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彬,張建崗
(1.廣東工業大學機電工程學院;2.廣東工業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廣東廣州 510006)
2019 年1 月18 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京津冀協同發展座談會上談到創新發展時強調:要集聚和利用高端創新資源,積極開展重大科技項目研發合作,打造我國自主創新的重要源頭和原始創新的主要策源地[1]。在全面推進創新發展過程中,我國面臨的最大困難是經濟、科技“兩張皮”,兩者的融合發展不順暢。為解決這個問題,激發科技創新的主動性,保持科技創新的穩定性,廣東、江蘇等地進行了有益的探索,出現了一批像華大基因、納米產業技術研究院、光啟高工等新型研發機構。這些新型研發機構主要面向市場和產業進行研發,既有企業的市場化特質,又是公共服務平臺,更是吸引高水平人才的重要載體。它們具有傳統事業單位和傳統科研院所不具備的靈活性和機動性,發展速度快、創新成效顯著,為科學研究與經濟發展之間搭建了一座橋梁,能夠快速地實現科研成果與生產力的轉化,具有顯著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成為新時期創新驅動發展的“特種部隊”。然而在發展過程中,新型研發機構也存在法律地位不清晰、定位不明確、可持續發展能力有待提升、政府評價及支持措施的培育機制有待精細化等問題。本文主要考察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機理和培育機制,針對新型研發機構在發展培育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提出具體的對策建議。
新型研發機構呈現出的高研發效率和研發水平以及對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顯著加持作用,受到學界和政界的高度關注。當前學界對新型研發機構的內涵界定、外延特征有了較為成熟的理解,主要的研究興趣點集中在發展動因和功能定位的考察和組織模式、管理體制的探索上。
經過近40 余年的高速發展,我國的傳統經濟已經完成了量的積累,經濟規模已經達到有史以來的新高度,現在處于從量變到質變的過渡階段。成功的經濟轉型升級需要新型經濟行為體提供有力的支撐,這種經濟行為體在深諳傳統經濟運行模式的基礎上,必須對傳統的經濟運行模式和理念進行突破,它必然結合最新的創新成果,并以科技創新作為自身的源動力,新型研發機構正是這樣的行為體[2]。關于對新型研發機構如何進行描述,或者新型研發機構的核心內涵是什么,不同學者有不同的看法。左朝勝[3]認為新型研發機構就是一個新型企業法人組織,它的投資主體是多元化的,組建模式是多樣化的,運作機制則完全按照企業的機制來進行。陳雪等[4]指出,除上述特征外,新型研發機構還具有管理制度現代化、創新創業與孵化培育相結合的特征,是產學研緊密結合的獨立法人組織。茍尤釗等[5]則基本認為新型研發機構是一種創新型的研發組織,這類組織雖然追求科研成果的商業化和產業化,并積極承擔企事業單位的各類科研項目,但是仍然主要以科學研究為活動主體。雖然其有衍生創新型企業、產業的傾向,但是并不參與企業的日常活動,不對產品進行批量性生產。吳衛等[5]則從創新價值鏈的角度對新型研發機構的內涵進行了考察。作為一種新型組織形式,不同的研究者從不同視角出發,對其內涵進行不同的界定屬于正常現象,也充分體現了新型研發機構的創新性和發展性[6]。
在上述內涵界定的基礎上,相關研究人員認為,與傳統科研機構或者企業組織相比,新型研發機構從目標、運轉、功能、資金等多個方面具有顯著的特點。另外,在研發需求、資源配置、人才隊伍、投資主體等方面,新型研發機構也顯示出與傳統企業、科研機構的不同,因而,有學者認為新型研發機構是一種“四不像”組織——不像大學、不像科研院所、不像企業、不像事業單位[7]。
