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不惑 繼往開來
——寫在遼寧芭蕾舞團建團40周年之際

芭蕾舞劇《嘎達梅林》劇照

在20世紀的中國內地芭蕾版圖上，我們已經擁有了中央芭蕾舞團（1959）、上海芭蕾舞團（1979）、遼 寧 芭 蕾 舞 團（1980）、天津芭蕾舞團（1992）和廣州芭蕾舞團（1994）這五個芭團；步入21世紀以來，我們又有了蘇州芭蕾舞團（2007）、北京當代芭蕾舞團（2008）、重慶芭蕾舞團（2012）、蘭州芭蕾舞團（2013）以及2020年初首秀的哈爾濱芭蕾舞團……可以說，這十個芭團恰好分布在神州大地的東、西、南、北、中，它們既有迥異不同的生存背景與發展路徑，又有自由流動的演員隊伍與特色鮮明的優秀劇目，可謂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由此構成了中國芭蕾事業浩浩蕩蕩的整體實力與蔚為大觀的國家形象……

芭蕾舞劇《火種》劇照（上）

芭蕾舞劇《關不住的女兒》劇照（中）

芭蕾舞劇《家》劇照（下）

這其中，乘著“改革開放”的東風傲然崛起、步入而立之年以來雄心勃勃的遼寧芭蕾舞團在2012年以來，在第四任藝術總監和團長曲滋嬌的率領下，以呂萌、焦洋、馮迪、汪南、劉爽、趙媛、王韻、宋爽、張海東、馬銘、于川雅、敖定雯、王占峰、常斯諾、馬苗源、李偲旖等大批國內外的獲獎明星為班底，一面復排了俄羅斯的現代芭蕾舞劇經典《斯巴達克》和《羅米歐與朱麗葉》，一面創作了中國芭蕾舞劇《八女投江》和《花木蘭》，并且接連登上了國家大劇院，讓首都的舞蹈界和普通觀眾刮目相看，頻繁巡演于世界大舞臺，讓芭蕾故鄉的專家學者和廣大觀眾贊不絕口……人們不禁要問，遼芭的傳奇何在？

親愛的朋友們，請跟隨我的目光與思緒，回溯遼芭在第一個不惑之年的崛起與不斷制造的傳奇，展望她在第二個不惑之年中的發展與更加光鮮的愿景……

二十年創業 為騰飛奠基

芭蕾舞劇《吉賽爾》劇照

遼寧芭蕾舞團踏著“天時、地利、人和”這個新時期的節奏，于1980年應運而生，成為繼中央芭蕾舞團、上海芭蕾舞團之后的中國內地第三個專業芭蕾表演團體。在它第一個從無到有、艱苦創業的20年里，“遼芭人”傳承著東北人與生俱來的坦蕩與豪邁、剛勇與果敢，在遼闊的北方大地上，創造出令人肅然起敬的奇跡。

芭蕾舞劇《海盜》劇照

在人才建設方面，遼芭人起步時期，以尹訓燕、曲滋嬌、王曉珊、孫杰、晉云江、梁景巖、王鵬、王元和、郭千平等沈陽音樂學院附屬舞校的優秀畢業生為基礎。在1983年，遼芭建團的第三年，在北京、上海首次亮相，便演出了大型經典芭蕾舞劇《海盜》和一臺新作品晚會，不僅受到舞蹈界內外的熱烈歡迎，而且得到文化部長朱穆之的高度肯定，進而促使其創作團隊下決心，繼續以這批年輕人為班底，將晚會下半場的中型芭蕾舞劇《梁山伯與祝英臺》拓展成大型劇目，并于兩年后進京公演，其在舞蹈素材與芭蕾風格上中西合璧的探索，不僅有效地提升了演員們的技術水平，豐富了他們的舞臺經驗，也為內地舞蹈界自1982年下半年開始的“芭蕾民族化”大討論提供了寶貴的借鑒。1994年，遼芭辦起了自己的舞校，并在“國外為主、國內為輔”的原則下，聘請了中、美、意、澳、日、古、俄等國的芭蕾名師前去任教，從而為下一個20年的騰飛奠定了堅實的技術基礎。

