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周笑琦,陳四云,涂振發
(1. 華中師范大學地理過程分析與模擬湖北省重點實驗室,武漢 430079; 2.湖北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華中師范大學 武漢城市圈研究院,武漢 430079)
鄉村旅游是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之一,鄉村旅游重點村是推動鄉村全面振興的重要抓手.鄉村旅游已經成為我國村民增收、農村產業結構優化調整、城鄉融合、推動脫貧攻堅等多重需求的有效載體.然而,伴隨鄉村旅游的“井噴”發展態勢,也涌現了諸如基礎設施水平低、同質化嚴重、主題不夠突出、資源環境破壞等系列問題.在此背景下,中國鄉村旅游發展逐漸開始了“質量化”、“特色化”轉向.2019年7月,中國文化和旅游部在全球范圍內首次提出鄉村旅游重點村的概念并公布了首批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名單.鄉村旅游重點村具有典型示范效應和引領帶動作用,故以鄉村旅游重點村為研究對象,分析其空間分布特征和影響因素,對實現中國鄉村旅游提質升級和鄉村振興戰略目標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鄉村旅游作為特殊的旅游方式與旅游景觀,一直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19世紀中后期,西方國家開始出現鄉村旅游活動,并在20世紀80年代后頗具規模.20世紀90年代,《Journal of Sustainable Tourism》首次將鄉村旅游理論框架列為可持續旅游活動中的重要研究部分[1].近年來,國外關于鄉村旅游的研究內容集中在其可持續發展[2-3]、旅游活動利益相關者[4-5]、旅游地運營創新[6-7]等方面,涉及成果均以提升鄉村旅游地的發展質量、助力鄉村振興為落腳點.從鄉村旅游地的空間結構和影響因素的研究視角來看,國外學者已經研究較為深入,一些學者嘗試從鄉村旅游地的空間結構特征[8]、空間演化規律[9]探討鄉村旅游與社會發展間的相互作用[10],從鄉村旅游業的推廣、鄉村旅游產業的相關企業家等方面剖析旅游地發展的影響因素[11-12].中國鄉村旅游活動起步較晚,20世紀70年代初期出現萌芽,20世紀90年代逐漸興起.目前國內學者關于鄉村旅游的研究主要聚焦在鄉村旅游的發展模式和路徑[13-14]、鄉村旅游社區居民的旅游影響感知和態度演變[15-16]等方面.具體到空間結構和影響因素的研究視角來看,國內學者針對鄉村旅游地的空間結構和影響因素的研究不多,部分學者以省域、市域及單個村落為研究對象探討鄉村休閑旅游地、鄉村旅游示范村的空間結構[17]、空間演化、空間優化等[18-21].然而,鮮有學者綜合運用地理空間分析方法對中國首批鄉村旅游重點村進行研究,對于鄉村旅游地影響因素的分析也有待豐富.鑒于此,本文從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特征及其影響因素入手,探討其輻射帶動范圍和空間作用程度,旨在促進中國鄉村旅游提質增效,以服務鄉村振興戰略.
鄉村旅游重點村是鄉村發展的紐帶,文章結合中國的自然環境基底、文化旅游資源的空間分異、社會經濟發展水平等因素,運用ArcGIS空間分析方法和數理統計方法,對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和影響因素進行剖析,以期為進一步整合資源要素、發揮區域優勢、打造特色鮮明的鄉村旅游地、帶動周邊旅游村落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指導.
從中國文化與旅游部官網獲得320個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名錄(涉及除臺灣省、香港特別行政區外、澳門特別行政區外的31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借助百度地圖API坐標拾取器獲取其詳細坐標數據,利用ArcGIS 10.2將坐標進行配準和投影轉換,再以點狀要素可視化的形式展現在中國地圖上.中國地圖來源于自然資源部地圖技術審查中心提供的標準地圖(網址:http:// bzdt.ch.mnr.gov.cn/in-dex.jsp),社會經濟數據來源于2018年中國各省級和地級市級政府工作報告和統計年鑒.
