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戰正面戰場上,黃埔出身的團級指揮員占據了指揮系統的半壁江山,并且指揮了整個抗戰的絕大多數惡仗、硬仗。據日本投降后的統計顯示,相比抗戰期間入校受訓的20萬學生,“黃埔系”在抗戰中的犧牲率高達95%。
在近現代中國歷史上,除了共產黨的中央黨校以外,很難有哪所學校能像黃埔軍校這樣,深深改變了中國歷史的進程。
毛澤東為黃埔軍校招生
1924年1月,在孫中山的主持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也標志著以第一次國共合作為基礎的革命統一戰線正式形成。在這次會議上,以共產黨人身份加入國民黨、時任中共中央局成員的毛澤東,被選為國民黨中央候補執行委員,同時擔任國民黨上海執行部代理文科主任、組織部秘書。
1924年3月1日,國民黨上海執行部在法租界環龍路44號(今南昌路180號)正式掛牌辦公。開始辦公后的第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按照孫中山的要求為黃埔軍校招生。由于當時各地軍閥反對建立這樣一所新生的軍事學校,所以招考的第一期學生多采用秘密的招生方式。報考者一般要經過三關,第一關是各省區的初試,第二關是大地區范圍內的復試,第三關是軍校的總考試。當時,毛澤東全面負責黃埔軍校上海地區考生復試工作。
在這次招生中,還發生一件趣事。后來成為國民黨上將的胡宗南也來報考,并順利地通過了毛澤東的復試。但到廣州進行總考試時,身高不足1.6米的他因個子太矮而被考官拉了出來,說:“你根本不是當兵的料!”胡宗南一聽,竟放聲大哭起來。幸虧廖仲愷經過,才特批胡宗南參加考試。
1924年6月16日,“中國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成立,因位于廣州黃埔的長洲島上,也被稱為“黃埔軍校”。通過上海招收的黃埔一期學生有100多名,占當期學生總數的20%。他們中比較著名的有后來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元帥的徐向前、國民黨海軍司令桂永清、國民黨名將黃維以及在上海已經被錄取而最終沒有赴廣州報到的我黨早期杰出的領導人方志敏等。對于當時報考和遇到毛澤東的經過,徐向前、黃維等在回憶錄中都曾提到。
1954年10月18日,在國防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毛澤東曾高興地說:“我還曾經在上海為黃埔(軍校)招過一期學生。”黃埔軍校建立時,大門口有一副對聯,是這樣寫的:“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畏死勿入斯門。”橫批是:“革命者來。”可見,那時的黃埔的確不一般。
將星璀璨的師生群體
以現代軍事教育觀點來看,黃埔軍校相當于一所速成的軍事技校。因為軍事斗爭需要,原定3年一期的訓練計劃縮短為半年一期。李宗仁曾在回憶錄里表示:“黃埔軍校每期訓練時間不過數月,實際上只是一些軍士教育,距軍官教育相差尚遠,然全軍受革命風氣的熏陶,頗有朝氣,尚可作戰。”
在激蕩的時代風云中,黃埔軍校的學生分道揚鑣,其中不少人投奔了中共陣營,但也有一些人追隨國民黨。從東征北伐到十年內戰,從抗日戰爭到解放戰爭,黃埔軍校的師生都是歷史的主角。抗日戰爭期間,黃埔軍校出身的國共兩黨師生為保家衛國并肩作戰,共赴國難。淞滬會戰、平型關戰役、臺兒莊戰役、百團大戰,一場場重大戰役盡顯黃埔軍魂,血染疆場。歷史一再證明,只有團結國家才能強大,民族尊嚴才能得到維護,才能抵御住外敵入侵。
黃埔軍校雖然是一所速成軍校,但無論教師還是學生質量之高,堪稱一個奇跡,在日后國共雙方高級將領中均占據顯赫位置。黃埔軍校的第一至第六期,建立了共產黨的組織,有近500名中共黨員在軍校工作和學習過。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農紅軍、八路軍、新四軍以及人民解放軍的軍事將領中,擔任正軍職以上領導職務的黃埔師生就超過40人,建國后擔任中央政府部長、副部長以及地方黨政要職的則達數百人。國民黨方面,國民黨軍隊的最高指揮機關,基本上是以黃埔軍校前6期出身的將領為核心組成的。
“指揮了絕大多數惡仗、硬仗”
在黃埔軍校的歷史上,抗日戰爭是最值得書寫的一筆。8年全面抗戰(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中,黃埔師生一致對外,其少將以上陣亡將領就達100多人。
據日本投降后的統計顯示,相比抗戰期間入校受訓的20萬學生,“黃埔系”在抗戰中的犧牲率高達95%,相當于8年戰死19萬。發生在“黃埔系”將士身上的一幕幕,無不令人肅然起敬。
關于黃埔軍校學生的確切數量及陣亡人數,目前還沒有統一的說法。據黃埔軍校校史研究專家陳宇提供的資料顯示:黃埔本校、分校和各種訓練班第一至六期畢業合計約兩萬余人,國共兩軍中黃埔出身的團職以上軍事指揮官約有3000多人,其中有300多名黃埔師生擔任師長以上職務。他們指揮著全國半數以上的抗日之師,參與指揮了絕大多數會戰和戰役。從黃埔軍校第七至十九期走出的畢業生合計約22萬人,擔任旅、團、營、連、排的中下級軍官。到抗戰后期,可以說在中國軍隊各個團級單位中,幾乎都有黃埔軍校畢業生,尤其是在正面戰場上,黃埔出身的團級指揮員占據了指揮系統的半壁江山,并且指揮了整個抗戰的絕大多數惡仗、硬仗。
黃埔第三期畢業生宋瑞珂回憶:“在3個月的淞滬會戰中,傷亡的連排長共有數千人,其中大多數是黃埔生。”黃埔第十一期畢業生王海嶠回憶說:“有的同學剛報到就上火線,往往連胸章(符號)也來不及發,以至于犧牲后連姓名都不為人所知。”何止是淞滬戰場,全國各個抗日戰場,犧牲的那些黃埔軍校畢業的基層軍官,大多數人沒有留下姓名,成為無名英烈。
(《南方人物周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