在劇目建設方面，遼芭人在建團第一個20年間，在眾多中外專家的相互協作、共同努力下，成功上演三部大型西方經典芭蕾舞劇《天鵝湖》《關不住的女兒》《海盜》，以及《睡美人》《吉賽爾》《唐·吉訶德》《羅密歐與朱麗葉》《卡門》等西方經典舞劇的精彩舞段和選段，而且在張護立、阿力、李再富、趙宇、初培林、晉云江、李奇等幾代本團創作骨干的努力奮斗下，在舒均均、張建民等北京優秀的中青年編導家的大力協助下，創排并公演了《梁山伯與祝英臺》《二泉映月》這兩部講述中國故事的大型芭蕾舞劇，以及《嘎達梅林》《孔雀膽》《江河水》《海燕》《沐浴》《火種》《根雕》《芭蕾風采》《紅與黑》等多部不同規模的中國芭蕾劇目和節目，既拓展了全體遼芭舞者的藝術鑒賞力，增強了他們的肢體表現力，又陶冶了廣大本地觀眾的逸情雅趣，活躍了當地的演出市場。

芭蕾舞劇《天鵝湖》劇照

在舞團建設方面，遼芭人在建團第一個20年間，依靠當地地域文化特點，在歷任團長佘青林、張護立和時任團長王訓益的帶領下，摸索出了一條具有遼沈特色的發展道路，進行體制改革探索，在人事制度上使用合同聘任制、在分配制度上實行結構工資制、在管理制度上實行目標管理制，并且進行創建舞校、掛靠企業等各種大膽的探索和艱苦的磨合后，從入不敷出、負債經營的局面中，一步步走出，在20年團慶時迎來了扭虧為盈的新局面，進而為遼芭在新世紀的騰飛奠定了堅實的經濟基礎。

作為研究者與舞評人，筆者有幸應邀前往沈陽，親睹了遼芭人為20年團慶演出的《天鵝湖》和《中外芭蕾精品晚會》，不僅在每日三場的排練、一場彩排和三場正式演出中，不時被《天鵝湖》第二幕中24只天鵝的整齊劃一和全體天鵝氣勢磅礴的終場大群舞所打動；不斷被身材高大、線條優美、技術完整、動作陽剛、頗有關東大漢風采的張苒秋，身材嬌小、動作靈動、輕盈優美、神韻十足、具有江南少女風韻的劉爽所感動；不禁被尚在附屬舞校學習的呂萌、焦洋、肖源源、張開等多位少年舞者們所撼動……進而看到了該團年輕氣盛、方興未艾的巨大潛力。

不過，從媒體的大量報道和評論中可見，為整個演出錦上添花者，當然還是成長于遼沈大地、騰飛于英倫舞臺、技精藝熟、光彩照人的青年芭蕾表演家劉世寧！為了報答當年引領他走上成功之路的遼芭，他不僅自己一連兩周，揮汗如雨，排練傳藝，助興義演，而且還特邀了英國芭蕾女明星西蒙娜·克拉克前去助演，其濃濃的知恩圖報之心與拳拳的以舞愛國之情，不僅塑造出這位“關東漢子”的感人形象，更充分顯示出遼芭的巨大凝聚力。

人才是關鍵 劇目是保障

芭蕾舞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劇照組圖

芭蕾舞劇《末代皇帝》劇照

2003年春，央視CCTV3的《舞蹈世界》欄目決定為遼寧芭蕾舞團拍攝系列專題節目，我應雙方之邀出任撰稿和主持，因而再次飛往沈陽觀摩與采訪。三年不見，他們的整體陣容變得更加整齊，他們的幾對主演令我刮目相看。主要原因是其附屬舞校的三屆畢業生已經陸續加盟舞團的演員陣容，其中的佼佼者呂萌、焦洋、馮迪、鄭宇、趙媛、宋爽、邢東婷不僅已經坐到了領銜主演和獨舞演員的位置之上，而且從上海、北京、名古屋、東京、瓦爾納等國內外芭蕾、舞蹈（甚至歌舞劇）的比賽上，奪回了銀獎、金獎和等級最高的大獎。