新型研發機構建立的目的在于實現資源共享,借以保證研究的長期性和連續性,對其形成原因的分析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需求方面,新型研發機構的出現是市場經濟發展和知識經濟新業態下的內在需求。二是動力方面,即新型研發機構的出現受產業革命和我國產業轉型升級的推動。三是導向方面,即政府政策的導向推動了新型研發機構的產生[8]。通過對大量新型研發機構案例的分析,可以發現政府的政策與戰略定位是新型研發機構形成的主因。
早在20 世紀末21 世紀初,國務院就將376 個隸屬于各部委局的開發類研發機構轉制為企業,掀起了科技體制改革的大幕。脫胎于政府部門或者事業單位,新型研發機構具有如下功能:一是推動科研成果走出象牙塔,產生廣泛的社會效應。通過大范圍收攬優秀人才,新型研發機構能夠形成創新要素聚集高地,同時又有靈活的體制機制,有助于科技人才將知識轉化為技術并加以推廣。二是助力新興產業的培育和發展。它既體現了經濟發展客觀規律和內在需求,又體現了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戰略意圖,通過集聚創新性的產品、技術、人才、氛圍,推動產生創新型產業,從而實現產業轉型升級[9]。三是助力破解科技與經濟“兩張皮”問題。通過改善創新環境,改革組織管理運行模式,清除技術開發、應用研究與產業轉化、小微企業孵化之間的障礙,保證科研成果轉化鏈條的完整通暢。
受多種因素影響,新型研發機構也存在著不同的組織模式。馬家喜[10]從理論的高度深入分析了創新組織模式類型,提出了創新組織模式選擇C-MECE模型,即影響創新組織模式的因素主要是創新動機(M)、模式經驗與能力(E)、合作對象屬性(C)、企業外部環境(E)等4 個,一個成熟成功的創新組織模式將是上述4 個要素合理匹配的結果。黃玉興等[11]從實踐經驗上對現有新型研發機構進行了梳理,歸納為政府主導型、大學主導型和科研院所主導型等3 種。此外,也有學者從合作研究、服務模式等方面對新型研發機構的組織模式進行了總結。
現有新型研發機構的管理體制,一般采用理事會領導下的院長負責制,這是一種現代企業法人的組織運營模式,基本實現了產權清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管理科學,能夠充分調動新型研發機構投資者和管理運營者的積極性。理事會領導下的院長負責制反映在組織結構設置上,通常分為科層集中模式、中央主導模式和網絡開放模式[12]。當然,我們也應該看到,新型研發機構是在新的經濟發展環境中誕生的新型組織形式,其組織結構也處于不斷摸索的階段,現在的歸納總結并一定代表他們的全部,更不代表是新型研發機構最合適的組織形式,隨著新型研發機構的不斷發展,其管理體制和組織結構也必將不斷地發展完善。
新型研發機構脫胎于傳統的產學研合作,更加強調高校、科研院所、社會力量、地方政府的協同創新,形成教、學、產、研有效統一的微觀生態系統,高校、企業、政府、社會、科研單位在這一系統內相互支撐、相互配合,共同進步。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體現了兩類邏輯演化,思維的邏輯演化和實踐的邏輯演化,在此基礎上,新型研發機構形成了自己的生態要素系統模型。
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首先體現了思維的邏輯演化,主要表現為創新思維邏輯、學術思維邏輯、高等教育思維邏輯三個方面[13]。新型研發機構的創新思維邏輯實現了從獨立性創新到協同性創新的演變。獨立性創新以強調擺脫核心知識和關鍵技術過度對外依賴為出發點,主要目標在于獨立掌握核心競爭技術。協同性創新強調打通組織的壁壘,通過調動組織內外的創新資源協力研發,推動成果的市場商業化。在政府的支持下,整合高校、科研機構、企業及產業組織的創新資源,形成協同互動的多元創新網絡,達到協同創新組織的疊加和整合作用[14]。新型研發機構的學術思維邏輯實現了從學術人文主義到學術資本主義的發展變化過程。學術人文主義不強調大學對社會需求的滿足,而關注人的價值,追求人性的自由發展,注重人的精神培養。學術資本主義則強調面向社會需求進行知識生產,注重知識的社會應用價值,推動學術與社會、政府的密切交流。學術資本主義是知識經濟發展的內在需求,也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新型研發機構的高等教育思維邏輯實現了從就業到創業的轉變。實現就業是傳統高等教育的一個追求,其著眼于教育大眾化,體現了教育公平的原則。創造就業是傳統教育轉型的一個風向標,體現了精英教育的再現,他是在整片教育高地中樹立的教育高峰,體現了注重教育效率的原則。
