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劑量百令膠囊對慢性腎臟病3～4期患者腎功能及細胞免疫的影響*

鄭 鑫，陳 熠，鄧躍毅

（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龍華醫院腎病科，上海 200320）

慢性腎臟病是各種病因所導致的腎實質進行性損害，最終均發展為尿毒癥，雙腎縮小，全身多臟器功能紊亂，目前臨床尚無有效藥物可使疾病治愈。目前治療本病的原則是緩解患者臨床癥狀，延緩疾病的進展[1]。百令膠囊從天然冬蟲夏草中分離出的蟲草真菌培養發酵而成的菌絲體，具有與冬蟲夏草相似的化學成分、藥理作用及臨床療效[2]。研究表明[3]，冬蟲夏草菌絲能有效抑制腎小球代償性肥大、硬化，還可以提升細胞免疫，明顯改善腎臟的病理改變，并能有效改善腎小球濾過膜電荷屏障的破壞，降低蛋白尿的排泄[4]，從而緩解腎功能進一步惡化。總之，蟲草菌絲能從多方面抑制慢性腎臟病的進展，且效果明顯，長期服用無任何毒副作用，可以作為該病治療中的常規藥物。本研究旨在明確百令膠囊聯合基礎治療對慢性腎臟病3～4期患者的有效性，評估百令膠囊不同劑量對慢性腎臟病的療效差異及對細胞免疫的影響，以推進優化治療方案。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全部病例均來源于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龍華醫院腎病科門診或住院就診的慢性腎臟病3～4期患者，共90例，隨機分為對照組、低劑量組和高劑量組，每組各30例。隨機方法為：采用Excel軟件生成隨機數字表，由隨機數字表按時間順序給入組病患予編號，0號患者編入對照組，奇數號患者編入低劑量組，偶數號患者編入高劑量組。

所有患者均經臨床相關檢查確診，并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標準排除標準

1.2.1 入選標準 1）18歲≤年齡≤70歲。2）慢性腎臟病患者：15 mL/（min·1.73 m2）≤eGFR≤60 mL/（min·1.73 m2）。3）簽署知情同意書。

1.2.2 排除標準 1）依從性差，不能按期進行隨訪。2）正在參與干預性臨床試驗。3）急性腎損傷（AKI）患者，即48 h內血肌酐升高≥0.3 mg/dL；或7 d內血肌酐超過基線值的1.5倍；或尿量＜0.5 mL/（kg·h）大于6 h。4）既往接受過器官或骨髓移植。5）篩選前的2年內有活動性腫瘤或轉移性腫瘤。6）預期生存期＜6個月。7）嚴重的心功能不全（NYHA III級或IV級心力衰竭，即有基礎心臟疾病，體力活動明顯受限，小于一般體力活動甚至休息狀態下即可出現疲乏、心悸、氣喘或心絞痛癥狀）。8）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感染或艾滋病。9）存在癡呆或其他精神認知障礙、肢體活動受限、嚴重視力損傷等不能配合完成評估的情況。10）正在接受免疫抑制治療的患者。

慢性腎臟病西醫評估：根據腎小球濾過率（GFR）將慢性腎臟病分為1～5期[10]。

分期標準：1期：腎損傷指標（+）、GFR≥90mL/min（腎功能正常）。2期：腎損傷指標（+）、GFR 60～89 mL/min（腎功能輕度減退）。3期：GFR中度下降、GFR 30～59 mL/min（腎功能中度減退）。4期：GFR嚴重下降、GFR 15～29 mL/min（腎功能重度減退）。5期：GFR＜15 mL/min或透析、腎移植（腎功能衰竭）。

1.2.3 治療方法

兩組患者均予以優質低蛋白飲食：蛋白質攝入量為0.6～0.8g/（kg·d），其中高生物價蛋白＞50%。在低蛋白飲食的同時，熱量的攝入應維持在30～35 kcal/（kg·d）；對血壓增高者，參照JNCⅤⅡ和K/DOQI推薦標準，根據尿蛋白情況，盡量將血壓降至130/80 mmHg（1 mmHg≈0.133 kPa，下同）；對血脂增高者，參照1997年我國血脂防治建議和美國2001年5月公布的“國家膽固醇教育計劃第三次報告（NCEP ATPⅢ）”標準，使總膽固醇＜5.72 mmol/L，低密度脂蛋白＜3.64 mmol/L，三酰甘油＜2.26 mmol/L；對血糖增高者，參照2013年中國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提出的標準，空腹血糖控制在7.0 mmol/L以下，非空腹控制在10.0 mmol/L以下，糖化血紅蛋白蛋白控制在7.0%以下。所有受試者均給予基礎治療，在此基礎上再給予試驗治療方案進行干預。

