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定潔 副教授
(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 重慶 401331)
多元化是新時期社會消費結構調整的一個重要特征,隨著我國溫飽問題的基本解決,居民的消費內容逐漸豐富,消費結構更加優化,反饋到生產部門則表現為產業結構的調整與生產行業的重組。此外,多元消費的這種經濟效應還會受到地方社會環境的影響,在不同社會因素的約束下表現出階段性的變化特征。本文力求從空間計量層面實證分析多元消費對產業升級影響的空間溢出與門檻特征,以期為區域經濟的均衡發展提供實證參考。
消費的多元化趨勢是我國居民生活水平提升的現實反映,這一過程突出表現為非生存必需品消費支出的增長,而用于滿足基本生活需求的生存資料消費卻在相對下降,這也是服務業市場需求不斷擴大的過程。正如丁琪、陳剛(2019)在研究中指出,服務型消費需求的擴大為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市場環境,也為產業升級的深入推進提供了有利的市場條件。張夢霞(2020)等人指出,引導海外高端消費回流、促進國內消費增長對產業結構的優化轉型起著明顯的促進作用。潘錫泉(2019)認為,我國居民消費結構呈現出多元化趨勢,服務、文化、信息與綠色消費已經成為現階段居民消費升級的主流方向,而消費升級的不斷推進也為產業轉型提供了時代機遇,引導著我國產業部門的空間重組。但是,也有研究指出,多元化消費的經濟溢出受到區域社會環境的影響呈現出明顯差異,這也導致多元消費對產業升級的積極作用在不同時期與地域存在著非線性變化。例如,朱孟曉(2012)從產業升級的社會阻力視角指出,我國產業結構的空間布局具有一定的歷史穩定性,消費擴大是產業升級的必備市場條件,但是在傳統產業布局的影響下,消費擴大所產生的積極效應相對有限。邢國繁(2019)認為,我國服務消費增長的經濟效應并不存在區域普適性,其對產業升級的影響作用也存在著一定的區域差異。
綜上所述,以往研究側重從線性關系的視角分析居民消費與產業升級的關系,難以排除由于空間地理因素造成的額外干擾,有關多元消費與產業升級的空間關系及非線性特征仍然有待進一步探索。對此,本文擬在空間計量模型基礎上,實證分析多元消費與產業升級的空間關系,探討在不同經濟水平下兩者的非線性關系,以期為社會消費與產業優化的協同發展提供參考。
被解釋變量:產業升級。新常態時期,產能過剩問題日益突出,產業結構的優化轉型已經成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道路上亟待解決的關鍵問題。從產業升級的歷史變遷來看,我國主導產業發生了多次調整過程,現階段主要表現為第二產業向第三產業過渡。因此,本文采用了第三產業的經濟產值占比衡量產業升級水平,其計算公式如下:產業升級=第三產業增加值/國內生產總值×100% (1)
從上述公式中可以看到,產業升級的取值越大意味著產業水平越高;反之,產業升級的取值越小意味著產業水平越低,記為y。

表1 LLC 單位根檢驗結果
解釋變量:多元消費。隨著我國經濟水平的提升,居民的消費結構也在不斷優化,消費種類日趨豐富,根據現有消費類型將其分為基礎性消費、發展性消費與保障性消費三大類型,分別記為x1、x2、x3。基礎性消費主要是用于滿足人們的基本生存與生活需要,即包括衣食住方面的消費支出;發展性消費則是滿足除衣食住消費外的其它服務性消費,這部分消費主要是用于提升居民的生活質量,具體包括交通通信、文化娛樂、家電設備以及其它服務的相關消費支出;保障性消費主要是用于保障居民健康方面的經濟支出,包括醫療與保健消費支出。
控制變量:產業結構的變化與地方的經濟社會環境存在密切關系,尤其在產業升級的過程中,高素質人才的知識溢出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在綜合以往研究的基礎上,本文選取了教育水平、固定資產、經濟水平與財政支出作為控制變量,記為edu、tz、gdp、cz,分別采用每10 萬人中高等教育在校學生數、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人均GDP、國家財政支出衡量。
本文選取我國30 個省份的平衡面板數據,在進行后續回歸分析前對各變量的平穩性進行分析。從表1 中看到,在水平條件下,基礎性消費的單位根仍然存在(5%水平),因此需要對各變量做一階差分處理,經過調整后,各變量的一階變換值均在1%水平上達到顯著,這也就意味著各變量存在著同階平穩性。
空間計量分析的前提是各變量存在空間自相關性,通常可以采用Moran’I 指數對變量的空間自相關進行檢驗。文中選取了鄰接矩陣作為空間矩陣的基本形式,Moran’ I指數的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查詢時通過對session中是否存有用戶id判斷是否登錄,如有登錄則進行在線查詢,沒有登錄則進行離線查詢。在線查詢直接使用TrainSpider中getTrainData()獲取車票信息。離線查詢則調用SearchController到SearchService到SearchDao中獲取數據庫中對應查詢條件的數據。查詢需要使用數據庫中對應的車站信息,所以還需要從SearchDao中獲取車站信息來進行輔助。