作為良性循環，其劇目的題材、體裁、風格、樣式也變得更加多元起來，僅是在這四集節目中登臺的就有各大國際比賽必選的《吉賽爾》《海盜》《巴基塔》《艾絲美拉達》《唐·吉訶德》和《舞姬》這六部西方經典舞劇中的變奏，遼芭原創舞劇《梁山伯與祝英臺》中的《化蝶雙人舞》《末代皇帝》中的《皇后與衛隊長的雙人舞》和《宮女群舞》、《二泉映月》中的《月兒與泉哥的雙人舞》和《女子傘舞》、原遼芭演員郭利回團創作的女子群舞《萌動》和男子群舞《生命》、原遼芭演員郭千平回團創作的女子群舞《巴赫協奏曲》，以及北舞青年編導張元春和張強、余粟立、張守和與張云峰、遼芭首批男主演晉云江，分別為呂萌、邢東婷、焦洋、趙媛和馮迪量身定制、現代風格的獨舞《隨想》《夜行》《時間》和雙人舞《根》，最后還有法國編導菲利普·高恩創作的芭蕾組舞《四季》中的《秋日輝煌》……正是因為這批新秀挑大梁的演出備受青睞，使遼芭接到的國內外演出合同與日俱增，進而使其扭虧為盈的佳境得以鞏固。時任團長王訓益、舞蹈總監曲滋嬌“以團帶校、以校養團”的發展方略則開始初見成效！

芭蕾舞劇《斯巴達克》劇照

2005年秋，“遼芭人”將其25周年大慶的高潮搬進了北京，在保利劇院一口氣推出了4臺近年來引進的經典劇目和原創的獲獎劇目。我被他們的拼搏與自信所感動，自告奮勇地邀請了多國使節與我一道觀看了這四場演出，真切地看到了這個芭團在新世紀的頭五年中，一步一個腳印地將王訓益團長制定的目標變成了現實——“人才是關鍵、劇目是保障”。

首先是呂萌、焦洋這兩位新生代、國際級的明星橫空出世，讓北京的觀眾大飽眼福，并將掌聲和歡呼聲毫無保留地獻給了遼芭人；由法國專家讓·保羅和杰克奎麗妮·格拉維埃夫婦復排的法國浪漫芭蕾舞劇的巔峰之作《吉賽爾》、意大利編導家伊萬·卡瓦拉里量身打造的中國題材芭蕾舞劇《末代皇帝》、首次搬上中國舞臺的丹麥經典芭蕾舞劇《拿波里》第三幕和俄羅斯經典芭蕾舞劇《雷蒙達》第三幕等新劇目的引進，以及改版后全部由新生代表演的獲獎芭蕾舞劇《二泉映月》四戲合力，將全體“遼芭人”的創作、制作和表演的熱情激發到了空前境地，更將遼芭人在首都新聞媒體和廣大觀眾心目中的人氣指數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一個地方舞團居然能在保利劇院的大舞臺上，一連四個晚上，用四臺迥異不同的劇目，博得業內外、國內外觀眾的一致青睞，甚至令見多識廣的首都媒體人發出了“遼芭以后每年都應晉京亮相，給我們帶來驚喜和新意”的呼聲。

