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視角下的西甜瓜合作社農業社會化服務
——以北京市大興區為例

王 瑜，劉 超，胡寶貴

（1.北京農學院經濟管理學院 北京 102206； 2.中國農業大學人文與發展學院 北京 100193）

合作社是農業社會化服務的基礎性和重要性載體[1]。合作社農業社會化服務能夠為農業的產前、產中和產后各作業環節提供高效、全面的配套服務，貫穿于整個農業生產經營過程，有助于促進農業分工與專業化水平提升，提高農業生產效率，把小農戶引入現代農業發展軌道，從而推動農業現代化和鄉村振興[2]。北京市西甜瓜合作社是北京西瓜甜瓜產業發展的重要載體，拓寬西甜瓜合作社社會化服務內容，提高社會化服務功能的實現程度以及社員滿意度，對于西甜瓜合作社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3]。筆者從西甜瓜合作社社員視角出發，深入研究社員對合作社社會化服務的具體需求、滿意度和合作社的服務供給情況，總結西甜瓜合作社在社會化服務供給方面的不足，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促進西甜瓜合作社完善社會化服務供給體系的對策建議，從而達到提高瓜農收入、提升北京西瓜甜瓜產業競爭力的目的。

1 樣本分析

2019 年9—10 月，北京市西甜瓜創新團隊對北京市大興區11 家合作社的519 名社員進行抽樣調查，回收有效問卷496 份，問卷有效率為95.6%。根據表1 顯示，受訪社員年齡在36～73 歲之間，40 歲及以下的社員僅有6.25%，年齡在50 歲及以上的種植者占樣本總量的75.61%，這與全國農業人口老齡化的趨勢一致。社員老齡化也意味著文化程度相對較低，受訪社員中初中文化程度的社員最多，占總體樣本的59.68%，具有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僅有4 人。社員家庭成員數量在2～9 人之間，其中家庭成員為5～6 人的最多，占樣本總量的49.8%。另外，樣本中從事西瓜生產的勞動力人數多為2 人，占樣本總量的62.7%。

表1 合作社社員基本情況

樣本社員入社時間始于2007—2008 年，2007年后連續5 a，新增入社社員人數僅為10 人。自2013 年起，隨著政府的鼓勵政策以及合作社服務逐漸完善，合作社吸引力不斷增強，入社社員人數顯著增長，2017 年京津冀及周邊地區開展大氣污染防治工作，實施以氣代煤、以電代煤工程，普通社員無法育苗，合作社對秧苗統育統供后，入社社員人數急劇上升。

2 社員對西甜瓜合作社的需求期望

圖1 入社原因分布

社員對西甜瓜合作社的需求期望有很多種。調查每位社員認為最重要的3 種（可以少選）。統計結果如圖1 所示，社員最重要的需求期望是降低生產資料采購成本，占比50.60%，希望獲得穩定巿場銷售渠道的社員占到28.83%，希望能獲得較高產品價格的約占樣本總量的27.02%，此外有19.35%的社員考慮到獲得農業培訓的機會。考慮到“生產信息共享”、“產品質量提高”、“獲得合同保障”、“降低營銷成本”和“分享農機設備”等需求期望的社員比例分別為：13.10%、4.84%、4.84%、3.23%、2.22%。部分合作社還會提供貸款等資金支持，僅有2 位社員希望可以從合作社獲得貸款。

3 合作社社會化服務供給分析

3.1 生產資料補貼服務

根據調查數據，46.98%的社員可通過在合作社購買補貼后的生產資料獲得收益。提供農資是農業社會化服務的重要體現，也是社員的基本需要，農資補貼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生產成本，從而提高生產收益。

3.2 銷售服務

49.4%的社員可通過向合作社銷售產品獲得收益，合作社收購產品每kg 會高于市場價格0.5～1.5元。價格優勢的前提是向合作社銷售產品，調查每位社員每種銷售渠道所占比例，結合其產量進行簡單加權平均，得出社員2019 年銷售渠道平均分配比例，數據顯示，由于合作社存在一定的收購標準和自身銷售量限制，社員平均有20.18%的產品通過合作社銷售。

