外的必要設施,為保護墓葬等,圍墻的門大多時候應該是關閉的,在進行墓祭和其他活動時則需打開,但邴各莊東漢M1外的方形石砌遺存并無門或出入口。
圍墻,簡單來講,就是圍合或保護某一區域或區域內相關遺存的墻體,而其自身也因此形成相應的遺存。墓地圍墻是將墓葬及相關設施等包繞在內,使得圍墻內形成相對獨立或封閉的空間,同時還起到保護墓葬及相關設施的作用。從考古資料看,墓地圍墻的圍合面積較墓葬或墓葬封土要大,很多還要大出許多,墻內墓葬是主體,或僅1座,或有多座。圍墻內有1座墓葬者多有相關設施,如:山東蒼山縣金山西漢墓的圍墻包繞墓葬和多個建筑,另有2個平坦開闊的室外場地[10];安徽蕭縣破閣M88圍墻內的墓葬位于中部略偏北,周邊空間較大,可能有道路及祭祀設施,惜遭破壞不見[11];東漢彭城相繆宇墓石砌圍墻內南部的開闊地發現有石建筑構件,可能有祠堂類設施[12]。圍墻內有2座及以上墓葬者,有的亦有相關設施,如南昌海昏侯墓地圍墻內墓葬、設施均較多[9]。因此,就漢代墓地圍墻來講,應該具備三個特點:1.墻體與墓葬之間雖有緊鄰者,但其他位置會有較大的空間,有的則是墓葬封土周邊皆有較多空間;2.同一家族墓地是多個墓葬位于圍墻之內,這在已發現的漢代圍溝家族墓地中也有體現,東漢即有較多墓例,如河南偃師閻樓東漢墓地[14]、江蘇邳州山頭東漢家族墓地[15]等等,而且皆有出入口;3.無論圍墻內有一座還是多座墓葬,相關設施如祭祀設施等基本位于圍墻內。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發現的石砌遺存與這三個特點并不相符,尤其是其他墓葬雖距離較近,但均在墻外,而且磚砌的祭祀遺跡也在墻外。
墓地圍墻將墓葬及墓地設施圍合在墻內,與圍墻外空間相對隔斷,內部則形成相對封閉、互有聯系的空間,圍墻的最突出作用是保護墓葬及相關設施,同時也可達到相應的喪葬目的與需求,如可作為年歲較久遠后便于識別的標志等。因此,墓地圍墻要有相應的高度和堅固度,這樣才能盡量避免無關人員進入,從而減少損毀和破壞。漢代墓地的圍墻或為土筑,或為石砌,少見或不見磚砌者,如賈汪石猴林墓地圍墻局部由磚塊和石材混砌[13]。西漢晚期至東漢,有山地區多數用石砌,這與取材及砌建要求等有關,上述相關考古資料皆可體現。有的墓地圍墻使用形體較大的塊石,如:邳州相繆宇墓圍墻的墻基礎為夯土和碎石,墻由加工過的條石壘砌四層而成,頂面鑿成屋檐狀坡面,浮雕瓦壟、瓦當[12];賈汪石猴林墓地的圍墻由加工的石板材配以石塊和少量磚塊砌成[13];蕭縣破閣M88圍墻用大小石塊錯縫壘砌,中以小石塊填充[11]。從平面圖來看,邴各莊村北東漢M1外的方形石砌遺存相對較窄,與之對應的原墻體不會太高,砌建材料為石塊和河卵石而非塊石或板材等,且體積均較小,亦很難壘砌相對高度的墻體。而其北墻多用河卵石壘砌,比較少見。河卵石光滑無棱角,更不便于壘砌相對寬度與高度的墻體。另從墓葬分布看,M3墓室緊鄰石墻,墓道則打破石墻,若該遺跡為圍墻,M3修建時其應有相應的高度,M3的墓道將其打破不合情理。
綜合以上幾點,邴各莊村北東漢M1外的方形石砌遺存不應被視作圍墻,筆者認為,其作為M1封土邊緣的石砌墓垣較為恰當。