古往今來，人們從來看戲，看的就是“角兒”。在遼芭此番登臺的明星陣容中，最吸睛者則莫過于呂萌和焦洋了。而在“第二屆央視舞蹈大賽”和央視《舞蹈世界》欄目中見過呂萌的觀眾一定知道，無論從外貌形象、能力技巧,還是絕大多數同齡舞者不可企及的舞蹈感覺和表現力，他都是多年來不可多得、先天后天樣樣齊備的超級芭蕾王子，因此，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將能讓業內和觀眾飽覽新世紀中國芭蕾男演員的卓絕風采。在連續三晚演出中，他在《末代皇帝》《二泉映月》和《精品晚會》中頻頻出場，并主演了最吃功力的《古典大雙人舞》和《拿波里》的第3幕，讓北京的觀眾歡呼雀躍、拍手稱快。至今讓我難忘的卻是，他在我主持《舞蹈世界》節目前的采訪中脫口而出的那句東北腔十足的話——他之所以能在2002年保加利亞瓦爾納“芭蕾的奧林匹克”大賽上力挫群雄，奪得空缺了長達32年的“大獎”后，還繼續留在遼芭效力的根本原因——“別辜負了王（訓益）團（長）對我的培養”，這讓我看到了又一位知恩圖報的“關東漢子”！

芭蕾舞劇《斯巴達克》劇照

同呂萌的風度翩躚截然不同，焦洋酣暢淋漓的狀態，使他成為了觀眾心中的亂世英雄、空中飛人，在“第三屆CCTV舞蹈大賽”上，雖然他膝蓋流著血，但依然激情四射的“海盜”風范的表演，一定讓眾多電視觀眾對他的敬業精神肅然起敬。他在這次進京演出中，不僅主演了《吉賽爾》，還在《精品晚會》中主演了《雷蒙達》的第三幕，他在這兩部風格迥異舞劇中的精彩表演，同樣為遼芭此行的圓滿成功增添了奪目的光彩。

總監團長雙肩挑 大膽心細創新高

2012年，王訓益團長退休，作為上屆舞蹈總監的曲滋嬌順理成章地接過了團長的重任，成為遼芭32年歷史上第一位雙肩挑的女性藝術總監和團長。讓我始料不及的是，與訓益團長相比，她在力推中國原創劇目和引進國外經典劇目方面的眼界更高、魄力更足，勢頭更猛、成本更大！

細品她坐陣遼芭八年來的新作清單，我驚喜地發現，她盡管在路線上堅持了中西合璧，在心氣上持續地革命加拼命，但在節奏上卻更加講究了，無形中折射出這位女性掌門人特有的大膽且心細。

上任伊始，曲滋嬌率先邀請了北京舞蹈學院編導系主任張守和教授出山，為遼芭打造了充滿遼寧地域風情的芭蕾舞蹈詩《遼河·搖籃曲》，不僅讓舞者和觀眾親身領教了交響編舞的無窮魅力，也讓我切身感受到了她內心涌動的對遼寧這方水土的一往情深。

2013年，曲滋嬌搶在國內各大芭團的前面，與20世紀最偉大的俄羅斯編導大師之一、善于融戲劇芭蕾與交響芭蕾于一體的Y·格里戈洛維奇簽約，率先復排了他的現代芭蕾舞劇《斯巴達克》，這部以“錚錚鐵骨與巍巍雄風”橫掃了世界各國的經典之作，將遼芭原本擁有的陽剛之風發揮到了極致；這部大戲的更大意義則在于：即使遼芭第一次擁有了一部真傳的國際芭蕾經典，又將它原本的強勢變得更強。

2014年，曲滋嬌再次冒險，邀請從未涉足過芭蕾的南京軍區歌舞團的陳惠芬、王勇夫婦，聯袂編導了反映東北抗聯不朽精神的芭蕾舞劇《八女投江》，兩位軍旅編導家一絲不茍的工作作風與相得益彰的配合默契使她的信心倍增，他們大膽融合民間舞素材與生活化動作的探索雖一度引起爭議，但最終還是得到了專家評委們的認可，不僅先后兩次獲得國家藝術基金的資助，而且榮獲了“文華大獎”；這部大戲的更大意義則在于：既豐富了芭蕾固有的程式化語言，又為“芭蕾民族化”的進程積累了新鮮的經驗。

