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艷 程一帆 楊雅淋 方志娥 黃丹 李云逸 黃明春 鐘麗娟 周新杰 王軍大



摘 要 目的:探討碘對比劑靜脈注射導致皮膚不良反應(ADR)的主要危險因素。方法:選取我院2009年1月至2020年4月使用碘對比劑行CT增強后發生皮膚ADR的患者,通過醫院信息系統(HIS)收集其基本信息、應用碘對比劑前實驗室檢查結果及ADR相關信息。統計分析碘對比劑的使用情況、皮膚ADR的主要表現以及臨床聯合用藥情況。以患者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MI)、碘對比劑用量、住院時間、實驗室檢查、腫瘤病史、基礎病史、過敏史、飲酒史等為自變量,將其分別與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發生情況進行單因素分析,選取有統計學意義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逐步回歸分析。結果:發生皮膚ADR者共157例,男性79例(50.3%)、女性78例(49.7%);年齡19~86歲,平均(52.68±18.73)歲;BMI(14.6~40.7)kg/m2,平均(22.5±3.7)kg/m2;使用碘普羅胺67例(42.68%)、碘克沙醇34例(21.66%)、碘海醇31例(19.74%)、碘帕醇25例(15.92%);碘對比劑用量50~100 mL,平均(73.06±13.29)mL,4種碘對比劑間用量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4種碘對比劑中,碘普羅胺相關皮膚ADR的發生率最高(0.197%)。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以急性(89.2%)為主,嚴重程度以輕度(75.2%)為主,以蕁麻疹(38.9%)最常見,予以對癥治療后痊愈135例、好轉13例、未好轉9例。發生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患者中,以合并使用抗感染藥物的發生率最高(33.1%);但導致重度皮膚ADR則以合并使用抗腫瘤藥物為主。住院時間{11~20 d[OR=1.21,95%CI(1.07,1.20),P=0.042]、21~30 d[OR=1.39,95%CI(1.12,1.52),P=0.035]、31~40 d[OR=1.15,95%CI(1.03,1.37),P=0.008]、>40 d[OR=1.33,95%CI(1.28,1.53),P=0.003]}、呼吸循環系統腫瘤病史[OR=1.51,95%CI(1.35,1.61),P=0.037]、注射用藥過敏史[OR=1.50,95%CI(1.37,1.59),P=0.005]均可顯著增加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發生率。結論: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主要表現為蕁麻疹,患者的住院時間(≥10 d)、呼吸循環系統腫瘤病史、注射用藥過敏史可能是碘對比劑致相關皮膚ADR的主要危險因素。
關鍵詞 碘對比劑;皮膚不良反應;合理用藥;Logistic回歸分析;危險因素
中圖分類號 R969.3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0408(2020)18-2252-07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20.18.14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main risk factors for adverse drug reactions (ADR) of skin by intravenous injection of? iodine contrast agent. METHODS: From Jan. 2009 to Apr. 2020, the patients suffering from skin ADR after enhanced CT with iodine contrast agent were collected from our hospital. The basic information, laboratory test results before using iodine contrast agent and ADR related information were collected through hospital information system (HIS). The use of iodine contrast agent, main manifestations of skin ADR and drug combination were analyzed statistically. Taking the sex, age, body mass index (BMI), the dosage of iodine contrast agent, length of stay, laboratory examination, tumor history, basic disease, allergy history, drinking history as independent variables, the incidence of skin ADR related