墓垣也是人為砌筑的墻體,大多較低矮,具有閉合性,因緊鄰封土,無需門或出入口,主要作用是保護封土,減少水土流失,同時也是一個具體墓葬的標志。考古發現漢代墓葬的墓垣資料較多。一些西漢墓葬有兩重或兩重以上的墓垣,如徐州東郊東甸子M1[16]與南郊拖龍山M7[17]等,均在封土邊緣及中部各有一重石砌墓垣。東漢墓葬的墓垣多為一重,基本位于封土的邊緣,因此墓垣也可視為具體墓葬的外在界限。雖然東漢時期較多墓葬使用圓形封土,但就墓垣的平面形狀來講,則是有圓有方,一些墓葬的墓垣一側還有相關設施。河南新密市(原密縣)打虎亭M1,圓形封土的底部邊緣用方形和長方形青石構件環砌圓形石墻,青石構件達四五層之多,鑿制比較規整,棱角分明,上下層錯縫壘砌,原高度約3米左右(圖三)[18],此為圓形墓垣。江蘇徐州賈汪土龍山墓地是一處家族墓葬群,M10等級略高,圓形封土,現存封土最大徑為29米,邊緣為石砌方形墓垣,以石塊壘砌數層,較規整,每兩邊垂直相交,所用石料不大(圖四)[13]。安徽宿州褚蘭墓山孜M1與M2(胡元壬墓)也是圓形封土的邊緣砌方形墓垣,但有石祠堂位于一側(基本為南側)墓垣墻正中,背靠墓冢封土,左右兩側與墓垣連接,祠堂后墻亦作為墓垣墻,祠堂與墓內不通;M1的墓垣墻由墻基、墻壁、墻頂疊砌而成,通高0.48米,墻基飾菱形紋,外壁平直且整齊,墻面飾豎行鑿齒紋,墻頂雕成瓦壟,檐頭刻云紋圓瓦當,連檐刻水波紋;M2的墓垣墻與M1相似,東西略長,垣墻相對低矮,墻頂向外面坡雕成瓦壟,石祠兩側山墻與墓垣相接(圖五)[19]。
邴各莊村北東漢M1外的方形石砌遺存圍繞M1砌建,雖多數墻體與墓葬有一定距離,但考慮到墓葬形狀、大小及其所筑封土的面積和范圍,石砌遺存大致可將該墓的封土底部邊緣包繞在內,結合上文所述,其墻體不可能太高,又無出入口,加之使用的石材不是太大,故作為墓垣的可能性較大。而石砌墓垣又是其在墓地中區別于其他墓葬的標志,也是M1與其他墓葬的界限。作為東漢晚期甚至末期的墓葬,該墓的封土很可能為圓形,但與上述一些東漢墓葬相似,墓垣為方形,就墓葬本身來講,形成了“外方內圓”的平面設置,這可能與相應的觀念、思想及喪葬需求等有關。該墓的墓垣外南、西兩側緊鄰處有祭祀遺跡,這與上述有石祠堂的石砌墓垣在形式上較接近,從這方面來看,緊鄰墓垣處設置祭祀設施或許也是方形墓垣砌建的原因之一。圓形封土邊緣砌建方形墓垣,可能與封土底部邊緣形狀的變化有關,也存在將圓形封土邊緣位于方形墓垣外的部分進行清理、平整的可能。從遺跡平面圖看,M1的兩條墓道伸出墓垣墻外一定距離,且墓垣墻疊壓在這兩條墓道之上,換言之,該墓的封土邊緣并未覆蓋墓道,這與封土邊緣及其墓垣最后的修砌和修整應有關系。此類墓例也較多,如打虎亭M1與M2等,而這也從側面說明石砌遺存應為墓垣而非圍墻。
(二)磚砌遺跡
M1封土底部邊緣石砌墓垣外南側與西側皆有磚砌遺存,面積不大,保存較差。墓垣南墻外側遺存為一層平鋪的磚,東西長0.7米,南北寬0.6米,磚面凸凹不平,似經過長期踩踏或多次使用;墓垣外西側遺存為用磚壘砌的方臺,現長0.7米,寬0.4米,高0.35米。