芭蕾舞劇《化蝶》劇照

2015年，曲滋嬌按照計劃，復排了格里戈洛維奇大師的第二部現代芭蕾舞劇《羅密歐與朱麗葉》，這部“驚天地泣鬼神”的經典之作不僅極大地提高了全體遼芭演員的戲劇表現力，而且還使以往相對較弱的女演員實力大為增強；這部大戲的更大意義則在于：既使遼芭擁有了格里戈洛維奇大師真傳的第二部世紀之作，又使全團演員的實力頭一回達到了近40年來的陰陽平衡。

2016年，曲滋嬌果斷停下了推新作的腳步，顯然是有意識地讓一直和她革命加拼命的全體遼芭演職員稍事休整，因為她深知，即使是鋼筋鐵骨，長期超負荷運轉也會斷裂的道理。但她自己，卻沒敢停步，而是在籌劃新一輪的劇目。

2017年，曲滋嬌又有了新的招數——曾風靡世界芭壇的俄羅斯巨星V·馬拉霍夫前往遼芭，為全體演員細致入微地復排了他的《天鵝湖》版本，進而使這部遼芭建團初期上演的第一部經典芭蕾舞劇，平添了幾分俄羅斯流派特有的高貴與典雅；這部大戲的更大意義則在于：使遼芭的這部看家劇目更有含金量，也讓中國觀眾隨時可以領略俄羅斯芭蕾的特殊風采。

2018年，曲滋嬌再次邀請陳惠芬和王勇夫婦回到遼芭，試圖借用美國同名迪士尼動畫片在全世界的熱播，以及可能帶來的國際市場，創作了這部弘揚“孝、悌、忠、信”中國精神的芭蕾舞劇《花木蘭》。在兩位軍旅編導家與遼芭人緊密配合下，“經過大到每一處情節的設計，小到指尖一個動作的表達，都反復推敲，直到滿意為止”的磨合之后，這部大戲不僅在沈陽、北京等內地城市首演成功，更于2019年8月23日晚在“世界舞蹈之都”——紐約的林肯藝術中心一炮打響，由此拉開了美、加兩國連續15場巡演的盛況，充分證明了曲滋嬌這位遼芭的第四代掌門人在藝術直覺和市場預測這兩個方面的遠見卓識。

作為這部大戲的補充，曲滋嬌在2018年，還與葡萄牙的著名編導Rui合作，為遼芭創編了兩部中型的現代芭蕾舞蹈詩《化蝶》和《無詞歌》，同時又與南非、美國、德國、意大利等國的編導和劇院商議了合作的可能，努力為中國芭蕾藝術的多元發展與海外傳播創造出新的高度……

遼寧芭團辦舞校 國際新星夢工廠

“以團帶校、團校結合”可謂國際芭蕾界行之有效的通用模式：世界六大頂級芭蕾舞團——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馬林斯基劇院芭蕾舞團、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紐約市芭蕾舞團、美國芭蕾舞劇院和英國皇家芭蕾舞團莫不如此。諸多的優勢中，教師與學生雙方的目的明確，教室的苦練與舞臺的實踐緊密相連，確保學生一畢業便能登臺表演；舞校既能為舞團的演員陣容提供源源不斷的合格人才，又能為舞團的生存發展提供資金來源；舞團既可保證優秀學生畢業時直接進團就業，又能為其他舞團提供更多人才等等……遼芭在開辦附屬舞校的26年實踐中，不僅嘗到了這些優勢的甜頭，更將這里變成了無數中國芭蕾少年逐步成為國際新星的“夢工廠”！

在法國的巴黎和烏爾加特、俄羅斯的莫斯科、美國的杰克遜和硅谷、芬蘭的赫爾辛基、奧地利的維也納、德國的柏林、日本的東京和大阪、韓國的首爾、南非的開普敦、中國的上海、北京和廈門等十多個國際芭蕾比賽，以及中國內地的“桃李杯”和CCTV等綜合比賽中，遼芭的獲獎者幾乎無處不在。

