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圖/周明清

1987 年晉寧中誼村遠望。
滇池西南岸的晉寧,距離昆明主城區60 余公里。滇王印、鄭和等閃亮的歷史文化符號,揭示了晉寧深厚的底蘊。晉寧被外界忽略的一面是,它同時也是多民族生活的地方:南部山區有兩個彝族鄉,境內的少數民族不僅有彝族、回族,也有哈尼族。此外,晉寧雖距現代化的中心城市較近,但山區的生活一度較為貧困,而今這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這組作品由晉寧本土攝影家周明清拍攝,時間分別為1980 年代中期、90 年代初和2018 年、2019年兩個不同時期。通過相隔近30 年,同一人物在同一地點,相同擺姿的對照式拍攝,周明清勾勒出晉寧在過去幾十年里呈現的滄桑巨變。

2019 年晉寧中誼村遠望。

1988 年寶峰鎮漢營村打谷場上蕩秋千的漢族老人。

2019 年漢營村打谷場上(與左圖同一位置)學打太極的老人。
1983 年,在國有企業上班,業余時間我開始在周邊拍攝。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對民族題材,當時就有朦朧的好奇心。當年我所知道晉寧的民族村,六街有兩個,二街也有兩個,寶峰一個,最具少數民族色彩的地方是雙河彝族鄉和再遠一點的夕陽彝族鄉。
那時上班加班后,單位會給加班補休券,去縣里面找熟人開介紹信補休幾天??h委精神文明辦公室出具介紹信,先把沿途要去的地方寫上,然后就走上探訪之路。

1985 年河泊所村楊成家在建蓋新房,請注意對聯。

2019 年河泊所村楊成家重新建蓋的新房,圖中左二為34 年前對聯書寫者,左三是長大后的女孩。

2008 年二街鎮響水彝族村在村里跳橡皮筋的村童。

2019 年二街各村均有幼兒園,圖為幼兒園的小朋友在建國70 周年登上鄉里的大舞臺演出。
有介紹信才有接待,有吃、住的地方。那時候,沒有旅館,鄉街子也只有趕街天有人,即便街天,早上人多,午后人散,就??請龅?。村子里的小賣部,也只賣煙酒、糖果,和常用的農具,而且白天一般不開門。有點像早晚門市。
騎自行車可以到村子,坐公共車只能到鄉鎮,剩下就走路。一次往返三四天。就這樣,走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人。
2018 年我拿著老照片,開始重訪拍攝。難度大,工作量大,經常找不到人,找到人,不明白你要干什么,防備你。2019 年區委宣傳部副部長找到我,他覺得這樣的拍攝,反映社會變化,很有意義。支持我拍攝,派了工作人員跟我一起尋訪老照片上的人。
拍攝時,我盡可能真實為主。這類攝影,很難拍得很好看,真實、自然就可以了,如果能捕捉動態,能抓住一些瞬間就更好。
80 年代拍攝,不具備現在的紀實觀念。受那時觀念的影響,當時山里人許多精彩的生活細節沒有記錄,至今遺憾。

1983 年10 月賴家村的哈尼族老師林學義在簡陋的小學校上課的情景。

2016 年雙河鄉田壩彝族村的老人們在試玩新安裝的健身器材。

2018 年6 月在林學義家,老人看到了35 年前他在村里小學教書的照片,感慨萬分。
現在重訪,30 多年,變化顯著。
城鄉差距確確實實縮小了,人民生活的水準,確確實實提高了。
晉寧“一縣一業”的花卉產業,讓那些種花人富起來了。房子一棟棟地蓋,大多數家都有車,婦女們去廣場跳舞,開著車去。那些山里的彝家老人甚至相約結伴,包車去玉溪、通海等地游玩,她們盛裝出發,彝家婦女所到處總是唱唱跳跳,有的還去了北京、上海。
小石板橋這些過去晉寧最偏遠的地方,現在去一趟也就一個多小時。村村水泥路直達;小石板河村、賴家新村,在各級政府的關懷下,一家一戶住進小樓房;盡管山區收入比外面壩子少一些,但養老肯定沒有問題。他們種夾豆,天不亮就到街上賣,八點九點就運到昆明拉走了,都是出省的。這里的生活正像賴家新村林學義等老人所說,“要不是共產黨,要不是習主席,現在這種日子,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2018 年至今,在晉寧的回訪拍攝,我與漢族、彝族、哈尼族等各民族老朋友,共同見證晉寧的山鄉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