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分析：基于賽季、積分區間與球場的實證研究

陳敘南，趙柯人，肖楚瑜，楊 鑠

體育比賽中，運動隊（員）在主客場競技表現上的差異性很早便引起了人們的關注。1977 年，B.SCHWARTS 等[1]在其研究中最早分析了體育比賽中球隊在主客場表現的差異問題，他們將這一現象稱為“主場優勢（Home Advantage，又作主場效應）”，并認為主場優勢會體現在主隊競技表現的提升和客隊競技表現的下降2個方面。他們通過分析多項賽事發現，室內比賽的主場優勢比室外更顯著，且更多體現為主隊進攻效率的提升，而主場觀眾的支持可能是主場優勢產生的主要原因，客隊運動員的陌生感和疲勞感則并非最關鍵因素。此后，多位學者通過勝率、積分等數據先后分析了足球、籃球、棒球等賽事中球隊（員）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的現象。隨著體育數據分析技術的發展和應用，研究者開始將更為科學和系統化的指標體系引入到體育比賽的競技表現分析中[2-4]。在足球方面，多位學者通過對進球、組織和防守等方面指標的分析發現，英國、西班牙、德國、挪威等多個國家頂級聯賽中各支球隊主客場表現存在差異[5-7]。此外，一些研究者也探究了足球比賽中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產生的原因，如N.NEAVE等[8]認為，參賽球員在熟悉的場地中比賽時，能夠更好地通過視覺線索判斷空間位置；R.H.BOYKO等[9]發現，現場觀眾的數量增加時，主隊的進球數會隨之增加；B.BURAIMO等[10]則發現，現場觀眾的數量規模會影響裁判的部分判罰。

在中國，由于職業足球聯賽成立較晚，研究者早期較少關注球隊競技表現分析。部分學者通過對勝場數、勝率等指標的初步分析，證實了中國職業足球聯賽中主場優勢的存在，并指出觀眾、裁判、賽程等因素可能是其產生的原因[11-12]。近年來，隨著各類統計數據的逐步完善，研究者們開始將系統化的競技表現指標引入到中超聯賽的分析之中。如劉宇[13]基于體能類和技術類測量指標視角，分析了足球運動員運動表現與球隊控球率之間的關系；李強等[14]比較了我國優秀青年足球運動員比賽的球員跑動情況，并分析了跑動對比賽結果的影響；謝軍等[15]發現，2014 和2015 賽季中，中超主場球隊在多項進攻指標上顯著優于客場球隊；柏延洋等[16比較了2012—2016 年中超球隊在主客場比賽中的競技表現，并證實了主客場表現差異的存在。

綜上，已有文獻已經提供了可供參考的足球比賽技戰術分析指標體系，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中超球隊在主客場比賽中存在競技表現差異的事實，但多數研究僅選取少量的主客場競技表現數據作為樣本，且并未在分析中考慮不同賽季、不同競技水平（部分研究僅通過名次劃分球隊）、不同球場等重要因素，因而，未能對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進行更為深入和準確的刻畫。而在中超聯賽職業化和國際化程度不斷提高、中國愈來愈多地參與和主辦亞洲和國際賽事的背景下，對中超聯賽中各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這一現象各個方面的深入探究，不僅可以給出中超聯賽在競技水平發展方面的科學判斷，也可以為國家隊比賽的主場選擇提供理論支撐。

據此，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通過收集與整理中超聯賽2017—2019 賽季各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數據，分析以下問題：近3 個賽季中，中超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存在怎樣的差異？處于不同競技水平區間的各支中超球隊，其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程度是否存在區別？在不同球場進行的比賽中，客隊的競技表現水平分別出現了怎樣的變化（提升或降低）？以上問題涵蓋了主場優勢中的2 個主要方面。通過對這些問題的探究，本研究力求為中超聯賽的競技水平發展狀態提供更為準確的描述，進而為中超聯賽的發展進步、國家隊重大賽事的主場選取等問題提供參考。

