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后的CET-4對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學的反撥效應研究
——基于西南地區軍隊院校教師的問卷調查

李志芳 潘俊峰 劉 菊

(陸軍軍醫大學 重慶 400038)

反撥效應（washback /backwash），又稱反撥作用，通常指考試對教師和學生以及教和學產生的影響[1]。大學英語四級考試（CET-4）是由教育部高教司主辦的一項大規模標準化考試。為深化大學英語四級考試對教學的服務作用，增強對教學的正面反饋，CET-4于2005年6月從計分體制到試卷構成等進行了一系列的重大改革。2013年8月，CET-4對考試題型又進行調整，如取消完形填空題型，翻譯的權重增至15%等。2016年6月CET-4題型再次進行調整，主要是改革了聽力部分，取消短對話和短文聽寫，新增短篇新聞（3段）。此外，根據軍隊院校規定，學生的大學英語四級考試成績是其獲得學位證或畢業資格的必要條件。因此，作為檢測學生學習成效的手段，大學英語四級考試對軍隊院校的大學英語教學的快速發展和學生英語水平的普遍提高起到了巨大的促進作用。而教師作為課堂的實踐者、決策者和改革者，他們對CET-4改革的認識和接受程度直接影響到大學英語教學[2]。因此，CET-4一系列的重大改革，對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學會產生什么影響？本文擬從教師角度出發，采用定量研究方法，探究改革后的CET-4對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學的反撥效應。

一、研究方法

筆者主要使用了問卷調查采集數據進行研究。通過問卷調查了解CET-4改革后軍隊院校大學英語的教學情況以及教師對CET-4改革的了解程度、看法和態度等。

（一）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為西南地區重點軍隊院校16名大學英語教師（女教師13人，男教師3人）。26-35歲、36-45歲擁有3年以上教齡的青年教師、中年教師分別占 37.5% 和 50%，3年以上教齡并具有研究生學歷的教師占 93.8%，6 年以上教齡具有講師和副教授職稱的教師分別占 50% 和25%。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所使用的調查問卷參考了Alderson ＆ Wall[3]及 Alderson＆Hamp-Lyons[4]的反撥效應假設和Bailey[5]的反撥效應研究基本模式和辜向東等的調查問卷[6]。

該問卷由三部分組成，第一部分為教師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別、年齡、教齡、職稱等；第二部分是大學英語教學的情況；第三部分是四級考試及其改革的情況。

二、結果與分析

（一）大學英語教學與CET-4考試的背景

關于大學英語教學與CET-4考試的背景，主要從教師對《大學英語教學指南》（以下簡稱《教學指南》）[7]和《全國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大綱（2016年修訂版）》（以下簡稱《考試大綱》）[8]的了解程度、課程設置和大學英語師資三個方面進行描述和討論。

1.教師對《教學指南》和CET-4改革的了解程度

教師對《教學指南》和《考試大綱》不是很熟悉，比較了解和非常了解的比例僅占37.5%、43.75%，還不到一半的比例，不太了解和根本不了解的比例均高達31.25%（見表1）。《教學指南》是指導我國當前和今后一段時期大學英語教學的一份重要文件，它對推進教育創新，推動大學英語教學改革，提高教學質量將產生重要影響[9]。《考試大綱》明確了改革后的四、六級考試系列以及各項考試的試卷結構、考試形式和考試內容。因此，大學英語教師有必要熟悉和了解《教學指南》和《考試大綱》，以期更好地指導教學。

表1 教師對《教學指南》及《考試大綱》的熟悉程度（百分比%）

2.課程設置

受調查教師中，10名承擔綜合英語教學，6名教師既承擔承擔綜合英語教學，也承擔聽力/聽說教學。9名教師教一年級，7名教師教二年級。所教班數為1-2個班，人均學生人數為60人，平均周課時為6節。其中，綜合英語平均周課時為4節，絕大部分教師（13名）認為合適。聽力/聽說平均周課時2節，9名教師認為合適，7名教師認為太少或較少。《教學指南》指出，大學英語的教學目標是培養學生的英語應用能力，增強跨文化交際意識和交際能力[7]。因此，大學英語課程的設置應充分考慮交際能力的需求，并給予足夠的學時。

