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歸國留學人員思想狀況調研報告
——以南京市為例

姜曉艷

（南京歐美同學會，南京210018）

一、研究設計

（一）研究背景

自1872年清政府選派官費留美幼童算起，我國的出國留學已經有近150年的歷史了［1］。隨著教育全球化浪潮的興起，留學已成為一種趨勢。據我國教育部官網統計，從1978年到2018年底，各類出國留學人員累計達585.71萬人。其中，153.39萬人正在國外進行相關階段的學習和研究；432.32萬人已完成學業，365.14萬人在完成學業后選擇回國發展。歐美同學會會長陳竺在 《21世紀中國留學人員狀況藍皮書》序言中指出 “留學人員的影響力已經從個體走向群體，他們對中國社會發展的影響、在其中的地位與作用正日益顯現并為社會高度關注和廣泛認可”。

根據南京歐美同學會前期綜合調研和南京人社等部門數據統計，南京現有歸國留學人員約4.5萬人，平均每年增加4 000余人。歸國留學人員是統一戰線工作的重要對象，如此龐大的人才隊伍，如何對他們進行思想引領，如何發揮他們的自身優勢引領創新、參政議政、建言獻策是當前黨和政府面臨的重要研究課題。

（二）研究目標

本次調研主要目的是掌握新時代歸國留學人員思想狀況，了解他們的需求，以期有針對性地為留學歸國人員做好服務工作，進一步發揮好 “留學報國人才庫、建言獻策智囊團、民間外交生力軍”的作用。

（三）研究內容

本次調研主要是了解新時代歸國留學人員的基本情況和思想狀況。基本情況包括性別分布、年齡結構、政治面貌與宗教信仰、留學層次及專業、工作現狀等；思想狀況包括個人價值觀與自我認同、群體歸屬與認知、政治參與訴求與渠道、制度政策與環境信心等方面。在此基礎上進行簡要分析，深入剖析存在的問題，以期提出合理化的建議。

（四）研究方法

1.問卷法

本次調研主要采用電子問卷方式發放問卷，利用問卷星設計網上問卷，將網絡調查問卷向南京市各區級單位及園區予以推送發放。共發放網上調查問卷2 181份，回收有效問卷2 181份。

2.訪談法

本次調研選取20位南京歸國留學人員作為代表進行結構式訪談，了解他們的基本情況，深入分析他們的思想狀況，引導他們提出有關歸國留學人員相關的政策建議。

二、調查對象的基本情況

（一）性別分布

本次調查對象中，男性1 137人，占比52.16%；女性1 043人，占比47.84%。樣本中男女比例構成較為合理。

（二）年齡結構

本次調查對象以中青年為主 （如圖1），年齡集中分布于70后、80后中，他們是新時代留學歸國人員的中堅力量。

圖1 出生年份分布

（三）政治面貌與宗教信仰

1.中共黨員人數居多，非中共黨員少

此次調查對象中，中共黨員占比55.87%，群眾占比32.52%，民主黨派人士占比7.89%，無黨派人士占比3.72%。留學歸國人員中黨員人數居多，為后期開展思想引領工作奠定了基礎，也便于組織開展活動。同時，群眾占比約三分之一，也為后期向民主黨派及無黨派輸送人才提供了選擇。

2.不信教占大多數

調查對象中，絕大多數人不信教，占比為90.37%；信仰佛教人數占比2.29%；信仰基督教人數占比1.88%；信仰道教人數占比0.32%；其他占比5.14%；信仰天主教和伊斯蘭教人數為0。

（四）留學學習層次及專業

1.層次

本次調研中，訪問學者較多，占比為33.43%；留學生中，博士研究生比例較高，占比32.57%；碩士研究生占比21.15%；本科占比8.25%；高級研究學者和其他占比分別為2.28%和1.83%；中學占比 0.49% （見圖2）。

2.專業

本次調查中，留學專業比較多的是自然科學，占比32.77%；其次為應用科學，占比27.18%；商科占比12.79%；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分別占比10.33%和7.82%；其他專業占比9.11% （見圖3）。

