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融詩意 怡然兼自得
——孫學輝書法藝術探微

叢 琳

“清流激湍”“流觴曲水”是東晉書法家王羲之《蘭亭序》的佳句，而這潺潺溪水的流淌、暢舒淋漓的快感同樣呈現在孫學輝的書法作品中。作為中國書法協會會員、遼寧省書法家協會理事、阜新市書法家協會主席、阜新美術館副館長（書畫院副院長）的孫學輝，僅2013年一年就榮膺了第四屆中國書法蘭亭獎佳作獎三等獎、“農行杯”首屆中國電視書法大賽三等獎和首屆“孫過庭獎”全國行草書大展優秀獎及“陶淵明”獎全國書法大展優秀獎等全國十八個大賽的殊榮。他的勤奮激勵著阜新一批業界人士對書法的追求；他的成功打破了阜新在中國書法最高獎項獲得的突破，他的執著是阜新書法藝術發展與創新的引領。

通過筆者對孫學輝性格、藝術修養的了解，及其作品的鑒賞解讀，現將其作品形成的特點樣式、風格書貌進行分析。

鋼筆書《蘭亭序》

毛筆書 蘇軾《柳氏二外甥求筆跡》

一、章草創新、個性鮮明

習古人碑帖是學習書法的重要根基，并非要一成不變地模擬前人，而是通過臨習的過程，要逐漸地將碑帖中字體的結構、運筆的節奏熟知掌握，從中選取諸家的優勢之處，通過理解、運用直到自行為一體，這樣創作出的書法字體才有特點、有靈氣。孫學輝極力推崇：“師古人技法而創新筆、師古物造化而創新意”的觀念，追求符合傳統章草的創新改變，摒棄照搬的模仿，不單一地學習一家書體，而是選取幾種具有新穎個性書家的字帖進行反復研習。通過自己對名家帖文的學習與理解，融注理性觀念，使書寫的線條厚重內斂、拙樸溫潤，在規律中得到變化，呈現豐富中求簡練的率真風格。

筆墨當隨時代。“顛張醉素”成就了草書癲瘋的狂態，魏晉風度的“二王”表現出飄俊飛揚的氣勢。孫學輝將今草的筆勢流暢與章草的波挑鮮明、不相糾連的特征巧妙結合，又融入情致于字體，將字行之間即古樸高雅又深沉雋逸的筆意完美地呈現，體現了簡約、古拙的草書新貌。他把陸機的《平復帖》《出師頌》等字體的結構、筆的運轉看熟、讀熟，銘記心里，傳承“二王”的用筆技法，研習孫過庭《書譜》中的精華篇章，探索與借鑒“執、使、轉、用”的功能，將運筆的輕重緩急、提按轉折，墨的濃淡潤澤，結合字體的體勢和章法的布局，保留了獨字、方圓、波磔的特點，著重筆畫之間略有縈帶連接的今草和當下書體發展意味變化的特征，創造出一幅幅看似簡單卻氣勢貫通、自然和諧、字字顧盼生姿的篇章。從孫學輝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將章草中的古拙、厚重與“二王”秀俊、儒雅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將線條的渾厚有力、筆斷意連的個性特征表達得淋漓盡致。中國書協副主席聶成文對孫學輝的評價是：“以二王為宗，以秀雅、溫文為基調，不懈地探索，扎扎實實地向高境界博取，形成了不激不勵、古意盎然、厚重內斂、拙樸溫潤、個性鮮明的書風書貌。”孫學輝在展示藝術創新改變能力的同時又不失對傳統書體的堅守，盡善每幅作品的筆法、字法、墨法、章法的要求，所以創造出了個性篤厚、純熟自如的新章草。