3.大學英語師資

受調查教師中13名為女教師，男教師的比例很低，僅有3名。教師年齡整體比較年輕，37.5%在26-35歲之間，50%在36-45歲之間。就學歷而言，87.5%的教師為碩士。就職稱而言，助教和講師分別占31.25%、37.5%，比例較大。近五年來，教師參加教材培訓、國內外進修、學術會議的次數非常少，僅有2名教師參加教材培訓，國內外進修僅2人次，學術會議人均還不到1次，發表論文的篇數也很少，人均不到2篇。可見，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師以中青年教師、學歷以碩士為主，但男女比例失調、職稱較低、科研投入和產出低。夏紀梅教授指出，新時期大學英語教師學科身份不明、職業倦怠、心里迷茫，團隊缺乏與高等教育水平相匹配的學術能力。因此，職業發展處在瓶頸當中，受到嚴重制約[10]。而教師是教育的關鍵，《國家教育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以下簡稱《綱要》）[11]和《教學指南》中都提到：教育大計，教師為本。有好的教師，才有好的教育。《綱要》把教師作用提到國家人才戰略發展的高度。《教學指南》也指出，教師的素質、水平和能力是影響教學質量的關鍵因素。毋庸贅言，教師是教育改革創新的關鍵[10]。因此，軍隊院校應著力培養中青年大學英語教師，建設高素質的大學英語教師隊伍和創新團隊，大力提高高校教師教學水平和科研創新。同時，大學英語教師自身也需要努力。

（二）大學英語教學的特征

關于大學英語教學的特征，主要從教學內容、教學手段、教學方法、教學效果和教學評價五個方面進行描述和討論。

1.教學內容

目前，軍隊院校綜合英語主要使用《新編大學英語（第三版）》[12]和《新視野大學英語（第三版）》[13]，視聽說主要使用《新編大學英語視聽說教程（第三版）》[14]和《新視野大學英語視聽說教程（第三版）》[15]。

關于教材的完成情況，總體來說完成情況良好，完成大部分和全部的比例占一半以上（見表2）。此外，不管是課文還是練習，一、二冊比三、四冊完成情況好。說明一年級教材完成情況比二年級好，一年級教師更注重教材。其次，練習普遍比課文完成情況好，說明教學中比較注重實踐訓練，尤其是視聽說。最后，三、四冊完成小部分和一點沒有完成的情況較嚴重。說明二年級的教材使用率較低。根據調查得知，軍隊院校二年級的學生大部分過了四級，針對該部分學生，學校開設了拓展課，基本不使用教材。那么，二年級學生是否應該配備教材，應該配備什么類型的教材，值得深思。

表2 教材完成情況

教學中對各項技能的培養側重不同（見表3）。最重視培養的是聽、說和寫，最急于提高的是聽和說，感到最難提高的也是聽和說，投入時間最多的還是聽和說。可見，難易與投入時間有關，感到難以提高的技能，會在課堂投入更多時間。重視與否與是否急于提高有關。學生的聽說最急于提高，所以最重視培養，尤其是聽力。隨著我國經濟實力的發展、政治力量的強大、科學技術的進步，我國與各國在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的交流越來越廣泛，越來越深入，國際交流更加頻繁。英語作為一門國際語言，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具備嫻熟的聽說能力成為大學生生存和發展的必備能力之一。因此，提高大學生聽說能力成為當前大學英語教學和大學英語學習的重中之重。

表3 在教學中對各項語言技能的培養(百分比%/人數)

2.教學手段

所有教師經常或者總是使用多媒體，說明多媒體的普及率達到了百分之百。僅12.5%的教師經常使用黑板、粉筆，68.75%的教師偶爾使用（見表4）。《教學指南》指出，現代信息技術應用于大學英語教學，不僅使教學手段實現了現代化、多樣化和便捷化，也促使教學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方式發生了改變。信息化時代為外語教學提供了全新的學習方式和前所未有的豐富資源。大學英語教師要與時俱進，跟上新技術發展，不斷提高使用信息技術的意識、知識和能力，在具體的課堂教學設計與實施過程中，融入并合理使用信息技術元素。但是，無論傳統或現代教學手段都是教學的必備條件[16]，因此，大學英語教學既需要融合信息技術，發揮現代技術在外語教學中的作用，也需要兼顧傳統教學手段，《教學指南》也特別指出，“教師在科學合理利用現代化教學手段的同時，還要處理好傳統教學手段和現代化教學手段的關系。”

表4 課堂上使用以下教學手段的頻率(百分比%/人數)

