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寧,章潔瓊,崔婭松,霍冬敖,陳慶富
(1.貴州師范大學,蕎麥產業技術研究中心,貴陽 550025;2.貴州省農作物技術推廣總站,貴陽 550001)
苦蕎是雙子葉蓼科(Polygonaceae)苦蕎屬(FagopyrumMill)植物。中國是苦蕎的起源地和多樣性中心,有著豐富的野生資源和栽培品系。到目前為止,我國已收集的蕎麥資源有2 800余份[1]。苦蕎因其獨特的抗旱耐瘠、營養均衡、生育期可塑性強等特性,已成為中西部生態脆弱地區重要的糧經作物[2-3]。蕎麥是我國傳統出口糧食之一,作為一種藥食同源的糧食作物,含有豐富的氨基酸、礦物質及微量元素,并富含生物黃酮類活性物質,具有降三高、防癌抗癌等多種保健功能,有著極高的營養價值,在國際市場上一直處于供不應求的地位[4]。隨著工業化進程加速,我國城鎮化率亦有了較大提升。然而,在城鎮化迅猛發展的過程中,土地資源無節制開發,對國家糧食安全和生態安全造成了威脅。針對耕地資源供給的剛性制約,如何在有限的耕地上獲得更多的糧食產出成為育種家們亟需破解的難題。同時,苦蕎分子育種基礎研究滯后,育種效率低,難以滿足市場需求。基于構建的遺傳連鎖圖譜,苦蕎產量相關性狀QTL定位研究取得了一定的進展。研究結果表明,在單株粒重和主莖分枝數方面各檢測到一個主效的QTL位點qYPP 1和qBN 3,置信區間分別為19.4 cM和22.9 cM[5-6]。主效QTL位點的發掘對于解析產量性狀形成的遺傳機理奠定了堅實基礎。因此,利用遺傳分離群體開展農藝性狀解析,篩選綜合性狀優異苦蕎資源對苦蕎品種改良有著重要意義。
本研究以“黑米蕎×不落粒野苦蕎”構建的F2代群體197個單株為材料,分析了株高、主莖粗、主莖分枝數、主莖節、百粒重的分離情況,比較了不同性狀間的相關性,篩選出一批具備高產潛質的良好株系,為苦蕎品種選育提供理論支撐。
供試材料由貴州師范大學蕎麥產業技術研究中心提供。母本材料為黑米蕎:早熟、中稈、小粒、黑色、易脫殼、分枝多;父本材料為花藥遲開裂型黑米蕎:花藥遲開裂、晚熟、分枝少、黑色、中稈。
供試親本材料與其衍生的F2分離群體于2016年8月播種于貴州省黔南州長順縣廣順鎮核子村基地。種植于同一平整地塊,常規田間管理,行距40 cm、行長1.8 m,株距6 cm。
株高:塔尺測量植株主莖頂端至基部的長度(cm)。
主莖粗:游標卡尺測量植株主莖粗細(mm)。
主莖分枝數:植株主莖著生的有效分枝數(個)。
主莖節:植株主莖分節數目(個)。
百粒重:利用SG考種分析儀測定飽滿籽粒(g,儀器由杭州萬深檢測科技有限公司生產)。
試驗采用Microsoft Excel 2016軟件和SPSS 20.0軟件進行數據處理和統計分析。運用R 3.6.3統計軟件(https://www.R-project.org/)基于離差平方和法(Ward)的聚類分析。
兩親本材料在株高、主莖粗、主莖分枝數、主莖節、百粒重等性狀上均呈現顯著差異?;ㄋ庍t開裂型黑米蕎在上述性狀上均高于母本黑米蕎(表1)。

表1 親本農藝性狀差異
分離群體主要農藝性狀表型變異范圍較大,株高的變異范圍為82~162 cm,平均值為128.7 cm,變異系數在5個性狀中最小;主莖粗性狀群體平均值為0.71 cm,變異范圍最小值為0.27 cm,最大值為1.37 cm,變異系數為20.59%;主莖分枝數的變異系數高達26.39%,變異范圍為2~10,平均值為6.59;主莖節數在群體中的平均值為13.08,變異范圍最小值為7,最大值為18,變異系數為16.02%;主莖分枝數的變異系數為25.58%,變異范圍為0.6~2.02 g,平均值為1.51 g。株高、主莖粗、主莖分枝數、主莖節數峰度和偏度數值符合正態分布,百粒重性狀表現為近似正態分布(表2,圖1)。