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體現了實踐的邏輯演化:從知識技術流動的單向性到雙向性、從合作的松散性到穩定性、從合作的契約性到一體化[15]。傳統的研發機構存在知識、技術兩張皮的現象,知識和技術只在“基礎研究、應用研究、產業化”等某個環節中發揮作用,知識作為“輸出方”和技術作為“輸入方”的轉移、溢出效益較低。新型研發機構中的知識“輸出方”和技術“輸入方”界限被打破,知識和技術之間良性互動,形成一種開放型合作模式,信息流通效率較高,溢出效應明顯。傳統研發機構以解決特定問題為導向,以短期項目為主要合作方式,對技術的跟蹤研究持續性不強,缺乏戰略性和穩定性,難以解決產業領域重大問題,難以應對越來越激烈的產業競爭。新型研發機構打通了知識、技術、產業的壁壘,形成了上下游融合發展,注重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長遠性和產業發展的戰略性,能夠推動形成產業集群發展效應。傳統研發機構通過簽訂合同或協議的方式,生產企業與科研院所、高等院校開展項目研發和技術轉讓,雙方關系依托契約維持,投入小,目標明確集中,但是合作單一、韌性不足,不利于研發機構的長遠發展。新型研發機構將知識、技術、產業納入一個整體內,形成了產學研共同體,能夠有效避免契約式合作的不足,推動產業、企業的重大技術創新和戰略發展。
新型研發機構的參與主體為高校、科研院所、企業和地方政府四方,其中,高校和科研院所為知識、技術的供給方,地方政府和企業為資金的供給方,四方在新型研發機構中的主攻方向各有側重,揚長避短,最大限度的發揮知識轉移和價值實現的效用,提高群體聚集帶來的“1+1>2”的效果水平(見圖1)。

圖1 新型研發機構要素系統模型
高校的主要職責在于為新型研發機構提供德才兼備的復合型創新創業人才,這些人才不僅要有創新精神、創新人格,更要有創新能力,能做出創新型成果。科研院所依托自身擁有的創新資源和傳統,在新型研發機構中的主要職責是提供原創性知識和技術,將知識、技術進行落地,轉化為直接生產力。高校與科研院所參與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至少有兩個方面的考慮:一是借助新型研發機構的市場地位,對較為成熟的技術成果和理論成果進行生產力轉化,以期實現較好的經濟價值。二是通過新型研發機構檢驗現有的技術和理論成果,通過生產力轉化發現問題,從而推動技術和理論的更新進步。企業的主要目標在于營利,在新型研發機構體系中,企業的作用是將市場需求與技術、知識相融合,滿足并開拓市場需求,降低知識、技術創新的不確定性。同時,企業在研發合作中培養了行業學術科技精英,實現了未來就業人員的精準匹配,更催生了一批企業所需的高新技術,間接提升了產品的經濟利潤。地方政府的主要社會職責在于提供公共產品,在新型研發機構要素系統中,政府的職責在于提供政策和制度頂層設計,降低新型研發機構創新成本和社會交易成本,促進區域技術進步和經濟發展。
新型研發機構的運作機制實質上是一種產學研合作機制。在這種機制中,存在著政府和市場兩大推動力量,在兩大力量發揮作用的框架內,還有人才動力、技術動力和內部管理三個相對較小的推動力量,這五個力量單獨和共同推動了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見圖2)。

圖2 新型研發機構動力機制圖
市場動力是新型研發機構的基本動力,主要表現為市場需求對研發生產活動的導向作用。市場需求的出現推動著產品的出現。隨著社會的發展,人類需求日益多元化,而需求的變化也呈現出快速化,傳統的生產方式難以適應社會需求的新常態,靈活多樣和創造能力強的新型研發機構因為其超強的創新能力和應變能力,彌補了傳統生產方式的不足,成為滿足市場需求、引領社會發展的主力軍。當前我國正在推進的供給側改革,正是看到了市場需求變化給經濟社會發展帶來的壓力而進行的頂層設計安排,也從側面反映了市場動力在新型研發機構發展過程中,在我國經濟社會轉型發展過程中的動力地位。