關于兩處磚砌遺跡,公布資料認為是墓外祭祀設施,這一點當無疑問,但稱之為祠廟類設施似乎稍有不當。就漢代而言,祠廟基本為西漢諸侯王墓外特定祭祀建筑的稱呼,東漢早期還有沿用,而且一些列侯死后,朝廷也會在其墓外起祠廟,但相對少見[20]。《后漢書》載:“(光武)帝為(安成孝侯劉賜)營冢堂,起祠廟,置吏卒,如舂陵孝侯。”[21]隨著帝陵不再使用陵廟,諸侯王墓的相關建筑則轉化為相應的祭祀禮儀設施,很少再被稱為祠廟。兩漢列侯墓葬及較多中小型墓葬外的房屋型祭祀設施多稱為祠堂或享堂、食堂、齋祠等。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M1墓垣外發現的祭祀遺跡面積較小,為磚砌的臺,與房屋型的祠堂有明顯差別,故不能稱為祠堂。與之相似的考古發現有一定數量,或位于墳丘之上,或在墓前,時代以東漢為主,少量為西漢,所涉墓葬具有一定的等級。山東青島土山屯墓群中有7處封土發現磚構平臺,其中封10南側緩坡之上的磚構平臺略呈方形,中央放置一灰陶罐(圖六)[22]。豫北地區發現較多,最典型的為輝縣路固漢代墓地,有的墳丘上以磚砌祭臺,如AM40、AM61、BM5,時代為新莽至東漢中期,更常見的是墳丘前用磚砌祭臺,如AM23、AM59、AM73、CM3、CM2等,時代貫穿東漢一代,其中CM3墳丘南側的磚砌祭臺為平磚平砌,至少5層(圖七)[23]。上述漢代墓地中,在墓前以磚修砌的面積不大、高度較矮的祭臺或供臺基本都位于封土邊緣或附近,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M1墓垣外的磚砌遺跡在面積、形制、砌建材料、相對位置等方面均與上述墓葬的此類遺跡較為相似,故稱其為祭臺或供臺較為合適。祭臺或供臺的砌建,可能是受到墓外祭祀建筑如祠堂等的影響,其面積不大,修砌相對簡單,祭祀時用于擺放祭品等,或與漢代的“露祭”有關,而且有些會多次使用[24]。
邴各莊村北東漢M1墓垣南外側緊鄰的一處磚砌祭臺,應與M1的墓外祭祀有關。其具體位置稍偏西,南側1米多為M4,現存一層平鋪的磚,面積約0.42平方米,使用時間較長。根據上文分析,M2—M6時代基本都晚于M1,推測在M1封填后修建了該祭祀設施,并用于M1的墓外祭祀,而在其他墓葬陸續修建后,其還很可能會被用于其他墓葬,尤其是M4、M5的墓外祭祀,即屬于多座墓葬共用的祭祀設施,而這也應是其有相應損毀的原因之一。M1的墓垣外應經修整,加之有墓垣護擋封土,將祭臺修建在墓垣緊鄰處較為合適,而因有其他墓葬的墓位規劃,將其位置定在南側,可多座墓葬共用。另一處磚砌祭臺位于M1墓垣西外側,緊鄰墓垣,為壘砌方臺。從位置上看,該祭臺又位于M2前,面積小,約0.28平方米,保存相對略好,位置上與上述其他地區的墓前祭臺極為接近,再結合M2等級在該墓地中相對稍高的情況,推測該祭臺應是M2封填后修建的祭祀設施,服務于M2,但其又緊鄰M1的墓垣,某種程度上又可用于祭祀M1墓主。
秦皇島市撫寧縣邴各莊地處河北省的東北部,距離漢代的兩京地區較遠,與這一時期墓外祭祀設施使用較多的今蘇皖北部、山東中南部、豫北冀南部等地的距離也不近,體現出漢代大一統背景下喪葬內容的發展、傳播與影響。這一地區處于漢廷與東北地區交流往來的要道,各種因素促成的人員遷徙使得中原的相關喪葬內容逐漸影響和傳播至這一地區,一些具有相應等級的墓葬或墓地開始使用中原及相關地區已相對普遍的喪葬內容和習俗,該墓地的時代為東漢末期或許是證明。M1北向,筆者猜測,在其墓前也許會有面積更大、砌建更為規整的祭臺或供臺,抑或還會有墓前祠堂。
三、墓葬形制與出土遺物
