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著這塊土地,瞳孔里蒼茫、凝重、無知。謐靜的天地,靜得我耳膜發痛,聽到塵埃和故事同時落地的聲音。你囅然而笑,你知道我早就眷念著你,只是沒有啟齒而已。自以為對你—上崗很熟悉、很了解,可當我翻開你仔細看看時,我丁點兒也說不出你的來由。你何時成陸?何時得名?怎樣的滄海桑田?我一無所知。
我查閱過一些資料,對你-上崗的解釋都是只言片語、模模糊糊。打開百度,你是國家級重點鎮,江蘇省百家名鎮,人口18萬,鹽城市后花園,全鎮總產值58.78億元。
在我的腦海中,刻下很深的記憶是曾祖父生活在上崗時候,但,可以肯定地說曾祖父不是上崗人,至于曾祖父為什么要來上崗并生活在上崗,而不去上海(冒險家的樂園)、南京(六朝古都)。我很小的時候,父輩們和祖輩們沒有和子輩們說;等我們有了這種追根求源的念頭時,曾祖父、祖輩們及父輩們已經靜靜地坐在天堂的廟堂里。
歷史上,上崗一直是一塊高崗之地。站在這高崗之地,可以看到東方的大海,人們在趕海和收海時,遇到海潮上漲時人們就會爬上這高崗之地—上崗來避潮。那洶涌澎拜與天同闊的大海,卷起千層浪花拍打在這高崗的沙灘上;轉身向西望去,里下河一帶一望無際,一瀉千里的平原,與蘆葦、溝河為親。荒涼,人煙罕至,幾十里偶見一兩所茅棚,這迫使明朝皇帝驅人趕散。我一直懷疑施耐庵老先生從大豐或興化向北,途經鹽城、上崗,去山東齊魯時,看到上崗的荒涼,施耐庵老先生把上崗的荒涼刻記在心。水滸中的<<智取生辰岡>>這塊高崗地-黃泥崗是不是施老先生把上崗作為原型放到了水滸里去了。因為上崗東面是大海,西面是溝河縱橫蘆葦叢生,阮家兄弟在此生活,搶劫一點東西幾分鐘就可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崗在漢、唐朝就該有人跡,宋朝宰相范仲淹筑范公堤就看中了上崗這塊高崗之地,不然就不會把范公堤和串場河在上崗交匯;上崗南串場河在范公堤西,上崗北串場河在范公堤東。
我鄰居徐爺爺,他的祖父也是從外地來上崗。徐爺爺也說不清他祖父是什么地方人,聽徐爺爺講,徐爺爺的祖父家里很窮,徐爺爺的祖父除了一個身子、一張嘴、兩只手,再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兄弟兩人,沿著串場河撈魚摸蝦,夜里住在神廟里,最終落腳在上崗。
上崗地區有一個民謠:黃花菜,開黃花,婆婆死了你當家。這句民謠是說最底層的婦女,尤其是貧困交加人家的婦女歷盡千辛萬苦,一生扒皮若猴幾十年,命好才可享受婆婆那點點的高貴和幸福。徐爺爺的祖父和其弟弟住在串場河的河東,徐爺爺的祖母就住在串場河的河西,徐爺爺的祖母年輕時就死了丈夫。三個年輕人用小木桶傳遞感情,幾年后,在冬天一個寒冷的夜里成了一家人。他們的愛情深義重,心心相印,無任怎說都不為過,在此生活繁衍。我的祖父們何曾不和徐爺爺徐奶奶一樣。他們這些人,斗大的字識不了兩籮筐,生活在封建王朝的最低層,天災人禍,瘟疫戾氣。這些人如動物、植物一樣,在這些禍災面前隨時隨地有可能斃命。在我曾祖父一代時,社會更加動蕩、世界急劇的變化、蒸汽輪機的發明應用、殖民者的開拓、新生主義的產生及封建帝國的垂死掙扎,使底層野民們的生活更艱辛、困苦,他們的命運更難以捉摸,每天都會為自己的生存擔心。眼光只能在一日三餐,吃了上頓謀下頓。他們不是冒險家,不是強盜,他們沒有霸氣沖天,胸不懷大志,肚里沒有才高八斗的知識。
周莊是江南的一座小鎮,而上崗是蘇北鹽城的一座小鎮,其實上崗,鹽城這地域的帽子給上崗戴還有點大,說得直白嚴謹一點上崗是建湖的一個鎮。
走在江南周莊小鎮的路上,人們在欣賞江南水鄉的田園風光,小橋流水,世德永安,萬山故居時,也欣賞江南人的精明。一些游客肉麻地贊賞周莊的空氣中飄灑明清的風韻氣息,坐在木船上的游客,悠閑自得漫無目的的翹望,老牛拉著老式木板車拖著紅男綠女,還有多事不懂的孩子。耕地,耙地,老牛拖車,拉纖,搖櫓是原始艱辛繁重的勞動,是生存的基本功能。