政府的政策是推動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關鍵動力,主要表現為政府政策對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激勵作用。當前凱恩斯主義在全球經濟發展中占據主導地位,這是一種強調政府的宏觀調控在市場經濟中重要作用的經濟派別。東亞經濟的發展表明,正是在市場經濟中適當的發揮了政府的作用,東亞經濟才在二戰后的惡劣環境中脫穎而出,中國經濟也才在改革開放40 余年的時間內取得舉世矚目的成績。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同樣離不開政府政策的推動作用,政府通過制定有利于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人才、稅收、社會保障、基礎設施等政策,為新型研發機構發展提供最大福利和紅利。當前,從中央至地方認識到發展新型研發機構對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性,為了在激烈的競爭中占據先機,各級政府紛紛出臺了鼓勵科技創新、推動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政策文件,為新型研發機構的創新及發展提供了制度支持[16]。
技術動力是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直接推動力。作為科技創新主要載體的新型研發機構,創新戰略是其主要的戰略[17]。通過創新,源源不斷地推動新技術的產生,以雄厚的技術為依托,開展高效的新產品研發和生產,滿足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大需求,以便在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中處于不敗之地。
管理動力是新型研發機構的體制機制動力,是更為持久的動力。完善的組織模式和管理機制有助于對市場需求做出快速反應,高效率地推動創新的產生和成果的快速轉化。從管理體制上來看,理事會領導下的院(所)長負責制在適用于新型研發機構時更具有優勢[18]。新型研發機構主要采用“扁平型”同級管理模式,體現了以團隊為核心的全新理念[19]。在這種管理模式下,研發、職能、公共服務等各部門處于同一層級,各部門之間管理職責和權限劃分明確,功能之間相互補充、相互聯系,有利于各部門之間加強聯系與合作,能夠促進新型研發機構內部進行協同創新。
創新型人才是新型研發機構最寶貴的財富,也是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核心動力源。人才要素的積累為新型研發機構的創新發展提供了基礎。具有較高創新精神和創新能力的創新型人才是維持新型研發機構持續地進行高水平研發的源泉,是其他因素發揮作用的基礎,對其他因素起著促進作用。人才積累方面具有的重大優勢是新型研發機構與傳統研發機構的重大區別,也是新型研發機構能夠異軍突起并獲得長足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20]。在新型研發機構發展中踐行尊重人才、培養人才的發展理念,通過為科研人員提供豐厚的薪酬,為科研人員提供全方位服務等吸引大批國內外高端創新人才[21],著力培養具有原創精神和原創能力的年輕人才,為經濟社會的發展積蓄高層次人才池,為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提供不竭的人才動力。例如佛山市南海區廣工大數控裝備協同創新研究院通過創新人才引進機制,引進院士等國內外高端人才70 余人,不同模式引進或組建70 多個高端創業團隊,服務企業超過2 000 家,成長為省級新型研發機構、國際科技企業孵化器和國家級眾創空間。
新型研發機構之所以不同于傳統的研發機構,一個很重要的特征是注重協同發展,既強調明確分工又強調高度協作,將傳統的、簡單的“研究成果-產業化”線性模式轉變為網絡化、虛擬型的協同創新模式發展。在合理靈活的管理制度下,最大程度地發揮參與各方的協同創新作用,為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提供了持久的創新驅動力。