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共發掘墓葬6座,形制不盡相同,由于盜擾和破壞,出土遺物相對較少,以M1的規模最大,形制最復雜,出土遺物的數量和種類亦較多,體現出相應的喪葬內容和內涵。
(一)墓葬形制
邴各莊村北東漢墓地的6座墓葬均為磚室墓,M1為三條墓道多人葬的多室墓,M2—M6均為一條墓道的夫妻合葬單室墓。關于M2—M6,發掘簡報僅對M3作了介紹,本文亦不多作探討,重點對M1的形制及相關問題作分析。
M1有三條北向墓道,東西兩條墓道位置偏北,中間一條墓道明顯內收,末端未至另兩條墓道的前端。東西兩條墓道連接的甬道均較長,甬道末端各連接一長方形墓室(東:Ⅶ室,西:Ⅵ室),每條甬道近墓室處向外側各有一耳室(東:Ⅹ室,西:Ⅸ室)。中墓道連接的甬道相對要短,東西兩側各有二耳室(東側北耳室:Ⅰ室,東側南耳室:Ⅳ室,西側北耳室:Ⅱ室,西側南耳室:Ⅲ室),甬道末端連接前室(Ⅴ室),前室有短甬道向南連接主后室(Ⅷ室)。可以看出,M1可分為東西并列的三個相對獨立的單元,每一單元均通過甬道連接墓道并可通向墓外,而各單元的最后端室(最南端室)內葬人,結合上文,每個最后端室內應葬有夫妻2人。但三個單元位于同一個大的墓穴內,相互之間又有密切聯系:中間甬道東西兩側的耳室皆有通道與所在一側另一單元的甬道相通,中甬道末端連接的前室與另兩個單元葬人的后室有通道連接,而前室中擺放有祭器,考慮到墓內葬人非一次性葬入,可能每次葬人會在此設祭。
多人葬,一般是指3人及3人以上葬于同一墓穴之內,漢代多人葬墓有較多發現(不包括西漢時期數量不多的殉葬)。相比西漢,東漢時期的多人葬更為普及,占出土墓葬總數的比例也相對較大,且分布地域較廣,這與家族葬或家庭葬的發展普及應有一定關系。多人葬的東漢墓中,一條墓道的單室墓偶有發現,2~3室及多室墓則相對較多,如河北宣化東升路東漢M2等[25],兩條或更多墓道的墓葬數量相對較少,如宣化東升路東漢M3為兩條墓道[26]。邴各莊村北M1則有3條墓道,其形成應與多人葬的喪葬需求有著較大關系。
從M1平面布局(見圖二)可以看出,去掉東西兩側的墓道、甬道及甬道外側的Ⅹ、Ⅸ二耳室,M1由墓道、甬道及東西兩側二耳室、前室與東西側室、后室等組成,這就與許多附有耳室、側室等的前后室東漢墓葬較為相似或接近了。因此筆者猜測,東西兩側墓道、甬道及甬道外側的Ⅹ、Ⅸ二耳室可能原本不存在,是后期擴充的;或者東西兩側甬道的南段部分原本存在,其作為通道連接中甬道兩側的耳室及前室的東西側室,類似“回廊”。因相關喪葬要求,即要在該墓內再安葬2對夫妻,需對原有布局進行改造:如果是前一種情況,則需在Ⅵ室偏東側及Ⅶ室偏西側修建長甬道,將原有耳室與新修甬道間打通,并各向外砌建一個耳室;如果是后一種可能,則需將東西兩側原有的通道修整后向北延伸,并在東西兩側相應位置各砌建一耳室——這兩種改造都可形成現在所見的墓葬形制。筆者更傾向于后一種可能。
