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昕貝 凌濟忠 萬躍平 萬 頌 華 偉 江敏耀 習 明
1 廣州市花都區花山鎮衛生院外科(廣州 510880) 2 南方醫科大學花都區人民醫院泌尿外科(廣州 510800)
男性發病率最高的三種腫瘤為前列腺癌、肺癌、結直腸癌,占腫瘤總體發病率的42%,僅前列腺癌發病率占總體發病率的20%,其5年生存率占98%[1]。基于我國人口基數大,就醫意識相對較差等因素,確診為前列腺癌中晚期的患者比例高于西方國家。然而,目前前列腺癌轉移和復發是其死亡的重要原因,早期診斷,及時治療是提高前列腺癌療效的重要措施。因此,對前列腺癌早期診斷和治療,還有后續腫瘤進展等工作,需要臨床醫生和科學研究者不斷去探究[2- 3]。目前對于前列腺癌的早期階段,有著幾種治療的措施,包括根治性前列腺切除術、雄激素剝奪治療等手段。盡管外科及放療技術在治療局限性前列腺癌領域快速進展,但仍有高達 40%的患者在根治術后出現生化復發。另外對于發生轉移的病人,一線治療方案目前仍然為內分泌治療,但經過中位時間為 18~24 個月的內分泌治療,幾乎所有患者都將進展為去勢抵抗性前列腺癌。表皮生長因子受體NR3C1的基因單核苷酸多態性與前列腺癌治療的耐藥性相關[4]。另有研究表明,表皮生長因子家族成員CR-1過表達會導致前列腺癌生化復發率升高[5]。Andrea等人認為NR3C1與砷誘導前列腺癌發生相關,有望作為前列腺癌的生物標志物或治療靶點[6]。但是關于NR3C1與前列腺癌生化復發的關系尚無相關報道,本研究通過組織芯片染色和統計分析,探討NR3C1在前列腺癌進展和預后中的作用。
包括47例前列腺癌及28例癌旁前列腺組織,樣本收集時間為2001 —2007年,組織芯片(購于西安艾麗娜生物科技有限公司(CatNo:PR807),NR3C1抗體 (bs- 0252R,Bioss Co Ltd.,China)購于北京博奧森生物技術有限公司[7]。
1.2.1 免疫組化方法及結果判斷
免疫組化操作按試劑盒要求,DAB顯色,蘇木素復染,按照染色陽性比例及強度,用二次記分法評判,陽性細胞數>50%為3分,26%~50%為2分,5%~25%為1分,<5%為0分。染色強度:棕褐色顆粒染色為3分,深黃色或者棕黃色為2分,淡黃色為1分,不著色為0分。兩者相乘為最后結果,≥4分者為陽性(++),0~3分為陰性(-)。用PBS代替一抗作為陰性對照。免疫組化評分分別由兩位病理學家完成[8]。
1.2.2 Taylor 數據庫分析
Taylor數據庫[美國國立生物技術信息中心(NCBI)高通量基因數據表達平臺(GEO),檔案編號[GSE21032]是一個公用的數據平臺,其中mRNA表達譜芯片包含帶有臨床隨訪數據的150例原發性前列腺癌及29例非癌組織。分析NR3C1表達水平與前列腺癌臨床病理特征關系。
1.2.3 統計學處理
通過SPSS 17.0軟件分析數據,兩獨立樣本t檢驗分析免疫組化結果,Pearson卡方檢驗分析免疫組化與臨床病理參數的關系,Kaplan-Meier法估計生化復發生存率,Cox回歸模型分析生化復發與臨床病理特征的相關性。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前列腺癌和癌旁前列腺組織中染色強弱差異無統計學意義(2.94±1.86 vs 3.36±1.31,t=4.73,P=0.296);NR3C1在Gleason評分高的前列腺癌組織中表達低于Gleason評分低的前列腺癌組織(2.25±2.02 vs 3.44±1.58,t=5.21,P<0.05)(見圖1)。

圖1 NR3C1在前列腺癌組織中表達(2×)
NR3C1表達與前列腺癌患者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見表1,Gleason評分低的前列腺癌組織中NR3C1的表達高于Gleason評分高的前列腺癌組織(3.44±1.58 vs 2.25±2.02,t=3.25,P=0.028),這在Taylor 數據庫中也得到驗證。另外,Taylor 數據庫統計結果顯示,NR3C1低表達與PSA復發(P=0.028)和轉移(P=0.003)相關,提示NR3C1的表達與前列腺癌預后和轉移存在負相關。