Moran’I 的取值范圍為-1 至1,隨著Moran’I 指數的絕對值增大,空間相關性也就越強。表2 為主要變量的全局Moran’I 值測算結果。
從表2 中看到,2005 ~2018 年各變量的Moran’I 值均在1%水平上達到顯著,這也就意味著各變量均存在顯著的空間自相關性,說明上述各變量均存在著明顯的空間集聚特征。因此,有必要采用空間計量模型對多元消費與產業升級的關系做進一步分析。

表2 基于全局Moran’I 值的空間自相關分析
傳統線性面板回歸在對變量的空間關系檢驗中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鑒于多元消費與產業升級存在著顯著的空間自相關性,我們采用了空間計量模型對兩者的空間關系做進一步討論。具體而言,一是Anselin 提出的空間滯后模型(SLM)和空間誤差模型(SEM),二是空間杜賓模型(SDM)。

表3 空間計量模型回歸估計結果
1.空間滯后模型設定:

在式(4)中,ρ為空間自回歸系數,ε為空間權重矩陣,μ為空間固定效應,空間誤差模型的設定為空間滯后變量,此時ρ為空間滯后參數。
2.空間誤差模型設定:

3.空間杜賓模型設定:

式(6)中,W_X 與W_K 分別為多元消費與控制變量的空間項。
本文對多元消費與產業升級的空間滯后模型、空間誤差模型與空間杜賓模型進行了估計。從表3 中看到,空間滯后模型的Log-Likelihood 值明顯大于空間誤差模型,這也說明空間滯后模型的估計結果更加有效。不過鑒于對比分析,本文將三模型估計結果的經濟含義均進行了相關解釋,結果如表3 所示。
空間滯后模型的空間滯后參數在1%水平上達到顯著,這說明我國產業升級現象存在著空間溢出性,即某一省份的產業水平不僅與本地區的產業升級速率存在密切相關,還會受到鄰近地區產業升級進程的影響。周邊省份產業升級水平每提升1 個百分點,可以有效促進本地區產業升級提升0.568 個百分點。
空間誤差模型反映的是鄰近區域社會因素的空間溢出效應,從空間誤差參數的估計值來看,也在1%水平上達到顯著,這一現象說明鄰近地區的社會環境對本地區產業升級具有顯著的空間溢出性。根據參數值大小可以將其解釋為:鄰近省份社會環境的改善水平每提升1 個百分點,可以對本地產業升級起到0.835 個百分點的正向溢出作用。
從空間杜賓模型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到,空間滯后參數并不顯著,并且參數值為負,這一結果表明多元消費對鄰近地區產業升級的空間溢出并不明顯,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存在著一定的抑制作用。不過對比不同類型消費支出的空間系數值可以看到,基礎性消費在10%水平上表現出顯著正向作用;發展性與保障性消費的空間系數在1%水平上存在顯著促進作用,而控制變量的空間系數對產業升級并沒有表現出顯著影響,甚至固定資產與財政支出表現出一定的抑制作用。這一現象說明,多元消費對產業升級的空間溢出效應受到地方社會因素的干擾,并且在社會因素的約束下多元消費的整體效應明顯削弱了。

表4 門檻效應顯著性估計結果

表5 門檻臨界值及置信區間

表6 門檻效應回歸估計結果
進一步構建門檻效應模型對多元消費與產業升級的非線性關系進行分析,采用經濟水平作為門檻變量,用于綜合反映地方的經濟社會發展狀況,三類消費支出分別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納入模型,模型基本構建形式如下:

式(7)中,gdp為經濟水平,X為居民消費支出,j為消費支出的類別下標,包括基礎性、發展性與保障性三種消費類型,r為經濟水平的門檻臨界值。
基于對多元消費的類型劃分,表4 中模型1-模型3分別為三類消費支出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的門檻效應顯著性估計結果。從表4 中看到,模型1-模型3 均在單門檻效應檢驗下達到顯著,雙門檻效應均在10%水平數顯著,三門檻效應的檢驗結果均不顯著,說明在經濟水平的約束條件下,基礎性、發展性與保障性消費對產業升級的影響均表現出顯著的兩階段變化,表5 給出了相應的門檻臨界值及置信區間:
在各類消費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的情況下,經濟水平的單一門檻值及置信區間相同,從這一現象可以初步推測,不同經濟地帶下的居民消費結構具有相對穩定性,根據臨界值大小,當人均GDP 的對數值在9.905 以下時,地方的經濟發展狀況處于低水平;當人均GDP 的對數值在9.905以上時,地方的經濟發展狀況處于高水平。據此,本文進一步給出了模型1-3 的門檻效應回歸估計結果,見表6 所示。從表6 中看到,各類消費對消費升級的影響作用是非常明顯的,基礎性、發展性與保障性消費對產業升級的影響均表現出顯著的兩階段促進作用。隨著經濟水平的提升,消費對經濟的促進作用呈現出邊際遞減的狀態,即在經濟水平偏高的省份,消費的經濟拉動作用相對較小;反之,對于經濟水平較低的省份,消費的經濟促進作用相對較大。此外,在模型1 ~3 中,當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模型中時,各類消費對產業升級的影響也均在1%水平上表現出顯著促進作用。這一現象說明,多元消費對產業升級的影響作用是顯著存在的,并且對于不同類型的消費支出,這一效應存在著普適性現象。針對多元消費所表現出的邊際報酬遞減現象,其主要原因在于:一是消費市場的相對飽和導致居民消費熱情的下降。居民消費增長與其實際生活需要存在著密切關系,在各類生活需要都達到滿足后,居民的消費支出也會遵循邊際遞減規律,從而進入相對減少的階段,反饋到供需市場則表現為需求的相對下降,進而對生產規模的擴大產生一定的約束作用,從而導致其對產業升級的積極作用出現下降的趨勢。二是生活成本上升對日常消費產生了擠出效應。房價、醫療費用的上漲是制約我國居民消費持續增長的重要因素,尤其在房產泡沫的約束下,很多居民在高房價的壓力下出現了減少消費的現象,這也成為現階段影響我國產業升級的重要阻礙。
本文選取2005 ~2018 年我國30 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實證分析了我國多元消費對產業升級的影響作用及門檻特征。主要得到以下結論:我國多元消費對產業升級具有顯著促進作用,產業升級的空間外溢性顯著存在,并且地方社會環境對臨近區域產業升級也具有明顯的空間溢出性,但是多元消費的空間外溢性并不顯著,這與地方的社發展差異存在密切關系;在經濟水平的門檻約束條件下,多元消費對產業升級的影響表現出顯著的非線性變化,隨著經濟水平的提升,多元消費的積極作用在相對下降。對此,本文建議如下:
優化配置經濟社會資源,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從本文的研究結論可以看到,地方社會發展水平的提升對產業升級的積極作用非常顯著,并且存在明顯的空間外溢性。從推動區域產業結構優化的層面來看,要注重社會資源空間配置的總體均衡,尤其要加大對貧困落后地區的政策傾斜,在保證財政轉移支付力度的基礎上,注重人才、技術的引進、援助,改善這些地區長期以來的人才短缺與技術匱乏的局面,為經濟社會的結構性治理提供強有力的智力支撐,增強產業升級的內部動力,促進區域間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
不斷完善社會保障服務,促進居民消費的持續增長。消費增長對產業升級的積極作用是顯而易見的,然而從現階段我國消費增長的現實情況來看,總量不足、質量偏低仍然是消費市場完善所面臨的突出問題;從促進居民消費增長的角度來看,相關部門要進一步完善社會保障服務,不斷深化醫療、養老等方面的改革,提高居民的生活幸福感,引導居民消費需求的不斷擴大,促進居民消費結構的不斷優化,切實為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提供良好的社會保障,促進消費的穩步、持續增長,為產業結構與經濟結構的優化轉型提供強勁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