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冉

蘇州女人是給男人長臉的,娶到蘇州女人,大約是外地男人們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往遠一點說,你看民國的杜月笙,經歷過多少風月場,見了蘇州來的沈月英還是被迷住了,想方設法娶回家去。以前軍閥高官的姨太太,也不乏出身蘇州的。九如巷里的張家四姐妹,更被葉圣陶盛贊:“九如巷張家的四個才女,誰娶了她們都會幸福一輩子。”大散文家沈從文不遠千里跑到蘇州,天天去巷口守望要見張家三小姐一面。
要說是因為蘇州女人美,我是有一點意見的。在蘇州待久了你會發現,蘇州美女其實并不算多,大多數并不特別美艷,不過因為有這座城市的詩書禮儀以及水氣氤氳的浸潤,總覺得蘇州女孩子會多一些靈氣和詩書氣,不那么凌厲和外放,就相對宜家宜室。
有一點特別叫人動心:蘇州小娘魚多是十指纖纖。《閑情偶記》里李漁說:“兩手十指,為一生巧拙之關,百歲榮枯所系”,所謂:“手嫩者必聰,指尖者多慧”,看看繡娘們的尖尖十指你就曉得了。纖纖素手,絕對是撩人心弦的,我不相信哪個男人不喜歡繞指揉,即便我一介女流,也對手指修長的男生特別有好感。
再加上,蘇州女人一口嗲嗲的蘇白,讓多少雄心壯志的男人心旌旗搖,迷了方向。認識一個徐州大漢娶了個蘇州女人,請他談一下感受,大漢給我來了一句:這太麻了吧?委婉地拒絕了這一話題——大約就是這種“麻”吧。
不過男女之事,無非食色性也,總要落實到現實層面,三毛說:“愛情如果不落實到穿衣、吃飯、數錢、睡覺,不容易天長地久。”生活,可以是沈復與蕓娘那樣品詩論畫,更多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
選擇什么人,也就是選擇什么生活方式。就單說吃飯這件事,熱騰騰的生活,在有些人眼里是熱戀里的濃情蜜意,在我看來是煮飯燒菜時的煙火氣。
蘇州作家車前子經常在外“推銷”蘇州男人,他說蘇州男人有個優點:會燒飯。會燒飯的蘇州男人在北方爺們眼里可能有點“娘”,有點“小男人”。但講真,從一個女生的角度來看,會燒飯真的是一個大大的加分項。不用下廚,至少可以晚一點變成黃臉婆吧?余生很長,要把往后的生活托付給一個人,如果不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那至少要權衡一下激情熱戀之后,還有長長的平淡歲月。
我先生是蘇州人,初中時據說就能燒一大桌菜,但是上了大學之后,在一群男生中并不敢顯山露水,怕被取笑。談戀愛時羞羞答答地為我燒了四菜一湯,真的就把我給迷住了。我相信,會心態篤定地為老婆孩子燒飯并且樂在其中的男人,人品一般不會差到哪去。畢竟本來大可以做甩手掌柜,等著飯菜張口就來,說不定有些人還會覺得那樣特別爺們兒。
冷暖自知。生活里并沒有標準答案,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做老公老婆的標準模板,答案也各有各的不同。
不管是蘇州男人還是蘇州女人,熱愛生活,總歸值得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