to iodine contrast agent was analyzed by single factor analysis, and the variables with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were selected for multivariate Logistic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RESULTS: There were 157 cases of skin ADR, involving 79 males (50.3%) and 78 females (49.7%). The age ranged from 19 to 86 years old, being (52.68±18.73) years old in average. BMI was 14.6-40.7 kg/m2, being (22.5±3.7)? ? kg/m2. 67 cases (42.68%) were treated with iprodione, 34 cases (21.66%) with iodixanol, 31 cases (19.74%) with iohexol and 25 cases (15.92%) with iopamidol; the dose of iodine contrast agent were 50-100 mL, being(73.06±13.29)mL in average.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among different dosage of 4 kinds of iodine contrast agents (P≤0.05). Among 4 kinds of iodine contrast agents, the incidence of skin ADR induced by iopromide was the highest (0.197%). The skin ADR related to iodine contrast agent was mainly acute (89.2%), the severity was mild (75.2%), and urticaria (38.9%) was the most common. After symptomatic treatment, 135 cases were cured, 13 cases were improved and 9 cases were not improved. Among the patients with iodine contrast agent related skin ADR, the incidence of ADR induced by combined use of anti infective drugs was the highest (33.1%); however, the combined use of anti-tumor drugs was the main cause of severe skin ADR. The length of stay{11~20 d[OR=1.21,95%CI(1.07,1.20),P=0.042]、21~30 d[OR=1.39,95%CI(1.12,1.52),P=0.035]、31~40 d[OR=1.15,95%CI(1.03,1.37),P=0.008]、>40 d[OR=1.33,95%CI(1.28,1.53),P=0.003]},respitatory and circulatory system tumor history[OR=1.51,95%CI(1.35,1.61),P=0.037],injection allergy history[OR=1.50,95%CI(1.37,1.59),P=0.005] can significantly increase the incidence of iodine contrast agent related skin ADR. CONCLUSIONS: The main manifestation of skin ADR related to iodine contrast agent was urticaria. The main risk factors of skin ADR related to iodine contrast agent were length of stay (>10 d),? respiratory and circulatory system tumor history and injection allergy history.
KEYWORDS? ?Iodine contrast agent; Skin ADR; Rational drug us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Risk factors