二、寓情于墨、詩書相融

晚唐詩僧齊已在《風騷旨格》中提出：詩分三格，用意、用氣和用事。意的展露、氣的傳達、事的表現，不僅是中國詩詞歌賦的理論基礎，也是書法理論的基礎和借鑒，同樣映照在孫學輝作品的字里行間。從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對詩詞文學的了解掌握是由衷熱愛與注重，也體現出文學意蘊的內涵。孫學輝對濃淡墨色線條的運轉，剛勁而有控制、果斷而又精煉，可謂是以及雄麗之筆，郁為古拙塊壘之趣，詩與書畫下筆純如。只有了解孫學輝的性格品質、人生經歷，才能感受、理解變化了的線條所流露的情愫，只有兼容文學內涵才能在作品中顯露出線條的靈動感。

鋼筆臨《蘭亭序》

謝赫將“骨法用筆”居于六法論首要位置，強調造型藝術的線，無論是繪畫還是書法，都是具有重要審美形式的。孫學輝將酷愛的詩學與書法結合在一起，將自我的情感寄予筆墨當中，通過筆的運轉、墨的揮灑，抒發內心的所感、所思。正是他多年文學修養的積累，使其寄墨抒情的情緒表達得淋漓盡致。書畫同源，詩和書與詩和畫的關系一樣，都是通過對字的形體書寫呈現，加之詩意的展露，從而達到詩書相融的意境效果。縱觀古代的諸多書法家，如王羲之、黃庭堅、鄧石如皆是詩書兼善，書法家專攻的不僅僅是筆墨的功夫，更重要的一部分是文學修養的補充。只有詩書相融，提高自己的理論知識、素養水平，才能將書體創新地發展。這不僅僅是對書法家的高要求，也是孫學輝對自己書法藝術創作的最高要求：不是書寫字體的似與不似，而是人品修養、學識修養、書法修養的素質培養，通過日積月累的提升，才能提高書法家審美意識和創新意識，才能夠創作出讓觀者看到靈動、內雅的書體，體味出筆墨融詩、彰顯文情的深意。

三、文儒瀟灑、彰顯秉性

初見孫學輝是在阜新書畫院展廳，中長卷發披肩、帶著一副近視眼鏡，走起路來長發飄向耳后，為了不讓前額額發遮蔽視線，不時地攏向腦后，這雖與筆者見過的名家風格迥異，但卻顯得神采奕奕。

“詩仙”李白將一氣呵成、以氣奪人的詩文風格與灑脫不羈、傲世獨立的品性相對應；八大山人畫面中呈現更多的是憤懣的痛楚和孤獨的寂寞，不同的品格性情呈現出不同的藝術樣貌。孫學輝的不張揚、不傲慢以及耐心給與他人指點作品的正是他內秀、雋雅的性格；他的真誠、爽朗正如他所書寫的字體一樣疾馳純熟、揚撒情懷。他的付出是對書法的執著和熱愛；他的樸實是家鄉人民對生活誠摯向往的寫照，他的成功是不斷地耕耘、探索與創新的結果。每次到孫學輝辦公室門口，都會看見他緊鎖眉頭、奮筆疾馳地練字，但帶給別人的卻是輕松和快樂。“取法乎上，僅得其中；取法乎中，僅得其下”，他將自信與勤奮放在自己書法創作的首要位置，將謙恭與虛心作為自身藝術修養的最高準則。他說：“厲害”的人層出不窮，自己不能停止腳步，要學無止境才能開拓視覺、提高藝術創作的能力，達到書法家真正的藝術高度。

記得一位中國畫家有一段自訴的話語，看后很受啟發“我認為自己只不過是一只落在枝頭上的烏鴉，只要我一翹尾巴，人們就知道我想飛向哪里……既然沒有什么“隱身草”可以用來這遮擋我充滿過錯的肉身，那么，誠實、坦白，就是我唯一可能抓住的一根可以自救的稻草了”。也許孫學輝將自己內心的勤奮、坦誠作為“自救稻草”，將心底的真誠、樸素與文儒相互融匯在一起，通過最簡單、最直接的藝術創作方式向大眾流露自己的所觀與所感。

毛筆書 陳師道《十七日觀潮》

毛筆書 楊萬里《小池》

毛筆書 劉因《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