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新藥研發各階段融資方式與資金需求的匹配研究

葛文霞 顏建周 趙丹 朱梓榮 邵蓉

摘 要 目的：為解決我國新藥研發各階段資金“供需錯位”結構性失衡問題提供參考。方法：通過對新藥研發各階段的資金需求情況和“供需錯位”問題進行分析，設計與各個階段資金需求相匹配的融資方案，并以“萬珂”的融資過程為例進行分析。結果與結論：新藥研發的基礎階段資金需求較大，但因存在較高的技術風險、轉化風險以及投資風險，這一階段很少得到投資者的重視和支持，導致研發資金缺乏，建議加大研發企業自身資金的投入;在新藥發現階段，盡管成功率較高，但研發風險和投資風險仍然較高，所需資金較多，資金也較為短缺，建議吸引更多的風險資本進入該階段;在臨床前至Ⅱ期臨床階段，對資金的需求更大，建議該階段采用風險投資和專利質押等多種融資方式;在Ⅲ期臨床至上市前，研發進入成熟期，投資風險較低，因此該階段可獲得較多的風險資金，存在資金過剩的情況，研發企業除選擇風險投資外還可在此時選擇上市融資;在上市后階段，可以在產品的銷售環節通過轉讓某一地區的銷售權來為下一輪新藥研發提供新的預備資金，從而實現研發活動的良性循環。“萬珂”研發融資取得成功的很大一方面原因在于融資過程中運用了多種融資方式相結合的模式。這提示我國應在國家層面完善金融融資體系和專利價值評估體系，以促進藥品專利質押融資在我國盡快展開;研發企業應樹立自主創新理念，加快技術創新成果的產出，從而實現我國自主研發能力的提升。

關鍵詞 新藥研發;融資方式;資金需求;供需錯位;案例分析

中圖分類號 F426;R9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0408（2020）18-2184-06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20.18.02

ABSTRACT? ?OBJECTIVE：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resolving structural imbalance of “supply and demand dislocation” in each stage of new drug R&D funds in China. METHODS： Through analyzing the fund demand in each stage of new drug R&D and the problem of “supply and demand dislocation” in detail， a financing scheme matching the fund demand of each stage was designed， and analyzed with the financing process of “Wanke”. RESULTS & CONCLUSIONS： In the basic stage of new drug R&D， there was a large demand for funds， but there were great technical risks， transformation risks and investment risks，little attention and support from investors， resulting in the lack of R&D funds in this stage. It is suggested to increase the investment of R&D enterprises themselves. In the stage of new drug discovery， the risks of R&D and investment were still high， more funds were needed and funds were in short supply. It is suggested to attract more venture capital into this stage. From preclinical stage to clinical stage Ⅱ， there was a greater demand for funds. It is suggested that this stage should mainly rely on venture capital and pledge financing with patents. From the clinical stage Ⅲ to pre-marketing， R&D had entered the mature stage with less investment risk. Therefore， more venture capital could be obtained in this stage， and there was a situation of excess capital. At this time， in addition to venture capital， R&D enterprises can also choose listing financing. In the post-marketing stage， the sales right of a certain region in the product sales link could be transferred to provide new reserve funds for the next round of new drug R&D， so as to achieve a virtuous circle of R&D activities. One of the reasons for the success of “Wanke” R&D financing lied in the combination of various financing methods in the financing process. It is suggested that China should improve the financial financing system and patent value evaluation system at the national level， so as to promote the drug patent pledge financing in China as soon as possible. Finally， new drug R&D institute must establish the concept of independent innovation， speed up the output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results， so as to achieve the improvement of Chinas independent R&D capability.

2.2.3 臨床前至Ⅱ期臨床階段 新藥研發在臨床前至Ⅰ期臨床階段的資金需求量有所加大，醫藥企業本身的資金無法滿足新藥研發的資金需求，必須采取一定的融資手段引入外來資金。隨著研發過程中大量專利的產生和積累，除企業資金、政府財政和研發基金等常見的資金來源外，企業可優先選擇專利質押為該階段提供資金支持[25]。當新藥研發進入Ⅱ期臨床后，對研發資金的需求量達到最大，但由于研發已經相對成熟，能夠吸引風險投資募集大量資金，該方式亦可成為非常合適的選擇[23]。因此，筆者對于這一階段融資方式的推薦強度如下：專利質押和風險投資為“強烈推薦”，企業資金為“中等推薦”，政府財政、研發基金、銀行借貸為“推薦”，詳見圖3。

2.2.4 Ⅲ期臨床至上市前階段 Ⅲ期臨床對資金的需求量相對較大，僅靠企業的自有資金或專利質押無法滿足需求，但由于新藥研發已基本成熟，投資者對該階段極為關注，可供選擇的融資方式較多。為避免這一階段資金過剩，研發企業無需對各類資金全盤接收，可優先選擇風險投資。同時，隨著我國融資體系的完善，特別是創業板的開通，為中小企業提供了良好的融資平臺，這一階段選擇上市融資亦可獲得大量資金。因此，筆者對于這一階段融資方式的推薦強度如下：風險投資和上市融資為“強烈推薦”，專利質押和企業資金為“中等推薦”，政府財政、研發基金、銀行借貸為“推薦”，詳見圖3。