1 方 法

1.1 數據基本統計信息

本文以中超聯賽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為主要研究對象。為了更為準確地描述球隊在單場比賽中的競技表現，參考已有文獻中的方法[13，17-19]，選取23 項指標構成分析球隊競技表現的指標體系，根據指標描述的競技特征，將其分為：（1）進球相關指標，包括進球、總射門、禁區外射門、禁區內射門、總射正、禁區外射正、禁區內射正和射門效率；（2）進攻組織相關指標，包括進攻主導率、控球率、傳球數、進攻30 m 區傳球次數（簡稱30 m 區傳球數）、傳球成功率、進攻30 m 區傳球成功率（簡稱30 m區成功率）、任意球、前場任意球和角球；（3）防守相關指標，包括搶斷、攔截、黃牌、紅牌、犯規和封堵射門。其中，射門效率（射正次數/射門次數×100%）、進攻主導率（一隊前場控球時間/兩隊前場控球總時間×100%）、30 m 區傳球數、30 m 區成功率和攔截等5項指標是首次被應用于中超聯賽球隊競技表現的學術研究之中。根據 C.LAGO-PE?AS[18]等和 A.TENGA 等[20]的研究，這些指標的引入能夠較好地彌補常見的進球和組織指標在對比賽內容呈現上的缺陷。在確定指標的基礎上，本文收集了中超聯賽2017—2019 賽季所有720 場比賽產生的共計1 440 組球隊競技表現數據，數據共涉及2017—2019 賽季期間20 支參加過至少1個賽季中超聯賽的球隊（見表1）。

表1 中超聯賽2017—2019賽季球隊名單Table1 List of Teams Enrolled in CSL 2017—2019

所有33 120項數據主要來源于“創冰足球數據”（http：//data.champdas.com/）和WHOSCORED（https：//www.whoscored.com/）網站。其中，“創冰足球數據”是國內唯一擁有獨立體育數據自主產權的公司，其開發的足球分析系統為中國足協指定國家隊專用分析軟件；WHOSCORED是世界范圍內知名的體育數據分析網站，其數據多年來一直被多家職業足球聯賽、各國媒體以及體育研究者使用。此外，球隊積分（排名）、球隊名稱、球場名稱等支撐數據來源于中國足協、百度百科和維基百科等。

1.2 數據分析與處理

將720 場比賽共1 440 組單場比賽競技表現數據導入SPSS 19.0 進行統計學分析，包括：（1）分析與比較中超球隊在2017—2019 賽季中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2）通過區分“亞冠區”“中游區”和“降級區”3 個不同的積分區間（具體方式見后文詳述），比較不同競技水平球隊在主客場比賽中競技表現的差異程度；（3）分析2017—2019 年，23 座進行過7 場以上中超聯賽比賽的球場中，客隊表現的變化情況。

采用描述性統計和檢驗方法，如獨立樣本T檢驗、卡方檢驗等，對不同賽季、不同積分區間、不同球場的球隊競技表現進行分析比較；在涉及多個指標的比較中，為了消除量綱的影響，引入離差標準化（min-max normalization）和Z-score 標準化（zero-mean normalization）等數據歸一化處理方法，對多個競技指標的數據進行處理，從而將不同單位或量級的競技指標進行比較和分析，并制作熱力圖（Heatmap）對數據進行可視化呈現。

2 2017—2019 賽季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分析

2.1 2017—2019賽季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總體分析

2017—2019賽季720場比賽23項競技表現指標數據的基本情況及主客場競技表現數據的獨立樣本T檢驗顯示，中超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存在顯著差異，有19項指標的主客場統計數據之間存在統計學差異（P<0.05），其中17 項指標的統計學差異極為顯著（P<0.01）（見表2）。表明：（1）在進球相關指標上，進球數、射門次數、射正次數等指標的主場數據都顯著優于客場；（2）在進攻組織相關指標上，主隊除任意球和30 m區傳球成功率2項指標外，其他指標均顯著高于客隊；（3）在防守相關指標上，客場球隊的犯規和黃牌數量、紅牌出現頻次都顯著高于主隊，結合前場任意球指標的數據可以發現，主場比賽中裁判會傾向于判給主隊更多前場定位球（客隊后場犯規），同時，客隊的封堵射門數據也顯著高于主隊，而搶斷和攔截數據并無顯著差異。綜上，中超聯賽中的“主場效應”主要體現在進攻和組織，裁判判罰盡管在數據上偏向主隊，但這很可能是由客隊偏重防守的戰術造成的。