游客們的欣賞,他們的欣賞方法我有點失望。在周莊,我帶不回江南人的精明,也帶不回我想要的東西,周莊這些讓人欣賞的建筑我們上崗小鎮也曾有過。上崗也有過熱鬧的街頭,上崗有文廟、武廟、泰山廟、泰山古院,上崗有在眾多的街、北壩街、中心街、魚市口大街、東大街、西大街、南大街、北街,街街相連,縱橫交錯,如同迷宮。上崗有歇腳亭、望海亭,夫妻相送閣,這些讓走累的鹽民們歇歇腳、看看海潮、夫妻相互叮嚀囑托,這些很多人沒有聽說過吧。
周莊這明清古鎮和我們上崗一樣,只是周莊這古鎮猶如化妝的女人一樣,周莊剔除了風霜蝕剝,把銹跡斑斑的小鎮進行了化妝,讓游客們來看,人們猶如看新娘一樣;不管周莊怎樣,周莊應該是是一個老態龍鐘的新娘,經過涂脂摸粉后再穿上新的嫁衣讓人欣賞吧了。
上崗小鎮,沒有涂脂抹粉,沒穿嫁衣,她以原始的狀態登場,歲月如梭,風雨侵蝕,呈現斑斑點點的銹跡,國家蒙難上崗也蒙難,1938年,日寇在上崗燒殺掠搶66天,2萬間房屋被毀,一個苗條,阿娜多姿的上崗失去了原有的美麗和倩亮。
上崗有可歌可泣的抗日故事,除黨派、軍隊外,民間也有讓人心酸流淚的故事。一個上崗小鎮本不該被燒殺掠搶66天和燒毀房屋2萬間,是上崗人民不屈不撓的反抗精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反抗氣概所致。
倭寇到上崗來要消滅我們的國家,還要侮辱我國人民,尤其是那些不順從者和女同胞,在燒殺中,幾個倭寇看見上崗的良家婦女,頓起奸淫之心,憤填胸膺的市民,怒火沖天,活活勒死倭寇,尸體暴曬街頭。本該熄滅的兵燹之火又被燒旺。對倭寇上崗人同仇敵愾,就連被倭寇抓去的婦女也抱著視死如歸的心,被奸淫時咬斷了倭寇的命根,在審問時這位婦女義正詞嚴讓倭寇無以言對。
周莊有歷史故事,上崗也有歷史故事。周莊有個沈萬山,他用聚寶盆及勇于開拓海外航運和海外商業市場,積累了巨多財富,上崗也有這樣的故事。上崗,有個宋道勛的人,和沈萬山一樣,只是年代不同,地點不在一處,名氣也不一樣大。宋道勛,晚清時的安徽人,在沒有飛黃騰達前是個平民裁縫,一位算命先生給他指點迷津,說宋道勛的鴻運在東方之崗,有崗可停。宋道勛聽了算命先生的迷津,叫了一艘船向東使去,在靠近東方海邊不遠的地方,宋道勛停了下來,洗碗時不慎把一把剪刀墜落到河里,宋道勛上岸一問這兒是上崗。上崗是燒鹽販鹽的地方,宋道勛依靠收鹽販鹽收買鹽票獲得了巨大的財富。
周莊沒有的故事上崗也有,上崗是燒鹽、賣鹽、買鹽、販運的集散地,很多人靠燒鹽、買鹽、賣鹽及運鹽生活。一根扁擔兩籮筐,白鹽稅賦淚兩行。燒鹽人周年沒有衣衫,挑鹽人私運鹽隨時是會斃命的。時代的遷移,大海的東去,上崗已不適應燒鹽販鹽。民國初期,政府開始廢鹽開墾,官吏劣紳們在這改革中想盡法子來愚弄鹽民,他們以鹽亭商辦,灘歸商有為借口,用極其低廉的價格強行購買灶民的灶地,是幾萬鹽民無處安生;這些苛刻的條件還加上一個:就是要鹽民們把在這里累死、病死、老死的鹽民并埋葬在這里的故人一并帶走。無路的灶民們奮起反擊,造成九死十一條人命。
上崗的歷史是曲折的,上崗的故事是活生生的,上崗的故事很難說盡的,上崗有很多故事被塵埃覆蓋,在上崗,還有一個故事被傳說,這就是黑沙井的故事;這故事不太久遠,但有點破碎不全。
上崗東鄰大海,靠海,海邊的水是不能吃的,這水又苦、又咸、又澀,人吃了會生病。在上崗找一口能吃水的井是很不容易的,能吃的水井是被官府和富人們占著。上崗的百姓們為了能夠吃上甘甜的水,大家日夜四處尋找甘甜的水井,在尋找甘甜的水井過程中有一位姓張的書生也參加了尋找。日日的尋找終于有了結果,在上崗的西南方找到了一口甘甜水井,當人們喝到甘甜的水井時,貧苦的百姓們個個歡欣鼓舞,這事被土豪官吏們知道,官吏們想用水歸官府的辦法來處理。鹽民們知道水歸官府,就是喝水給錢。鹽民們急了,鹽民們知道,長時間這樣下去很難對付官吏和劣紳,鹽民們和張秀才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辦法,用黑墨水倒進了甘甜的水井里,官吏劣紳們見鹽民們在黑井里喝著黑水,自然就對這黑井不感興趣。
