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動名詞中二字漢語與四字漢語語構成的對比研究

陳 鵬 邢文柱

（大連海事大學 外國語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6）

一、研究綜述

影山、高橋、小林等均對日語動名詞作出過闡釋。動名詞的概念，大致可分為動詞起點論和名詞起點論。

高橋認為，動名詞是動詞的名詞性活用，動名詞的起點是動詞［1］26。例如：

小林、影山主張動名詞是具有動作性質(zhì)的名詞，即動名詞本身是名詞，但是具備動詞性用法［2］85-265。比如：

動名詞是既有名詞性又有動詞性的一類詞匯，記作VN（verb noun），其在意義上表示動作的發(fā)生、狀態(tài)的改變，在形態(tài)上可以與機能動詞“スル”或時間副詞“-中”等結合，從而實現(xiàn)其格支配能力的激活。根據(jù)《現(xiàn)代日語書面語均衡語料庫》可知，日語動名詞中，漢語動名詞占比最大，加之漢語本身造詞能力強，因此，大部分學者以漢語動名詞為中心展開研究。本文嘗試從語構成類型角度入手，研究二字漢語和四字漢語動名詞的異同。

二、二字漢語動名詞的語構成

「勉強」「反映」「就職」「翻訳」等二字漢語是日語動名詞中最常出現(xiàn)的動名詞形式。二字漢語動名詞不同于名詞，其表示動作的發(fā)生以及狀態(tài)的變化，是具有動詞“活用”性質(zhì)的詞類。

小林指出，通過分析二字漢語動名詞前項和后項的意義關系，可將其分成以下幾類：前后兩項均為動詞的V-V類，如「使用，溺死」；前項為副詞、后項為動詞的ADJ-V類，如「病死，密売」；前項為動詞、后項為名詞的V-N類，如「読書，投票」［2］85-265。

V-V類動名詞又可根據(jù)主要項要素的位置分成兩側主要項、前側主要項和后側主要項三類。兩側主要項如（4）中的「使用」，前項和后項均不可或缺，方可完整、貼切地表達含義；后側主要項如（5）中的「溺死」，「死」是這個二字漢語動名詞的核心意義，表示狀態(tài)的變化，但是如何死的，就需要前項「溺」要素的限定；前側主要項如（6）中的「採用」，主要含義在前項要素，單憑「採る」便可表達例句中人物被公司聘用的事實，此時，作為后項要素的「用いる」可有可無。

ADJ-V類如（7）中的「病死」，前項要素表示的是例句中人物以什么樣的方式死亡，而后項要素表示由活著到死的一個變化過程，因此，二者缺一不可。

V-N類如（8）中的「読書」，「読む」這一動作是固定的，那么可以是「本を読む」或者是「新聞を読む」。但是，「新聞」和「本」完全是兩個概念，無法準確表達說話人敘述一件事情時提及的目的語。因此，其前后項也是緊密結合的。

由此可見，V-N類二字漢語動名詞、ADJ-V類二字漢語動名詞、V-V類的兩側主要項和后側主要項的二字漢語動名詞前后項要素的黏合度高；而V-V類前側主要項的二字漢語動名詞前后項要素黏合度低。

三、四字漢語動名詞的語構成

不同于普通四字熟語的固定性，四字漢語動名詞幾乎均可拆分成前后兩部分，而且前后兩部分在句法上聯(lián)系緊密。

小林將四字漢語動名詞分成「1+3」型，如「再活性化」；「2+2」型，如「法律改正」；「3+1」型，如「大規(guī)模化」。小林指出，通過分析前項和后項在動名詞中的意義關系，可以將「2+2」型四字漢語動名詞分成3類：前項為名詞、后項為動名詞的N-VN類，如「法律改正」「意識改革」；前后兩項均為動名詞的VN-VN類，如「受注生産」「通勤通學」；前項為副詞、后項為動名詞的ADJ-VN類，如「大量生産」「空中爆発」［2］85-265。本文認為，四字漢語動名詞從意義關系上進行的分類尚待完善。劉德駿認為例（9）中的「全文削除」屬于N-VN類［3］。據(jù)此，本文將「全文削除」分解成「全文を削除」，但本文認為其還可以分解為「全文的に削除」。可見，「全文削除」也可以被看作是ADJ-VN類。基于以上論述，本文將這類前項要素既可以理解為名詞，又可以充理解為副詞，起修飾作用的「2+2」型四字漢語動名詞記作N/ADJ-VN。