（五）工作現狀

本次調查中，絕大多數工作狀態為就業人員，占比95.41%；創業人員占比2.11%；待業人員占比1.33%；其他占比為0.69%；自由職業和離退休人員分別占比0.32%和0.14% （見圖4）。

圖2 留學層次

圖3 留學專業

另外，在本次調查的就業人員中，有78.43%的人所在工作單位性質為事業單位，便于組織開展活動。

圖4 目前工作狀態

三、新時代南京歸國留學人員思想狀況分析

（一）個人價值觀與自我認同

1.自我意識和自我認同感強烈

調查了解到，歸國留學人員出國的主要原因為“為學術發展做準備”，占比35.7%；除了 “公派、選派單位安排、交換生等”因素占比為24.21%之外，較多的人更看重 “豐富閱歷，增長知識和見聞”（占比24.12%）和 “提升就業創業能力”（占比14.77%）；家庭因素 （父母工作移民等）只占到1.2% （見圖 5）。

2.具有愛國情懷和報國熱情

調查對象中，“留學結束立刻回國”的占89.68%；“學業結束后工作了1-3年才回國”的占7.57%；“學業結束后工作了4-6年才回國”的占1.88%；“學業結束后工作了7年以上才回國”的占0.87%。說明絕大部分留學人員畢業之后愿意回國發展。

圖5 出國留學的主要原因

另外，在回答 “您選擇回國發展的原因”這個問題時，選擇 “出國前已經計劃要回國”，占比30.84%；“個人或家庭原因”占比22.83%；“更喜歡國內的生活環境”占比20.89%；“更喜歡國內的文化環境”占比15.16%；“國內就業創業機會更多”占比7.32%；“簽證到期”占比1.93%；“其他”占比1.03%。這說明很多人在出國前已經有學成歸國的打算，而個人或家庭因素及國內良好的生活環境也是他們選擇回國的重要原因。

在訪談中，有參與者希望 “加強和國外留學生的聯系，積極引導正在留學的學生畢業后為祖國的繁榮富強貢獻力量”。

（二）群體歸屬與認知

1.加入社團的比例不高

調查對象中，大部分人未加入任何社團，占比57.15%；加入歐美同學會 （留聯會）等社團的占比42.85%。

2.對歐美同學會 （留學人員聯誼會）了解不多

調查對象中，對歐美同學會 （留聯會）“很了解”的占比1.79%；“比較了解”的占比11.47%；“聽說過，不太了解”的占比58.9%；“沒聽說過”的占比27.84%。

有參與者在訪談中提到希望歐美同學會 “能夠定期舉辦一些活動，能夠幫助更多的回國者找到歸屬感”；有參與者談到 “要調動歸國留學人員的積極性，增強該群體的集體榮譽感，為國家作出自己的貢獻。希望歐美同學會能多關心年輕會員的職業成長和心理成長經歷，加強引導，培養出意志堅定，不卑不亢，有品德，有格局的優秀人才。”

（三）政治參與訴求與渠道

1.愿意進行政治參與

在回答 “您是否有意愿參與下列政治參與行為”時，多數人愿意參與各種政治活動。由下面折線圖可以看出，其中，愿意 “參加統戰相關理論和政策學習”的占45%，十分愿意的占15%；愿意“參加區 （市、縣）和鄉鎮人大代表的選舉投票”的占53%，十分愿意的占18%；愿意 “參加村、社區或單位的選舉投票”的占52%，十分愿意的占18%；愿意 “在傳統媒體或網絡平臺上表達自己的意見和想法”的占40%，十分愿意的占10%；愿意 “向當地的黨委、政府領導表達自己的意見和訴求”的占49%，十分愿意的占12%；愿意 “向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提出自己的意見和建議”的占51%，十分愿意的占13%；愿意 “找村、社區兩委或業委會表達自己的意見”的占46%，十分愿意的占11%；愿意 “參加政府組織的各種聽證會”的占47%，十分愿意的占13%。這說明相當大比例的留學人員有意愿進行政治參與。但是，也有部分人明確表示不愿意進行相關的政治參與活動。另外，有相當部分人對于是否愿意進行政治參與表示“說不準” （見圖 6）。

