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明
從形而上討論語文教育的明白人,實在少。偶讀《我對閱讀教學的一些看法——兼答幾個朋友》一文,大喜。因為周宏老師評論了這篇文章,于是,我翻看周宏老師的朋友圈,以期能讀到這位叫“寶山閑話”的老師的更多文字。哇,《從“雜讀”“亂讀”到“正讀”》《文學大師們小時候是怎樣讀書的》《青燈有味似兒時——我所經歷的“整本書閱讀”》,等等,美不勝收。我以為,“寶山閑話”最有見地的是談讀書,而且形而上和形而下相結合地談整本書閱讀。眼下,談讓學生讀書、讓學生讀整本書可是時尚,好像是語文教育新出路似的。“寶山閑話”認為,個人特定歷史時期的閱讀經歷,并不是他要推崇的一種閱讀教學方式。反觀我們周圍,有多少大家在談自己的讀書史并讓年輕人學啊!其反思精神更是令人驚嘆,“我詛咒那個年代,愿我的學生和孩子再也不要經歷我經歷的一切,包括我的‘閱讀歷史’”;其批判態度同樣讓人驚嘆,“語文學科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專家太多了”“多年來語文教學花樣百出,搞得教師無所適從。這些都是拜那些‘專家’所賜。當然,也不全是專家的責任”。大贊!
說到眼下風靡的整本書閱讀,“寶山閑話”認為,提倡整本書閱讀不是什么新東西,早在20世紀20年代就有。接著,作者以自己豐厚的語文教育史知識進行了條分縷析的介紹。談到整本書閱讀教學,“寶山閑話”認為:“怎么考?考什么?準備一學期讀幾本書?讀哪些書?原來的教材怎么辦?這些問題不解決,再好的設想都會落空。如果不是從學生角度思考,學生只是被動地跟著教師轉,那么,要不了多久,整本書閱讀就變成一陣熱鬧的喜劇。”“寶山閑話”比我有修養,用了“喜劇”一詞,我更愿意用“鬧劇”一詞。如此“鬧劇”,教育,尤其是語文教育,幾十年來,經歷得還少?
“寶山閑話”對整本書閱讀旗幟鮮明,態度明確,一點也不曖昧。“整本書閱讀,課內無法教,課外不必教。無論四大名著還是外國小說、現代中國小說,都是這樣。要讀,到課外去,教師至多介紹作者與背景;可組織學生討論,但老實說,省市級重點中學可能行,一般學校可能組織不起來;要研究,到大學去,中小學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你折騰。”說得多好,切中要害。
這些年,語文教育讓各路高手弄得新概念、新術語層出不窮,整本書閱讀就是其一。稍有中小學教育常識的人都知道,中小學教育是基礎教育,夯實基礎是關鍵。況且,除語文外,學生還要學數理化史地生政等十幾門到幾十門課程,上級又要求必須減輕學生過重的課業負擔。我的天,學生還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去讀無限多的“整本書”?開出各種奇怪偏方,卻不了解中小學教學實際,引得眾教師跟風而上,受傷的當然是學生。此“瘟疫”之毒實乃不亞于新冠病毒對人的侵害,嗚呼哀哉!
“寶山閑話”尊姓大名?翻周宏老師朋友圈,再進入“寶山閑話”公眾號,方知這位真正的語文教育高人叫趙志偉,似無甚名氣,卻應了那句話——高手在民間。他有著作《現代語文二十家》和《通向智慧的道路》,一定值得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