觀察發(fā)現(xiàn)，「1+3」和「3+1」型四字漢語動名詞均包含三字漢語動名詞。三字漢語動名詞有兩種典型的構成方式：「二字漢語+化」和「再+二字漢語」。「化」表示接近一種狀態(tài)，如「近代化」就是不斷朝著近代文明行進的一種狀態(tài)，去掉「化」便失去了其原有表達狀態(tài)的含義。「再」表示又一次，即某種動作之前發(fā)生過，如「再改革」，「再」就表示第“n+1”次改革，除去「再」，便無法傳達出“又一次”的含義。

「2+2」型四字漢語動名詞中，N-VN類動名詞如「法律改正」可以分解為「法律を改正」，譯為改正法律。本文將VN項由「改正」變?yōu)槠渫x詞「修善」，此時其與原詞表達的意思幾乎是一致的。因此，N-VN類動名詞的項構造是可以被替代、改變的。VN-VN類動名詞是由兩個二字漢語動名詞構成的，「受注生産」中的「受注」可以替換為「注文」，這時的「注文生産」與前項構造變換之前的意思也幾乎是一致的。因此，筆者認為VN-VN類四字漢語動名詞的項構造可以被替代的。本文以「大量生産」為例分析ADJ-VN類動名詞。通過雅虎搜索，并沒有查詢到能替換「大量」的動名詞。N/ADJ-VN類動名詞中，「全文削除」中的「全文」作為名詞使用時，即N-VN，可以將其替換成「全篇」，而當「全文」作為副詞使用時，即ADJ-VN，可以將其替換成「全部」，這與前文中的「大量生産」相矛盾。因此，本文對ADJ-VN類動名詞的項構造情況不下明確定論。

綜上所述，「1+3」和「3+1」型四字漢語動名詞，黏合度較高；「2+2」型四字漢語動名詞中，N-VN類動名詞前后項黏合度低，VN-VN類動名詞黏合度低，ADJ-VN類動名詞黏合度規(guī)律尚待考究，當N/ADJ-VN類動名詞前項要素為N時，前后項黏合度低，前項要素為ADJ時，黏合度尚待考究。

四、異同對比

四字漢語動名詞形態(tài)結構豐富多樣，二字漢語動名詞形態(tài)結構單一。日語動名詞中，二字漢語動名詞與四字漢語動名詞的語構成有同有異，主要體現(xiàn)在前項要素和后項要素的黏合度上：二字漢語動名詞除V-V類前側主要項動名詞外，其他類別的漢語動名詞黏合度都較高；四字漢語動名詞的黏合度規(guī)律難以把握，需要根據(jù)前后項意義要素確定。此外，通過以上分析可知，二字漢語動名詞的項構造中并沒有VN要素，四字漢語的項構造中多有VN要素，即一部分四字漢語動名詞的構成要素包含二字漢語動名詞、三字漢語動名詞，足見四字漢語動名詞強大的包容性。而二字漢語動名詞又是某些四字漢語動名詞、三字漢語動名詞的構成要素，可見其生產(chǎn)性能高［4］9-11。

結語

本文通過對比分析二字漢語動名詞與四字漢語動名詞的語構成，發(fā)現(xiàn)二字漢語動名詞由于項構造元素簡單，其語構成規(guī)律容易把握；四字漢語動名詞項構造要素較復雜，應結合詞性等實際分析其語構成。對于本文尚未明確的ADJ-VN類黏合度規(guī)律，筆者將作為今后的研究課題繼續(xù)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