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喆,眭天玉,王 瑋
(1.四川旅游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100;2.西南交通大學 建筑與設計學院,四川 成都 610031)
四川藏區是四川省境內的藏族人口聚居區,甘孜藏族自治州、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和涼山彝族自治州的木里藏族自治縣是其主體,幅員面積25萬多km2,占四川省總面積的52%。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中央政府和四川省政府特別重視四川藏區的發展。在政策支持和扶貧開發下,如今這個歷經千百年的單一的、粗放經營的農牧業社會正在往現代文明接軌。工業、交通、能源、旅游、電信等非農牧業經濟正逐步成為當地主要經濟來源。在經濟發展的同時,教育、醫療、衛生、大眾傳媒、民族文化等各項社會事業也得到迅速發展,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取得長足進展,城鄉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一直致力于使全國人民擺脫貧困,《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和《“十三五”脫貧攻堅規劃》中指出,要實現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據統計,2018年四川188個縣中,還有88個貧困縣。其中國定貧困縣66個,省定貧困縣22個,而甘孜州18縣市都是深度貧困縣,脫貧攻堅任務艱巨。
在扶貧工作中,交通物流體系的發展建設是扶貧開發的基礎性工作,交通物流可以聚集優勢資源[1],推進其他產業的發展[2],從而帶動地區經濟發展[3]。四川省“十三五”脫貧攻堅規劃中提出,在脫貧攻堅中,交通要完成“小目標”、“大項目”,加快物流配送體系建設。加強對甘孜州等四川藏區為代表的西部欠發達地區物流經濟發展的減貧效應測度,亦有助于扶貧開發的戰略部署,建成全面小康社會。
以甘孜州18個縣市作為研究對象,其中表征物流經濟水平的指標包括基礎設施面下的公路網密度;產業規模面下的貨物周轉量[4];市場需求面下的工業總產值、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以及郵電業務總量。表征綜合貧困水平的指標包括經濟基礎面下的城鎮化率、地區生產總值、人均GDP、財政總收入,產業基礎面下的人均農業產值增加值、人均工業產值增加值、人均固定資產投資;社會保障基礎面下的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鄉特困率、農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占比、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占比以及失業率。相關指標數據來源于甘孜州2018年統計年鑒、中國縣域統計年鑒2018,以及部分縣域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部分縣域當年經濟運行情況政府報告等。
針對甘孜州18個縣市,有m=18個縣域單元,n=12個評價指標,Aij是第i(i=1,…,m)個縣域單元下第j(j=1,…,n)個評價指標。其中,城鎮化率、地區生產總值、人均GDP、財政總收入、人均農業產值增加值、人均工業產值增加值、人均固定資產投資、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指標為表征相應地區綜合貧困水平的負向指標,城鄉特困率、農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占比、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占比、失業率則為表征相應地區綜合貧困水平的正向指標。Xij是第i個縣域單元下第j個評價指標標準化后的值。
正向指標:

賦予權重后的縣域單元i第j項指標的值:Vij=wij?xij


運用熵權-TOPISIS模型對甘孜州各縣市的綜合貧困程度進行測算,結果見表1,其空間貧困格局如圖1所示。

表1 甘孜州18個縣市綜合貧困水平評估

圖1 甘孜州18個縣市空間貧困格局
由表1和圖1可知,甘孜州18個縣市的綜合貧困水平主要集中于0.200-0.800之間,且大多縣市在0.401-0.500之間。其中色達縣綜合貧困指數最高達到0.709,得榮縣綜合貧困指數最低達到0.225,這兩個縣域分別位于甘孜州北部和南部,貧困差異較大。從州域整體看,綜合貧困程度<0.5的縣域主要分布在甘孜州東部和中南部,占州域所有縣域單元的77.8%,康定及其周邊縣域單元在保持較好經濟發展吸納較多人口的前提下相應貧困程度較低;綜合貧困程度>0.5的縣域主要分布在甘孜州北部和西部,整體空間分異較為顯著。
全局Moran's I的計算公式為:

其中,m為縣域單元總數。PIi、PIj是縣域單元i和j的綜合貧困評估值,Wij表示i和j的鄰近關系,當i和j相鄰時,Wij=1;反之,Wij=0。全局Moran's I的取值范圍為[-1,1]。Moran's I>0表示空間呈正相關性,其值越大,空間正相關性越明顯,Moran's I<0表示空間呈負相關性,其值越小,空間負相關性越大,否則,Moran's I=0,空間呈隨機性。
基于前述甘孜州18縣市綜合貧困程度,運用全局Moran's I進行空間自相關分析,計算結果為0.042,近似為0,空間相關性不顯著,基本沒有空間溢出效應[5],相應空間貧困格局在甘孜州18縣市上相近相似的特征不顯著,相近相異的特征亦不顯著。
空間杜賓模型是同時納入了自變量與因變量的空間效應[6],模型的基本設定如下:

以空間杜賓模型的一般化形式為基礎,構建具體表達式,簡化后的模型為:

其中Y為因變量表示綜合貧困水平(PI),X為自變量表示物流業發展水平(包括公路網密度、貨運周轉量、工業總產值、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和郵電業務總量)。W為空間權重矩陣,δ表示鄰近地區間因變量的相互影響程度,β是描述自變量對因變量影響程度的系數,θ表示待估參數向量,εit表示誤差項,α表示常數項。δWY表示Y與相鄰地區的其它Y有關系;Xβ表示Y與自變量X有關;WXθ表示Y與相鄰地區的其它X有關系。當θ大于0時,相鄰地區的自變量對因變量表現為促進作用,當θ小于0時,相鄰地區之間表現出了空間競爭效應。
基于MATLAB空間計量工具箱jplv7,通過極大似然估計法對甘孜州18縣市樣本進行空間杜賓模型(SDM)參數估計,結果見表2。
由表2可知,表征甘孜州18縣市相應物流經濟水平的公路網密度x1、貨運周轉量x2、工業總產值x3、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x4以及郵電業務總量x5作為自變量(解釋變量)均通過了顯著性水平檢驗,其中除工業總產值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外,其它指標均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甘孜州18縣市的公路網密度、貨運周轉量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對于各縣域都具有顯著的減貧效應,其中公路網密度減貧效應值最高。此外,相鄰地區的公路網密度、貨運周轉量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對本地區綜合貧困水平的影響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但其中只有相鄰地區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才存在對本地區的減貧效應。

表2 杜賓模型(SDM)參數估計

表3 杜賓模型(SDM)空間效應分解
由表3可知,空間效應分解不顯著,總效應顯著。物流經濟水平指標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與前述運用全局Moran's I得出空間自相關性不顯著結果一致。總效應中除工業總產值外,其它指標均通過了顯著性水平檢驗,其中公路網密度、貨運周轉量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均具有顯著的總減貧效應。
本文以甘孜州18個縣市作為研究對象,基于熵權-TOPISIS貧困評價模型、空間自相關分析和空間杜賓模型測度了物流經濟水平對區域減貧的作用,獲得如下主要結論:甘孜州18縣市總體而言比較貧困,其公路網密度、貨運周轉量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具有顯著的減貧效應。公路網密度每增加1km·(100km)-2,區域整體貧困程度將減少0.003 08;貨運周轉量每增加104t·km,區域整體貧困程度將減少0.06;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每增加108元,區域整體貧困程度將減少0.1。
提升四川藏區和貧困地區的城鎮化總體發展水平與質量,應考慮物流經濟對城鎮化的作用,加強以甘孜州為代表的四川藏區和貧困地區公路等基礎設施投入,緩解限制其發展的基礎性問題[7]。同時,發揮地區特色優勢,優化產業結構,提高貨物運輸能力。并在積極融入全省“一干多支、五區協同”區域發展新格局背景下,探索在連片特困地區推進城鎮化的新途徑[8],以滿足城鎮化發展的客觀需求,提高城鎮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