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危化品特種作業人員考核模式中存在的問題和對策

文/劉秀云 曹基聯 陳相伏（湖南省安全技術中心）

0.引言

特種作業是指容易發生事故，對操作者本人、他人的安全健康及設備、設施的安全可能造成重大危害的作業。特種作業人員，是指直接從事特種作業的從業人員[1]。

危險化學品具有易燃易爆、有毒有害等特征，對人體、設施、環境具有一定的危害性[2]。海因里希在針對50萬件事故統計分析中，得出人的不安全行為引起了88%的事故。我國有研究結果表明85%的事故由于人的不安全行為引起，目前我國的危化品特種作業主要從生產環節的工藝過程入手，規范作業人員的作業行為，減少人的不安全行為，從而減少危化品相關事故的發生。

作者從目前我國危化特種作業考核的方式出發，結合我國近幾年發生的事故類型和原因，采用現場實地調研和對湖南省特種作業考試情況統計分析的方法，對我國現行的特種作業考核方式進行了系統和深入研究，為我國危化特種作業考核方式頂層設計和危險化學品安全監管提供了一定的思路和方法。

1.特種作業考核的基本情況

1.1 特種作業目錄情況

我國現行的特種作業目錄在2010年正式發布實施，共有51種作業被列入目錄。其中危化品特種作業目錄覆蓋了危化品生產企業涉及的15種危險化工工藝作業和化工自動化控制儀表作業，共計16種。據統計，2017年1月至2018年12月，湖南省共有3775人次考取了危化特種作業人員證書。其中考證人員集中在加氫工藝作業、氟化工藝作業、聚合工藝作業和合成氨工藝作業，其他工種取證人員數量較少。

1.2 某省的危化特種作業考試情況分析

某省位于中南部地區，全省340余家危險化學品生產企業涉及的105個列入特種作業目錄的危險化工工藝，主要集中在合成氨工藝、氯化工藝、加氫工藝、聚合工藝等領域。筆者分別統計了2018年某省的危化品生產企業、列入特種作業目錄的危險化工工藝和特種作業考試情況。

從表1的統計情況可以看出，某市2是全省的危化品生產企業集中區，危化品生產企業數量占全省的五分之一，危化特種作業覆蓋了總目錄種類的88%，特種作業人員較多，工種分布較廣泛，具備危化品生產的典型性和代表性，最終確定某市2為調研地點，同時以調研、函詢形式，采用“背對背”的方法，廣泛征求企業人員和該領域專家對危化品特種作業人員考核模式的意見。

2.存在的問題

通過對某市2危化行業和特種考試作業情況分析，發現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2.1 操作項目多，持證人員少，持證比例失衡

危化特種作業目錄目前有16種考試工種[1]。對調研企業的統計分析發現，石油化工企業基本上涵蓋了所有的工藝類型，但是持證人員或持證崗位卻不多。在規模較大且相對重視安全生產工作的大型國有企業中，由于分工細致，管理嚴格，持證比例失衡現象不明顯，特種作業持證人員可占到企業總員工數量的60%。但在規模偏小或者非國有企業中，這種持證比例失衡現象比較嚴重。如某危化品生產企業有310名員工，但持有危化特種作業人員卻只有15人，持證率過低，遠低于國有企業持證人員比例。

2.2 工種分類過細、過多，取證成本過高

大型國企具有從業人員多、素質高，工藝分工細致的特點。據了解，企業存在著部分工藝裝置只有1人操作，或平均1人需要取得6種工種證書的現象、甚至一個班組長要取得10種特種作業人員證才能滿足企業生產的需要。中小企業人數較少，日常工作量飽滿，考試工種分類過細導致中小企業員工取證難度較大，工學矛盾突出。

尤其是隨著化工企業的DCS控制系統的進一步普及，企業制訂了“機械化換人、自動化減人”的目標，員工數量逐年減少，按工藝分類取證需要的培訓及考試時間長，有些企業甚至以停產來換取員工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培訓和考試，工學矛盾突出，影響了企業的正常生產，增加了企業負擔。

2.3 工種間區別不明晰，取證人員難以界定

由于工種特征區別不明晰，如果從業人員沒有掌握危化品相關專業知識，難以有效識別和正確選擇考試工種。因為從業人員難以界定和準確選擇報考的工種，導致出現取錯證的現象。如有人從事有關氨用作脫硝劑的崗位，卻錯誤選擇合成氨工藝的工種。

2.4 取證人員未能真正達到實操要求，考試深度過淺

據被調研的應急管理部門和企業反映，特種作業人員考試難度與實際工作的需求相比，存在著難度較低，考試深度較淺，導致人員在取到證后無法立即適應工種，仍需有工作經驗的師傅帶領學習和工作一段較長時間方能適應崗位需要。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特種作業人員證書的“含金量”，使特種作業人員考試流于形式，無法達到類似于“駕駛證到手即基本可上路開車”的效果。

2.5 涉及環節單一，風險防范不全

目前設置的危化特種作業工種，只覆蓋了危化品生產環節，突出了“重點問題”，忽視了“普遍問題”，如存儲、應急處置等。這些環節操作或管理不當也會引發事故，從某種意義上說，倉儲的量更大，造成的危險和事故更加難以預估，如2014年發生的“8·12”天津港特大爆炸事故正是儲存環節管理疏忽導致了悲劇的發生。張家口市“11·28”爆炸起火事故，是因為儲存氯乙烯的氣柜發生泄漏爆炸引起的。同時，檢維修過程和受限空間作業忽視了介質的存在也引發很多事故。