因需再葬人而對M1原有設計和內容進行改造的情況還可從墓壙土坑的邊界線看出。由圖二可見,Ⅹ室北側,東甬道東側磚墻外有明顯向外多挖的跡象,形成南北相接的兩處外凸部分,南側外凸部分的邊界向南的延長線恰與Ⅶ室東墻外墓壙邊向北的延長線基本重合,推測原規劃中北側外凸部分的內側有磚墻,并西折與Ⅰ室東北角相接,這說明原設計中東側邊墻與Ⅰ、Ⅳ兩耳室的東墻之間應有南北向的通道,后因該處改為甬道,而甬道內壁要與Ⅶ室東墻內壁取直,故而墻體內收,并向北延長,伸出原墓壙后在西側與原耳室東側外墻取直處再砌另一側墻并券頂。西側則不同。Ⅵ室的南墻較厚,西側為雙重墻,應是為使西甬道寬度與東甬道一致,且使Ⅵ室的南北長度與東側的Ⅶ室的南北長度大體一致,故先將南墻內側加厚,向西至所需寬度處轉向北砌,并向外砌建耳室,最終形成另一條甬道。西側Ⅸ耳室建好后,其南墻至原Ⅵ室的西側壁距墓壙邊界較遠,這應是該處砌雙重墻的原因,同時也說明原規劃設計時墓壙西側也應有南北向的通道。
不同室內死者的下葬時間雖有早晚差別,但該墓為磚砌墻體和券頂,若在原設計的墓葬建造完成后再進行如上文所述的改造和擴建,會對原有墻體及券頂等造成破壞,不僅很難銜接,還會影響到堅固性,并不可取,而考古資料亦未發現或報道此類現象。M1的時代為東漢末年,相關室內的出土遺物也說明不同人員的下葬時間相距較近,相差并不明顯。筆者推測,由于多人葬的需求,對于M1東西兩側的改造或重新砌建大致應在原墓壙開挖過程中或部分墻體的初建階段。
從墓室的布局、兩側甬道的砌建及中部的前室擺放祭祀物品等情況來看,原后室(Ⅷ室)內的墓主應為最早下葬者。該室位置居中,又明顯南凸,另外兩個葬人的墓室原為其前室的東西兩側室,故Ⅷ室可稱為主墓室。上文已述,墓垣墻大致應是M1封土的邊界,從簡報提供的墓葬分布圖(圖一)來看,M1東西兩側的墓道均伸出墓垣北墻外,推測Ⅷ室內的墓主下葬后該墓即進行了封土的堆筑,范圍大致是后來所砌墓垣墻包繞的范圍,但此時并未砌建墓垣墻。Ⅵ、Ⅶ二室的墓主下葬時沿墓道開挖部分封土及墓道內填土,打開甬道門即可下葬,而封土外的墓道可起到標記作用,這也應是M1東西兩側甬道及墓道向北延伸較長的主要原因。封土的墓垣北墻疊壓在東西兩側墓道之上,墓垣的時代應晚于東西兩側墓主下葬的時間,也就是說,在Ⅵ、Ⅶ二室內墓主下葬封填后才修建的石砌墓垣。墓地中其他墓葬的分布又與墓垣有著密切關系,對應墓主的下葬時間應晚于M1內的墓主下葬時間,M3尤為明顯,墓道打破了M1墓垣的南墻。
(二)出土遺物
6座墓葬均遭盜掘,出土遺物不多,主要出自M1的前室及中甬道的兩個西耳室,以陶器為主,另有少量銅器和錢幣,M2、M3出土少量陶器。綜合來看,該墓地出土的大多數器物的種類及其內容、內涵等與都城洛陽及其他地區東漢晚期或末期墓葬出土的器物較為相似和相近,尤其是陶器,生活類器物及仿生活類器物、模型明器等均明顯體現出漢代墓葬發展的一大趨勢,即陪葬品的日趨生活化[27],反映出漢文化在喪葬方面不斷發展和漸趨統一的特征。關于出土遺物,發掘簡報作了較為詳細的介紹,并就相關器物的內容、內涵進行了相應分析。在此基礎上,本文僅就相關內容作簡要論述。
1.相關器物的定名
M1∶15,泥質灰陶,侈口,深垂腹,圜底,下承三蹄形足,腹部飾兩道帶紋、一道弦紋(圖八,1),發掘簡報稱之為“盆”。類似器物在較多東漢晚期墓葬中有出土,均將其定為陶鼎,筆者較為贊同。如山東濟寧普育小學東漢墓(圖八,2)[28],河南洛陽主干線商業局M4904與機車工廠C5M346(圖八,3、4)[29]、濮陽南樂宋耿洛M3(圖八,5)[30]等,時代基本為東漢晚期或末期,墓葬等級均為王侯級別或與列侯級別相差不遠,這也說明邴各莊M1的等級相對較高。東漢早期,陶禮器陪葬明顯衰落,但在一些等級較高的墓葬中還使用陶鼎、壺等陪葬。