表2 2017—2019賽季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比較（n=720，M±SD）Table 2 Comparison of CSL Teams’Performance in Home and Away Games 2017—2019（n=720，M±SD）

2.2 2017—2019各賽季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分析

各個賽季中所有球隊23 項競技表現指標的分析顯示：（1）在2017 賽季中，有18 項競技表現指標的主客場數據之間存在統計學差異（P＜0.05），其中16 項差異極為顯著（P＜0.01）；（2）在2018賽季中，有15項指標存在統計學差異（P＜0.05），其中14項差異極為顯著（P＜0.01）；（3）在2019 賽季中，有13 項指標存在統計學差異（P＜0.05），其中10項差異極為顯著（P＜0.01）（見表3）。表明：1）2017 賽季各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最大，2018 和2019 賽季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明顯減少；2）相比2017賽季，2018、2019賽季各球隊在攔截和犯規2項指標上的主客場差異明顯減少；3）結合3 個賽季球隊在主場進球、射正、控球率等多項進球與進攻組織相關數據上的顯著差異發現，近3 個賽季以來，中超球隊在主場會明顯加強進攻表現，同時，各球隊在主客場防守表現上的差異則逐漸變小。

表3 2017—2019各賽季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比較（n=240，M±SD）Table3 CSL Teams’Performance in Each Season’s Home and Away Games 2017—2019（n=240，M±SD）

3 2017—2019 賽季中超聯賽不同各積分區間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分析

3.1 中超球隊不同積分區間劃分

在比較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總體差異的基礎上，試圖進一步探究不同競技水平的球隊在主客場比賽中的競技表現有何差異。已有研究主要通過平均劃分名次的方式來區分球隊水平（如根據賽季末排名劃分為“上游球隊”與“下游球隊”），但這一方法并未考慮球隊的實際積分情況，可能無法準確反映球隊間的競技水平差異。據此，為了更準確地區分各球隊水平，本文依據中超聯賽的2個關鍵區位目標，即參加亞洲冠軍聯賽（直接參加或進入資格賽）和降入次級聯賽，結合積分情況，將各個賽季的球隊劃分為：（1）亞洲冠軍聯賽資格區（簡稱亞冠區），即賽季末積分排名前4 名的球隊，以及積分距第4 名球隊3分以內（包括3 分）的球隊；（2）降級區水平球隊（簡稱降級區球隊），即賽季末積分排名最后2 名的球隊，以及積分距第15 名球隊3分以內（包括3分）的球隊；（3）中游區球隊，即除以上2個區間外的所有球隊（見表4）。

表4 2017—2019賽季中超球隊不同積分區間劃分Table4 Point Intervals of CSL Teams 2017—2019

3.2 不同積分區間球隊競技表現總體對比

考察各區間球隊的競技表現，判斷各區間之間的競技水平差異。結果顯示：亞冠區球隊在進球、射門、控球率、傳球成功率、進攻主導率等進攻指標上，與中游球隊和保級球隊的數據之間幾乎都存在非常顯著的差異（P＜0.01），而中游隊與保級隊在以上指標上的差異較小；同時，在任意球（包括前場任意球）、搶斷、攔截、紅牌、封堵射門等主要涉及防守方面的指標上，各區間球隊之間差異并不顯著（見表5）。

