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企事業單位科技成果轉化影響因素研究
——基于ISM-MICMAC模型

趙艷文 李 敏 蔣詩才

(航空工業制造院 復合材料技術中心，北京 101300)

1 軍工企事業單位科技成果轉化

科技成果轉化是指為提高生產力而對科技成果進行的后續試驗、開發、應用、推廣直至形成新技術、新材料、新產品、發展新產業等活動，是科學技術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重要途徑，是驅動社會發展、引領國家經濟提升、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重要方式。隨著《科技成果轉化法》《實施<促進科技成果轉法>若干規定》以及《促進科技成果轉移轉化行動方案》的深入實施，全國上下開啟了科技成果轉化工作的新篇章。相關數據顯示，2017年2766家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共實現轉化項目9907個，轉化金額121億元，轉化數量、轉化金額均實現了高速度增長[1]。

軍民融合有利于打破軍民技術的壁壘，實現軍民技術的深度融合；主要方式是軍民技術轉化，包括軍轉民、民參軍和軍民結合三部分內容(見表1)[2]。用數軸的方式解釋軍民技術的形態，純軍用技術和純民用技術在發展演化的過程中，基于一定的技術相似性，軍事或者民用技術開始轉移、轉化、融合(見圖1)。

圖1 軍民技術的分類

表1 軍民技術轉移方式方法

各軍工集團及其下屬企事業單位由于長期服務于國防科技領域，因而是軍用技術的重要來源。在軍民融合的背景下，軍用技術的轉化成為各單位的工作重點，各軍工集團紛紛成立科技成果轉化領導小組，建立、健全科技成果轉化相關管理制度，為各下屬單位開展科技成果轉化工作奠定基礎。一批國防科技成果走出院所大門，走入市場，如北斗系列產品，不僅助力了國民經濟發展，也為科研院所、科研人員帶來了實打實的收益。

但也要看到，與世界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國防科技成果轉化率低(轉化率不足10%，發達國家科技成果轉化率達到50%以上)，對經濟貢獻率低。這其中既有國家體制機制的原因，如科技成果所有權爭議[3]，國防科技成果解密制約等[4]，也有民用市場對高科技成果吸收、轉化能力弱的原因[5]。但就軍工企事業單位自身而言，科技成果轉化不理想的原因則包括：科研工作體制計劃性強、靈活度較低；單位業務方向不明確，部分單位軍用、民用方向“兩手都要抓”但兩手都“抓不住”；科技成果轉化激勵制度不明確，對科技成果轉化的收益分配不恰當；科研工作重申報、研究和結題，不重經濟效益和轉化，科研成果存在經濟、科技“兩張皮”的現象，市場適應能力差；科技成果需要進行成果鑒定后才能進行轉化，相比于高校等單位，增加了流程；轉化平臺能力不足，轉化工作推動困難；轉化內容、轉化模式制約較多，轉化難度大[6-9]。凡此種種，造成軍工企事業單位的科技成果轉化工作進展較為緩慢。需要探索出一條適合于本單位科技成果的道路，各軍工企事業單位需要全面克服體制機制障礙，調動科研人員積極性，充分利用各方資源。

本文深入發掘、剖析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因素，運用解釋結構模型(ISM)對確定各因素之間的影響關系，建立臨接矩陣、可達矩陣，形成影響因素的遞階層次關系，總結得出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深層原因；使用交叉影響矩陣相乘法(MICMAC)對這些因素進行分析，得出根本因素、干預因素和目標因素，對精準施策、持續推動科技成果提供參考。

2 構建基于ISM-MICMAC的軍工研究所科技成果轉化影響因素模型

解釋結構模型(ISM，interpretative structural modeling)是系統工程中一種廣泛應用的分析方法，是結構化模型的一種。它是將復雜的系統分解為若干子系統(要素)，利用人們的實踐經驗和知識，在計算機的幫助下，將系統構造成一個多級遞階的結構模型。

交叉影響矩陣相乘法(MICMAC，Matriximpacts Cross-Reference Multiplication Applied to a Classification)是通過系統中各因素的反應路徑和層次循環分析其重要性和關聯性的方法。將ISM與MICMAC方法結合，能對影響因素進行有效地層級劃分和屬性判別，從而進行風險因素評判。

