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債券發威 三桶油“乘風破浪”

文／張 瑩

投資者對包括中國石油在內的中國國有石油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抱有信心和較高的期待。

●投資者對我們有信心，我們對自己更有信心。 供圖/人民視覺

6月16日，中國石油成功發行20億美元境外債券，發行結果遠好于市場預期，并創下多項歷史紀錄。無獨有偶，近期中國石化、中國海油都發行了美元債。

中國石油是6年之后再次回歸美元債券市場，而中國石化在2018、2019年均發行過大數額美元債，中國海油通過注冊的美國財務公司也在2018年發行過美元債。投資者對發行過債券的主體存在錨定效應，會參考以前的利率進行定價。此次中國石油突破多項紀錄中包含著投資者對再次回歸的情緒溢價，反映出投資者對中國石油未來發展前景持續的信心和較高的期待。

再掀債券發行潮

2013年，中國能源企業掀起了海外融資的熱潮。

中國石油、中國石化、中國海油在境外發行了總計95億美元的美元債券。其中，中國石油在港完成發行20億美元債券，開創了境外發債的先河。

時隔6年，中國石油再次成功發行美元債券，分別為6億美元3年期、9億美元5年期、5億美元10年期，共計20億美元，利率分別為1.125%、1.35%、2%。

此次發行吸引了大量高質量投資者積極參與，最終價格指引3/5/10年期債券累計分別取得了70/67/67基點的收窄，為近期投資級債券定價少有的收窄幅度。

此次發行打破了包括“三桶油”境外美元債券發行歷史同期限最低、亞洲石油公司歷史同期限最低、全球所有高級別石油公司2020年3月以來同期限最低以及中國企業發行人境外美元債券歷史同期限最低等多項紀錄。

在此之前的5月14日，中國石化成功發行10億美元5年期、15億美元10年期、5億美元30年期債券，共計30億美元多品種債券，利率分別為2.15%、2.7%、3.35%。結果獲得了市場8倍超額認購，是當時亞洲首支負發行溢價的債券，極大提升了當時中資美元債市場的信心。

6月18日，中海油服擬發行5年期和10年期高級無抵押美元債券，定價同樣因訂單踴躍較初始價大幅收窄60～70基點，利率分別為1.875%、2.5%。

抓住有利時機

此次中國國有石油公司發行債券的背景是：3～4月新冠肺炎疫情下，美元流動性緊張，處于緊平衡狀態，中資美元債發行市場大幅縮量。

5月以來，隨著美聯儲實施將隔夜利率下調至零、擴表等一系列貨幣擴張政策以及美元互換等操作，美元流動性危機大幅緩解，市場風險偏好逐步恢復。具體表現在美股出現深“V”反彈、恐慌指數大幅下降等。美元債一級市場也在經歷“冰凍期”之后邊際回暖。

而國內市場上，貨幣政策由大額流動性投放轉向抑制資金空轉的邊際收緊，公司債券發行成本上升。

綜合對比，中美利差處于歷史高位水平，投資級主體境外發行成本具有明顯優勢并持續低于境內，帶動其復工復產背景下境外發債需求的提升。而近期美債基準利率維持低位，境外資金配置需求也持續性回暖。

因此，5、6月美元債票息普遍低于3、4月。而5月初由于中資美元債市場剛剛破冰，中國石化發行美元債利率高于后期的中國石油、中國海油。

盡管目前油價低迷，并沒有出現大幅反彈，但由于全球范圍內幾乎所有國家央行大放水，經濟狀況和金融市場割裂，呈現“冰火兩重天”的現象，這是能夠在國際市場上以歷史低位成本獲得融資的前提。

由于實體經濟萎靡不振、油價低位徘徊，大量廉價資金涌入，流動性泛濫，推動金融市場泡沫繁榮。不僅發達國家如此，目前疫情嚴重的巴西、拉美等新興市場國家股市也在大幅上漲，債券基準利率水平大幅下滑。

“三桶油”優勢突出

在國內發行的其他中資美元產業債中，國有石油公司投資級別較高。中國石油穆迪評級為A1，中海油服穆迪評級為A3，而其他產業債發行主體多數為A級以下評級。

高評級保證了發行利率基本不會受疫情和中美貿易摩擦背景下信用利差走闊的干擾，只受美元基準利率的影響，而目前美元基準利率已處于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歷史低位。

中資美元債發行主體一直以房地產、城投、銀行及金融企業為主，產業債在發行規模、數量方面并不占主導地位。高等級產業發行主體更是相對較為稀缺的優質資產，受到投資者青睞。國有石油公司有國家信用做擔保，有壟斷型行業特征，在市場中發揮基石作用。只要美元流動性及投資者對中國債券市場情緒不出現問題，其具有相對低發行成本的固有優勢。

中國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經濟回暖、復工復產情況大大好于美國、歐洲及其他新興市場國家。中國國有石油公司的復工復產、利潤逐步回穩能夠得以保證，且收入及利潤主要來源于中國境內。而國際石油公司全球化程度普遍較高，疫情發酵以來減產、削減資本支出、暫停股息、資產剝離等動作頻頻，如BP更是將其石化業務全部打包出售。相比較而言，投資者對中國石油公司樂觀情緒較高。

?？松梨?、殼牌、BP、雪佛龍等在3、4月發債密集程度較高，且信用分化明顯。埃克森美孚、BP在公司基本面和發展前景不及殼牌、雪佛龍，其發債平均加權成本也大幅提升。

中國國有石油公司近期發債利率與雪佛龍、殼牌基本持平，這是資本市場在“用腳投票”，證實了中國國有石油公司在疫情下的基本面相對韌性，在行業中處于領先優勢。

整體來看，此輪石油公司債券發行潮下，國際其他石油公司和中國石油公司均選擇3年期及以上的中、長期期限，避免增加近幾年短期償債壓力。道達爾、雪佛龍、殼牌、?？松梨诘冗€發行了30年期超長期債券。

預計短期內美聯儲貨幣政策仍不會收緊，美債基準利率仍將低位徘徊，利率曲線平坦使得長期美元債發行成本也很低。國內疫情初步得到控制，投資者對中國國有石油公司基本面的信心和樂觀情緒使其仍存在相對低成本融資優勢和發債空間。應當把握機遇窗口，以低廉的資金成本推動復工復產、進行債務置換、大幅降低財務費用、增強財務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