3.3 各賽季不同積分區間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分析

2017 賽季各積分區間球隊的主客場表現如下。（1）在進球和進攻組織方面，3 個區間的球隊在主客場都有部分指標存在顯著差異（亞冠區有9 項指標，中游區球隊有12 項，降級區有7 項）。結合具體數據，中游區球隊在總射門、禁區內射門、進攻主導率、控球率、30 m 區傳球數和前場任意球上都有極其顯著的差異，表明該賽季中，中游球隊在主場的競技表現出現了大幅提升。（2）在防守相關指標上，中游區球隊同樣出現了較大變化，在犯規、黃牌、紅牌、封堵射門等4 項指標上都出現了顯著差異，結合具體數據可以看到，中游球隊在該賽季中的主場防守策略更為積極（犯規和黃牌大幅增加，封堵射門減少）（見表6）。

表5 2017—2019賽季各積分區間球隊主客場表現比較Table5 Comparison of Performance in Home and Away Games of Teams in 3 Intervals

2018 賽季各積分區間球隊的主客場表現如下：（1）在進球和進攻組織方面，降級區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相比前2個賽季變化明顯，共有14 項指標存在顯著差異，其中11 項的差異極為顯著（P＜0.01），而亞冠區和降級區球隊主客場差異極為顯著的指標都是5項，表明該賽季中，降級區球隊在主場的進攻表現出現大幅提升；（2）在防守相關指標上，值得注意的是，搶斷、攔截和犯規不同于前2個賽季，中游區和降級區球隊的數據幾乎全部主場低于客場（除中游隊的攔截指標外），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中游區和降級區球隊的客場防守策略相比前2個賽季更為積極（見表7）。

2019 賽季各積分區間球隊的主客場表現如下：（1）在進球和進攻組織方面，中游區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與前2 個賽季相同，都會在主場呈現出更為積極的表現，共有10 項指標存在顯著差異，其中7 項差異極為顯著（P＜0.01），而亞冠區球隊在主客場競技表現則較為穩定，表明該賽季中，降級區球隊在客場的進攻表現出大幅的滑坡，在進球、射門和射正等指標上都與主場有較為明顯的差距；（2）在搶斷和攔截指標上，不同于前2 個賽季以及中游區和降級區球隊，亞冠區球隊的主場數據高于客場，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本賽季的亞冠區球隊的主場防守策略比前2個賽季更為積極（見表8）。

表6 2017賽季不同積分區間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M±SD）Table 6 Home and Away Match Performance of CSL Teams in 3 Intervals in 2017（M±SD）

表7 2018賽季不同積分區間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M±SD）Table7 Home and Away Match Performance of CSL Teams in 3 Intervals in 2018（M±SD）

表8 2019賽季不同積分區間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M±SD）Table8 Home and Away Match Performance of CSL Teams in 3 Intervals in 2019（M±SD）

4 2017—2019賽季不同球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分析

4.1 球場選取及分析方法

前文的分析，證實了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的存在，并給出了不同積分區間球隊在主客場表現的區別。在此基礎上，本研究試圖進一步探究已有研究尚未涉及的另一重要問題：在不同球場進行的比賽中，客隊競技表現的變化是否存在區別。2017—2019賽季中，所有參加過至少1個賽季中超聯賽的球隊共使用過27座球場作為主場（考慮到比賽樣本數量問題，剔除中超比賽中2座臨時主場：廣東省人民體育場和深圳市寶安體育中心）。

為了考察各球場到訪客隊的競技表現變化，收集每個賽季中各球場每支客隊在比賽中的23項競技表現指標數據，并將該隊在這一球場的比賽數據與其在當賽季全部客場比賽的數據進行比較。考慮量綱的影響，研究通過Z-score 方法處理數據。首先通過以下公式獲得單場指標的歸一值：

式中：zxnt為客隊x在某一賽季來到t球場的比賽中指標n的數據；為客隊x在某一賽季所有客場比賽中指標n的均值為客隊x在當賽季所有客場比賽中指標n的標準差為該球隊在這場比賽中指標n的最終歸一化值。顯然，若歸一值為負，則客隊在此項指標所指的競技表現低于賽季平均水平，反之高于平均。無論正負，歸一值的絕對值越大，則競技表現的波動越大。據此，通過以下公式整合各球場單賽季中所有客隊各項指標的Z-score值：