作為當年的評委，我至今依然無法忘記在萬從矚目的CCTV舞蹈大賽上，遼芭的選手呂萌、焦洋、鄭宇和劉茜勇奪“四連冠”的驚心動魄；作為職業研究者，我無法想象在素有“芭蕾的奧林匹克”之譽的瓦爾納國際芭蕾大賽中，遼芭的舞者們居然能夠繼呂萌在2002年首次奪得第20屆的大獎之后，相繼又有鄭宇在2008年奪得第23屆的金獎、何泰昱在2012年奪得第25屆的大獎和以該大賽創始人命名的“埃米爾·迪米特洛夫”獎、汪慶欣與張超藝奪得同屆的少年組雙人舞金獎、史越在2014年奪得第26屆的少年組獨舞金獎、李偲旖在2018年奪得第28屆的少年女子金獎和最佳少年獎，常斯諾奪得同屆的青年男子組金獎！總體而言，在這短短的16年里，遼芭人里居然有八位青少年舞者在瓦爾納奪得了兩個大獎、六個金獎和一個特別獎！這些貨真價實的殊榮不僅令世人刮目相看，更將“遼寧”與“中國”的名字深深地銘刻在世界芭蕾的豐碑之上。

芭蕾舞劇《八女投江》劇照

記得在何泰昱獲得瓦爾納大獎不久，我去巴黎探親期間，曾登門拜訪過巴黎歌劇院的芭蕾大師梅耶，他對這位遼芭少年在瓦爾納的沉著自若與技藝超群贊不絕口，更對遼芭舞校能夠接連培養出如此之多國際頂級的芭蕾新秀疑惑不解！

據統計，遼芭的舞者們在各個國際芭蕾舞賽事上迄今已贏得的獎牌多達170塊！但其中的血汗攪拌淚水的滋味、疼痛換來成功的快感，只有參賽者們自己知道；其中的焦慮伴隨期待的心態，只有他們的老師和家長們知道；而長年堅持選派他們參賽所要承受的壓力，則只有當年的王訓益和此刻的曲滋嬌這兩屆團長知道——因為按照傳統的理論，培養高大上的藝術家本應遠離功名利祿的誘惑，但是在曲滋嬌看來，“不斷參賽是培養人才的最有效方式！是否拿獎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演員們在參賽前半年的強化訓練，這是成為優秀舞者是必經之路！”

與選派舞者參加芭蕾這種公認的嚴肅藝術比賽截然不同，參加《舞蹈風暴》這種娛樂節目顯然是許多芭蕾舞團團長們所忌諱的，但芭蕾演員出身的曲滋嬌卻有自己的看法——“培養出一個專業的芭蕾舞演員至少得十幾年，他們把青春都奉獻給了舞蹈事業，所以我們要給他們創造機會，讓他們在不同的平臺展示才華，發光發亮”！為此，她毅然地選派了遼芭的新生代舞者敖定雯和王占峰去參加《舞蹈風暴》，結果通過他們的精彩表演，不僅在更大的觀眾群中推廣了素以嚴肅藝術著稱的芭蕾，更讓人明白了藝術雖有雅俗文野之別，卻并無高低貴賤之分，情真意切且技藝超群的芭蕾同樣是能夠贏得普通大眾青睞的。

曲滋嬌不僅在中西合璧、雅俗共賞等舞蹈風格上堅持兩條腿走路，而且還堅持讓年輕舞者們勇走文舞雙修的正道，因而不僅將兩位臺柱演員呂萌和焦洋提拔成副團長，讓他們在一個更高的平臺上鍛煉成長，更堅持送他們去沈陽師范大學讀本科，使他們能夠在文化修養上更上層樓。

與此同時，她還堅持為每個舞蹈節目安排四組主要演員，在杜絕傷病影響正常演出的同時，有效提高演員之間的競爭意識，并用階梯式的培養模式刺激年輕人才的脫穎而出。

有鑒于曲滋嬌的種種思考與策略、感想與敢為，我完全有信心期待著，遼芭在下一個不惑之年中定能繼往開來，從而進入一個在人才培養上更加有序且有效，在劇目建設上更加活躍而又多元的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