隨著計算機斷層掃描(CT)、核磁共振成像(MRI)增強診療技術的不斷發展,對比劑已廣泛應用于臨床診療活動中,但同時對比劑的相關藥物不良反應(Adverse drug reactions,ADR)也日益增加[1-2]。對比劑是為了改變機體局部組織影像對比度而引入人體的物質,也稱為造影劑;目前CT增強掃描使用的是碘對比劑,主要包括高滲對比劑、次高滲對比劑及等滲對比劑,廣泛應用于臨床各種疾病的鑒別與診斷。各種碘對比劑的滲透壓、水溶性、蛋白結合力、親脂性、鈣及鈉含量等理化性質均有可能引發ADR,因而其安全性受到越來越多學者的關注[3]。已有研究表明,臨床上碘對比劑引發的相關ADR主要以皮膚ADR最為常見[4-5]。一般情況下,輕度皮膚ADR往往勿需作任何處理,但重度皮膚ADR(如嗜酸性粒細胞增多性皮炎及Stevens-Johnson綜合征等)將會引起患者多系統癥狀甚至危及生命,臨床上必須予以高度重視[6]。目前,國內鮮有文獻報道碘對比劑致相關皮膚ADR情況。本研究團隊通過分析重慶市中醫院2009年1月至2020年4月157例患者使用碘對比劑后出現相關皮膚ADR的情況,探討碘對比劑致相關皮膚ADR的獨立危險因素,以期指導臨床合理用藥、減少該類ADR的發生。
1 資料來源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及信息收集
2009年1月-2020年4月,我院主要使用的碘對比劑有4種,分別為碘普羅胺注射液(德國Bayer Vital GmbH公司)、碘克沙醇注射液(江蘇恒瑞醫藥股份有限公司)、碘海醇注射液(北京北陸藥業股份有限公司)、碘帕醇注射液(上海博萊科信誼藥業有限責任公司)?;趫D片存檔及通信系統(PACS)系統查詢我院該時段接受上述4類碘對比劑CT增強掃描檢查的患者,以我院上報至國家藥品不良反應監測系統的關于碘對比劑致相關皮膚ADR結果為依據,選取發生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患者納入分析。通過醫院信息系統(HIS)查詢納入患者的相關資料,包括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MI)、碘對比劑用量、實驗室檢查指標、住院時間、腫瘤病史、基礎病史、過敏史、飲酒史等?;颊呤褂玫鈱Ρ葎┖?,由護士觀察記錄患者發生急性、晚發性及超晚發性皮膚ADR,其中急性ADR為注射后1 h以內發生的ADR,晚發性ADR為注射后1 h以上至1周以內發生的ADR,超晚發性ADR為注射后1周后發生的ADR[7]。根據《碘對比劑血管造影應用相關不良反應中國專家共識》,由兩名高級職稱醫師對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嚴重程度進行分級,包括輕度、中度和重度[7]。
1.2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1.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x±s表示;計數資料以例數或率表示,不同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發生率及碘對比劑用量比較采用χ 2檢驗,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不同發生時間比較采用Fisher檢驗;以患者的性別、年齡、BMI、碘對比劑用量、住院時間、實驗室檢查、腫瘤病史、基礎病史、過敏史、飲酒史等為自變量,將其分別與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發生情況進行單因素分析,選取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帶入Logistic逐步回歸方程,分析碘對比劑致皮膚ADR發生的危險因素。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患者一般情況
接受碘對比劑CT增強掃描檢查的患者共136 879例,其中發生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157例,總發生率為0.115%。157例患者中,男性79例(50.3%)、女性78例(49.7%);年齡19~86歲,平均年齡(52.68±18.73)歲;BMI為14.6~40.7 kg/m2,平均值為(22.5±3.7)kg/m2;住院天數為3~43 d(≤10 d的25例、11~20 d的65例、21~30 d的40例、31~40 d的0例、>40 d的27例);有腫瘤病史的31例(神經系統腫瘤4例、呼吸循環系統腫瘤14例、消化系統腫瘤6例、泌尿生殖系統腫瘤7例);有基礎病史的34例(高血壓病史14例、冠心病史9例、糖尿病史11例);有過敏史的21例(中藥過敏4例、中成藥過敏3例、化學藥過敏6例、注射用藥過敏8例);有飲酒史的12例。157例患者均有臨床合并用藥,具體用藥情況為:抗感染用藥52例,心血管系統疾病用藥23例,消化系統疾病用藥18例,呼吸系統疾病用藥15例,腫瘤用藥31例,解熱鎮痛藥6例,中藥及其制劑12例。
2.2 患者碘對比劑的用量
患者4種碘對比劑的用量為15~100 mL,平均值為(73.06±13.29)mL。碘對比劑不同用量的病例分布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1.026,P=0.379),詳見表1。
2.3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發生情況
4種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發生率各異,其中碘普羅胺相關皮膚ADR的發生率最高,發生率為0.197%;碘帕醇相關皮膚ADR的發生率最低,發生率為0.074%,詳見表2。