3.教學方法

根據問卷調查，37.5%的教師課堂大部分或全部用英語授課，75%的教師傾向于課堂上講練各半。課堂上教師經常或總是組織的課堂活動主要有：聽課文相關材料，讓學生做口頭陳述，教師提問，課文講解，師生互動，小組討論，講解課后練習。偶爾或者有時會講解應試技巧和講解模擬題或真題（見表5）。

教學方法是教師幫助學生獲取理想學習效果的途徑，教學方法的選擇使用要體現靈活性與適應性[16]。軍隊院校的大學英語課堂活動豐富，根據教學內容的特點，充分考慮學生的需求，采用不用的教學方法，提高課堂教學效果。但是教師課堂英語使用率和學生練習還遠遠不夠。因此，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師應在組織豐富的課堂活動的同時，做到《教學指南》提出的：采用任務式、合作式、項目式、探究式等教學方法，真正體現以教師為主導、以學生為主體的教學理念，使教學活動實現由“教”向“學”的轉變，使教學過程實現由關注“教的目的”向關注“學的需要”轉變，形成以教師引導和啟發、學生積極主動參與為主要特征的教學常態。

表5 課堂上組織下列教學活動的頻率(百分比%/人數)

教師十分重視對學生學習興趣和自信心的培養，其中非常重視和比較重視的比例均高于80%。但對學習自主性和學習方法卻重視不夠，非常重視和比較重視的比例僅為43.75%（見表6）。《教學指南》指出，教學方法的運用應關注對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的培養，引導和幫助他們掌握學習策略，學會學習。因此，教師要充分利用現代科學技術和豐富的教學資源，重視對學生學習自主性和學習方法的培養，促使學生從“被動學習”向“主動學習”的轉變[7]。

表6 對學生非智力因素培養的重視程度(百分比%/人數)

4.教學效果

據教師估計，學生現在的語言技能與他們入學相比，提高的幅度很大和較大的比例從高到低依次為聽（50%）、說（43.75%）、寫（31.25%）、譯（31.25%）和讀（18.75%）（見表7）。可見，學生聽說提高幅度較大，讀、寫、譯提高幅度一般。《教學指南》指出，大學英語的教學目標是培養學生的英語應用能力，增強跨文化交際意識和交際能力，同時發展自主學習能力，提高綜合文化素養，使他們在學習、生活、社會交往和未來工作中能夠有效地使用英語，滿足國家、社會、學校和個人發展的需要。因此，學生的聽說讀寫譯各項技能都需要提高，以滿足軍隊需求和促進自身發展。

表7 學生語言技能提高的幅度(百分比%/人數)

5.教學評價

教師對自己教學各方面的評價都比較好，比例從高到低依次為：教學態度（93.75%）、教學水平（87.5%）、教學效果（68.75%）和教學方法（62.5%）（見表8）。教師自我評價有助于教師專業素質的提高，從數據可以看出，教師普遍認為教學態度和教學水平較好，但如何讓教學方法和教學效果也達到更好，值得教師認真思考、好好探索。

表8 教學效果評價(百分比%/人數)

（三）CET-4的反撥效應

關于CET-4的反撥效應，主要從教師對CET-4改革及其影響的認識、CET-4備考以及CET-4考試結果使用三個方面進行描述與討論。

1.教師對CET-4改革及其影響的認識

68.75%的教師對CET-4改革及其各項措施都比較了解或非常了解，也有25%的教師了解程度一般，不太了解的比例很低（6.25%），根本不了解的沒有。說明教師對CET-4改革比較關注。

對CET-4改革及其各項措施所持的態度，除了對取消短文聽寫有50%的教師不太贊同或堅決反對以外，對其他改革措施都是比較贊同或非常贊同。CET-4改革及其各項措施總的影響是正面較大，正面較大或非常正面的有聽力篇章比重由10%增加到20%、新增短篇新聞、單句漢譯英改為段落漢譯英。沒有影響的有快速閱讀理解改為長篇閱讀理解、取消完形填空。有負面影響的有取消短對話、取消短文聽寫（見表9）。可見，教師對CET-4改革及其措施整體上來說是贊同的，CET-4改革及其措施的影響是積極的、正面的。

表9 教師對CET-4改革所持的態度以及CET-4 改革措施對教學的影響(百分比%/人數)

CET-4改革對教師教學各方面的影響除了對教學進度和教學廣度沒有什么影響外，對其他方面的影響都是正面較大或非常正面（見表10）。

表10 CET-4改革對教學各方面的影響(百分比%/人數)

