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智能化產業集群演化動力及政策啟示

摘要：以4個國內外典型的高新技術、戰略性產業集群的發展建設經驗為案例，結合重慶市的實際情況，分析重慶市智能化產業集群從形成到成熟的產業階段可能的特征，并在此基礎上歸納重慶市智能化產業集群各個階段演化的動力。最后從政府的視角得出促進重慶市智能產業集群發展的政策啟示。

關鍵詞：智能化產業集群;演化動力;案例挖掘;重慶市

中圖分類號：F06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9138-（2020）08-0058-63 收稿日期：2020-05-18

1 引言

自2018年重慶市首屆中國國際智能產業博覽的舉辦后，重慶將聚焦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促進大數據智能化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加快培育壯大智能產業等新業態新模式，加速推動傳統產業智能化升級，發展數字經濟，為經濟賦能。基于此，重慶市未來將致力于打造發展大數據、人工智能、集成電路、智能超算等12大產業，而這些產業的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結果將是產業的集群化，形成智能化產業集群，集群化的智能產業的外部經濟效應會變得異常強大，從而加快區域經濟的快速增長和經濟增長模式的轉型。

對產業集群發展演化動力的研究是集群研究關注的核心問題，其關系到集群的整個生命周期，國外學者對一般的產業集群的演化動力進行了有價值的研究，比較有代表性的是馬歇爾、韋伯、佩魯、克魯格曼、熊·彼特、邁克爾·波特等著名學者從規模經濟、外部經濟、區位效應、創新效應等不同方面奠基性的闡述了產業集群的演化機理。國內一些學者如王輯慈、曾忠祿、陳繼祥、劉力等有從產業周期理論、集群效應、規模經濟、復雜系統學等角度對一般的產業集群的發展演化進行研究。縱觀國內外相關的研究，其對一般產業集群的動力機制及演化發展研究相對扎實，而由于智能化產業近年在傳統產業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因而學者對智能化產業集群的發展規律研究尤其是像重慶市這樣區域性的智能化產業集群的研究幾乎沒有。本文立足于較為成熟的一般產業集群的理論和典型的產業集群案例的經驗挖掘，結合重慶市的區域特征及其智能化產業集群發展現狀，研究重慶市產業集群的動力機制與發展規律，為重慶市智能化產業集群的發展建設提供指導。

2 研究基礎

2.1 智能化產業集群

智能化產業是一類新興的戰略產業，它是以大

作者簡介：米成龍，重慶大學管理科學與房地產學院碩士研究生。數據和云技術、智能識別和操控、最優配置等技術為主導，以跨學科領域匯聚融合創新為核心動力，以資源全面共享和社會協同互利為特征的高新技術產業。而根據Porter對產業集群的經典定義：“產業集群是指某一特定產業，大量產業聯系緊密的企業以及相關的支撐機構在空間上的聚集，并形成強勁、持續競爭優勢的現象，是在某一特定領域內互相聯系的、在地理位置上集中的公司和機構集合”。本文將智能化產業集群表述為智能化技術企業及相關支撐機構（包括政府部門）在空間上形成集聚效應，實現經濟規模增長并且形成持續競爭優勢現象的產業和企業實體。

2.2 產業集群動力

產業集群動力是能夠推動促進產業集群的孕育形成和發展的力量或規則體系，一般來說其在產業集群的發展生命周期內可以分為生成動力和發展動力兩類。生成動力一般來說其不確定性較高，其涉及到產業集群是否能夠萌芽，這與產業可能萌發所在地資源稟賦、政策條件等密切相關。而發展動力則是關系到集群萌生后能否順利發展成熟、形成規模效應的必要條件。有學者指出從經濟學角度指出，產業集群的形成和發展因素既是相應集群密切相關企業的規模經濟效應和外部經濟效應的共同影響，也有著名學者波特的“鉆石模型”，認為動力要素應當是從企業戰略、結構、競爭對手，要素條件，需求條件，相關和支持行業的共同作用，該模型應用十分廣泛，是研究集群動力的成熟模型。總體來說，目前已有的研究成果主要將產業集群的動力要素在歸納為區位因素、外部環境因素、創新擴散和知識外溢、企業的競爭合作因素，同時可以知道這些因素在集群演化的不同階段交互作用，分別扮演不同的角色并呈現不同的作用強度。