1.2.1Voronoi多邊形面積的變異系數法 采用計算幾何學中Voronoi多邊形面積的變異系數CV值判別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類型.具體公式如下:
(1)
1.2.2網格維模型 網格維模型用于反映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復雜性.對區域進行網絡化分析時,鄉村旅游重點村所占據的網絡格數N(r)會隨網絡尺度r的變化而變化,若鄉村旅游重點村具有無標度性,則N(r)與r的關系滿足:
N(r)∝r-a,
(2)
式中,a=D0為分維(容量維).如果觀察行號為i、列號為j的網格,假設其中的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數目為Nij,全區域分布總數為N,可近似地定義其概率為Pij=Nij/N,信息量公式為:
(3)
式中,K=1/r為區域各邊的分段數目(令區域邊長為單位1),如果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是分形的,則有:
Ir=I0-D1lnr,
(4)
式中,I0為常數,D1為分維(信息維).
在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矢量地圖上選取任一矩形區域,將矩形區域的邊長均分為K等份進行網格化,K取不同值,則鄉村旅游重點村占據的網格數N(r)、I(r)會發生變化,將[N(r),K]與[I(r),K]繪制成雙對數散點圖并進行擬合回歸,易得D1和D0.
一般而言,0≤D≤2,網格維數D值越大,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越均衡,反之則分布越集中;當網格維數D=0時,表明所有鄉村旅游重點村集中于一點;當網格維數D=2時,表明鄉村旅游重點村在區域內均勻分布;當網格維數D趨近于1時,說明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具有集中到某一地理線上的態勢;當D1=D0時,則表明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屬于簡單的分形即在網格中等概率分布.
1.2.3地理聯系率 借助地理聯系率分析旅游資源稟賦對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的影響程度,選取中國5A級景區作為旅游資源稟賦測度指標.具體公式如下:
(5)
式中,V為地理聯系率;xi為第i省份鄉村旅游重點村數目占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總數目的比重;yi為第i省份5A級景區數量占中國5A級景區總數量的比重;地理聯系率介于0~100之間,值越大,說明鄉村旅游重點村與旅游資源稟賦在空間上的吻合度越高,兩者的空間聯系越緊密.
宏觀尺度上,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呈現凝聚型特征(參見圖1).全國320個鄉村旅游重點村Voronoi多邊形的變異系數CV為188.23%,變異系數值越大表示鄉村旅游重點村凝聚分布特征越強(CV大于64%,表示其空間分布特征為凝聚型),因此可知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凝聚型空間分布特征顯著.從中國東中西三大區域劃分來看,具有“東—中—西”數量依次遞減的態勢,鄉村旅游重點村數量占比最多的是中國東部地區(占總數的40%).從中國四大區域視角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南方地區分布最多,占總數的53.44%,青藏地區最少,僅有5.62%.從中國七大區域尺度上看,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最多的是華東地區,占總數的24.38%;東北地區鄉村旅游重點村數量最少,占8.44%.總之,宏觀視角上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呈現出典型的凝聚型分布特征,這與我國的國土面積遼闊且空間異質性差異大,各地區自然基底、社會經濟文化等因素差異較大密不可分.

圖1 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圖Fig.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key villages in rural tourism in China
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集聚程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該區域鄉村旅游的發展水平.通過ArcGIS 10.2對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進行核密度分析,發現其在空間上呈現以“城市群—中心城市—旅游重點開發區”為依托的集聚特征,在全國尺度形成了2個輻射范圍最大的高密度集中連片區、8個輻射范圍較大的高密度單核心區以及若干小核心區(圖2).鄉村旅游是以具有鄉村性的自然和人文客體為旅游吸引物,從形成之初就趨向于經濟發達、市場廣闊、交通便利、文旅資源富集的地區.京津冀集中連片區、江浙滬皖贛閩交接連片區作為鄉村旅游重點村高密度區域,擁有超強的區域經濟優勢、集“山水、民俗、歷史文化”于一體的文旅資源、暢通的南北交通大動脈、完善的旅游集散功能,加之政府間積極推進區域合作、資源整合戰略,加速推進區域無障礙旅游的發展戰略.8個高密度單核心區以及一些小核心區集中分布在省會城市周邊或省內旅游開發重點區域.北京、天津、上海、山東、四川、重慶、海南等地區行政駐地是區域內物質流、人口流、信息流的匯集地、文化遺產的集中地,交通便利,旅游開發也相對成熟.