教師們認為，改革后的CET-4及其各部分對學生相應能力的測量比較準確或非常準確。除聽力理解比較難外，其他各部分難度適中。各部分分值分配合理，總時間和各部分時間分配適中（見表11）。

表11 CET-4改革后的準確測量度、試題難度、分值分配、時間分配 (百分比%/人數)

2.CET-4備考

所調查的軍隊院校均允許學生提前參加四級考試，而且87.5%的教師比較贊同或非常贊同此舉。教師每學期經常或總是對學生進行四級考試培訓/輔導的比例從高到低依次為第三學期（81.25%）、第四學期（37.5%）、第二學期（12.5%）、第一學期（6.25%）。

在最近一次四級考試前，教師布置學生做真題的套數為4.5套，模擬題的套數為5.6套。75%的教師認為做真題對提高四級考試分數有很大或較大幫助，50%的教師認為做模擬題有助于提高四級考試分數。

56.25%的教師講授過四級培訓課程，持續時間為一學期或者兩學期，周課時一般為四個學時。所使用的材料主要為往年的真題和教師自編模擬題。

普遍來說，軍隊院校對學生的CET-4進行積極的輔導，進行真題或者模擬題訓練。

3.CET-4的使用情況

75%的教師所在院校對CET-4考試比較重視或很重視。81.25%的教師對CET-4考試也比較重視或很重視。75%的教師所在院校的教學評價中CET-4的比重較大或很大。所調查軍隊院校學生的 CET-4 成績與學生畢業證書掛鉤，認為應該掛鉤的教師比例為81.25%（見表12）。可見，軍隊院校及其教師對CET-4非常重視，CET-4在教員和學生評價中權重較大。

表12 CET-4的使用情況(百分比%/人數)

（四）影響大學英語教學質量的因素

教師認為影響教學的主要因素是學生的英語水平和班級大小，其次是領導的指導思想和重視程度、課程設置和教學風氣（見表13）。教學包括教師的教和學生的學，學生的英語水平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教師的教學效果。班級大小一直也是影響大學英語教學較大的一個因素[2]。通過課堂觀察發現，英語水平較高、人數在30人左右的班級，課堂氛圍更活躍、學生參與性更高、教學效果更好。此外，31.25%的教師認為CET-4對大學英語教學有影響。可見，CET-4是影響大學英語教學的因素之一，但其影響遠不如人們想象的那么大。

表13 影響教學的主要因素（可多選）(百分比%/人數)

三、結束語

調查結果顯示，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師對《教學指南》和《考試大綱》不是很了解。大學英語平均周課時為6節，較合理。教師以中青年碩士為主，但男女比例失調、職稱較低、科研投入和產出低。

研究結果也表明，大學英語教材完成情況良好，第一、二冊明顯優于三、四冊。技能培養方面，最重視、最急于提高、感到最難提高和投入時間最多的都是聽和說，說明聽說仍是目前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與學的重中之重。教學手段以多媒體為主，教學方法以講練各半為主。大學英語課堂雖有CET-4培訓，但主體仍是正常教學。教師重視對學生學習興趣和自信心的培養，但對學習自主性和學習方法重視不夠。此外，教學效果以聽力提高的幅度最大。教師自我評價較高，尤其是對教學態度和教學水平的評價。

研究結果同時表明，教師總體對CET-4改革及其各項措施都比較了解，而且基本持肯定的態度，認為其對教學的影響正面較大。CET-4各部分難度適中，分值和時間分配合理，測量比較準確。軍隊院校允許學生提前參加四級考試，因此，CET-4應試在第三學期比較明顯。軍隊院校及其教師對CET-4都很重視，CET-4與學生學位掛鉤，在教員和學生評價中權重較大。

總之，CET-4是影響軍隊院校教學的因素之一，但不是主要的因素。教師認為主要的因素有：學生的英語水平、班級大小、領導的指導思想和重視程度、課程設置以及教學風氣。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嘗試為CET-4改革和軍隊院校大學英語教學提出以下參考性建議。第一，CET-4相關機構和軍隊院校需提供更多更豐富的信息渠道，使更多教師了解改革的措施及相關信息。第二，院校加大培養中青年教師力度，創設國內外進修機會，鼓勵教師攻讀學位，改善師資隊伍。第三，加強大學英語課程建設、教材建設，更好地服務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第四，學校為大學英語教學提供良好的環境，嚴控生源、合理調整班級大小、加強教風學風建設，促進大學英語教學質量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