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的估計與檢驗

田卉冉 李凱歌 張程浩

[摘 要]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的估算與檢驗是當今宏觀經濟研究的一個熱點問題，正確估計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可以科學預測經濟的中長期走勢和短期波動情況，實時評估社會通脹和失業壓力，并據此制定出前瞻有效的經濟發展規劃和宏觀調控政策。文章基于HP濾波、生產函數法和卡爾曼濾波的多變量狀態空間模型三類方法估計了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研究結果表明，如今我國出現新一輪的趨向波谷時期，經濟體出現負缺口狀態，也將面臨新一輪的挑戰。

[關鍵詞]產出缺口;HP濾波;卡爾曼濾波;狀態空間模型

[DOI]10.13939/j.cnki.zgsc.2020.24.012

1 研究目的和意義

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與一國長期經濟增長和短期經濟波動有著密切聯系，對于一國經濟預測和政策制定具有重要的理論擴展和實踐指導意義。實際經濟增長在潛在水平附近上下波動，伴隨經濟穩定增長的同時警示著經濟過熱或過冷。在長期，測算經濟的潛在產出水平有助于分析經濟增長潛能、確定經濟增長目標，對于制定合適的經濟發展戰略、準確把握實際經濟運行態勢具有重要的作用。在短期，準確地判斷產出缺口的方向和大小，可以更有針對性地制定具體的宏觀調控措施，以調控經濟運行、熨平經濟周期短期波動。此外，準確度量一國經濟體的潛在產出，有助于更準確地估計短期內產量和通貨膨脹之間的交替關系，能夠為政策制定者提供有依據的定量指導。

2 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的估計

2.1 HP濾波法

為了數據的精密和方便對比分析，先對中國1981—2017年的國內生產總值做價格平減，以剔除通貨膨脹因素的影響不變價處理。在壓縮數據變量尺度的同時，為保證數據性質的不變和穩定，縮小數據的絕對數值，方便快速計算，則對不變價國內生產總值實際GDP做了取自然對數的處理，再利用統計趨勢分解法和Eviews軟件剝離出GDP的趨勢成分和周期成分（也即為波動成分）。

2.2 生產函數法

采用以規模報酬不變的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形式：Yt=AtKαtLβt產出取決于勞動、資本和技術三要素的投入。基于產出、就業和資本投入的實際數據，利用索羅殘差法可計算出全要素生產率，利用消除趨勢法對全要素生產率進行分解，從而得到趨勢全要素生產率，再將趨勢全要素生產率、潛在資本和潛在就業代入總量生產函數中即得到潛在產出。

2.2.1 資本和勞動的產出彈性測算

文章選用中國統計年鑒中固定資產投資數來代替資本存量進行計算，所以對于α、β的取值，可以從收入份額的角度核算出相應的要素產出彈性。通過對其九個彈性系數做算術平均數，得到α，β取值如表1所示。

2.2.2 全要素生產率測算

對CD生產函數做對數變換，可首先定義全要素生產率為：

2.3 狀態空間模型

狀態空間模型是一個動態時域模型，以隱含的時間為自變量。它是被用來估計不可觀察到的時間變量：理性預期、測量誤差、長期收入和不可觀測的因素（趨勢和循環要素）。狀態空間模型將狀態變量并入可觀測模型并和其一起估計出結果，它還可以借助卡爾曼濾波這種強有力的迭代算法對數據進行估計。

2.3.1 模型構建

文章設定的多變量濾波方法相對簡單，在模型中，產出缺口定義為對數實際GDP（Yt）與其潛在水平（Y-t）的偏離：

2.3.2 參數估計

針對模型中存在的未知參數，文章對Gss進行了校準設定，將其設定為潛在經濟增長率的幾何平均數9.6。對于其他參數θ、β、λ、φ，文章則基于狀態空間模型使用預測誤差分解對其進行了極大似然估計。考慮到模型初始設定和參數初始賦值對估計帶來的不穩定影響，文章基于HP濾波下得到的各種變量關系對其進行設定，重點考慮了各狀態變量的初始值和協方差矩陣，同樣也基于以上參數的OLS估計結果對其進行初始賦值，以此控制由于初始狀態設定對估計產生的影響。運用S-PLUS軟件，在給定初始值的，以及Gss賦值后的情況下，對各參數進行了15次的迭代算法——卡爾曼濾波，得到了各項參數的估計值。如表2所示，模擬發現對初始設定的控制極大地提高了模型估計的樣本末端問題。

2.3.3 估算潛在產出估計和產出缺口

將估算的參數帶入狀態空間列表，得到潛在產出、實際產出和產出缺口圖形。如圖1所示，在狀態空間模型中只能估計產出缺口的方向，其數值大小不能確定。HP濾波下，產出缺口+潛在產出=實際產出，但狀態空間模型下該等式不成立，存在隨機誤差項。從產出缺口與潛在產出的圖形可以看出三個較為完整的經濟周期。與生產函數模型不同，1994—2002年期間產出缺口極速下降跌入最低點，并在2003年回暖，在此后的十年，經歷了兩次小幅波動，在2017年又再次出現潛在產出持續走低，經濟形勢過冷的情況。