周莊的食品是有名的,萬三蹄髈、富安燒餅、富安糕、貞豐襪底酥,這些食品可口怡人;我們上崗也有很多的美食,上崗的薰燒肉、上崗的醬油、上崗的草爐餅、八增糕和四喜餃。上崗的醬油鮮美無比,在整個蘇北地區是聞名遐邇的,得過巴拿馬金獎。上崗的八增糕是很有名的,以前嬰兒沒有母乳,市場也沒有奶粉,只有吃上崗的八增糕,嬰兒吃的好,長得高。上崗的草爐餅,個頭大,本色,口味純香,無包裝,無防腐,人人喜愛,是饋贈親朋好友的佳禮。上崗的薰燒肉更是絕活,用多種食用的香草加上醬油,把薰燒的肉浸泡著,用文火慢燒,不同部位的肉,薰燒的方法不同,薰燒出的肉,美觀味香四處飄散,讓人聞而涎水欲流,食之肉質香嫩,新鮮韌口,食之欲食,腦海中有那欲罷不能之感
歷史的車輪發出不響又轟轟隆隆的聲音,這聲音像火車的車輪聲,又像石磙碌碡的聲音,把人們向前駛去的同時,也碾碎了人們生活留下的原形。人們生活的原形猶如碌碡下的麥子,在歷史的車輪下成了塵埃和碎片;人們在邁步前進的同時也留下片片段段的原始痕跡。土改、三反、五反、大躍進、人民公社、四清,這些片片段段痕跡,留得最深、最清澈的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文廟這地方是批斗人最好,最大的地方,成千上萬的人,黑壓壓的一大片,舉著小紅旗,喊著口號,大面的旗子,紅的、綠、粉紅的,插在臺前和操場的四周,臺上站著一排戴著紙糊的高帽子,低著頭,兩手后綁,頸前掛著反革命或現行反革命的牌子,在口號聲中,在歡呼聲中,歷史的車輪沒有停了下來,在下一個站頭,關閉多年的大學校之門打了開來。
大學校的大門,再也不問誰是誰了,也不審問牛鬼蛇神,革命的也好、反革命的也好、現行反革命也好、歷史反革命也好,所以的人只有一種通行證;分數線。
社會的風雨變了,不在以階級和階級斗爭要天天講,年年講的氣氛來刮雨雪風霜,社會的氛圍被另一種風氣所替代。當大學校的大門打開之后,高等學府首先迎來的是‘才子佳人海闊天空,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天空中有鴻鵠、雄鷹、麻雀、斑鳩等,水中有大魚、小魚、小蝦和螺蚌,這些霜天中的萬類按照自己的志向、能力各主沉浮。改革中,那些嗅覺靈敏的,開始蠢蠢欲動,做生意、辦工廠、開公司、買工作、搞中介;讓人羨慕的老廠,在計劃經濟下多少人??叽蚨?,想方設法想進的,有國家牌子的大廠,在人們還沒有回味過來,在新的車輪下開始衰敗。那些留念國有集體大廠的人們在詢問難道只有國有集體的廠才會破產、才會資不抵債,而個人的、合資的廠就不會破產,資不抵債嗎?時,歷史的車輪早就滾過幾十年了。
上崗的南面,在串場河的東邊和范公堤的西邊,有一段十幾公里的貝殼樣的沙丘,在沙丘的周圍,那土地土質好,長出的東西,好吃,可口,如上崗的揚花蘿卜、蔬菜,花生、山芋都是一流的。上崗有句俗語‘買田要買沙夾土,娶女人要娶大屁股。站在上崗再也看不到貝殼樣的沙丘,連綿十幾里的貝殼沙丘被風雨蝕剝,被歷史的車輪碾平,被如蟻般的農民龁掉;如蟻般的農民把貝殼沙丘里的沙用拖車一車一車地拖走,用沙換來了寶貝,再用這些通用寶貝去換回來糧食,衣服,油鹽醬醋。
小小的崗上,容納不下志高遠存者,這些人物,志在四方,他們頭也不回,義無反顧地,如候鳥一般,只有在適宜的季節里和特定的時候里才會回家,如春節、中秋,還有婚喪之事方可回來。其實社會上,更多的是如麻雀、斑鳩、小蝦、河蚌,螺螺之物,他們沒有偉大的力量,沒有遠飛的翅膀,沒有游遠的力量,他們只能蹲在祖輩所在的地方,這些人不管時代的疾風暴雨,不管時代怎樣的凝重和輕飄,他們總是跟著時代的后面,邁著錯落有致,但總慢半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把沉重的足跡留下。