圖6 政治參與行為意愿

2.通過政治身份進行政治參與

調查對象中，有9人擔任人大代表，其中，男性6人，女性3人；有19人擔任政協委員，其中男性13人，女性6人。他們通過人大代表或者政協委員的身份表達利益訴求，參與社會治理。訪談中，有參與者說 “希望能從另一個層面不同角度為政府建言獻策”。

（四）制度政策與環境信心

1.對統一戰線政策較為了解

調查對象中，對黨的統一戰線政策 “很了解”的占18.98%；“比較了解”的占34.71%；“一般”的占35.12%；“不了解”的占11.19% （見圖7）。這說明大部分留學歸國人員對黨的統一戰線政策是了解的。但是，仍有相當一部分人對統一戰線政策不了解或者了解程度一般，這部分人也是后續統戰工作的重點宣傳對象。有參與者在訪談中提議要 “定期組織一些活動，增進留學人員對統戰政策的理解，同時也促進南京留學歸國人員的互相交流。”

圖7 對統一戰線政策的了解程度

2.營商環境總體評價較好

調查對象中，選擇 “正在或曾經創業”的人數為223人，他們對南京營商環境打分平均分為3.79分 （見圖8），顯示南京營商環境仍有需要提升之處。

圖8 對南京營商環境打分分值

四、當前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組織影響力偏弱，凝聚力不強

從調查中可以看出，南京歸國留學人員加入各種社團的比例不高。以歐美同學會為例，歐美同學會是廣大留學人員之家，是為歸國留學人員服務的重要組織。此次調查對象中只有9.31%的人加入了南京歐美同學會。究其原因，一方面，組織建設尚不完善。就南京而言，歐美同學會組織建立起步較晚。2005年1月，南京留學人員聯誼會成立，2018年6月，增冠“南京歐美同學會”會名。目前，南京歐美同學會僅建立了四個國別分會和一個青年分會，基層工作力量薄弱，與基層留學人員交流還不夠密切，會員凝聚力不強。另一方面，宣傳力度不夠。調查數據顯示，只有13.26%的人了解南京歐美同學會，11.19%的人還不了解統一戰線的相關政策。

（二）政治參與意愿需增強，參政議政渠道較窄

目前，歸國留學人員的政治參與意愿還需要進一步增強。從調查中來看，8%的人不愿意向當地黨委、政府及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提出自己的意見或建議；10%的人不愿意參加村、社區或單位的選舉投票；13%的人不愿意參加統戰相關的政治學習或培訓。

另外，歸國留學人員的參政議政渠道還較為狹窄。一方面，歸國留學人員的參政議政渠道主要是通過政治身份進行的。但是，從調查中得知，僅有0.41%的人擔任人大代表，0.87%的人擔任政協委員，98.72%的人既不是人大代表也不是政協委員。另一方面，歸國留學人員加入社團的比例不高。在現代社會中，社團也是政治參與中的重要力量。此次調查中，57.15%的人未加入任何社團。

（三）人才信息不對稱，人才作用難以有效發揮

根據調查顯示，歸國留學人員所學專業領域集中在自然科學 （32.77%）和應用科學 （27.18%）這兩大門類。在就業的歸國留學人員中，職務層級為高級技術人員的占比為39.61%。目前，歸國留學人員的作用還有待于進一步發揮。一方面，服務留學人員的各部門之間信息不對稱、溝通不暢，難以進行有效整合；在調查中，部分訪談對象表示對歸國留學人員相關政策還不是很了解。另一方面，依托各種社團開展的活動較少，難以發揮歸國留學人員服務社會的作用。