4.2 2017—2019賽季中超聯賽球隊各球場競技表現差異分析

2017 賽季中超球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及熱圖顯示：（1）客隊在亞冠區球隊主場的比賽中，競技表現并未出現顯著下降，除了秦體的比賽，其他4 支亞冠區球隊主場比賽中，客隊68 組進球與進攻組織相關指標的Z-score 最終值中有39 組為正，尤其是在越秀進行的比賽中，客隊所有進球相關指標都顯著高于客場平均水平；（2）最終降級的延邊（延吉）和遼足（沈體）2支球隊的主場比賽中，客隊的進球與進攻組織相關指標中分別有12 和17 項Z-score 為正，進攻表現顯著高于客場平均水平；（3）在中游區球隊主場方面，客隊表現差異較大，在經開、貴體和工體3 座球場中，客隊競技表現下降最為顯著，進球與進攻組織相關指標中僅有2~3 項為正，而在重體（力帆）和虹口（申花）的比賽中，客隊表現則遠高于客場平均水平（見圖1）。可見，2017 賽季大多數強隊主場的客隊競技表現并未顯著低于其賽季平均水平，而在部分中游球隊主場比賽中，客隊競技表現出現顯著下降（與表5 結果符合），同時，在降級球隊主場比賽中，客隊總體競技表現依然大幅高于平均水平。

2018 賽季中超球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及熱圖顯示：（1）相較于2017賽季，該賽季中沒有出現某一區間球隊的主場比賽中客隊競技表現顯著低于賽季平均水平的情況；（2）主場比賽中，客隊競技表現顯著低于賽季平均水平的，既有亞冠區的工體和中游區的豐體（人和）等，也有降級區的長春（亞泰）和貴體（恒豐）；（3）主場比賽中，客隊競技表現顯著高于賽季平均水平的，同樣既有降級區的天體（泰達），也有亞冠區的濟體（魯能）和中游區的虹口等球場（見圖2）。可見，2018賽季各區間的“主場效應”分布較為平均，并未出現以往賽季中不同積分區間球隊主場客隊表現強弱分明的情況。

圖1 2017賽季中超球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及熱圖Figure1 Heatmap of Away Teams’Performance Change in Each CSL Stadium 2017

圖2 2018賽季中超球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及熱圖Figure2 Heatmap of Away Teams’Performance Change in Each CSL Stadium 2018

2019賽季中超球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及熱圖顯示：（1）相較于前2個賽季，2019賽季排名靠前球隊主場的客隊進球表現明顯低于賽季平均水平；（2）天河（恒大）、工體（國安）、上體（上港）和南體（蘇寧）等球場的客隊競技表現顯著低于賽季平均水平（與表6結果符合），而天體（泰達）和大體（一方）雖對客隊的進球表現有明顯抑制，但在其他進球與進攻組織相關指標上，客隊競技表現顯著優于賽季平均水平；（3）與前2個賽季類似，在越秀（富力）和虹口（申花）比賽的客隊競技表現，要顯著優于賽季平均水平（見圖3）。可見，2019賽季各區間的“主場效應”分布差異較為顯著，呈現出不同積分區間球隊主場客隊表現強弱分明的情況。

4.3 2017至2019賽季中超未變更主場客隊競技表現比較

在分析和比較各賽季中超主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的基礎上，本研究也篩選出了2017 至2019 年期間，從未更換球場的8支中超球隊，并分析了這些球隊主場在連續3個賽季中的“主場效應”。圖4 呈現了8 座球場的比賽中客隊競技指標的Z-score值，總體而言，如圖4所示，在工體、天河和南體的比賽中，“主場效應”的體現最為明顯，在這3 座球場進行的比賽中，客隊的進球和進攻組織相關數據出現了大幅度的下降。

圖3 2019賽季中超球場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及熱圖Figure3 Heatmap of Away Teams’Performance Change in Each CSL Stadium 2019