3.對策和措施

3.1 優化工種結構和分類，建立目錄動態調整機制

3.1.1 靈活設置模式，建立動態選擇機制可參照駕考模式，將危化特種作業證分為A/B/C三大類，每一類對應一個監管環節，生產環節對應A類，根據從業人員自由選取考試工藝的數量分為A1、A2和A3三種證；存儲使用對應B類，保管存儲、裝卸及監護作業是B1證，裝卸及監護為B2證；設備設施對應C類，檢維修、自動化控制和巡檢作業為C1證，檢維修作業為C2證。三大類作業證等級排序從1至3（A類為1至3，其他為1至2）逐次降低，其中A類證書上要注明可從事的工藝類別，B1和C1可分別從事B2和C2崗位工作。這種模式的設置有利于減少人員在各類公司之間流動的取證次數，特種作業人員考試“減次增效”的作用明顯。

3.1.2 優化考核方式。考核方式可采用“1+X”（通用公共部分+特殊部分）。通用公共部分分別為生產、儲存、經營環節的公共法規政策及標準等基礎知識，包括應急救援方面的內容，此部分注重安全基礎知識的廣度；特殊部分可采用取證人員自由選擇組合幾種工藝的方式實現，此部分注重特殊工藝和某些崗位或環節管理知識的深度，可通過增加培訓學時來實現特殊工藝知識深度的提升。如某些精細化工過程可能含有氯化工藝、加氫工藝、聚合工藝等多種工藝過程，則從事此工作的人員則可以自由選擇組合這三種工藝，取一證（A3證）即可滿足崗位需求。如某些裝置生產過程可能含有氧化工藝、聚合工藝等5種工藝組合，則從事此裝置生產的作業過程則取一證（A2）即可滿足崗位需求等。

3.1.3 增加和合并部分工藝工種類別。新型煤化工工藝、電石生產工藝和偶氮化工藝過程具有較高的危險性，已在2013年被列入第二批重點監管的危險化工工藝，從危化品統一監管的角度考慮，應將以上3種工藝列入特種作業目錄內容，對操作人員進行規范的培訓考核，將現有的15種工藝種類增加至18種工藝種類。其中氧化工藝和過氧化工藝兩種工藝作業過程有類似的過程，反應的切入點一致，反映過程都具有燃爆危險性，極易發生火災和爆炸現象。比如氧化工藝的氧化劑有雙氧水，但是雙氧水的生產又是過氧化工藝過程，因此可將氧化工藝和過氧化工藝進行合并為氧化（過氧化）工藝，合并后工藝合計17種。

3.1.4 增加和調整其他工種類別。一方面增加危化品保管儲存、裝卸環節的工種類別（B類）。另一方面增加設備設施工種大類（C類），如設備檢維修、設備巡檢等崗位的工種，并將現有的化工自動化控制儀表作業調整至C類。

3.2 加強執法力度，實現持證平衡

操作項目多，持證人員少，持證比例失衡有部分原因是應急管理部門的執法深度和強度不夠。部分執法人員由于缺乏專業知識的支撐，在進行執法檢查時，無法針對企業存在的工藝類別進行應持證人數的準確判別，執法僅僅停留在“只要有證就行”的階段。也有部分是因為執法力度不夠，對假證無證等現象沒有深入執法，導致個別企業抱有僥幸心理，得過且過。建議持續打擊假冒特種作業證書行為，加大執法力度，提升執法效果。

3.3 明確工種指標和特征，便于人員界定和報考

在將特種作業工種納入目錄的同時，配套明確工種區別其他工種的顯著特征或者顯著參數，以便于人員在報考時能夠準確判定自己報考的工種類別。

3.4 深化考試大綱深度，拓寬考試大綱寬度

目前的考試大綱存在著內容不適合當前形勢的部分。需要根據目錄修訂的結果，適當深化考試大綱深度，如特殊工藝部分的深度；拓寬考試大綱寬度，比如公共考試部分的知識寬度。

3.5 取消證件復審，實現一考定終身

隨著中國越來越多參與國際事務，國際化進程進一步加快，特種作業人員證件的六年一復審規定，給長期駐外的持證人員的證件復審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難度。特種作業人員考試可參照自然人駕駛證模式，在加大考試難度和嚴格考試紀律的同時，取消六年一復審的規定，實現“一朝考過，終身有用”的目的，這將給持證人員工作帶來極大的便利。

3.6 創新方式，推廣實操考試的網絡平臺在線考試

特種作業人員實操考點建設有著基建投資大、運營維護成本高的特點，如果沒有足夠數量的學員和考員，將很難建成或者良好運行特種作業考點。為了不降低特種作業人員考試的質量，可創新考試方式，利用已有的實操考點，包括仿真實操和裝置實操的現有資源，發展和推廣在線網絡平臺的教育和考試，改善部分特種作業考試只考理論部分的短板，使考員具有實戰經驗，盡快適應工作崗位的需求。通過這種途徑也可使投資巨大的考點有適當盈利，實現良性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