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產業與消費“雙升級”的耦合關系研究

張 予 副教授 郭馨梅 教授 王 震

（北京工商大學經濟學院 北京 100048）

推動產業和消費“雙升級”是穩經濟的一劑良藥，是經濟發展實現“量”的合理增長和“質”的穩步提升的重要保障。一方面，產業升級是提升經濟發展質量和效益的關鍵之舉。我國低端產能過剩和高端供給不足等問題，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國經濟發展質量與效益。隨著我國人口紅利的逐漸消失、資源環境承載壓力不斷加大，以往高投入、低回報的粗放式發展模式已不可維系，必須向高質量、集約化、內涵式的發展道路轉變。另一方面，消費升級是拉動經濟持續增長的必由之路。如今，出口增長乏力且對經濟增長的拉動力和貢獻減緩，投資刺激政策收效甚微且負面影響顯著，在拉動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中，消費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日益提升，消費成為拉動經濟發展的最強引擎、核心動力。為此，黨的十九大報告也提出要“完善促進消費的體制機制，增強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

放眼國內，推動產業與消費“雙升級”是解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矛盾的有效方法；聚焦區域，發揮產業升級和消費升級間的互動作用是實現京津冀區域高質量發展目標的重要途徑。京津冀協同發展是新時代背景下國家重大戰略之一，以區域內產業與消費“雙升級”之間的耦合關系為研究對象，堅持綠色、和諧、可持續的發展理念，對于更好協調區域增長和推動社會持續、穩定、健康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圖1 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相互關系

研究方法

（一）理論分析

產業升級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消費升級是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重要推動力，兩者之間相互影響、互為動力。一方面，產業升級推動居民消費升級。產業升級過程中出現的新業態、新技術等，降低了生產成本、優化了供給結構，為居民提供更多物美價廉的產品與服務；影響著居民的消費方式與理念，促進居民向綠色、健康、品質的消費理念轉變。另一方面，居民消費升級倒逼著產業升級。居民消費升級不僅包含著“質”的升級，還包含“量”的提升。當居民消費理念發生變化，更多要求個性化、品質化、服務化消費時，將倒逼著產品與服務提供者不斷加大技術應用與研發、改進服務理念與管理模式；當居民消費需求量不斷提升，將成為產業升級的強大后盾，消費市場的擴大、消費潛力的提升能夠有效解決供給過程、結構失衡等問題。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之間關系如圖1 所示。

（二）計算方法

1.數據標準化。在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時，需要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以消除指標屬性和指標單位對研究結果造成的影響。公式如下：

表1 產業升級指標體系

表2 消費升級指標體系

當xij為正向指標時：

其中，yij是第i（i=1，2，…，m）個研究對象的第j（j=1，2，…，n）項指標標準化后的值，取值均處于0-1 之間；xij是各項指標的原始統計數據，maxxij為第i個研究對象的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minxij為最小值。在實際計算過程中，本研究選取京津冀地區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的各指標中的最大值與最小值作為計算依據，即minxi和maxxj。

2.熵值法賦權。常見的賦權方法有層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等。層次分析法屬于主觀方法，熵值法屬于客觀方法。為避免主觀因素的干擾，本文采用熵值法賦權。以下是利用熵值法對指標權重的計算過程：

首先，計算第i個研究對象的第j項指標的權重wij：

3.耦合評價模型。在耦合協調度模型中，耦合度（C）是衡量各系統相互作用關系的指標，反映各系統的關系強度；耦合協調發展度（D）是在研究系統耦合度的基礎上，進一步衡量各系統中耦合協調性的指標。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T=α×Y1+β×Y2；α+β=1，本研究中取α=β=0.5；Y1產業升級系統的綜合評價函數，Y2為消費升級系統的綜合評價函數，計算公式為

（三）指標體系構建

建立科學合理的評價指標體系，對于研究京津冀地區產業與消費“雙升級”的耦合關系至關重要。本研究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依照客觀性、代表性、可比性、系統系和綜合性等原則，結合京津冀地區產業發展和居民消費現狀，建立了產業升級評價指標體系和居民消費升級評價指標體系。

表3 2008 ～2017 年京津冀地區產業升級情況表

1.產業升級指標體系。關于產業升級評價指標體系，本研究從創新能力、產業協調程度和生產效率三個角度，選取了6 個二級指標。其中，研發投入、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狀況、科技創新能力三個指標用以衡量區域創新能力；第三產業占比用以衡量區域產業協調性；勞動生產效率和萬元GDP 資源消耗量指標用以衡量區域經濟發展效率。指標中，除萬元GDP 資源消耗量指標需要計算，其它指標數據均可直接獲得，指標含義及計算公式如表1 所示。

2.消費升級指標體系。關于消費升級的評價指標體系，本研究從區域整體消費狀況、均量消費狀況和消費結構狀況三個方面，選取了4 個二級指標。其中，區域消費能力用于衡量整體消費狀況；人均消費支出和居民服務消費水平用以衡量均量消費情況；食品支出占總支出的比例用于衡量居民消費結構。具體如表2 所示。

表4 2008-2017 年京津冀地區消費升級情況表

表5 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

綜合評價及耦合關系分析

（一）京津冀地區產業與消費“雙升級”現狀

根據2008-2017 年《北京市統計年鑒》《天津市統計年鑒》和《河北省統計年鑒》的數據，利用以上公式對京津冀地區產業升級和消費升級綜合得分進行計算。結果發現：第一，京津冀三省市的產業升級和消費升級綜合得分逐年上升；第二，北京市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綜合得分遠遠高于天津和河北。具體情況如表3 和表4所示。