雖然新型研發機構已經對科學研究與經濟發展之間的協同共進進行了有益的探索,積累了寶貴的經驗,但如同任何新生事物一樣,新型研發機構在發展過程中也暴露出很多不足之處,部分機構的作用沒有被很好地發揮出來,運行效果有待觀察,持續發展能力有待提升。
新型研發機構對經濟社會的重大意義不僅在于創新型產品的研發,更在于對競爭性和共性技術的前瞻性研究,而開展此類研究需要大量、持續的投資,且不能追求短期收益。由于新型研發機構來源于政府機關或事業單位,自身及母體缺乏這種投資支持,從社會融資也存在一定的困難。為了解決生存困境,維持收支平衡,不少新型研發機構不得不在社會尋找“短、平、快”項目,這種“短、平、快”項目追求的是短期的盈利,對經濟轉型升級的貢獻有限。
受政府政策、母體機制、成員慣性思維影響,部分新型研發機構的運作機制難以適應知識經濟和市場經濟的需求,機制僵硬、市場觸覺不夠靈敏。主要有三個表現:一是管理人員的任用受制于母體,由任命產生的部分管理人員沿襲在母體工作的方式方法,強調對規章制度的遵守,缺乏工作的主動性和創造性。強調對短期政績的追求,不利于新型研發機構長期的發展。二是機構設置不符合市場需求。部分新型研發機構采用科層管理體制,缺乏橫向的協調性,有效信息通過上下級傳播,影響到決策和執行的效率。平行部門強調分工有余,強調配合不足,導致整體性不強。三是自我造血能力不足。作為事業單位的變體,新型研發機構適應市場競爭的能力不足,如何充分利用社會資源推動自身持續健康發展的辦法不是太多,從象牙塔真正走向充滿競爭的社會需要一個逐漸發展成熟的過程。
新型研發機構在高端研發人才的引進、培育和儲備工作方面存在一定的困難,實際的人才集聚效應顯現并不明顯,主要表現為:一是受傳統思維影響,與事業單位相比,新型研發機構對人才的吸引力不足,部分科研人員更不愿意到“四不像”的組織工作。二是新型研發機構的基礎設施配套不完善,影響到正常科研工作的開展。三是現有新型研發機構專職的高層次科研人才較少,且流動性較大,人才隊伍缺乏穩定性。四是受制于政府和母體政策的不清晰和變動性,新型研發機構的工作人員缺乏歸屬感和安全感,影響到工作積極性。
新型研發機構在引領產業發展和服務區域經濟轉型升級方面做了許多有益的嘗試,但部分機構在服務新興產業發展和轉型升級方面仍有待加強,特別是為地方經濟搭建公共技術平臺,聯合聚集多方科技創新資源,進行關鍵技術的聯合攻關方面,仍有待提升。目前,大部分新型研發機構能積聚政府、高校和科研院所,研發企業等的力量,進行對接產業的集成科技攻關,但是如何進一步通過成果轉化,深度對接區域產業需求,在新型研發機構中將自身優勢和人才儲備轉化成區域科技支撐,搭建公共技術平臺,進行成果共享,承接技術外包服務,孵化科技企業,等等,仍有待進一步完善。
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定位和重大意義得到國家和各級政府的高度認可和重視,要推動新型研發機構順利發展,政府必須進一步加強頂層設計:一是明確新型研發機構的性質定位,破除原有體制機制的禁錮,釋放新型研發機構的活力和動力。二是建立現代化的治理結構,創建靈活高效的管理理念,提高管理決策效率,根據項目特點制定適宜的管理手段,實行變通的管理模式,提高科研及產業化應用的效率,形成與市場對接的快速反應機制。三是深入推進科研管理體制改革,創造性的完善科研機構人事管理制度和產權分配機制,建立合理高效的科研管理制度,調動科研人員的創造性積極性,有效融合政府、個人、企業等多方主體,發揮各自優勢,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
依據顛覆性創新理論,在位企業注重沿襲自身技術優勢,進行持續的研發升級改造更新,提升產品性能;而顛覆性創新產品的提供者——后發企業往往繞過相對過剩的主流技術產品,提供低端市場或新市場的較簡單、方便或討巧的新產品,繼而通過不斷提升新產品的技術維度,逐漸達到主流產品水平,滿足主流市場需求,實現對在位企業的顛覆。新型研發機構通過積聚國內外高端研發創新人才進行新技術研發及成果轉化,具有形成顛覆性創新的良好基礎。提升新型研發機構發展質量,利用自身人才和技術的集成優勢,通過國際交流和研討,拓寬國際化發展的視野,提升自身競爭優勢,從顛覆性創新機會的識別、低端市場和外圍市場著手進行市場切入和侵蝕,跳出主流市場技術創新產品或服務開發框架,從而實現顛覆性技術創新、產品創新和商業模式創新。