圖2 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核密度圖Fig.2 Core density map of key villages in rural tourism in China
假設鄉村旅游重點村平均分布于各省級區域,則此時的地理集中指數G0為17.9,然而鄉村旅游重點村實際地理集中指數G為18.3,鄉村旅游重點村的不平衡指數S為0.114,G>G0且S>0,說明省級尺度上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分布不均衡.對省級尺度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進行密度測算,發現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在省級尺度上空間分布密度差異較大(圖3).鄉村旅游重點村全國分布密度為0.338個·萬km-2,其中,上海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密度最高,為8.5個·萬km-2,其次是天津、北京,密度分別為5.99個·萬km-2、5.48個·萬km-2,而西藏、內蒙古、新疆地區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密度不足0.1個·萬km-2.總之,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可達性較好的地區,如上海、北京、天津等區域的鄉村旅游發展水平也較高.

圖3 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密度Fig.3 Interprovincial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key villages in rural tourism in China
運用網格維模型分析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復雜性,發現其空間分布具有明顯的無標度區間,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形特征顯著(圖4).容量維D0為1.613 2(測定系數為0.994 2),表明鄉村旅游重點村在全國尺度空間分布上較為均衡,也證明政策指向對鄉村旅游重點村評選的影響.信息維數值D1為0.678 9(測定系數為0.969),小于容量維數,且數值相差較大,說明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分形結構較復雜,在鄉村旅游重點村系統網格內部及不同網格維數之間的差異性較強,區內分形體系在系統自組織演化過程中存在局部圍繞某中心集聚的現象.結合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圖及核密度圖發現,這種集聚主要是圍繞京津冀、江浙滬皖贛閩交接地帶以及各省區的行政駐地或區內旅游開發重點區域展開.總之,鄉村旅游重點村具有向區位優勢度明顯、資源稟賦高、交通通達度高、經濟發展水平較好、政策優待的地區集聚的特征.
鄉村旅游的發展首先借勢于其自身的自然生態條件,同時社會、經濟、文化等因素也驅動了鄉村旅游發展的時空演變.在充分認識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規律的基礎上,以下將從自然環境、文旅資源、社會經濟三大方面探析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的影響因子.
3.1.1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隨著海拔升高而數量遞減 海拔高程決定了村落所處的地形起伏,直接影響村落所處地區的水熱組合,并進而對農業生產方式產生影響.農業生產方式的改變又帶動了村落居民的習俗、文化等方面的改變.另外,海拔高程也影響了村落的對外交通和文化交流.將中國數字高程地形圖(DEM)與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圖進行疊加分析,發現在平原(0~200 m)、丘陵(200 m~500 m)、山地(500 m~1 000 m)、Ⅰ類高原(1 000 m~2 000 m)、Ⅱ類高原(>2 000 m)上傳統村落的分布數量依次是107、70、59、54、30個,伴隨海拔的升高其數量不斷減少;通過聚類與異常值分析,發現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在海拔高程分布上呈現出三種類型,分別是以青藏高原-賀蘭山西-六盤山西、云南為代表的高高聚類型的高海拔聚集型、以華北平原-長江中下游平原以及廣東省粵西地區為代表的低低聚類型的平原集聚型、位于中部地區但無明顯聚類型的鄉村旅游重點村(圖5).