羅雪英等[8]使用ISM模型對影響高?？萍汲晒D化的因素進行分析，得出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多層遞階解釋結構模型，為精準推進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方茜[10]使用ISM建立“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與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結構模型”，從社會生產、系統交集和系統特征的角度，分析“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與“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的聯系與差異，明晰作用機理。常靜等[11]對科技成果轉化中試環節的影響因素及其關系進行識別，運用ISM模型分析中試環節的影響因素及其關系，使各影響因素之間的復雜關系條理化和層次化，并據此提出中試環節的運行機理，為中試工作的順利推進提供必要的理論依據。

科技成果轉化是一項受多種因素影響的系統工程，各因素關系復雜且結構層次多，用ISM-MICMAC對各因素進行分析，有助于劃分各影響因素的層次，理清實施策略，精準施策，推動科技成果轉化工作快速發展。

3 影響科技成果轉化主要因素分析

圖2、圖3分別是高校和軍工企事業單位科技成果轉化的流程圖。與高?？萍汲晒D化流程相比，軍工企事業單位科技成果轉化的不同點主要體現在：科技成果在轉化前需要進行成果鑒定；提出轉化申請后需要經過多級審批、備案。這主要是軍工企事業單位科技成果的特點所決定的：軍工企事業單位的科技成果以國防科技成果為主，關系到國防安全，轉化中可能存在泄密、技術不可控等問題，因而在轉化前需要對科技成果進行鑒定；在轉化過程中需要對轉化內容、合作方式等進行全方面、多層次的審查，確保轉化的科技成果不會對國防科技安全、單位技術秘密造成危害。

圖2 高?？萍汲晒D化流程

圖3 軍工院所科技成果轉化流程

鑒于以上的差別，在考慮影響科技成果轉化因素時，除了高校需要考慮的體制機制、思想觀念、轉化平臺等因素外，成果鑒定、轉化內容、轉化因素等方面的因素也需要統籌考慮，才能真實的反映軍工企事業單位的實際，更好地推動科技成果轉化工作。

3.1 明確影響軍工院所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主要因素

根據圖3所示的科技成果轉化流程圖，結合本單位科技成果轉化實例，分析出8個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因素，分別是：科研體制、業務方向、激勵制度、思想觀念、成果鑒定、轉化平臺、轉化內容和轉化模式。對8個因素進行編號和解釋，如表2所示。

表2 本單位科技成果轉化的主要影響因素

3.2 尋找各影響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得到鄰接矩陣A

根據各影響因素之間是否存在二元關系，構建鄰接矩陣A=(sij)N×N，鄰接矩陣A的元素定義為：

通過單位多名專家多次分析和討論，確定各影響因素之間的關系，得到鄰接矩陣，如表3所示：

表3 鄰接矩陣

3.3 建立科技成果轉化影響因素的可達矩陣M

采用布爾代數從鄰接矩陣A計算出可達矩陣M，可達矩陣表示了不同因素之間所存在的直接和間接的結構關系，計算方法為(A+I)≠(A+I)2≠(A+I)3≠…≠(A+I)r=(A+I)r+1(r≤N-1)，其布爾代數的運算規則為0+1=1，1+1=1，1×1=1，1×0=0。經過運算得出(A+I)≠(A+I)2=(A+I)3，可算得可達矩陣M。詳見表4所示。

表4 可達矩陣

3.4 對可達矩陣進行層級劃分

ISM模型中，將不同要素劃分為不同層級，找出表層直接影響因素、淺層間接影響因素、中間間接影響因素和深層根本影響因素，從而在解決問題是做到有的放矢，更科學、有效地解決問題。

將可達矩陣進行層次劃分，得到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因素共分為4級，表層直接影響因素(L1)是轉化模式(S8)，淺層間接影響因素(L2)是轉化內容和思想觀念(S4和S7)，中層間接影響因素(L3)是激勵制度和成果鑒定(S3和S5)，深層根本影響因素(L4)是科研制度、業務方向和轉化平臺(S1、S2和S6)。通過計算濃縮矩陣和結構矩陣，得到本單位科技成果轉化影響因素的多級遞階結構模型，結構如圖4所示。各層級因素之間存在遞進關系，位于高層次的風險因素受低層次因素的影響。結合單位科技成果轉化的實際，將各因素進一步劃分為直接因素、核心因素和深層因素。