在其他銷售渠道中，占比最大的是批發市場，占總體的33.4%，隨后是中間商販（25.09%）、采摘交易（7.6%）、網上交易（1.9%）、超巿和便利店直供（0.6%）。有11.23%為其他銷售渠道，包括銷售禮品瓜、訂單銷售、家庭另有銷售途徑等方式。

3.3 盈余返利服務

6.65%社員可通過盈余返利的方式獲得收益。盈余返利反映合作社與內部社員的利益聯結關系，一般通過股份分紅或交易量返利，但是調研發現，僅有1 家合作社提供此項服務。

3.4 技術培訓服務

合作社每年都會給社員提供多種技術培訓，包括內部培訓和外請專家講座2 種形式。

合作社平均每年舉辦5 次內部培訓。根據調查有273 位社員從未參加過合作社的技術培訓，占樣本總量的55.04%。有22.78%的社員平均每年參加1 次培訓。有15.73%的社員參加2 次技術培訓。有20 位社員參加3 次技術培訓，占樣本總量的4.03%。有12 位社員平均每年參加4 次及以上的培訓。

合作社平均每年舉辦4 次外請專家講座，但是有403 位社員未參加任何專家講座，占樣本總量的81.25%；有56 位社員平均每年參加1 次外請專家培訓，占樣本總量的11.29%；有30 位社員平均每年參加兩次外請專家培訓，占樣本總量的6.05%；僅有4 位社員每年參加3 次外請專家講座，3 位社員平均每年參加4 次外請專家講座。

4 社員對合作社服務滿意度分析

將社員對合作社提供的社會化服務的滿意程度設置為“1 為不滿意；2 為比較不滿意；3 為一般；4比較滿意；5 非常滿意”[4]。根據調研結果，社員對合作社服務總體上比較滿意，其中48.39%的社員對服務比較滿意，32.06%的社員對服務非常滿意，17.94%認為合作社服務一般，有1.21%對合作社服務比較不滿意；其中有2 位社員對合作社服務非常不滿意，占樣本總量的0.4%。

4.1 生產服務型合作社

根據調研結果，生產服務型合作社提供的服務包括生產資料提供和生產過程指導。種子種苗、藥品和肥料等生產資料統一購買和補貼，通過價格優勢和節省運輸成本能顯著降低生產成本。社員對于提供肥料非常滿意，提供藥品由于種類少、不全面等一般滿意，對于種子種苗比較滿意。在生產過程中提供技術培訓、病蟲害防控服務，社員滿意程度都比較高（表2）。

表2 生產服務型合作社社員滿意程度

4.2 產銷服務型合作社

產銷服務型合作社提供服務較為全面，涉及產前、產中、產后全過程（表3）。

表3 產銷服務型合作社社員滿意程度

在提供生產資料的服務中，社員對于提供瓜苗服務的整體滿意度較高；對于藥品和肥料提供一般滿意，主要原因是合作社提供的藥品、肥料種類不全，數量不足，自己還需額外購買。

在生產過程的服務中，蜜蜂授粉和水肥一體化技術普及率最高，滿意度也最高；而環境監測、底肥配置方面指導不夠全面，部分社員更相信自己的經驗，滿意度較低；整體技術培訓和病蟲害防控方面社員比較滿意。

在產后銷售服務中，以收購時的價格優勢為主，但是這種價格優勢背后是較為嚴格的標準（包括西瓜糖度、果形和質量等），因此，部分社員滿意度較低；少量社員可以享受合作社的品牌溢價——產品可使用合作社的統一外包裝，社員比較滿意；僅有一家合作社（北京樂平西甜瓜專業合作社）社員能夠享受分紅服務，滿意度較高。

5 西甜瓜合作社提供服務存在的主要問題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北京市大興區西甜瓜合作社社會化服務中，社員對服務的需求聚焦在生產服務和銷售服務方面，合作社現階段提供的服務基本符合社員利益需求，社員整體滿意度較高，同時也能夠提供部分技術培訓，在新技術推廣示范方面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合作社提供服務還存在諸多有待完善和提升的部分。