2.3 集群發展演化階段

產業在不同發展階段會表現不同的特征。對于任何一個產業來說，從其產生到其消亡一般要經歷產業的形成、成長、成熟和衰退四個階段，這也是Tichy對產業集群生命周期的劃分，其觀點對于研究一般產業集群的生命周期方面得到廣泛的采用和認可。重慶市智能化產業集群也應當具有這種生命周期，即從形成期到穩定/衰退期，如圖1左圖曲線所示，值得注意的是，當智能化產業集群到了衰退期時，該產業不一定沒落，在新一輪智能化技術創新的引領下，有可能實現轉型后的新一代智能化產業集群，如此循環，即實現智能化產業集群的可持續發展，其過程可用圖1右圖曲線表示，具體的討論在下文進行。實際上后面的討論可以知道，重慶的智能化產業集群正處于孕育形成階段。

基于產業生命周期理論，參考已有文獻對高新技術產業集群、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的生命周期各階段的研究，結合重慶市智能化產業的實際特點，可以扼要地總結智能化產業集群的形成、成長、成熟和衰退4個階段的特征如表1所示。

3 研究典型案例選擇

為了歸納出智能化產業集群共性的演化動力，必須以典型成熟的案例為基礎，由于目前尚未對智能化產業集群有明確的定義，或者說國內外沒有成熟的案例，但是智能化產業本質上是一種戰略性高技術產業，與電子、計算機、軟件、信息技術等緊密相關，因而本文選擇4個國內外典型的產業集群的發展建設經驗作為案例研究，它們與智能化產業在本質上具有一致性，并且其在集群研究上十分的典型，在此基礎上結合成熟的產業集群理論，進行經驗挖掘。選擇的四個集群案例分別為美國硅谷科技企業集群、印度班加羅爾計算機軟件集群、中國臺灣地區新竹半導體硬件集群、韓國大德科技園集群，基本情況如表2所示。

4 重慶市智能化產業集群演化動力

如前所言，產業集群生命周期的4個階段，將有不同的動力因素作用，影響其發展方向，扮演不同的角色和地位。像市場需求、創新文化和知識傳遞在產業生命周期的整個階段都發揮不可缺的作用，下面根據本文選取的4個典型集群發展案例，深入分析其共性，從而嘗試歸納出重慶市智能化產業集群在不同產業集群生命階段的動力。

4.1 形成階段動力

如前所述，智能化技術科研創新和政府的支持是孕育智能化產業集群的初始動力。一方面就科研技術創新而言，一些知名高新技術企業大都起源于科學研究，是攜帶科研成果的優秀科學家與風險資本結合的產物。智能化產業技術像人工智能、超算技術、大數據處理等都依賴科研的突破，在此基礎上才有相應企業的出現，那么智能化技術和相應的企業構成了智能化產業集群的必備條件。

根據表2顯示，這些集群都是緊靠學術氛圍濃厚、科學研究領先的地區，于重慶而言有著較好的條件，重慶有著或在打造國家級科研院所集群，有著重慶大學、重慶郵電大學、重慶交通大學、賽迪研究西部分院、中國信通西部分院等實力雄厚的科研院所，為智能化技術突破提供了有力的科研技術支撐，基于此，也逐漸孕育出一些新的企業。當然，值得注意的科學技術科研創新的研究只是智能化產業集群形成的必要條件，要進一步發展，還得依靠外部的投資如政府的財政投資和社會資本的風投，這些為智能化產業技術企業提供初創階段充足的發展資金，重慶市也正在行動，如引入紫光芯云產業城重大項目，在智能安防+人工智能、工業4.0智能工廠、金融科技等方面重點合作，總投資規模達1000億元。京東方擬投資465億元，在渝建第6代柔性AMOLED屏幕生產線。