2.2.5 新藥上市后階段 新藥上市后能夠產生相應的利潤回報，因此藥品生產銷售中的資金投入依靠企業自有資金即可，詳見圖3。為預備下一輪新藥研發的資金，實現新藥創新的循環發展，除市場回報外，還可以轉讓某一地區的銷售權獲得一定資金;此外，在整個新藥研發的進程中，還可通過藥品技術轉讓來獲得資金[26]。

3 案例分析

日本Takeda公司的Bortezomib（硼替佐米，商品名：Velcade、萬珂）是首個進行臨床研究的蛋白酶體抑制劑，是全球第1個以蛋白質酶體為靶標的抗腫瘤藥。1995年，硼替佐米由美國Myogenics公司（后被日本Takeda公司旗下的千禧藥業收購）合成，之后該公司與美國國家癌癥研究所（NCI）達成合作，將硼替佐米作為抗腫瘤藥開發。2003年1月，千禧藥業完成Ⅱ期臨床研究后向美國FDA提交上市申請;2003年3月，美國FDA受理申請并給予“快速通道”資格（即允許企業可以在研發的任一階段向FDA提交上市申請，使得“萬珂”的Ⅲ期臨床研究得以上市后繼續完成）;2003年5月，“萬珂”獲批上市。根據千禧藥業2003年財報及相關報道顯示，“萬珂”上市6周后在美國的銷售額即達790萬美元，2012年全球年銷售額已經突破20億美元[27]。從“萬珂”的研發歷程來看，有效的融資過程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萬珂”研發的融資歷程[28-29]見表4。

由表4可見，在新藥研發的早期階段，“萬珂”通過企業合作資金和風險投資滿足了對資金的大量需求。在Ⅰ期臨床研究階段，因硼替佐米的毒性問題遲遲未能解決，風險投資公司放棄了資金支持，研發進度一度受阻;后在政府部門和多家學術研究機構的基金支持下，研究取得了階段性進展并得到了研發企業的重點關注，企業自有資金投入相應增加。雖然最終資金滿足了研發的需求，但是該階段若有風險投資的介入，或可進一步加快研發進程。在后期注冊申報和上市推廣階段，此時對資金的需求已明顯降低，僅靠千禧藥業的自有資金即可滿足。盡管該融資過程還可進一步優化，但通過多種資金共同參與，已基本滿足“萬珂”在研發各階段的資金需求，為研發成功奠定了堅實的經濟基礎。此外需要說明的是，“萬珂”并未使用專利質押融資，可能的原因是該融資方式較為新穎，在2000年前后尚沒有全面開展。

4 討論

加強研發資金投入是促進新藥創新能力提升的關鍵，只有從根本上提升我國的自主研發能力，才能真正迎來醫藥產業的大發展。根據新藥研發不同階段的資金需求而選取不同的融資方式，是解決我國研發資金“供需錯位”的關鍵，是為新藥研發提供堅實資金后盾的有力措施。根據上述理論分析，結合“萬珂”研發融資成功的案例，可以看出：

新藥研發應在供需平衡的基礎之上，選擇與各個階段資金需求相匹配的融資模式。新藥研發是一個復雜的過程，所處階段不同，研發特點以及資金需求也不同。若沒能選擇合適的融資方式，很可能導致新藥研發因為資金短缺而無法完成。“萬珂”的成功上市從正面很好地證實了這一結論。正是因為“萬珂”在研發的不同階段選取了合適的融資方式，才獲得了足夠的資金支持，為其研發成功提供了充足的經濟保障。

為獲得足夠的新藥研發資金支持，研發企業必須充分熟悉并利用各種融資方式，例如專利質押、風險融資以及上市融資等幾種融資額度較大的新型融資工具。“萬珂”研發融資取得成功的原因很大一方面在于融資過程中運用了多種融資方式相結合的模式。這提示我國應在國家層面完善金融融資體系，鼓勵金融中介機構的發展，為新藥研發提供更加多樣的融資渠道;同時，還應盡快完善我國專利價值評估體系，制定更加準確、詳細的專利價值評估指南，加強專利價值評估機構以及風險分擔機構的建設，以促進藥品專利質押融資在我國盡快開展。

新藥研發企業還應樹立自主創新理念，加快技術創新成果的產出，努力促進創新成果的轉化，以增強投資者的信心[30]，促使市場資金向醫藥產業集中。而研發企業的資金投入增加能在一定程度上激勵研發人員的工作熱情[31]，有利于形成創新循環體系，從而真正實現自主研發能力的提升，保障患者的生命健康。

5 結語

充足的研發資金投入以及與各階段相適應的融資方案可為新藥研發成功奠定基礎。本文針對新藥研發的不同階段進行融資方案設計，并從融資體系、專利價值評估、研發企業創新成果轉化等方面提出建議，旨在助力解決我國研發資金“供需錯位”問題，進一步促進我國新藥創新能力提升，推動醫藥產業發展，助力健康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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