五、加強新時代南京歸國留學人員思想工作的建議

（一）加強對南京歸國留學人員的思想引領

思想建設是統戰工作的核心和靈魂［2］。歸國留學人員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寶貴資源，也是統一戰線的重要對象，要加強對他們的思想引領，才能進一步發揮他們的作用。一是歸國留學人員所在單位要加強思想建設。此次調研中的留學歸國人員大部分位于事業單位，便于開展主題教育活動。二是統戰部門在進行統一戰線相關理論培訓課程中，可以將歸國留學人員作為重要的授課對象，依托社會主義學院等培訓機構，進行有針對性的培訓，創新培訓方式和內容，吸引更多學員加入，引導他們圍繞中心、服務大局，共同 “畫好同心圓”。三是依托歐美同學會 （留學人員聯誼會）這一重要載體，一方面，推薦優秀會員參加歐美同學會組織的各種培訓和會議；另一方面，將歸國留學人員培訓工作納入歐美同學會年度工作計劃，定期舉辦歸國留學人員理論培訓班，并使之常態化、長效化。通過培訓，讓歸國留學人員能夠更多地了解黨的統一戰線政策及創新創業相關的扶植政策。

（二）強化組織凝聚力，擴大歐美同學會影響力

歐美同學會作為歸國留學人員的重要組織載體，一直致力于打造成廣大歸國留學人員的溫暖之家。此次調查中，大部分歸國留學人員對歐美同學會 （留學人員聯誼會）還不是很了解，這也指明了歐美同學會今后開展工作需要努力的方向。一是要做好會員發展工作，將優質的歸國留學人員吸納成為會員，壯大會員隊伍，建立會員活動基地。二是強化組織建設，在留學人員較多的區、高校、院所等建立留學人員組織，作為歐美同學會的會員單位；根據行業類別及留學國別成立分會，充分發揮會員專業特長，定期開展會員活動，發揮作用。三是利用歐美同學會網站和微信公眾號等，加強宣傳，通過線上線下活動聯誼交友，提升影響力。

（三）拓寬歸國留學人員的政治參與渠道

歸國留學人員是一種重要的政治資源，他們具有很強的群體代表性，也有他們獨特的利益訴求。一是鼓勵歸國留學人員利用已有的政治身份，向人大和政協提出有關歸國留學人員的相關提案，表達歸國留學人員的相關合理利益訴求；二是進一步向人大、政協推薦符合要求的歸國留學人員擔任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給予政治安排；三是發揮政治社團和行業協會的作用，鼓勵歸國留學人員加入與自身行業相關的社團或協會，例如，歐美同學會、僑聯、知聯會、新聯會等，通過社團或行業協會表達利益訴求。

（四）發揮留學報國人才庫，建言獻策智囊團作用

人才資源歷來是一種重要的戰略資源。習近平在歐美同學會成立100周年大會上強調 “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目標，我們也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加渴求人才。”歸國留學人員一般都是各行各業的頂尖人才。歐美同學會作為歸國留學人員的服務組織，一方面要與相關部門對接建立歸國留學人員人才數據庫，依托歐美同學會智庫中心，組建專家團隊，集思廣益，積聚人才力量；另一方面通過各種培訓，引導和鼓勵專家學者及各行業領軍人物發揮所長，為經濟社會發展建言獻策，貢獻才智和力量。

（五）營造良好的政商環境，為歸國留學人員創新創業提供制度土壤

近年來，隨著歸國留學人員數量的增長，歸國留學人員的需求也呈現多元化的發展態勢。目前，各地已經出臺了很多創新創業方面的扶植政策。未來在針對歸國留學人員創新創業方面，一是要堅持各項政策的持續性，進一步細化落實有關歸國留學人員的相關政策，隨時關注政策落實過程中的重點難點；二是強化服務功能，定期開展針對歸國留學人員創新創業方面的調研工作，針對海外留學年輕化、海待人群增多的特點，為留學人員就業、創業、生活提供政策引導和資源對接等服務。

六、結語

當前，我們已經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歸國留學人員作為新時代發展的重要力量，要牢記初心和使命，自覺加強自身的學習，提升自我，通過正當渠道表達自身利益訴求，積極進行政治參與、建言獻策。政府部門特別是統戰部門也要依托歐美同學會這一平臺，積極搭建與歸國留學人員聯系的橋梁，了解歸國留學人員的需求，引導他們常懷報國之志，建功立業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