2.4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發生時間及表現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主要以急性為主(89.2%),其中最早發生時間為注射后3 min,最晚發生時間為注射后32 min,中位發生時間為12.5 min。皮膚ADR嚴重程度以輕度為主,共118例,占總發生人數的75.2%;發生重度皮膚ADR的患者有8例 ,其中1例為急性、2例為晚發性、5例為超晚發性。皮膚ADR的表現以蕁麻疹最常見,共61例,占總發生人數的38.9%,詳見表3。
157例患者中,發生急性皮膚ADR的患者有140例,其中使用碘普羅胺的患者最多,與使用其他3種碘對比劑患者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而使用其余3種碘對比劑致急性皮膚ADR發生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發生晚發性皮膚ADR的患者有12例,其中未見使用碘帕醇的患者,而使用碘克沙醇的患者最多,其與使用其余3種碘對比劑致晚發性皮膚ADR發生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使用碘海醇與使用碘普羅胺、碘帕醇比較差異也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使用碘克沙醇、碘海醇的患者中分別有4、1例發生了超晚發性皮膚ADR,使用其余2種碘對比劑的患者均未見超晚發性皮膚ADR發生,使用碘克沙醇與使用其余3種碘對比劑致超晚發性皮膚ADR發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詳見表4。
4種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嚴重程度以輕度發生率最高(75.2%),其中以碘普羅胺發生蕁麻疹為主。除了碘帕醇外,其余3種碘對比劑均引發了重度皮膚ADR,其中1例患者使用碘克沙醇發生了嗜酸性粒細胞增多性皮炎,另1例患者使用碘海醇后發生了Stevens- Johnson綜合征,詳見表5。
2.5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轉歸
118例發生輕度皮膚ADR的患者中,112例痊愈、6例好轉;31例發生中度皮膚ADR的患者中,23例痊愈、5例好轉、3例未好轉;8例發生重度皮膚ADR的患者中,2例好轉、6例未好轉,詳見表6。
2.6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與臨床聯合用藥情況分析
發生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患者以聯合使用抗感染藥物為主(33.1%);但發生重度皮膚ADR的患者則以聯合使用抗腫瘤藥物為主,其中發生嗜酸性粒細胞增多性皮炎及Stevens-Johnson綜合征者均聯合使用了抗腫瘤藥物,詳見表7。
2.7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獨立危險因素
將臨床上可能引起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危險因素(性別、年齡、BMI、碘對比劑用量、住院時間、實驗室檢查指標、腫瘤病史、基礎病史、過敏史、飲酒史)納入Logistic回歸方程進行全模型分析,結果見表8。將全模型Logistic回歸分析中P<0.05的變量(住院時間、腫瘤病史、過敏史)再進行Logistic逐步回歸分析,結果見表9。由表9顯示,住院時間、腫瘤病史、過敏史是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獨立危險因素,即住院時間越長,越易引起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的發生;呼吸循環系統腫瘤較其他系統腫瘤更易發生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而對于過敏史而言,對注射用藥過敏的患者更易發生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
3 討論
3.1 碘對比劑種類、用量與皮膚ADR的關系
3.1.1 種類 本研究顯示,碘普羅胺導致皮膚ADR發生率最高為0.197%;碘帕醇導致皮膚ADR發生率最低,為0.074%;碘克沙醇導致皮膚ADR發生率略高于碘海醇。而重度皮膚ADR以碘普羅胺和碘克沙醇發生率最高。這提示臨床應根據患者不同情況選擇不同種類的碘對比劑。
3.1.2 劑量 本研究中碘對比劑使用劑量為15~100 mL,平均值為(73.06±13.29)mL,4種碘對比劑不同用量的病例分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說明碘對比劑用量與皮膚ADR無關;Logistic回歸分析也未顯示碘對比劑用量為皮膚ADR的危險因素。但臨床需注意,尤其是對于腎功能不全患者,碘對比劑使用劑量仍是需要考慮的重要因素,對于慢性腎病患者,可根據患者的內生肌酐清除率來選擇對比劑的用量及不同水化方式,以減輕對腎功能的損傷[8-9]。
3.2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發生情況
3.2.1 皮膚ADR發生率 本研究中,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發生率為0.115%(157/136 879),低于其他大型碘對比劑ADR研究(0.6%~3.13%)[10-12],其原因可能是本研究主要關注的是碘對比劑所致相關皮膚ADR,而大部分研究是以多系統ADR為主。
