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走在南轅北轍的路上

孫貴頌

人的一生，有很多離奇、神奇、蹊蹺、詭異的事情，哪怕你絞盡腦汁也琢磨不透。有的說是天意，有的說是命運，有的令人羨慕，有的遭人忌妒，有的讓人感嘆，有的被罵聲“媽媽的”……

其中有一種情形叫南轅北轍。在旁觀者看來，一目了然，就像那個趕著馬車從南往北走的人一樣，別人告訴他走錯了，他卻怎么也不相信，非但不聽，還擺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證明自己的正確。最后到了懸崖邊上，想打馬回頭已經晚了。

比如一個當官的人，不去為人民服務，卻利用手中的權力和制度的漏洞，大肆受賄貪污，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子女和本人的后半生過得更美好。有朋友勸他，目前這樣已經很好了，鈔票多了花不了，房子多了住不了，美食多了吃不了，情婦多了睡不了，可是他就是不聽。照貪不誤，照撈不停。忽然有一天，他被紀委請去“喝茶”了，談話了，被“雙規”了，接著被檢察機關逮捕了，接著被法院判刑了。他的計劃便成了黃粱美夢，不但沒有得到憧憬中的幸福，連原來的幸福也失去了。

我認識的一位朋友，很勤奮，很努力，在報刊上發表了很多作品，在我們當地小有名氣。可是他還不知足，不滿意。因為與他情況差不多的人，都評上了高級職稱，他不服氣，攀比，紅眼，找領導，說對他不公道。領導說：“你的作品發表的數量是不少，但有影響的不多。”于是他就憋著一口氣，非要弄出篇有影響的作品出來，評上個高級職稱不可。結果因為勞累過度，得了腦溢血，送到醫院不治，不但沒有弄上高級職稱，連中級職稱也隨他一起進了棺材。

類似情況，其實都與人的欲望過高有關。老家有一句俗語，叫“命里八尺，難求一丈”，意思是人一生下來，是富命是窮命早已注定，再拼搏再撲騰也是白搭。這顯然是消極的宿命論，不能相信。果真如此，那誰還去努力、去奮斗？但雞蛋里挑不出骨頭，牛糞里卻能尋覓到豆粒。仔細分析一下這句話，也能悟出一些道理。生活雖然不是全由命里注定，但每一個人的條件又確實千差萬別，生長的環境不一樣，吃的穿的用的不一樣，所受的教育訓練不一樣。這些因素，其實就構成了一個人成長的條件，連接起一個人命運的軌跡。有些目標，即使你付出再大的努力也不會達到;有些東西，即使你付出吃奶的力氣也不會得到。比如你想長成姚明那樣的個頭，跑得比博爾特還快，是完全徹底不可能的。這是客觀條件所限制，并非主觀因素能夠改變得了。如果你想入非非，拼了老命也要達到，其結果只能是南轅北轍，弄巧成拙。我上高中時，老師讓我參加宣傳隊，我覺得是個機會，弄好了，能當個演員，成為明星也說不定。于是便拼命練功。練功本來應當從小開始，腰腿都軟和，跟面條似的，練什么像什么。可那時我都十七八歲了，還整天不知深淺地彎腰踢腿加劈叉，結果有一次用力過猛，把一根腳蹠骨給弄斷了，從此也斷了上臺表演的夢想。

如此看來，人生還是有規律的。我們最好是尊重客觀事實，遵循生命規律，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因勢利導，做力所能及之事，發分內應得之財，別好高騖遠，別得寸進尺，別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樣一來，人也會避免南轅北轍的錯誤。