3 有效性檢驗

文章通過兩個方面對估計的結果進行檢驗。首先，用估計出的結果作圖與郭慶旺、賈俊雪的圖形進行對比。其次，結合各個歷史事件對產出的影響，進一步分析檢驗數據是否符合歷史轉折點。

由圖2可以看出，三種估計方法在估算產出缺口和潛在產出過程中仍然存在很大差異。在狀態空間模型下產出缺口、通貨膨脹率和經濟增長率之間具有相似的走勢，說明這些變量之間有關系，即可以依據通貨膨脹率和經濟增長率來預測產出缺口的方向。且通過與郭慶旺、賈俊雪所做出的三種方法對比，圖形周期和走勢基本吻合，可以證明本文得到的產出缺口和潛在產出數據及圖形是合理的。可以看出在三種方法中，HP濾波估算的潛在產出與產出缺口規模最大，產出缺口基本為正，生產函數法與空間狀態模型估算的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圖形基本一致。

三種方法所估算的產出缺口總體變化趨勢較為一致。基本可以反映出1981—2017年我國現實經濟的運行狀況：在五個繁榮階段，產出缺口都達到該階段性正的最大值;而四個現實經濟的現實低潮期，分別在1981年左右、1992年左右、2002年左右以及2017年左右，在這四個階段產出缺口都達到階段性為負的最大值。

1982年開始，在“六五”計劃的戰略部署下，國民經濟全面增長，無論是宏觀經濟還是三次產業，產出缺口迅速增大，并在1984年達到第一個峰值。由于固定資產投資規模較大，消費基金增長過猛，貨幣發行過多，對于經濟穩定增長造成不利影響，在“六五”計劃的后期顯現出來。隨后伴隨著五年左右的產出缺口的小幅波動，在1988年經濟開始衰退。三種估計方法均于1990年左右達到現實低潮期。1992年鄧小平同志進行了南巡講話和黨的十四大召開為中國改革開放帶來了新的曙光，國民經濟迅猛發展，迎來了歷史上發展的黃金階段，產出缺口出現了急劇上升的趨勢，并達到新的高峰。從1994年開始，中國出現了有效需求不足的現象，加上經濟軟著陸以及自然災害的影響，經濟持續走低直到2002年才出現經濟回暖。此時中國加入WTO組織以及申奧成功，而重復建設和盲目投資導致經濟局部過熱，物價水平不斷攀升，我國出臺一系列防止經濟過熱和治理通貨膨脹的措施，但產出缺口仍然在2008年左右達到峰值。2008年受到全球金融危機的影響經濟蕭條，產出缺口急速下降，2009年達到一個小季度的谷點，在各種宏觀經濟調控政策的刺激下，2009年出現短暫的反彈之后，由于早前應對金融危機的4萬億擴張性政策再次出現產出缺口和潛在產出的下降，直到2017年達到最低。可見，文章利用三種方法得到的產出缺口可以作為宏觀經濟周期波動的有用參考。并且，估計結果與政府宏觀經濟政策的一致性，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我國宏觀經濟波動主要來源于潛在產出和實際產出的偏離，因而運用宏觀財政政策和貨幣需求管理手段減輕經濟波動是有效的。

4 結論

文章分析對比了多變量狀態空間模型的三種方法，對我國1981—2017年的潛在產出和產出缺口進行了估計與檢驗。結果表明：①三種方法所得出的結果具有走勢一致性，但數值存在差異。②1981—2017年產出缺口出現三個大約十年的較為完整周期。③在這36年間產出缺口出現了兩次劇烈且頻繁的波動，分別是在1995年以前以及2003年以后。1996—2002年產出缺口的變化較為平緩。④1981—2017年間產出缺口在低谷期出現兩個明顯的反轉跡象，這表明1992年以及2002年實施擴張性的財政政策遏制經濟下滑以及治理通貨緊縮方面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⑤2013年以后經濟體處于負缺口狀態，我國處于新一輪的趨向波谷時期，我國經濟體面臨巨大的下滑壓力，對我國的產業結構調整、生產方式轉變和效率提升提出了挑戰。

參考文獻：

[1]BENES K，CLINTON R，GARCIA-SALTOS M，et al.Estimating potential output with a multivariate filter[J].IMF Working paper，2010（285）.

[2]ROBERTS J.Estimation of latent variables for the frb/us model，federal reserve board feds[J].Working Paper，2014（11） .

[3]SHACKLETON R.Estimating and projecting potential output：using cbos forecasting growth model[J].Working paper，2018（3）.

[4]PATRICK B， ROBERTO S， DOUGLAS L， et al.A simple multivariate filter for estimating potential output[J].Working paper， 2015（4）.

[5]BENES J，DIAYE P.A multivariate filter for measuring potential output and the nairu：application to the czech republic[J].Working paper，2004（4）.

[6]高鐵梅.計量經濟分析方法與建模：EVIEWS應用及實例[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