3.2.2 皮膚過敏反應 既往研究均表明,碘對比劑相關單系統不良反應以皮膚及附件發生率最高,均為碘對比劑過敏反應[3-4]。本研究進一步分析了皮膚ADR的發生情況,結果表明,發生皮膚ADR以急性、輕度為主,但有5例超晚發性皮膚ADR,8例發生重度皮膚ADR。輕度皮膚ADR表現為頸部或面部的紅斑、丘疹、蕁麻疹及瘙癢,中度皮膚ADR表現為局部巨大蕁麻疹及皮膚深層血管神經性水腫,上述輕、中度皮膚表現經過密切觀察或靜脈注射地塞米松后大部分患者均可好轉或痊愈(僅3例中度皮膚ADR患者出院時未好轉),其發生機制目前仍未完全明確,可能與循環系統中嗜堿性粒細胞和嗜酸性粒細胞釋放的組胺有關,但其釋放的機制及途徑尚不清楚[13]。本研究中5例超晚性皮膚ADR均表現為重度皮膚ADR,其中1例患者發生嗜酸性粒細胞增多性皮炎,主要表現為全身彌散性紅斑及丘疹伴脫屑,并伴有皮膚重度瘙癢,皮膚多處可見抓痕;另1例患者發生Stevens-Johnson綜合征,主要表現為軀干成片的紅疹、丘疹,四肢見靶樣皮損,少量皮膚可見脫屑,皮膚觸痛明顯,經靜脈注射地塞米松、非那根等積極的抗過敏治療后,效果不佳,其原因可能是該患者為腫瘤患者,同時在使用相關抗腫瘤藥物,碘對比劑與抗腫瘤藥物聯用誘發了重癥藥疹。
3.3 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患者的臨床聯合用藥情況
本研究發現使用碘對比劑患者合并抗感染藥物致皮膚ADR發生率最高,主要以抗菌藥物為主,其中2例患者發生了重度皮膚ADR,其原因可能是抗菌藥物易聚合成抗原,與體內抗體相結合后導致組胺等物質釋放,從而導致皮膚ADR的發生[6]。重度皮膚ADR則以合并抗腫瘤藥物為主。鄭瑜等[14]研究發現,細胞毒性藥物如紫杉醇、多西他賽、依托泊苷等,以及分子靶向藥物如利妥昔單抗等均易發生皮膚ADR。不同種類的抗腫瘤藥物所致皮膚ADR原因不同,如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EGF)抑制劑干擾了血小板衍生生長因子受體和酪氨酸激酶,從而導致皮膚ADR;而表皮因子受體抑制劑則是改變了角質形成細胞的分化,從而導致四肢末端皮膚皸裂和疼痛[15]。合并心血管系統、消化系統、呼吸系統疾病藥物和解熱鎮痛藥、中藥及其制劑也可能發生了皮膚ADR,但均以輕度皮膚ADR為主。
3.4 危險因素分析
3.4.1 住院時間 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住院時間(≥10 d)與皮膚ADR顯著相關(P<0.05),并且住院時間越長越容易誘發皮膚ADR,其原因可能是當患者發生重度皮膚ADR時,也會伴發其他系統ADR,從而導致住院時間延長,但筆者尚不能確定二者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
3.4.2 腫瘤病史 目前,大部分腫瘤患者在診療過程中都會多次使用碘對比劑,本研究經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腫瘤病史與皮膚ADR相關,且呼吸循環系統腫瘤為皮膚ADR的獨立危險因素[OR=1.51,95%CI(1.35,1.61),P=0.037],筆者認為其原因可能是呼吸循環系統腫瘤導致患者循環降低,增加了皮膚ADR發生率。樊慶利等[16]研究發現,腫瘤患者發生碘對比劑相關ADR主要累及皮膚系統(75%),原發腫瘤是皮膚ADR的獨立危險因素,這可能是由于腫瘤患者治療過程中使用了抗腫瘤藥物,并且腫瘤患者免疫力低下,需長期服用增強免疫力藥物,從而導致自身處于高敏狀態,使皮膚ADR發生率增高。
3.4.3 過敏史 本研究顯示,對注射用藥過敏與皮膚ADR存在顯著相關[OR=1.50,95%CI(1.37,1.59),P=0.005],這與大部分研究結果相符,Kim TH等[17]研究發現,既往碘對比劑過敏史、藥物過敏史及有多種過敏源病史的患者是碘對比劑相關ADR的危險因素;Kobayashi D等[18]研究認為,蕁麻疹是碘對比劑相關ADR相關性最高的危險因素。因此在使用碘對比劑之前,應著重詢問患者是否存在相關過敏史,對于碘對比劑相關ADR高危人群可適當進行碘對比劑CT增強前的干預,如靜脈注射馬來酸氯苯那敏注射液,可一定程度上降低ADR的發生率[19-21]。亦有靜脈注射藥物減少對比劑ADR反應模式的研究指出,靜脈注射氫化可的松琥珀酸鈉及鹽酸異丙嗪治療能有效減少單相反應,注射腎上腺素能有效減少雙相及持續性反應[22]。
4 結語
綜上所述,碘對比劑相關皮膚ADR以急性為主,且大多較輕,其主要表現為蕁麻疹;患者的住院時間(≥10 d)、呼吸循環系統腫瘤病史、注射用藥過敏史可能是碘對比劑致相關皮膚ADR的主要危險因素。發生皮膚ADR后,大部分患者預后良好,但仍有少部分患者預后不佳,尤其是當發生重癥藥疹時,如本研究中出現了1例Stevens-Johnson綜合征患者,這是藥疹中的嚴重類型,常引起全身多系統損傷且病死率高[23]。因此,臨床在使用碘對比劑時應重點詢問患者既往病史,尤其是相關過敏史,評估其使用碘對比劑的風險,是否需要進行增強前干預,以減少該類ADR的發生。但本研究樣本量有限,僅對碘對比劑引起的皮膚ADR進行了單系統的觀察,對于皮膚ADR與其它系統的相關ADR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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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5-22 修回日期:2020-08-05)
(編輯:鄒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