春天就是春天,春雨就是春雨,無任你在什么地方,高貴的、卑劣的、干燥的、潮濕的,春雨、春風一視同仁地刮著下著。上崗如同一棵倒爛在地的樹,在春風春雨中枯爛的樹根處有冒出了一棵生機勃勃,根莖粗大,枝葉茂盛的上崗。
孔雀東南飛,自古東南形勝。上崗在自己的東南方,被如蟻般的農民拖走了沙的貝殼沙丘的地方上,建筑起薪的上崗。風雨如晦,閑言雜語建這么大的醫院、這么大的學校,需要多少錢?里面藏著多少貪污?多少腐敗?人們清楚地記得,學校想升高級中學,想把靠近學校的一塊地方征用下來,學校、政府及其他人員做工作,居民們開始扯皮纏蛋,鎮上拆遷的人來了,拆遷的居民們就開始集聚,用鑼鼓、面盆,小喇叭,鐵桶,這些只要能發出較響聲音的東西就會派出用場,敲打的聲音會變成戰斗的音符,沒幾分鐘在現場就聚集著幾百上千的人甚至更多,為拆遷開始抗爭。這些也不要怪他們,他們是蝸居在這兒的小魚、小蝦,居民們沒有牢食、沒有俸祿、沒有皇糧,他們不用謝主隆恩, 不看牢頭的臉色,他們也不要表現、考核、測評;他們要只要的是錢,心想在一日三餐上,妻子兒女上。他們為口內的食物而忙碌,為兒女的前途、生活而奔波,為一年能有多少收入而精打細算,他們不看,也不需要看高、大、上的目標和遠大的理想。學校在,可以讓周圍居民的住房出租,沒有職業的居民可以為學生燒飯,房屋出租、服務學生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就在學校旁邊有一家人家,夫人上前,什么事夫人做主,原因很簡單,這家夫人可以燒很多的學生飯,丈夫只能做下手。學校動員他家拆遷,他家無論如何也不拆遷,房子值多少錢,一年房租和燒學生飯多少錢。學校走了,他家的計劃瞬間成了泡影,一家人分成幾處,打工上學。 學校、醫院的建筑和其他地方的建筑一樣,有釘子戶、有紅眼病、有坐地要價者;還有鴻儒大論者,說話讓你張口結舌。
貪污也好、腐敗也罷,紅眼病、釘子戶、坐地要價者,這些如一坨屎,讓人心煩,心感惡臭;可一坨屎在大麥場上,人們不會因為一坨屎的存在廢棄了打麥場而影響到一季的麥收。所有的人都會去鏟除這一坨屎,再清除周邊乘余的污物,然后再清理一下,人們還是進行著該做的事,打麥曬麥。
一個要當母親的孕婦,孕育生命的時候,她的身體要發生諸多的變化,她會停了禮徦(月經)乳房增大,乳頭變黑,腰變粗,肚子變大,肚皮上可見有皮紋;她的胃口也會改變,挑食,食欲增加,胃口差,還有四肢無力,惡心嘔吐,兩下肢水腫。當一個生命從母親肚里出來成為自然獨立的生命時,母親的身體要經受著分娩的陣痛,母親的身體會感到虛弱,氣喘費力,面色蒼白,分娩的下身會流著衣包脫離子宮后所流淌的血和衣包破了的羊水,血和羊水一道而形成了生命時副產物。
新的生命出來了,出來的生命第一個動作就是大聲地哭,大聲的吼,人們不知道嬰兒為什么要大聲地哭,大聲地吼,只要聲音洪亮就行。
新的事物和新的生命一樣,新的上崗也經歷了多年的孕育,她被懷疑過,被揶揄過出現過負面影響,春節前鎮政府門前也圍過很多人,這不影響上崗的前進,一個新的上崗的產生是必然的。新的學校、新的醫院、以宏偉壯觀的姿態展現在人們的面前;上崗的工業園區,國道、省道,南來北往,東行西駛的車輛、行人很遠很遠就可以看到。車站、國際酒店、超市、新區小城、多小區的組合,一個新的上崗市區日里悅目舒心的市容建筑,夜里分分秒秒閃著的霓虹燈,五顏六色地組成國家重點不夜小鎮。
作者簡介:
戴扣成,男1958年生,江蘇省建湖縣上岡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