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控制失效與企業社會責任缺失案例分析

摘要：長生生物疫苗事件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ST長生成為A股市場重大違法強制退市第一股。本文從長生生物內部控制失效與企業社會責任缺失出發，對其公司治理、內部控制活動、信息披露、風險管理和企業社會責任缺失表現等方面進行分析，并提出了企業加強內部控制和履行社會責任的建議。

關鍵詞：長生生物;內部控制;企業社會責任

中圖分類號：F275?文獻識別碼：A?文章編號：2096-3157（2020）19-0060-02

一、長生生物疫苗事件概述

2018年7月15日，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發布通告稱，長生生物凍干人用狂犬病疫苗存在生產記錄造假等嚴重違反《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范》行為。7月16日，長生生物召回有效期內所有批次凍干人用狂犬病疫苗。7月17日，長生生物發布疫苗質量保證聲明，稱已上市狂犬病疫苗質量符合國家注冊標準。7月18日，長生生物修正2018年上半年業績預告，預計今年上半年盈利下調為21140萬元～31711萬元。7月22日，李克強總理對疫苗事件作出指示：此次疫苗事件突破人的道德底線，必須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自7月26日起，長生生物被實施其他風險警示，股票簡稱變更為“ST長生”，其股價連續多日跌停，總市值蒸發125億元。2019年1月14日，長生生物收到深交所重大違法強制退市決定。

二、長生生物內部控制缺陷分析

1.公司治理

（1）職責不分離。長生生物高俊芳身兼董事長、總經理和財務總監三個要職，這個做法雖未違法，但長生生物作為一家上市企業，兼任難以保證公司治理和內部控制的有效性。董事長與總經理兩職合一影響了董事會對管理層的約束和監督，同時兼任財務總監更是未遵守《企業內部控制應用指引》在資產、財務、人員方面要實現相互獨立的要求。

（2）董事會結構不合理。長生生物董事會6名董事中有3人兼任管理層職務，董事會的監督職能名存實亡，導致內控風險增加。

（3）股權結構不合理。根據長生生物2018年一季報顯示，股東高俊芳和其子張洺豪合計持股為35.98%，其余股東持股比例均不到10%。股權集中會導致大股東利用控制權侵害小股東權益，管理層凌駕于內部控制之上，致使內部控制失效。

2.內部控制活動

（1）成本控制。年報顯示，2017年營業收入15.53億元，較2016年營業收入10.18億元同比增長52.60%;2017年凈利潤5.66億元，較2016年凈利潤4.25億元同比增長33.28%。然而2017年直接材料成本1.33億元，較2016年直接材料成本1.40億元同比負增長1.96%，長生生物用了更少的直接材料成本卻創造了更多的營收和凈利潤，反映出長生生物成本控制存在問題。

（2）輕研發重銷售。年報顯示，長生生物2017年研發投入1.22億元，占營收比7.87%，其中研發投入資本化7943萬元，資本化率64.99%。與其研發投入占營收比相當的企業康泰生物，2017年研發投入資本化率僅28.96%，明顯低于長生生物。與其資本化率相當的企業沃森生物，2017年研發投入占營收比49.87%，明顯高于長生生物。由此看出，長生生物對研發投入并不慷慨，且資本化率高。與之相對應的是，長生生物2017年銷售費用5.83億元，占營收比37.53%，同比增長152.52%，遠高于2017年營業收入52.60%的增幅，且長生生物人均銷售費用2331.85萬元，遠高于可比同業公司。由此可見，長生生物銷售費用披露的真實性和合理性受到質疑。

（3）營運資本管理。年報顯示，長生生物2017年購買理財產品高達20.53億元，營業收入15.53億元，理財產品占營業收入比例132.16%。重理財，輕成長，長生生物失去了醫藥企業的本質和意義。

3.信息披露

（1）內部控制。長生生物在《2016年度內部控制自我評價報告》和《2017年度內部控制自我評價報告》中并未披露任何內部控制缺陷。董事會認為公司不存在財務報告內部控制重大缺陷和非財務報告內部控制重大缺陷，未發生影響內部控制有效性評價結論的因素。然而深交所表示，經對長生生物信息披露情況進行全面梳理、核查，發現公司未及時披露被有關機關調查的信息、內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并對長生生物及相關當事人給予公開譴責。

（2）處罰事項。長春長生生產的“吸附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批號：201605014-01），檢驗結果為效價指標不合格。2017年10月27日，吉林省食藥監局對該案立案調查，并對長春長生處罰款344萬余元，而長生生物在2017年年報中，公司當年受處罰事項顯示為“無”。

4.風險管理

（1）內控風險。長春長生生物從一家國有企業轉變成家族企業，集權式組織結構導致高氏一族權力過大、缺少問責;董事會形同虛設，內部監督不力;管理層凌駕于內部控制之上，治理結構基本失衡。

（2）經營風險。長生生物重理財、輕成長，將大量資金用于理財投資，勢必影響企業的發展。長生生物研發15種疫苗，旨在多元化產品組合降低風險，但疫苗行業屬于資金密集型產業，在疫苗研發、生產等環節資金需求量巨大，若不在設備、人員和質量控制等方面進行持續的資金投入，長生生物根本無法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立足。