使用劑量：低劑量組——每次2粒，每日3次，口服；高劑量組——每次6粒，每日3次，口服。觀察48周。

1.3 終點事件 研究主要終點：1）慢性腎臟病進展：肌酐較基線值翻倍。2）患者進入終末期腎病階段。

1.4 觀察指標與標準 1）觀察兩組治療前后腎功能指標變化，包括血尿素氮（BUN）、血清肌酐（Scr）、尿酸（Ua），胱抑素C，腎小球濾過率采用MDRD公式：175×血清肌酐-1.234×年齡-0.179×（0.79 女性）。2）觀察兩組治療前后血清免疫細胞因子水平變化，包括T淋巴細胞 CD3、Th淋巴細胞 CD4、Ts淋巴細胞CD8、B淋巴細胞絕對值、T淋巴細胞絕對值、Th淋巴細胞絕對值、Ts淋巴細胞絕對值、自然殺傷細胞絕對值。3）療效評價顯效：顯效：腎功能正常；有效：腎功能改善；無效：實驗室檢查及患者癥狀均無明顯改善甚至加重。

總有效=臨床顯效+有效

1.5 統計學分析 數據處理采用SPSS 18.0統計學軟件，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 t檢驗，計數資料用率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1.6 倫理學要求 本課題于2017年9月28日，已通過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龍華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同意（批準文號：2017LCSY053號）。

2 結果

有效的90名CKD3～4期患者的一般情況如下：男性38例，占42.22%；女性52例各占57.78%；最小年齡31歲，最大70歲。有效病例的病程，最短0.5年，最長21年。其中低劑量組終點事件1例，高劑量組終點事件1例，脫落1例。脫落原因為受試者自行退出試驗。見表1。

表1 90例CKD3-4期患者一般資料（±s）

表1 90例CKD3-4期患者一般資料（±s）

組別 性別（男/女，例） 年齡（x±s，歲） 病程（x±s，年）對照組 12/18 58.73±11.33 4.07±4.80低劑量組 13/17 55.30±10.20 4.48±3.99高劑量組 13/17 54.37±10.96 5.85±4.51

對基線資料進行統計學分析，結果均顯示P＞0.05，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表明3組數據皆具有可比性。

有效病例中，患者的原發病情況：高血壓病17例，占18.89%，糖尿病6例，占6.67%，慢性腎小球腎炎58例，占64.44%，痛風3例，占3.33%，多囊腎3例，占3.33%，其他3例，占3.33%。見表2。

表2 90例CKD3-4期患者原發病 例

2.1 3組患者治療前后臨床療效比較 試驗組治療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3。

表3 90例CKD3-4期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例

2.2 治療前后血肌酐、尿素氮、尿酸比較 三組治療后血清肌酐及BUN均較治療前升高，組間及組內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4。

表4 87例CKD3-4期患者治療前后血肌酐、尿素氮、尿酸比較

2.3 治療前后胱抑素C、eGFR比較 對照組治療后胱抑素C較治療前升高，對照組治療后eGFR較治療前顯著降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組間比較三組治療后胱抑素C及eGFR，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5。

表5 87例CKD3-4期患者治療前后胱抑素C、eGFR比較

2.4 3組患者治療前后CD3、CD4、CD8比較 高劑量組治療后CD3、較治療前明顯升高，低劑量組及高劑量組治療后CD4、CD8較治療前升高，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6。

2.5 3組患者治療前后CD19、NK細胞比較 高劑量組治療后CD19較治療前明顯升高，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7。

3 討論

慢性腎臟病是由于各種原因所導致腎單位毀損嚴重，以致體內水、電解質及酸堿平衡失調、代謝產物潴留、內分泌功能紊亂的一組不可逆的臨床綜合征。無論任何原因引起腎臟損害導致慢性腎功能不全，都會引起腎功能進行性惡化的趨勢，直至發展為終末期腎病。一旦進展至ESRD，則需要進行腎臟替代治療，包括血液透析、腹膜透析或腎移植，治療費用巨大、病死率極高。已成為全世界最為關注的社會公共衛生問題。