5.1 合作社帶動能力不強，社員參與合作社服務程度低

西甜瓜合作社在帶動社員方面略顯乏力，很多實用新技術應用的到位率并不高，社員雖然入社，但是參與合作社服務的程度卻很低。一些社員沒有看到統一田間管理、統一耕種收所帶來的產量增加、收益增加、經營風險降低等優勢，堅持僅需要合作社提供基本生產資料，其他生產環節完全依據個人經驗；此外，有部分社員缺乏品牌意識和精品意識，不接受合作社標準化采購。一方面是因為合作社社員多為普通農戶，年齡偏大，對于新事物、新技術的接受難度較大；另一方面也是合作社服務活動的吸引力度不高、宣傳推廣不強，導致社員參與合作社服務程度較低所導致。

5.2 合作社內部管理尚不規范，盈余返利服務分配不均

由于眾多因素的制約，部分合作社內部章程的可操作性不強，以社員認定為例，部分合作社直接將買苗登記的農戶一并算入本社合作社社員。合作社內部制度不完善，導致利益分配機制不健全。合作社的運營監管與利潤分配掌握在少數核心社員手中，其他社員難以擁有“話語權”，更不知年底分紅等《合作社法》明確規定的權利，使得普通社員分得利益很少，長此以往又演變成為“公司+農戶”的模式，極大限制了合作社自身的發展壯大。

5.3 合作社技術服務供給參差不齊，產品銷售服務不到位

合作社是農技推廣體系的重要力量之一，然而在調查中其所提供的技術服務現狀卻差強人意。由于合作社自身的經營資源條件對合作社各項服務供給有不同的約束作用，對合作社的政策扶持與資金投入也有直接導向性影響，社員自身條件不同也限制了服務的落實。最終導致合作社服務內容單一，服務層次不高，即使提供了某項服務，也不能使全體社員接受。另外，產品銷售服務也是社員的重要訴求，合作社自身銷售渠道雖多，但是不足以覆蓋大多數社員的產品。即使是收購比例較高的合作社，也僅能收購社員50%～80%的產品，剩余的多為不符合收購標準的西瓜產品，只能以非常低廉的價格出售給中間商販，農戶總體收益提升不多。

6 完善西甜瓜合作社農業社會化服務的對策建議

6.1 加強合作社的宣傳和培訓力度，調動社員參與的積極性

要激發廣大社員對合作社理念和價值的認同感，調動社員參與合作社服務的積極性。一是增大合作社社員的股權收益分配率，采取入戶、廣播、微信等形式加大對于合作社增收致富的宣傳，鼓勵社員采用多種形式的非貨幣資產出資入股，提高小農戶作為合作社主體的意愿，增加對合作社的認同感。二是參考社員生產現實需求，做好社員生產等各方面需求的調查研究工作，提高農資農技服務精準度，落實合作社給予社員的服務承諾。三是注重提升對于社員培訓的力度，靈活調整培訓形式。在生產過程中，對即將出現或已經發生的問題，相應專家可以調整為在田間大棚進行現場指導和服務，讓社員切實體會到“農業科學技術”在西瓜種植中的重要性，加快先進技術轉化到生產力，從而取得農業科學技術知識普及和應用的良好效果[5]。

6.2 完善合作社的內部規章制度，保障社員的分配公平

合作社應依法完善制度和規范程序。一方面，嚴格落實《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法》，加強新合作社法和內部規章的學習，在制度上保障社員監督管理的權利，社員監督下的農民合作社的運營管理會更加規范、合理，有效監督合作社的管理人員行為，避免農民轉移性收入損失。另一方面，可以借鑒樂平合作社分紅模式，按“交易量返還+股金分紅”模式完善利益分配機制。以按交易量返還為主，輔之以股金分紅模式，既能有利于合作社吸收社會資本、增強利益聯結緊密性，又可以保障分配公平性，最大程度惠及社員。

6.3 健全合作社社會化服務內容，完善合作社的服務體系

逐步完善合作社服務供給體系，為農戶提供更豐富的、更高效的服務。在農資采購服務方面，應結合合作社自身經驗，與知名供貨廠家合作，從源頭上確保農資品質。在種植過程中，可設置專門的生產技術部門和管理部門，聯合具有較強新型職業農民性質的社員，負責推行標準化生產技術。對購買的技術服務采用驗收、簽字制度，激勵服務提高作業質量。幫助社員建立統一的生產記錄，推進西瓜產品質量可追溯管理體系建設，提高西瓜產品的標準率，從而增加合作社收購西瓜的數量，從根本上解決銷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