表2 分離群體農藝性狀差異
由表3可知,株高與主莖粗、主莖分枝數、主莖節數呈極顯著正相關,與百粒重呈顯著負相關;主莖粗與百粒重不存在相關性,與主莖分枝數、主莖節數呈極顯著相關;主莖分枝數與主莖節數呈極顯著正相關,與百粒重無相關性;主莖節數與百粒重亦無相關性。

表3 群體農藝性狀相關性分析
綜合遺傳群體農藝性狀進行聚類分析,結果(表4)表明,遺傳群體可劃分為3個類群,并依據不同亞群

表4 苦蕎遺傳群體農藝性狀聚類和差異分析
5個農藝性狀參數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Ⅱ群中株高變異范圍為129~162 cm,均值為138.86 cm,顯著高于Ⅰ、Ⅲ群;在主莖粗、主莖分枝數以及主莖節數等性狀上,Ⅱ群均值均顯著高于Ⅰ、Ⅲ群;但百粒重數值在3個亞群中并無差異。
我國作為蕎麥的主產區之一,亦是蕎麥的起源地和遺傳多樣性中心,種質資源豐富,在世界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7]。自上世紀80年代初啟動對蕎麥的系統研究工作以來,蕎麥育種工作者采用引種、誘變育種、集團混合選擇育種和多倍體育種等方法在蕎麥育種改良方面取得了豐碩成果[8-10]。
苦蕎農藝性狀(株高、主莖分枝數、主莖粗、主莖節數等性狀)在馴化過程中受到長期的人工選擇,不同品系間變異范圍十分廣泛。高金鋒等對80份西藏苦蕎資源進行主莖分枝數、千粒重和單株粒重等產量相關性狀測定和評價,結果表明:主莖分枝數變異范圍為3.30~15.30,變異系數29%;千粒重變異范圍15.40~32.40 g,變異系數12.8%;單株粒重變異范圍為2.00~7.10 g,變異系數27%[11]。屈洋等通過對83份來自我國西南苦蕎產區(貴州、四川、云南)和北方苦蕎產區(陜西、甘肅、寧夏)的種質資源進行了千粒重、主莖分枝數等產量相關性狀測定與評價,其中主莖分枝數性狀:陜西苦蕎資源變異系數最高,為26%,變異范圍為4.00~9.50,貴州苦蕎資源變異系數最低,為12%,變異范圍為4.30~7.30;千粒重性狀:寧夏苦蕎資源變異系數最高,為26%,變異范圍為19.59~32.68 g,甘肅苦蕎資源變異系數最低,為6%,變異范圍為18.93~21.99 g[12]。李春花等對來源于云南44個縣市的48份苦蕎資源進行主莖分枝數、千粒重和單株粒重等農藝性狀進行測定和評價,結果表明:主莖分枝數變異范圍為4.40~9.60,變異系數15%;千粒重變異范圍為16.40~22.40 g,變異系數6.6%;單株粒重變異范圍為2.70~12.40,變異系數34%[13]。本試驗與上述研究研究結果相符,不同生態區苦蕎農藝性狀的研究表明:苦蕎農藝性狀在不同品種間遺傳變異豐富,且性狀分離成連續變異,遺傳改良潛力較大,農藝性狀的解析將為苦蕎品種改良提供重要的理論支撐。
蕎麥的分子遺傳學研究剛剛起步,且苦蕎是嚴格自花授粉作物(花蕊小、開花時間短、人工雜交需借助特用放大鏡),導致苦蕎遺傳群體組配、遺傳連鎖圖譜構建、產量相關性狀QTL定位等研究相對緩慢。在配置遺傳群體進行遺傳學研究的基礎上,基于調查的5個農藝性狀對197份分離群體單株進行聚類分析,類群間的方差分析揭示:3個亞群間百粒重性狀存在細微差距,但差異并不顯著。在株高性狀上,Ⅲ群變異范圍為82~102 cm,均值為95.3 cm,株型高度的降低會起到減少營養生長耗能進而促進單株粒重增加[14-15]。但Ⅲ群在主莖粗、主莖分枝數以及主莖節數等性狀上均在亞群中數值最低,主莖分枝數又是決定蕎麥有效花序發育的重要正相關性狀[16-17],與糧食豐產密切相關。因而在后續品系培育中應側重在綜合指標最優的Ⅰ群中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