圖4 重點村網格維數雙對數散點圖Fig.4 Double logarithm scatter plot for grid dimension of key villages

圖5 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高程分布圖Fig.5 Elevation distribution of key villages in rural tourism in China
3.1.2鄉村旅游重點村大多沿河流、海濱分布 通過緩沖區分析發現75.94%的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在河流和海域周邊,其中26.88%的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在三級及以上主要河流周邊,70%分布在五級及以上河流周邊,海濱周邊共分布有19個鄉村旅游重點村,占總數的5.94%.由此可見,河流和海濱等水域是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形成和發展的重要影響因子.一方面,河流不僅能為村落提供生產生活用水,還起到了航運交通、氣候調節等作用,為人們的生產生活和信息往來提供基本保障,河流沖積平原也是城市密集分布區.另一方面,中國水體類型復雜多樣且水體風景差異顯著,水域景觀的觀賞性較強,水域自身為鄉村旅游村落的開發建設提供了優越的資源.
3.2.1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與區域旅游業發展布局吻合 鄉村旅游資源以自然環境為基礎,人文因素為主導,具有原生性、鄉土性、文化性、地方性等特點.從區域整體旅游發展來看,旅游資源稟賦較好的地區也是在區域整體旅游發展格局中占優的地區.我國旅游資源稟賦主要以不同等級旅游景區體現,各省旅游資源的精華也在各省5A級旅游景區中得到體現.選取中國5A級景區(259個)作為旅游資源稟賦的測度指標,得出地理聯系率V為84.42.不難看出,鄉村旅游重點村較多分布在旅游資源稟賦較強的地區,與區域旅游業的發展布局相適應,這是因為其分布在旅游景區周邊可以充分發揮旅游景區的邊緣效應和資源互補效應,以吸引更多的人流、資金流等,促進自身向市場化、產業化方向轉變.
3.2.2區域文化基底差異奠定了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格局 文化性是鄉村旅游的根本屬性之一,豐富的鄉村文化是鄉村旅游地的靈魂.以建筑景觀、田園風光、飲食文化、特色工藝等為代表的鄉村物質文化是游客體驗鄉村旅游的最直接形式,而隱性存在的鄉村精神文化則通過村民樸實的生活習俗、豐富的鄉村口頭藝術等呈現.根據王會昌的中國文化區劃[22],在地理空間上對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分布進行統計,結果顯示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主要分布在東部農業文化區,高度集中于燕趙文化副區(10.94%)、荊湘文化副區(10.63%)、吳越文化副區(10%),在黃土高原文化副區(9.69%)、嶺南文化副區(9.06%)、關東文化副區(8.44%)、西南少數民族農業文化亞區(7.81%)分布也較為密集,表明歷史上人類活動較為頻繁、經濟文化較為發達的農業文化地區的居民對旅游的需求更旺盛,如中華文化的發源地、國家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等也是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密集區.
3.3.1客源市場和專業人才共同驅動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發展布局 通過對中國各地級市行政單元的人口密度與鄉村旅游重點村數目進行測算,發現兩者呈現負相關(圖6),透視出區域內人口密集的城市多作為鄉村旅游的客源地存在,而鄉村旅游目的地多在經濟發達、人口密集、鄉村旅游需求旺盛的城市郊區或其周邊城市發展建設.另外,專業人才是鄉村旅游實現內生性良性循環和可持續發展的保證.鄉村旅游業作為當代服務業的一部分,對高素質勞動力人口需求量大,但是農村勞動力的流失、村落空心化、專業人才培養與引進不足等問題的涌現,使得我國現有鄉村旅游人才的質與量都無法滿足鄉村旅游發展的現實需要,一定程度上制約了鄉村旅游業的轉型升級.總之,以客源市場和專業人才為代表的人口因素左右著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發展布局.

圖6 市級人口密度區間與鄉村旅游重點村個數折線圖Fig.6 Line chart of the population density interval at city level and the number of key villages in rural tourism in China
3.3.2交通走廊助推了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發展建設 交通作為旅游目的地與客源地的橋梁,在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布局和發展上扮演著重要角色.交通條件和區位決定了鄉村旅游目的地與外界進行人流、物流、能量流等交換的通達程度,交通走廊作為城鄉互聯互通的重要基礎設施直接影響鄉村旅游村落的可進入性和重游率.根據旅游引力模型,在鄉村旅游村落吸引力一致的情況下,交通通達度高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鄉村旅游村的吸引力,進而增加其旅游收入.借助ArcGIS 10.2緩沖區工具,建立全國陸上主要交通干道(包括國道、鐵路、高速公路、省道)5 km緩沖區,測算得出78.75%的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在緩沖區范圍內,進一步驗證了區位交通條件影響鄉村旅游業的發展.