三、長生生物企業社會責任缺失分析

長生生物違反“保護消費者的健康和安全”ISO條例，制售不合格疫苗，對中國疫苗行業、醫藥企業造成負面影響。長生生物存在編造生產記錄、勾兌原液和使用過期原液、提交虛假資料騙取生物制品批簽發合格證等八項違法事實。長生生物是一家醫藥企業，生產的疫苗關乎生命健康，更應該履行其社會責任，而不是在2016年和 2017 年出現百白破疫苗事件，2018年出現狂犬疫苗事件，連續三年爆出質量問題，可見其社會責任意識嚴重缺失。

長生生物卷入多起行賄受賄案。長生生物在銷售過程中行賄疾病防疫部門和地方醫院，通過給予回扣取得訂單。年報顯示，長生生物2017年銷售費用為 5.8 億元，其中4.4 億元為推廣服務費，長生生物對此的解釋是支付給推廣服務公司的費用，實則是以20元/人份狂犬疫苗的標準給予多地官員回扣。長生生物突破道德底線，涉嫌操縱銷售費用，行賄破壞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

四、改進企業內部控制的措施

1.建立和完善公司治理機制

董事會、監事會、管理層等機構人員配備齊全、權責分配合理。董事長與總經理職責分離，強化其委托代理關系，對聘用高管的責任、權力和利益通過合同加以明確，并制定和落實高管績效考核辦法。董事會與監事會成員在選舉時應考慮其職業背景和經驗，并包括一定比例的職工代表，保障職工權益。

建立經營者激勵和約束機制。任期考核與年度考核相結合、結果考核與過程評價相統一、業績考核與獎懲相掛鉤。完善經營者考核體系和獎懲辦法，形成正確用人導向。完善公司治理結構、健全公司治理機制可以降低代理成本，提高經營效益，使企業可持續發展并取得長期成功。

2.建立有效的內控自評機制

內控自評機制具有加強內部控制有效性、提升內控意識和滿足監管要求等優點。企業可通過建立內部控制自評體系對職能部門、管理層和董事會進行逐層級內控自評并對其有效性進行確認。明確評價規則，推行內控自評問責制，日常檢查評價和專項檢查評價并重，尤其要開展針對高風險內部管控措施的自評工作。提高內部控制審計報告標準，增加重要事項段的說明和形成內部控制有效性評價結論板塊來提升報告質量。

3.建立健全內部監督機制

充分認識內部監督的必要性，切實加大內部監督力度。有效發揮監事會監督職能，保持監事選任的獨立性，促進公司規范運作。制定監督評價方案，定期組織針對關鍵流程、重要業務和核心崗位的內部控制有效性監督評價工作，并充分運用監督評價結果，全面提升內部控制有效性。

4.加強信息披露

建立健全信息披露制度，提高信息披露的真實性、準確性、完整性和及時性，有助于增強高管人員誠信守法和勤勉盡責意識、保障中小股東的利益。從董事長、高層領導到每一個員工都應該認識到信息披露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并肩負起保證信息披露可靠性的責任。組織董事、監事及高管人員進行信息披露專題培訓，加強對會計人員的職業教育，重視與投資者的交流溝通。

5.構建風險管理體系

有效的風險管理有助于企業作出正確的決策、實現經營目標、避免損失和降低成本。將風險管理納入戰略規劃，企業在制定戰略時要充分考慮到未來不確定性事件所產生的風險和相關的應對辦法。構建風險管理體系，使企業能夠對風險進行全面識別、評估、應對和監督，并形成風險管理報告。對風險進行分級管控，編制風險分級管控清單，確保風險分級合理、防控到位。

五、推進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措施

1.建設企業文化

企業文化是企業在經營過程中逐漸形成的，其建設成為現代公司治理體系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企業文化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奠定了思想基礎，履行社會責任有助于企業處理好與相關利益者的關系，從而提高企業文化的凝聚力。企業文化對內能凝聚和激勵員工，對外能塑造良好的公司形象，因此企業要加強文化傳播，樹立品牌形象和正確的價值觀，凝聚力量，規范管理，推動企業健康、穩定發展。

2.內部控制活動涵蓋企業社會責任

企業社會責任是內部控制的重要組成部分，有效的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有顯著效果。將企業社會責任劃入控制活動范圍，制定考核指標，定期檢查完成情況，社會責任將在內部控制的指引和監督下有序履行。

六、結語

長生生物疫苗事件暴露出公司在內部控制有諸多缺陷和社會責任意識淡漠。內部控制缺陷將影響到內部控制的有效性和內部控制目標的實現。內部控制有效性越高，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的越好。反之，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協調好股東、債權人、員工、顧客等各方的關系，對企業內部控制目標的實現亦有著重要影響。總而言之，企業要想可持續發展，需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履行社會責任，加強內部控制，規范公司治理結構，受到嚴格的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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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夏蘭馨，武漢學院助教，碩士;研究方向：內部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