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游的音樂風格探究

朱仲甫

摘 要：陜北地區地域廣闊，民歌種類繁多，其中信天游是陜北地區最具代表性的民歌，旋律優美、節奏自由，歌詞內容豐富多樣，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愛，具有極高的傳唱性。它來源于生活并真實地反映了人民的生活，對后世人們的生活也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民歌中普遍使用極具特色的“雙四度”音程結構。該論文通過對民歌《三十里鋪》和《腳夫調》的分析來窺探信天游的基本特征和音樂風格。

關鍵詞：陜北信天游;“雙四度”;音樂風格

中圖分類號：J64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0905（2020）13-00-02

民歌，是我國歷史十分悠久的一種歌曲體裁，可大致分為號子、山歌、小調等類型，不同類型的民歌流傳于我國不同地區，在風格上也不盡相同。民歌是在廣大的勞動人民不斷的日常勞動、生活中根據自身的切實感受所創造出來的，因此內容有很強的寫實性，并且在生活中通過口傳心授的方式一代代地傳承下去，因此使得民歌具有了再創造性，讓民歌具有了當地所特有的風格，其中最具特色的有蒙古長調，甘肅花兒，陜北信天游等，都是具有高度傳唱性的民歌。[1]

一、分析陜北民歌《三十里鋪》

（一）從音樂旋律方面來分析，《三十里鋪》在結構上為上下四句體的民歌，在民歌的創作手法中屬于“起、承、轉、合”式的四句體形式，第一句當中采用了“2—5”的四度音程跳進或“2—6”的五度音程跳進。第二句的旋律完全重復第一句的旋律，用重復的方式來起到承接的作用，同時也突出強調了前兩句旋律當中的四度、五度的音程跳進。在前兩句的旋律當中運用了陜北民歌信天游當中最具代表性的“雙四度”音程結構，例如旋律中多次出現的“5—1—2—5”是民歌《三十里鋪》當中最經典的“雙四度”結構（5—1為一個四度音程，2—5為一個四度音程）。第三句當中出現了偏音“4”，通過轉調的方式來契合創作手法。第四句跟隨第三句旋律進行了轉調，但最后一個音仍落在“5”上，跟前面的三句起到了“合”的作用。對調性進行分析，前兩句為C宮調式，落音在“5”上，所以是G徵五聲調式，第三句開始轉調，轉成了F宮調式，出現了“4”最后落音在“1”上，為F宮五聲調式。旋律進行多以四度或五度跳進為主，沒有出現大跳的旋律進行。節奏上采用了比較有特色的大切分和符點節奏，均用在了每一句的開頭小節上。

（二）從歌詞方面來分析，《三十里鋪》的歌詞以敘述性的手法來描繪一件事情，歌詞內容比較直接，語言方面相對簡單質樸，對于研究陜北當地生活寫照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三十里鋪》最常見的是六段歌詞的版本，但由于生活的不斷前進，后人對該民歌的繼續創作也在不斷的加強，導致發展到現在已經出現了四十多段的歌詞，這種歌詞的不斷發展稱之為“接龍”，但我們仍然習慣于重點分析該民歌的前六段歌詞。[2]

從前六段歌詞進行分析，陜北民歌的歌詞的基本結構為上下兩句體，每句歌詞大約以七字為主，又稱七言體，但由于各種別的原因，例如襯字襯詞的修飾或者是演唱的情感變化，歌詞的字數也會相應地增加或者減少，常常以增加歌詞為主從而形成了九言、十一言甚至更多的字數等結構。

例如在《三十里鋪》的第一句歌詞中：提起（個）家來家有名，這里的（個）作為襯字增加了歌詞的字數，使它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七言結構。第六段歌詞中的“三哥哥”“灰塌塌”等疊字的使用在七言的基礎了產生了一點不同的變化，但總體上并不影響它的結構。但正是由于這些襯字、襯詞和疊字的使用，完全展示了陜北民歌的風格特點，同時在歌詞中也大量的出現了陜北本地的方言用語，例如“咱們二人沒盛夠”這里的“沒盛夠”的含義是指兩個人相處在一起的時間十分的短暫，想要有更多的時間和心愛的人待在一起，對于即將要到來的分別表現出了不情愿，體現出了兩人之間感情的深厚。“灰塌塌”在陜北的方言中表示了“灰溜溜”的意思，表現出了自己的窘態，怕別人偷偷地嘲笑自己。“拉上兩句話”中的“拉上”其實就是指說上兩句話的意思，一般指兩人之間的聊天。歌詞當中這些襯字、襯詞、疊字以及方言的大量使用襯托出了陜北民歌所特有的風格，仿佛聽到這些歌詞，就能很自然地聯想到這是陜北的民歌以及陜北的風土人情。[3]

二、信天游的音樂風格

（一）在曲調方面，信天游的曲調多為上下二句體，兩句之間多用比興的手法，下一句是上一句的繼續發展，或者是變化重復。信天游的曲調種類大約分為兩種，一種是類似《腳夫調》的民歌，旋律線條呈大波浪形，上下起伏較大，節奏較為松散自由，音域跨度基本在一個八度左右，比如第一小節的最后一個音（小字二組的1）到第二小節的第一個音（小字一組的2），一個七度的大跳。音調明亮寬廣，在感情上較為高亢凄涼。另一種是類似《三十里鋪》的民歌，旋律進行較為平緩，多以三度的級進為主，偶爾使用四度、五度地跳進，節奏類型十分單一，多為大切分和符點的節奏（前兩句的節奏完全重復），四句體的結構十分規整，感情上細膩柔軟，比較符合男女雙方之間的喜愛之情，借歌曲來抒發自己對心上人的思念之情。[4]

信天游歌曲的曲調一般分為兩種結束類型：開放型和收攏型。收攏型的曲調往往要更為常見，主要是指上下兩句體結束音為同一個音或者是隔著一個八度的音，例如《三十里鋪》當中的前兩句，旋律都是以“5”結束，屬于收攏型的曲調。而開放型的曲調則相對比較少見，主要是指上一句結束的音往往要高于下一句結束的音，兩個音之間多為四度或五度的關系進行，最為典型的歌曲就是《腳夫調》，第一句的結束音為小字一組的1，第二句的結束音為小字組的5，兩個音之間正好是前高后低，四度音程的關系進行，給人一種歌曲還沒有結束的感覺，情感上也表現出了凄涼之意。

信天游的歌曲在調式上最常見的就是五聲商調式和徴調式，極少數會出現五聲羽調式，同時也有在五聲調式的基礎上，加上偏音從而形成六聲、七聲調式。例如在《三十里鋪》當中，第三句出現了偏音“4”，在這里既可以把它當作是轉調，也可以當作是六聲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