從產業升級的綜合得分來看，北京優勢明顯，天津次之，河北最低。北京市產業升級綜合得分從2008 年的0.33上升至2017 年的1.00，且在創新能力、產業協調和生產效率三個維度均具有領先優勢，其創新能力是產業升級的重要保障。天津市產業升級綜合得分從2008 年的0.08 上升至2017 年的0.32，在生產效率方面與北京市基本持平。河北省綜合得分最低，2017 年也僅為0.14，在創新能力、產業協調和生產效率三個方面均落后于北京、天津，且差距較大。

從消費升級的綜合得分來看，北京優勢明顯，天津和河北有所提升。北京市消費升級綜合得分從2008 年的0.28上升至2017 年的0.91，且在結構指標和均量指標方面保持絕對優勢，在總量指標方面與河北相比略顯不足。天津市消費升級綜合得分從2008 年的0.11 上升至2017 年的0.53，在結構指標方面保持相對優勢，但在總量指標方面存在不足。河北省消費升級綜合得分從2008 年的0.33 上升至2017 年的0.53，與天津持平，依靠省內巨大的消費市場，在總量指標方面保持絕對優勢，但在結構指標和均量指標方面均有不足。

圖2 2009 ～2017 年京津冀地區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

（二）京津冀地區產業與消費“雙升級”耦合情況分析

為了更好地說明京津冀地區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之間的關系，需要對耦合協調度進行等級劃分。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耦合協調度劃分為10 個等級區間，每個區間代表一個協調等級，每類等級對應一種協調狀態，從而更為直觀地反映兩個系統間的耦合發展狀況。具體的耦合協調度劃分標準如表5 所示。

利用2008 ～2017 年京津冀地區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的綜合得分，計算得出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耦合協調度。可以發現，京津冀地區的產業與消費“雙升級”之間的耦合協同度呈上升趨勢。北京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耦合協調度從2009 年的0.590，增長至2017 年的0.976；天津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耦合協調度從2009 年的0.339，增長至2017 年的0.639；河北省產業與消費“雙升級”耦合協調度從2009 年的0.296，增長至2017 年的0.517。從協調度分類角度分析，北京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耦合協調度近年來一直維持在0.499 以上，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之間表現出耦合協調效果，并在2016 年超過0.899，達到“優質協調”狀態；天津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耦合協調度在2014 年突破0.499，在2016 年突破0.599，并維持在“初級協調”狀態；河北省產業與消費“雙升級”耦合協調度在2016 年才突破0.499，維持在“勉強協調”狀態。如圖2 所示。

結論與建議

本文通過建立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了京津冀地區產業與消費“雙升級”之間的協調關系。得出以下結論：第一，京津冀地區產業與消費“雙升級”之間的協調度保持增長態勢。2009 ～2017 年間，北京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由“勉強協調”轉變為“優質協調”；天津市由“輕度失調”轉變為“初級協調”；河北省由“中度失調”轉變為“勉強協調”。第二，不同省市間的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差異較大。以2017 年為例，北京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為0.976，天津和河北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僅為0.639 和0.517，北京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是天津市的1.53 倍，是河北省的1.89 倍。第三，三個省市的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差距不斷拉大。北京市的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不僅保持絕對優勢，而且不斷優化、后勁十足；與北京相比，河北省不僅協調水平偏低，而且后勁不足，兩省市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在2009 年相差0.294，2017 年差值拉大至0.459。北京與天津、天津與河北產業與消費“雙升級”協調度在2009 年分別相差0.251 和0.043，2017 年差值為0.337 和0.122，差距也在不斷拉大。

在新常態背景下，產業升級和消費升級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舉措，是經濟保持平穩較快發展的“壓艙石”。如果產業與消費“雙升級”之間協調度偏低，則不利于發揮產業升級對經濟發展的輻射帶動作用、消費升級穩就業的拉動作用，更不利于發揮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之間相互影響、互相促進的內在機制。因此，需要多方聯動，共同推動區域產業與消費“雙升級”。

對于政府來說，需要不斷推動區域治理協同，優化管理機制，提升治理水平。一是營造良好的創新與消費環境，激發各類市場主體活力。創新是產業升級的核心動力，是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內在源泉；消費是社會生產的最終目的，是拉動經濟增長的關鍵引擎。政府只有通過鼓勵創新、增加創新投入、健全消費者保障體系等手段，不斷優化創新與消費環境，才能更好地促進產業升級與消費升級之間的良性互動，推動社會經濟不斷發展。二是促進生產要素自由流動，更好發揮北京市的輻射帶動作用。北京集聚了國內優質的科研力量，強大的創新與研發能力是產業升級的堅實動力和區域創新的高地。在京津冀一體化發展過程中，北京與津冀的發展存在斷層，區域間需要不斷加強合作，推動生產要素在區域內自由流動，讓北京的先進技術、管理經驗等在推動自身發展的同時，更好帶動津冀的發展。

對于企業來說，需要不斷加大創新力度，增加有效供給，迎合居民消費升級需要。一是加大研發力度，改進運營模式，不斷優化資源配置，增加有效供給。只有企業更好地研發新技術、運用新技術，提升服務水平與產品質量，才能有效解決發展中高端供給不足、低端供給過剩的結構性問題，不斷推動產業與消費“雙升級”。二是洞察與順應居民消費升級的趨勢，更好滿足居民綠色、健康、品質化的消費需要。消費是最終需求，既是生產的最終目的和動力，也是居民對美好生活需要的直接體現。在市場經濟激烈的競爭環境下，企業保持危機意識，不斷革新技術，迎合市場需求，生產適銷對路的產品，才是唯一的生存發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