要樹立科學化的人才儲備理念。高層次創新創業人才和創新團隊是發展的關鍵,擁有國際化知識水平的人才隊伍,對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至關重要。鑒于當前海外高層次創新創業領軍人才是創辦和發展新型科研機構的重要力量,人才引進的制度應該保持國際化的視野以及開放包容的態度,允許人才自由交流。各級政府要積極制定出臺海外留學歸國人才扶持政策,在醫療、子女入學等方面解除留學歸國人才的后顧之憂。為吸引優秀的團隊和人才集中到新型研發機構基地進行項目孵化,應該建立健全創新、創業、管理、服務、業務、技術等多專多技人才儲備庫,對于新型研發機構創新創業團隊的核心技術人員給予固定薪酬、稅收減免等優越福利。完善科研經費管理制度,在加強科研資金執行監管的同時,明確研發資金可以落實到人員績效支出、勞務費、專家咨詢費、差旅費和國際合作交流費中的個人補助部分等經費開支范圍,保障科研人員合理待遇[22]。
科技創新和金融創新的互動機制良性發展有助于新技術研發的市場化和產品化,是科技成果轉化的重要環節。新型研發機構的科技成果優勢需要與金融部門的資金優勢有效結合,為新技術成果轉化成科技型企業提供金融支持,實現自身造血和可持續發展。政府主導型的機構,可以積極爭取政府政策支持,設立科技成果轉化基金,采用入股、貸款貼息、擔保等多種形式,支持有潛力的新技術盡快市場化。高校和科研院所主導的新型研發機構,擁有較強的學科、人才和研發平臺,具有較強的技術研發優勢,可以嘗試探索無形資產抵押,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等等。企業主導型的新型研發機構,擁有資金和市場優勢,也是最大的技術需求方,則要注重輻射能力的提升,提升投資效率,可以選擇對科技含量高、經濟附加值大的新技術進行投融資轉化。
新型研發機構創立的目的就是在科學研究與經濟社會發展之間搭建一座橋梁,推動科技成果盡快形成生產力。造成科學研究與經濟社會發展“兩張皮”現象的一個主要原因是科研機構與市場需求的信息不對稱。新型研發機構要解決這個問題,更好地發揮橋梁紐帶作用,一要輸入市場需求,及時準確地做好市場調研和市場評估,并將有效信息傳遞到機構內部;二要輸出前瞻性研究成果和內容,要向市場廣泛宣傳研究機構的最新科研成果,幫助市場了解最新科研動態和發展趨勢,為形成顛覆性產品打好市場基礎;三要推進科研產品轉化,新型研發機構要主動與第三方開展戰略合作,做好科技產品評估和交易工作,全力為科研人員做好服務工作,推動人才、技術、資本的深度融合,促進創新要素的互通共享,暢通技術創新向現實社會生產力轉化的渠道。
民生類科技創新關系黨和國家對廣大人民美好生活的關切,與人民群眾密切相關,對于改善和保障民生,提升生活質量,打造全面小康社會,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意義。當前,民生領域的科技創新研發力量相對薄弱,有些地方政府偏愛對GDP 貢獻大的科技創新類項目培育,對民生類科研項目的重視不夠。新型研發機構在服務區域產業轉型升級的同時,需要提升對民生類科研項目重要性的認識,聯合各參與主體的力量,通過加大農業、環保、健康科技、公共安全等領域的創新研發投入力度,圍繞可持續發展和促進社會大眾健康、提升生活質量等展開研究,在將“科技成果還原于民”方面貢獻自身力量。
共性技術分為基礎性、一般性和關鍵性共性技術,對于經濟結構調整和和產業轉型升級有著重要影響,其中關鍵共性技術是共性技術中的核心部分,也是最能體現經濟效益的領域,對于地區、國家的經濟社會發展有著長遠的影響。新型研發機構通過搭建開放式的協同研發平臺,緊緊圍繞市場、產業、公益等需求,整合優勢資源,互補研發、內部優化,降低研發成本,回應各級政府有關關鍵共性技術研發的號召,建設關鍵共性技術研發平臺,不斷創新關鍵技術研究發展模式,在實現關鍵共性技術突破的基礎上進行技術外溢,形成區域、國家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