圖4 2017—2019賽季中超未變更主場的客隊競技表現變化及熱圖Figure4 Heatmap of Away Teams’Performance Change in Un‐changed CSL Stadiums 2017—2019

5 結果和討論

5.1 研究結果

研究得出中超聯賽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的主要特征有：（1）近3 個賽季中，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之間存在顯著差異，尤其是在進球與進攻組織方面，且從2017賽季以來，這種競技表現差異有不斷增加的趨勢，尤其是在進球與進攻組織方面；（2）近3 個賽季中，亞冠區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顯著高于中游區和降級區，且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較為穩定，中游區和降級區球隊的主場表現差異變化較大，但2 個區間的球隊在主場進攻表現和客場防守表現方面自2017 賽季以來不斷提升；（3）2017 賽季中，中游區球隊主場比賽中客隊的競技表現出現大幅下降，2018賽季這一現象則分布趨向平均，而在2019賽季，各積分區間球隊主場比賽中的客隊競技表現變化情況則出現了較大程度的分化。在2017—2019 賽季中，北京工人體育場、廣州天河體育中心、南京奧林匹克體育場等球場中的客隊競技表現下降顯著高于其他球場。

5.2 討 論

過往3個賽季中，“主場效應”在中超多個球隊中都有體現，且這種“主場效應”的強弱并不必然地與球隊競技水平呈現正相關。如江蘇蘇寧（南體）、山東魯能（濟體）、河南建業（航海）等，盡管在這3 個賽季中都曾排名下游，甚至是降級區，但都有顯著的“主場效應”。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驗證了部分已有研究結論，即“主場效應”的產生，并非取決于球隊的競技水平，而是與現場球迷氛圍、球場建筑特征、氣候、草地狀況等多方面因素有關[19]。因此，中超聯賽各球隊的教練團隊可以根據各球場“主場效應”的強弱，進行有針對性的賽前訓練和備戰，同時，聯賽管理者也可以適當考慮“主場效應”對賽程難度、比賽精彩度等方面的影響，從而進行更為科學和合理的賽程安排。

通過整理發現，中國國家隊的比賽傾向于選擇在非職業俱樂部場地進行，而根據本研究的分析，主場優勢顯著存在于中超聯賽的多座球場之中，合理運用這種主場優勢是球隊提高成績的重要因素之一[21]。從全球范圍內來看，各大洲足球發達國家都傾向于使用職業俱樂部的比賽場地作為國家隊的主場，而日本、韓國、伊朗、英格蘭等更是長期設立國家隊唯一主場，法國隊盡管沒有使用職業俱樂部主場，但其主場法蘭西大球場自1998 年世界杯以來，長期承辦法國杯、法國聯賽杯和歐洲冠軍聯賽決賽等職業足球賽事，且長期作為法國國家隊正式比賽主場。綜上，本研究認為，中國國家隊在選擇重大賽事的主場時，應當重點考慮中超聯賽里長期作為強隊主場、且“主場效應”突出的場地，這些場地既具備較高的轉播、安保和承辦賽事能力，也能夠通過其獨特的“主場效應”影響客隊的競技表現，對于國家隊在重要比賽中的競技水平發揮，無疑會產生正面的影響。

6 結 論

研究基于進球相關、進攻組織相關和防守相關3 個類別23項足球競技表現相關指標，對2017—2019年中超聯賽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進行分析。結果顯示：近3個賽季以來，中超球隊主客場競技表現之間存在顯著差異；亞冠區球隊的主客場競技表現差異較為穩定，而中游區和降級區球隊的主場進攻表現和客場防守表現不斷提升，同時，各積分區間球隊主場比賽中的客隊競技表現變化情況逐步趨向分化；北京工人體育場、廣州天河體育中心、南京奧林匹克體育場等球場中的客隊競技表現下降都顯著高于其他球場。以上結果呈現出中超聯賽當前競技水平發展的某些狀態特征，也為中超聯賽發展以及國家隊參加重大賽事時的主場選取提供了理論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