表6 87例CKD3-4期患者治療前后CD3、CD4、CD8比較 Cells/μL

表7 87例CKD3-4期患者治療前后CD19、NK細胞比較 Cells/μL

百令膠囊是杭州中美華東制藥有限公司采用生物工程方法分離的冬蟲夏草菌種經低溫發酵精制而成。主要成分是蟲草酸、D-甘露醇、19種氨基酸、載體生物堿、多種維生素及微量元素，具有補益肺腎、益精氣以及止咳化痰等功效。

現代藥理研究已經證實[5-6]：百令膠囊可以顯著提升腎病綜合征患者細胞免疫功能；經過實驗測定，百令膠囊可以抑制細胞因子免疫調控機制，通過外周血T、B細胞雙向混合培養，百令膠囊具有抗炎，抑制前炎癥因子 IL-6、IL-10，IL-β、還可以增加sICAm-1表達，抑制淋巴細胞增殖。具有雙向調節免疫作用與調控sICAm-1表達并與使用劑量相關。動物實驗研究發現[7]：百令膠囊可以顯著改善腎功能，糾正鈣磷代謝紊亂，抑制PTH和mms，是治療慢性腎臟病有效藥物之一。研究證實[8-9]：經百令膠囊治療的動物模型，腎小球數量較造模前明顯增多，增厚的腎小囊壁基底膜明顯減輕，有效腎單位數目增多，腎小球濾過率提升，血液中各種代謝物及毒素得以排出體外。此外，腺苷還可以促進腎臟血液循環，抑制血小板凝集，提高對臟腎的修復作用。維生素及微量元素是人體重要的組成元素，能夠與體內脂肪、蛋白質、糖類等物質相互結合，促進新陳代謝，緩解腎臟受損情況。氨基酸也同樣具有促進機體新陳代謝的作用，通過糾正氮失衡狀況，緩解組織、細胞受損情況，提高修復能力。百令膠囊中主要成分冬蟲夏草經實驗證實[10-11]：冬蟲夏草可以通過降低線粒體損傷和細胞外基質沉著等機制，明顯改善5/6腎切除大鼠腎纖維化程度。實驗證實[12]：冬蟲夏草可顯著下調α-SMA及TGF-β1，通過下調TGF-β1，從而抑制腎小管上皮細胞及成纖維細胞、向成肌纖維細胞表型的轉化，進而起到預防腎小管及腎間質纖維化的作用。研究證實[13]：冬蟲夏草具有降低血糖、調節免疫、抗纖維化、抗氧化、抗炎等作用，對腎臟可以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

本次研究通過百令膠囊不同劑量對慢性腎臟病CKD3～4期患者腎功能的影響，研究結果發現：3組患者治療后，血肌酐、尿素氮、胱抑素C較治療前升高，腎小球濾過率較治療前下降，組內比較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血肌酐、胱抑素C、eGFR組間比較，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慢性腎臟病是各種病因所導致的腎實質進行性的損害，最終均發展為尿毒癥，雙腎縮小，全身多臟器功能紊亂。百令膠囊從天然冬蟲夏草中分離出的蟲草真菌培養發酵而成的菌絲體，具有與冬蟲夏草相似的化學成分、藥理作用及臨床療效[3]。研究表明[4]，冬蟲夏草菌絲能有效抑制腎小球代償性肥大、硬化，還可以提升細胞免疫，明顯改善腎臟的病理改變，并能有效改善腎小球濾過膜電荷屏障的破壞，降低蛋白尿的排泄[14]，從而緩解腎功能進一步惡化。總之，蟲草菌絲能從多方面抑制疾病進展，效果明顯，長期服用無任何毒副作用，可以作為慢性腎臟病治療中的常規藥物。陳以平教授[15]研究發現：百令膠囊中有效成分蟲草菌絲能夠有效降低體內中分子物質的含量和促進慢性腎臟病患者體內的毒素的排泄，保護腎臟免受炎癥因子的損害，減輕腎間質纖維化的損傷，促進腎小管上皮細胞的修復及功能的重建，促進體內蛋白質合成及糾正負氮平衡的作用。研究證實[16]：百令膠囊作為天然蟲草的替代品，其含有的多種氨基酸，在治療慢性腎臟病非透析患者的過程中，充分改善患者體內氨基酸的缺乏，保護殘余腎功能。從而延緩疾病的進展。研究證實[17]：冬蟲夏草菌種含蟲腺苷、草多糖、蟲草酸等，可降低慢性腎臟病患者早期腎小球高濾過狀態，促進正氮平衡。