3.3.3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分布密度與經濟基礎呈正相關 以2018年全國各省人均GDP作為判別區域經濟發展程度的指標,并將各鄉村旅游重點村所在地級市人均GDP作為村落經濟基礎評價指標,結合省級層面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密度情況,運用空間自相關分析發現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地方,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分布密度較高(圖7).另外,在經濟發展水平制約下鄉村旅游重點村呈現三種聚類類型:一是以北京、江浙滬皖交界地帶、福建沿海為代表的高高聚類型的集聚村落,該類村落所處地區經濟發達、公共服務設施完善,區域間合作較密切,鄉村旅游業發展較快;二是以西藏、甘肅河東地區、陜西商洛-安康一帶為代表的低低聚類型的集聚村落,這類村落所處地區經濟發展速度較為緩慢,這些地區可以通過旅游業帶動區域經濟發展;三是除上述地區以外的其它區域,這些地區人均經濟總產值不太突出,鄉村旅游重點村的分布相對均勻,未能形成明顯的聚類類型.

圖7 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GDP分布圖Fig.7 GDP distribution of key villages in rural tourism in China
鄉村旅游是鄉村振興和脫貧攻堅的重要抓手,文章以中國首批鄉村旅游重點村為研究對象,在探析其空間分布特征的基礎上剖析了影響因素,得出以下結論.
1) 全國尺度看,鄉村旅游重點村整體上以“胡煥庸人口線”為界,呈“東密西疏”的凝聚型分布特征;區域尺度看,鄉村旅游重點村以“中心城市-城市群-旅游重點開發區”為依托,區域尺度上集中連片聚集分布,形成了2個輻射范圍最大的高密度集中連片區、8個輻射范圍較大的高密度單核心區以及若干小核心區;省級尺度看,鄉村旅游重點村空間分布不均衡且空間分布密度差異較大,其中,上海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密度最高,天津、北京次之,西藏、內蒙古、新疆等地區鄉村旅游發展程度較低.
2) 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復雜性表現為其分形特征顯著且分形結構較復雜.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具有明顯的無標度區間,其系統網格內部及不同網格維數之間的差異性較強,區內分形體系在系統自組織演化過程中存在局部圍繞某中心集聚的現象,即主要圍繞京津冀、江浙滬皖贛閩交接地帶以及各省區的行政駐地或區內旅游開發重點區域展開.
3) 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格局的形成與演變受自然環境、文旅資源、社會經濟等多方面因素共同驅動.研究表明,鄉村旅游重點村分布隨海拔高度升高而數量遞減,空間分布上具有沿河流、海濱分布的趨向.鄉村旅游重點村自身旅游資源價值極高,區域文化基底奠定了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格局,其空間分布與區域旅游業發展布局吻合.人口因素通過客源市場和專業人才雙方面驅動鄉村旅游業布局發展;交通作為旅游客源地與旅游目的地的橋梁,是鄉村旅游重點村布局和發展的關鍵要素;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密度與經濟基礎呈正相關.
本文探析了中國鄉村旅游重點村的空間分布特征及影響因素,拓寬了當前鄉村旅游助推鄉村振興的研究內容和研究視角.然而,在鄉村旅游亟需提質升級的今天,仍需繼續探討鄉村旅游重點村的輻射帶動作用,旨在助推鄉村旅游提質升級.另外,發展鄉村旅游,應充分發揮政府主導作用和調控功能;注重深挖鄉村文化內涵,如將鄉村旅游與特色文化有機結合,打造更具特色的民宿、農事體驗、工藝品等旅游產品,進一步從文旅融合視角推動鄉村旅游業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