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建新

我的父親石昌杰1 9歲就離開家鄉赴上海參加革命,在黨的領導下搞地下工作。后來由于叛徒的出賣,被國民黨逮捕,與田漢一同關在龍華監獄。國共合作后,父親被釋放并來到延安。我的母親龍靜先從重慶護士學校畢業后就進入了重慶最有名氣的“寬仁醫院”,這是當時人們非常羨慕且收入優厚的醫院。但母親受革命思想影響后,毅然辭去了優越的工作,于1938年去了延安。父母都是四川同鄉,志趣愛好也相投,便在延安結成革命伴侶。1939年9月19日,我出生在延安中央醫院,是院職工第一批子女之一。父親當時任延安中央醫院主管行政的副院長,母親是該院的護士長,我的童年就是在中央醫院度過的。
我是延安中央醫院成立后第一個出生的娃娃,叔叔阿姨們都很喜歡我,因我精力充沛、活潑好動,大家便昵稱我為“小坦克”(我小時的別名)。1942年大生產運動中,父親組織職工種菜,3歲多的我頑皮地跑進菜地里玩耍,弄壞了地里的小白菜。為此,父親狠狠地打了我,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被父親打,它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中。父親的這一打,竟然打掉了我的頑劣,從此我便能聽從父母的教誨:學認字,手握雞蛋練毛筆字。

我的父親不光家教嚴,醫院里大小工作也親自動手,在人手緊缺的時候,他還親自抬傷病員入病房。聽母親講,1940年秋,毛主席的女兒李訥在延安中央醫院出生,母親為江青接生和護理,做了大量工作。毛主席來中央醫院看望和慰問病員時與院主要領導和主要醫生合影,我父親也參加了。我和母親則參加了其他合影活動。因為我母親對江青護理的周到、細心,江青很滿意,還給我母親贈送了她和毛主席的合影照片,可惜此照片在“文革”中丟失了。
我的父母曾告訴我,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中央醫院給的。一次,我得病發高燒,昏迷了兩天,人事不省,醫院的醫生說我沒救了。最后,魏一齋醫生說他來試試,便給我打了一針,權當“死馬當做活馬醫”。我的父母24小時守護著我,在凌晨時分我突然“啊”的一聲哭出了聲。此后,我便認魏醫生為“干爸”。
我于1945年冬,隨父母離開中央醫院去山西興縣的晉綏行署。我騎毛驢,一路跋山涉水。在山西,我跟隨抱著弟弟的保姆在地道里躲避敵機的轟炸;我還為黑茶山逝世的烈士戴孝,并參加追悼會。1950年我隨父母入川。父親當時是重慶市軍管會軍代表,之后又任川東行署秘書長。從此,我過上了穩定的讀書生活。由于父母教導有方,1954年我考上了重慶市第一中學,1965年7月我大學畢業。1994年10月26日,我們夫婦陪父母回延安重訪。據父母共同回憶,認定我出生在延安市寶塔區河莊坪鎮李家洼村半坡上的窯洞里,位置從下邊往上數為第3排,從左到右中間一孔窯洞為我的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