另一方面，于政府的支持而言，其對于智能產業集群的孕育形成和發展起著不可或缺的重要推動作用，甚至直接決定產業的形成與否。主要表現在以下4個方面：第一，為智能化產業的形成發展提供必要的外部軟環境，通過優惠稅收、完善產業發展的基礎設施條件、提供融資便利、以法律法規形式保護新創企業的知識產權等。第二，提供必要的人才和技術便利，對于一些高難度的技術平臺建設可以用政府出面協調人才引進和技術引進。第三，政府的資金供給提供便利，政府一方面通過一定的直接參與投資提供資金，另一方面鼓勵和協調當地的金融機構、投資機構、上市公司參與社會風險投資。第四，政府的扶持可以讓一些智能化新創企業有保障，更有信心，從而吸引產業集群，逐漸規模化。根據表2顯示，任何一個優秀的高技術產業集群都離不開，政府在背后的大力支持。目前重慶正處于智能化產業集群發展的形成階段，重慶市政府更是大力支持，先后編制《重慶市加快智能產業發展和智能化應用調研報告》和《重慶市以大數據智能化為引領的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行動計劃（2018-2020）》并論證付諸實施，同時成立專門的組織委員會，實施大數據智能化重點研發項目每年不低于100項，市級科技發展資金年投入項目經費不低于1億元、市級科技發展資金每年投入大數據智能化創新平臺的建設不低于5000萬元等。

4.2 成長階段動力

在整個產業網絡中，龍頭企業的帶動和吸附，對于集群進一步的發展壯大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一般來說，龍頭企業的研發能力、資金和技術水平都領先于同領域的其他企業，同時其規模和管理水平也更高，這類企業能夠帶動整個智能化產業網絡的形成，包括研究、生產、銷售整個產業鏈的一體化發展戰略，同時促進其下包的分專業企業的大規模發展，他們通常完成以核心企業為主導的產業鏈中的部分專業任務（相關公司可稱之為專家型公司，類似于蘋果公司的配件制造商），而將商業化任務交給核心企業，在這個信息技術發展的大背景下，市場需求是不用擔心的，關鍵是看核心企業對市場資源的整合和分配。因此，依靠龍頭企業的強大吸附能力，將與之產業相關的本來分散的企業密切的聚集在一個高度有序的集群網絡，實現整個智能化產業集群的擴張和成熟。分析表2的案例可以發現每個集群都有大型的龍頭企業的引領，如美國硅谷的英特爾、蘋果公司等，印度班加羅爾的微軟公司等。于重慶而言，其已經致力于引進像阿里巴巴、騰訊等大型企業，同時圍繞智能網聯汽車、智能制造、智能感知、智能物聯網、智能機器人、智能終端、集成電路、云計算大數據（超級計算機）、人機交互等產業領域發展像科大訊飛、長安汽車等一些列區域性大型龍頭企業，帶動重慶市智能化產業的集群化成長，快速進入成長期，使產品盡快市場化。

4.3 成熟階段動力

此階段，智能化產業占有足夠的市場份額，集群趨于完善和穩定，智能化產業鏈完善，各環節分工明確合理。在這個階段，產業集群的維持和繼續發展，主要依靠持續的創新和龍頭企業及其帶動的專家型企業的不斷融合和互動，不斷輸入新的或者優化的智能化技術，而持續創新的來源很大程度上是由專業的科研機構，包括高等院校和一些研究型機構，這樣每當技術革新，都會衍生出一批相應的專家型公司，隨著這類公司數量的增多，龍頭型企業也會發展更為壯大，規模經濟更為明顯。而通過產學研的推動，企業也可以為科研機構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實現技術突破。如此，便形成創新的持續注入，形成區域性相對穩定的創新網絡，促使智能化產業集群關鍵技術不斷革新優化升級而不至于走向衰退，從而防止產業集群的生命周期的惡性結束。表2的案例證明，成功高新技術產業集群在新創企業數量和創新的輸入方面都具有明顯的顯現性，同時對于產學研的良心合作形成方面也表現得十分明顯。重慶市距離智能化產業集群的成熟階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只要其平穩的度過形成期，在重慶市政府如此大力度的支持下，達到成熟階段，形成完備的智能化產業集群應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之事。

4.4 衰退階段動力

對于一般的產業集群來說，這一階段集群的創新活動開始削弱，集群遭遇產業技術瓶頸，當前已有的技術已經不能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再加上集群內部劇烈的競爭，可能導致大量的企業被淘汰，產業集群走向衰退。當然，集群也可能在外部環境的作用和集群內部的適應機制下，維持當前的水平發展，或者產業集群成功實現技術創新，突破技術瓶頸，進入下一個全新的產業發展周期。一般這一階段政府引導和技術創新就是主導動力了。對表2的案例研究可以發現，這類戰略性高新技術集群都處于成熟發展階段，發展態勢穩定，沒有進人衰退階段，因而對此本文對智能化產業集群的衰退階段不作深究。涉及到重慶市的智能化產業集群發展，其更具有區域性，因而尚不能預測其衰退階段的特征，動力更是不可琢磨。