表1 NR3C1與前列腺癌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
以NR3C1表達量的中位數為分割點將前列腺癌組織分為高、低組,運用 Kaplan meier 曲線分析Taylor數據庫中前列腺癌患者術后生化復發時間及總體生存率與NR3C1表達量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NR3C1低表達組患者術后生化復發生存率減少(P=0.043)(圖2A),NR3C1高表達組和低表達組在前列腺癌總體生存率上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872)(圖2B)。

圖2 NR3C1表達水平與前列腺癌生化復發生存率(A)及總體生存率(B)的相關性
通過單因素分析, NR3C1高、低表達組之間在生化復發時間上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HR=0.447,95%CI0.270~0.740,P=0.002),病理分期(HR=5.232,95%CI2.564~10.676,P<0.001)、Gleason 評分(HR=4.288,95%CI2.376~7.737,P<0.001)和是否轉移(HR=21.148,95%CI10.272~43.542,P=0.012)在生化復發時間的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多因素分析方面,高Gleason 評分(HR=3.173,95%CI1.225~8.218,P=0.017)和轉移(HR=7.270,95%CI2.605~20.291,P<0.001)均為生化復發危險因素,見表2。

表2 Cox風險預測模型中NR3C1表達量對生化復發的診斷價值
雖然亞洲地區前列腺癌發病率遠低于歐洲和北美等國,但近年中國前列腺癌患者的發病率和死亡率不斷上升,而且發病率上升速度更快[9]。近年來,PSA的常規臨床應用已經產生了很好的效果,其對前列腺癌的早期診斷有很大幫助[10]。但是前列腺癌是一個臨床異質性的癌癥,存在很大的個體差異,尤其涉及到腫瘤早期診斷和后期腫瘤進展、腫瘤轉移和激素抵抗性等階段的診斷和治療[11]。因此需要結合更多更深入的臨床和基礎研究、更多大樣本和前瞻性的研究來探索可靠的診療途徑。
NR3C1基因編碼糖皮質激素受體,作為一種轉錄因子,在細胞內參與糖皮質激素應答基因的啟動子特異性結合,促進糖皮質激素應答基因的轉錄,此外還有調節其它轉錄因子表達,參與細胞炎癥反應、增殖和分化的功能[12]。Haitao Chen等研究發現NR3C1等基因組區域富集了PCa風險SNP塊。這些結果提示,這些TFs中的信號通路可能在PCa的發病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13]。糖皮質激素介導的GR信號在血液惡性腫瘤以及乳腺、前列腺等實體瘤的生長過程中,分別與ER和AR相互作用,其功能作用已被廣泛研究[14]。Leonardi DB等證明了GR在前列腺癌中的重要性,NR3C1與HMOX1同時高表達的患者無病生存時間比低表達患者短,而兩個基因單獨高表達對生化復發影響無統計學意義[15]。然而,NR3C1在前列腺癌中的作用機制和進展預后的關系如何,尚未有進一步報道。
本研究通過組織芯片免疫組化染色,檢測NR3C1在Gleason評分低的前列腺癌組織中表達顯著高于Gleason評分高的前列腺癌組織,初步判斷NR3C1參與前列腺癌的發生發展,可能起到抑癌的作用。結合Taylor公用數據庫分析,結果和我們的組織芯片結果吻合,Taylor 數據庫統計結果還顯示,NR3C1表達量與PSA復發和轉移相關,提示NR3C1的表達與前列腺癌預后和轉移存在負相關。Kaplan meier 曲線分析Taylor數據庫中前列腺癌患者術后生化復發時間及總體生存率與NR3C1表達量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NR3C1低表達組患者術后生化復發生存率減少,說明低表達組出現生化復發時間比高表達組更早。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 NR3C1高、低表達組之間在生化復發時間上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病理分期、Gleason 評分和是否轉移在生化復發時間的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多因素分析方面,高Gleason 評分和轉移均為生化復發危險因素。說明NR3C1是前列腺癌生化復發的影響因素,跟患者預后存在緊密聯系。所以,NR3C1可作為評價前列腺癌預后的生物學指標。
綜上所述,NR3C1作為一個抑癌基因,影響著前列腺癌的生化復發,與現有的臨床指標結合能更有效預測前列腺癌的預后,這對于臨床上早期診斷以及判斷疾病的發展和轉歸等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