圖4 解釋結構模型

轉化模式(S8)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最直接的因素，下級因素通過它才能最終影響科技成果轉化。在科技成果轉化流程中，在提交科技成果轉化的申請后，項目組、單位就要根據行業發展狀況和本單位實際選擇適合的轉化模式，同時聘請評估機構對轉化模式進行評估，進而提交上級單位審批和考察。合適的轉化模式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關鍵。

激勵制度(S3)、思想觀念(S4)、成果鑒定(S5)和轉化內容(S7)在結構模型中位于第二和第三層級，位于直接因素和深層因素的中間，在系統中起傳遞影響的作用，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核心因素。這些因素通過兩條途徑影響科技成果轉化，一條是通過成果鑒定(S5)影響轉化內容(S7)，進而影響轉化模式(S8)；另一條則是通過激勵制度(S3)影響轉化內容(S7)和思想觀念(S4)，進而影響轉化模式(S8)。

科研制度(S1)、業務方向(S2)和轉化平臺(S6)位于第4層級，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最深層的原因。深層原因直接或通過傳遞影響各項因素，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根本因素，是首要需要關注的因素。

4 交叉影響矩陣相乘法的概述并建立MICMAC模型

進一步使用MICMAC分析法對矩陣進行迭代計算，計算出每個影響因素的驅動力和依賴性的數值，將每個因素作為一個點繪制于直角坐標系的四個象限中，分別為自發集群、依賴集群、獨立集群和聯動集群。

根據ISM模型計算出的可達矩陣如表4所示，可以得到各因素的驅動力和依賴性，結果如表5所示。根據表5可以得出影響因素的MICMAC分析結果，如圖5所示。

表5 各因素驅動力和依賴性結果

從圖5結果可以看出：獨立集群中的因素有科研體制(S1)、業務方向(S2)和轉化平臺(S6)，這些因素驅動力強，對系統其余因素的影響大，位于解釋結構模型的深層，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根本因素。盡管他們對科技成果轉化沒有直接的影響，但是由于其他因素受他影響較大，所以在推動科技成果轉化的工作中，要將他們置于先行先施的地位。

圖5 MICMAC分析

自發集群的因素有激勵制度(S3)和成果鑒定(S5)。這些因素驅動力和依賴性都較低、相對獨立，不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易于掌控，是推進科技成果轉化工作的重要內容，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干預因素。

依賴集群的因素有思想觀念(S4)、轉化內容(S7)和轉化模式(S8)。這些因素受系統中其他因素的影響較大，處于解釋結構模型的上層，可以通過對其關聯因素的管理而被有效控制，是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目標因素。

5 結論和政策建議

本文以某軍工研究所為例，通過ISM-MICMAC法構建了軍工企事業單位科技成果轉化影響因素模型，對各因素的層次、驅動力和依賴性進行了分析。研究結果表明：影響科技成果轉化的各因素之間有較強的關聯性，在推動科技成果轉化時應重點關注。

(1)抓住各軍工集團 “聚焦主業”的發展戰略，梳理單位科技成果，對成本低廉、具有民用市場前景、對主業影響不大科技成果重點梳理，理清知識產權，摸索市場前景，論證科技成果轉化的可能。建立多指標科研績效考核評價體系，不僅要將專利、論文數量納入考核指標，還要將轉化成果、轉化效益納入指標，在全單位形成科技成果轉化的氛圍；重點打造技術轉化平臺：成立科技成果轉化辦公室，加強組織建設，積極參與各地方轉化中心工作，融入技術轉移市場，了解市場需要并及時向內發布，牽線搭橋，形成供需關系。同時，加強轉化平臺經費支持和人員保障，做好科技成果轉化的保障工作。

(2)建立單位范圍內的成果鑒定體系，滿足軍工集團科技成果轉化要求；根據上級單位科技成果轉化管理辦法，結合本單位實際情況，建立《科技成果轉化激勵辦法實施細則》，確?？萍汲晒D化的利益落到實處。

(3)加強科技成果轉化工作的宣傳，樹立典型樣例，在全體員工中形成科技成果轉化的氛圍；加強對轉化內容和轉化模式的審查和把控，既要有利于科技成果轉化工作的推進，也要確保國防科技核心成果保密、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