東漢中晚期,陶禮器更趨衰落,很多墓葬不再使用,但仍有一些墓葬以之作為墓主身份等級的象征,有的墓葬出土陶鼎大致保存了鼎的形態,如山東青州馬家冢子東漢墓[31]與河北保定蠡縣漢墓[32]等出土的陶鼎,耳與蹄形足俱有,鼎身呈釜狀,口部內收,另有一些墓葬出土的鼎的形制則發生了較大變化:多數器身如盆,無耳無蓋,僅保留三個矮蹄足,如上述相關墓例;個別有蓋、足,無耳,如山東東平王陵山東漢墓出土陶鼎(圖八,6)[33];還有的有耳,無足、蓋,如河南南陽教師新村M10出土陶鼎(圖八,7)[34]等。因此,邴各莊村北東漢M1出土的該器物應該是衰落形制的陶鼎,但其還是具備了鼎的一些特征,如深腹、圜底,尤其是三蹄足。另外,東漢墓葬中還常見形制與上述器物相似的一類器物,基本為寬平底,底下為三矮短足,多飾獸面或獸紋,腹部有對稱二鋪首——該類器物多稱為釜。
M1∶10與M1∶13,泥質灰陶,敞口,束頸,折肩,斜腹內收,平底或內凹,高度分別為17.5厘米、14厘米,發掘簡報稱之為“尊”(圖八,8)。尊在漢代墓葬中已極少使用,從這兩件器物的形制來看,當為陶罐。類似器物在西漢墓葬中已有使用,如:江蘇徐州小龜山西漢M1出土的2件陶罐[35],與邴各莊村北M1出土的這2件陶罐的大小、形制均較相似;河北石家莊肖家營東漢M1中也有出土,定名為罐(圖八,9)[36],與M1∶10極為相似。

2.墓內祭祀物品
M1前室出土有陶奩、案、耳杯等器物,發掘簡報指出:這些器物皆為祭器,前室可能為墓內設祭的地方,即每一次葬人都在此設祭。東漢時期,墓內祭祀在前代發展的基礎上更加普遍,今京津冀地區的東漢墓內也有較多發現。少量為墓內砌建祭臺,如河北廊坊三河小崔各莊東漢中早期夫婦合葬墓,墓室北端設高出墓底0.26米的祭臺,寬0.86米,擺放陶盒等隨葬品[37]。河北張家口宣化東升路東漢晚期M1出土有陶圓案、方案,方案上擺放陶耳杯2排8件,伴出的還有陶罐、魁、盆、盤、奩等[25]。更多東漢墓內尤其是前后室雙室、前中后三室及多室墓,多在前室置陶案,案上擺放陶耳杯等,案旁還有陶奩、罐等。相關墓葬內祭祀遺物的出土表明,東漢時期尤其是東漢晚期,墓內祭祀在今京津冀地區的東北和北部也已較為普遍,進而反映出漢代喪葬文化不斷推廣、普及和趨于統一的特征。
綜上所述,撫寧邴各莊村北墓地是以一座規模大、等級相對高且時代略早的墓葬為核心布局的一處東漢家族墓地。M1規模大,形制復雜,墓葬的建造與多人葬的需求及墓外設施的砌建有著密切關系,該墓葬外的石砌遺存為該墓的墓垣,兩處磚砌遺跡為墓葬外的祭臺,二者又與墓地布局和墓位安排有著密切關系。邴各莊村北墓地中的墓外設施及其相關出土遺物等從多方面體現出漢代喪葬文化的不斷推廣、普及和趨于統一的特征,對開展京津冀地區漢代家族墓地及其相關內容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和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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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成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