5 政策啟示

2018年，重慶市委、市政府正式印發《重慶市以大數據智能化為引領的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行動計劃（2018一2020）》，為全市加快發展新興產業，培育經濟發展新動能指明了方向。此背景下，重慶市各大智能產業開始快速發展，而形成集群還有一定時間孕育，前述案例挖掘研究對重慶市建設智能化產業集群具有啟發意義，本文結合重慶市的實際情況，提出相關建議啟示。

（1）著重培育或引進在行業上具有引領性的核心智能化技術企業。首先著力篩選一些有發展潛力的企業，依據智能化技術企業自身的發展規律，從資金、政策等方面大力支持和培養，盡快培育出一批對集群發展有關鍵拉動作用的龍頭企業。同時政府劃定特定的區域，通過在稅收、資金、制度等方面提供優惠和便利，吸引更多的優質企業入駐，從而不斷完善區內的企業網絡，促進產業集群不斷走向成熟和完善。

（2）政府出面，根據集群發展規律，積極引導和支持。首先，市政府牽頭加大科研技術交流開放力度，打造學術交流品牌，積極引進培育國內國際學術交流平臺，推進國內外合作創新，特別是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加強科技交流與合作，同時大力推進與國內外知名企業、高校、科研院所持續推進技術創新合作，加速相應的項目落地。其次，大力引導新生智能化技術企業與傳統大企業之間的聯系，鼓勵二者建立聯盟，兼并重組，充分利用傳統大企業的資金、生產能力和營銷網絡。再次，促進中介組織發展。通過建立行業協會實現與政府的日常溝通、行業秩序規范、行業糾紛協調等，建立各種中介服務體系，為智能化技術企業提供信用擔保、籌集資金、信息咨詢、市場調查等各項服務，加強區集群企業間的聯系。最后，引導和鼓勵風險投資，給予新創企業的資金保障。

（3）積極引導智能化產業集群多元差異化和階段性發展。在發展到一定階段后，重慶市政府主管部門要挖掘智能化產業集群自身優勢（包括區位和資源等），充分考量存在的劣勢，慎重思考集群發展方向，引導集群差異化發展，致力形成具有重慶區域特色的智能化產業集群，才能充分提高產業的影響力和競爭力，實現可持續發展。重慶市打造的12類智能產業應當實現差異發展，各自發揮所處的空間優勢，實現多元化發展。同時，政府或企業要根據集群不同發展階段的特點以及不同階段的動力因素，適時調整戰略和支持重點，一方面避免資源的浪費，另一方面避免新創企業在瓶頸階段受重挫甚至夭折。

（4）優化市場機制，合理引進竟爭機制，促進集群可持續發展。一方面，市場機制是永遠是規制企業產品和市場銷售的有效體制，政府應當通過合理有效的規章制度管理，加速市場化進程，優化市場機制，實現智能化產業相關企業產品的有效市場化。同時，重慶市主管部門要盡快引入競爭機制，依據一定的規范和標準，對競爭力強的智能化產業集群區位重點支持和培養，使眾企業或產業園區進行良性競爭，促進集群的優勝劣汰。

（5）加強創新文化培育和創新網絡的形成。一方面，智能化產業集群的企業尤其是龍頭企業應當加強企業內部創新文化的培育，通過定期培訓，重點支持內部科研部門的建設，同時合理設立淘汰機制，促進持續創新，而政府也可以聯合企業加強宣傳，推出相應的政策。另一方面，加強促進產學研的合作，鼓勵支持智能化產業技術企業與高等院校、專業科研研究院之間積極建立長期的良心合作關系，共同攻克技術瓶頸，實現技術突破，同時支持科研院所與企業的人才交流和輸送聯合培養，不斷涌人創新力量，以形成企業、科研院所、社會人才的緊密合作，實現創新網絡的形成和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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