本次研究結果還發現：高劑量組治療后48周后，CD3、CD4、CD8、CD19 較治療前明顯升高 （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低劑量組治療48周后，CD4、CD8 較治療前升高（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3組治療48周后，組間比較CD3、CD4、CD8、CD19（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慢性腎臟病進入后期，尤其是3期以后，會引發機體炎癥反應及免疫功能下降[18]。其原因是由于患者體內T淋巴細胞過度凋亡。CD4+與CD8+是兩類主要的T細胞亞群，又可以分為T輔助/誘導細胞亞群和T抑制/細胞毒亞群，在細胞分化增殖及抗體的產生過程中分別起到輔助及抑制作用，CD4+/CD8+比值是反映機體細胞免疫平衡狀態的指標，若平衡被打破，將引起抗體的生成不足或過度，從而破壞機體免疫應答調控和免疫狀態平衡的穩定[24]。中醫學認為[25]：毒邪傷腎是慢性腎臟病微炎癥狀態的病理基礎，貫穿于疾病的始終，炎癥因子的出現與中醫學中的“毒損腎臟，毒隨邪生”的傳統概念相一致。眾多研究已經表明：微炎癥狀態是慢性腎臟病預后的重要指標。慢性腎臟病產生微炎癥狀態的機制可為[26]：1）氧化應激反應的增強，抗氧化能力的下降。2）糖基化終末產物在體內的蓄積。3）腸道功能的紊亂及腸內毒素在體內的彌漫。4）C反應蛋白的濃度增加，加劇了微炎癥狀態的產生。5）血管緊張素Ⅱ的生成過多。6）脂質代謝異常等。而淋巴細胞亞群的計數及種類的不同在慢性腎臟病的發病過程中也有密切的關系。研究證實[27]慢性腎臟病1～2期患者普遍存在T淋巴細胞的功能紊亂，具體表現為T淋巴細胞數量的減少，而在慢性腎臟病3期中表現的尤為明顯，其機制可能與毒素的積蓄，營養不良，脂質代謝異常等因素有關。研究發現[28]：慢性腎臟病各期都存在NK細胞的數量提升，以慢性腎臟病4期最為明顯，這可能與慢性腎臟病的腎功能惡化，免疫功能的進一步紊亂有關。且與本次研究結果相一致。越來越多的研究證實[29]：NK細胞及T細胞與許多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病理生理過程相關，且可以影響疾病的發生、發展與轉歸。T細胞對維持機體的免疫功能的平衡起到重要的作用[30]。研究證實[5]：百令膠囊中的有效成分蟲草酸可上調機體免疫功能，并能增加吞噬細胞的數量及功能，調節機體炎癥因子表達，提升氨基酸的利用率。王峰等[19]認為百令膠囊對機體的特異性免疫及非特異性免疫均有作用，并能雙向調節免疫功能。這正是百令膠囊抗免疫排斥反應的基礎。曹婭麗[20]研究顯示：百令膠囊能改善慢性腎臟病患者T細胞亞群免疫功能，減少感染風險。戴春等[5]研究發現：腎病綜合征患者T細胞亞群CD3、CD4及CD4/CD8均低于正常人，使用百令膠囊輔助治療6個月后，上述指標均升高。說明：百令膠囊可以提升細胞免疫功能，增強抗感染能力，有助于延緩疾病進展。動物實驗結果顯示[21]：冬蟲夏草可使增加免疫細胞數量，提升細胞因子含量，其發揮免疫調節作用與其含有豐富的蟲草素、多糖等元素的有效活性成分相關。百令膠囊中的甾醇類、核苷類、甘露醇、多糖類物質、微量元素、氨基酸、維生素等活性成分；具有保肝護腎、免疫調節等藥理作用[22]。百令膠囊中的蟲草多糖對T、B細胞可以顯著提升誘導活性，并促進淋巴細胞的有絲分裂，從而改善慢性腎臟病患者T淋巴細胞亞群的功能，增強患者免疫力[23]。

綜上所述，服用高劑量百令膠囊治療慢性腎臟病CKD3～4期患者可以延緩疾病進展，改善臨床癥狀，提高細胞免疫功能及降低體內微炎癥狀態，效果優于對照組及低劑量組。另外，此次研究過程中出現病例數的脫落，具體原因為患者自行退出研究，為將來更好地進行臨床研究，本單位會認真做好入組患者的篩選，為后期隨訪及完成研究工作奠定基礎。本課題具有臨床推廣及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