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媛
摘要:張愛玲是中國新當代文學史上的杰出著名女作家,其作品的語言特色值得我們去回味、研究。本文通過張愛玲的一篇短篇小說《封鎖》來分析張愛玲創作中的語言特色。
關鍵詞:張愛玲;封鎖;語言特色
談到張愛玲,也許很多人都會覺得這是一位傳奇女子,她是20世紀40年代上海淪陷時期,一位行走在邊緣的關注小市民,平凡人生和痛苦靈魂的女性作家。他以獨特的女性視角來闡釋當時上海的社會生活和人生百態,他的作品以深厚的語言功底,細膩的個人感懷敘述了一個個關于家庭和婚姻的故事。塑造了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尤其是那些被忽視的女性,這使得他成為當代文壇上一面與眾不同的旗幟。
封鎖是她在1943年創作的一篇短篇小說,小說當時以上海最為普通的一輛電車為背景,用平實的語言偉偉講述了當時在封鎖時期發生在電車上的一個雖然不轟轟烈烈卻讓人忍不住為之同行的一對普通男女的愛情故事。揭示了在當時那種特殊的時代環境下,懦弱奴性不覺醒的知識分子,在不幸的婚姻和家庭中的無力反抗與痛苦的心靈,揭露了在世俗中掙扎的小人物的悲涼人生,張愛玲在封鎖中刻畫了兩個五四以后的普通都市知識分子的形象。一個是被世俗生活束縛失去了自我,沒有思想,甘于平庸,生活無力掙扎的男主人公呂宗珍,另一個是接受了高等教育,卻擁有一個女奴靈魂的職業女性吳翠遠。
這樣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插曲,讓我們看到了在世俗生活掩飾下的小人物的悲哀命運。35歲的男主人公是上海。華貿銀行的一個會計師,他雖然是五四以后滑稽大學商科畢業生受到了高等的教育,但是在思想上卻沒有收到覺醒。新的社會思潮也沒有給他造成很大的沖擊,他沒有明確的生活目標,沒有思想,沒有激情。甚至還保留了封建思想。日寇入侵上海的淪陷并沒有激發他的愛國激情和民族責任感,在淪陷區他循規蹈矩過著瑣碎平庸而無聊的生活,是一個世俗愚昧的小市民,她對自己的婚姻沒有立場。盡管對母親給自己定下的連小學都沒畢業,脾氣又不好的太太不滿意曾經反對過,但是卻被對方外表的美麗而吸引,接受了他,并且有了兒女,他對自己的工作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對事業沒有上進心,認為自己就是在混日子。他與沒有文化的太太極度缺少共同語言,存在思想上的巨大隔膜,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他的感情世界蒼白,內心空虛無聊,對政治和時事漠不關心,甚至思想對他來說也變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他沒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是一個十足十的好人,他每天乘坐電車上下班,生活如同一輛電車機械的前進著,社會上的一切都不能對他也產生影響。
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在下班的電車上遭遇了封鎖,電車變成了獨立的時間和空間封鎖,限制了人的行動自由,閃躲在內心深處的欲望,恰好借機掙脫出來,虛偽與真實值有一條虛線相隔。
小說叫做封鎖,從最淺的層次來看,事情就是發生在電車封鎖的環境中。但是從再深一點的層面來講,由于上海的淪陷而導致的封鎖,作為一個歷史背景真實地存在于這個故事里,可以說這是整個故事發生的大背景,從更深的層次來看,封鎖這個特定的時間與空間,可以看作是作者對認可的內心世界。這個世界與現實社會是相互對立的,充滿了卸去偽裝后的率真充滿了張愛玲。對生命歡悅的向往。封鎖這個作品采用了一個整體的象征,把人生的真實處境比作是一種無形的封鎖,有形的封鎖使人性解除了在現實生活中的無形的封鎖。有形的封鎖的開放反而使人回到了更大的無形的封鎖之中,所以這樣看來封鎖一共有三層含義,可謂是一語三關。
在小說的寫作上還有以下三點我認為更加值得注意。
首先是反諷與解構,在我看來張愛玲的煩馮總是充滿著趣味,也正是他所喜愛的那種古中國的厚道含蓄。男主人公一出場,作者先借他的太太的負面形象,提高了讀者對他的心理期待。但誰料隨之而來的,便是他在對他太太的抱怨自己取其辱。他關心的不過是自己的名譽和溫飽。此時一個虛榮自私善變狡猾的偽君子呼之欲出,而后他把調情動機順水推舟的化作談情更是強化了這點。比如說,董培芝出場就寫培芝是一個胸懷大志的清寒子弟,一心只想娶個略具資產的小姐,欲抑先揚一句話就勾勒出董培芝兩個層面的形象,并且在人物的自我對照中揭示出第三維度的性格虛偽。更進一步的,最后男主回到家在意的仍然是自己,他還記得電車上那一回事,可是女主人公的臉已經有點兒模糊,那是天生使人忘記的臉,他不記得他說了些什么,可是他自己的話他記得很清楚,他記得他溫柔的問道你幾歲慷慨激昂的說我不能讓你犧牲了你的前程。作者張愛玲犀利的道破了人的所見猥瑣性揭示了戀愛的激情,往往出于人的自我想象做欺騙自我感動的滿足感。而我認為這也更寫出了一種人在理性自我反省中永遠無寶華把握窮盡確定自己的感性體驗的無力感和隨之而來的虛無感。
第二就是敘事視角和風格,在第三人稱敘事中往往有感知和敘述兩類不同的視角主體。封鎖也不例外,在敘述者的語言中往往夾雜有人物的意識,而在人物的聲音音里,幼蟲和著另一個理性主體的觀點,比如男主人公第一眼看女主人公覺得自己太可愛了的人是熬不住要笑的。
這種主體摻雜的敘述方法,使張愛玲的態度顯得既融入又脫離他的筆調是淡漠的,而他筆下的人物似乎也總帶著些旁觀的臭力桿,在這篇小說中因為封鎖而獲得邊沿一十的女主人公,更多的作為張愛玲的代言人,與不存在的敘事者一起發表著對塵俗現象的鄙棄,對男人人性的諳熟,包容譏諷和不原諒。而另一方面,對于故事中的人物的經驗常識來說,他者的內在世界是不可企及的。而全知視角下的讀者能夠窺見人物之間行為上的相互誤讀與心理落差,感受到喜劇化的諷刺效果。
最后是陌生化與想象力。開電車的人開電車,在大太陽底下電車軌道像兩條光瑩瑩的水里鉆出來的鱔魚。文章起筆便是一種陌生化的語言策略。作者又通過冗長細致的描寫逼迫我們凝視那平常不過的軌道,讓他在凝視中扭曲變形,使人發瘋。瑣屑無謂的語氣,麻木機械的生活封鎖則是一個時整個生活得以陌生化的情景,作者自然采用了陌生化的手法來寫人們突如其來的惶恐。準確的一個詞懼怕,寫出了人與人的隔閡與敵意。
在人物和場景的調度上張愛玲仿佛是一個嫻熟的導演,他給出的鏡頭冷靜克制,節奏大多數是舒緩從容的。而且她的描寫本身就很有畫面感,又特別擅長刻畫凝固的時刻,戲劇化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